然等到她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冠英傑已如同離弦之箭射出,已無再停下的可能。
她幾乎是眼睜睜看著師弟衝進了白霧中。
冠英傑不能坐視她被襲擊,她又如何能坐視師弟因為她而遇險,猛一提氣,不顧還未平複的五髒六腑,一個躥身而出,同樣向那團白霧衝去。
她這一動,上身半拉還掛在身上的衣裳瞬間被風全部撕裂了,裙裳飛舞成裂片,從她身上脫離而去。
長發迎風的木蘭青青,頓成了赤膊馬甲的樣子,兩隻雪白胳膊都暴露了出來,一件褲子配一件馬甲的樣子看著很怪異,但是性感迷人。
此時的她也顧不上了是否有失體麵,急著救人要緊,個人名譽方麵她早已放棄了。
觀戰的吳斤兩已經發出了怒吼,“輸不起就別玩,這是他媽單挑嗎?”
氣得他差點扛刀上場,然而他向來是有些自知之明的,身上沒了寶甲,衝上去和高武上成修為的打,何況還是宿元宗弟子,那是找死,所以他忍住了。
“不要臉!”
“輸不起!”
一群烏合之眾也爆發出了各種叫囂,不憤怒都不行。
精銳人馬那邊確實也鬧得有些尷尬,當然,也能理解冠英傑的行為,木蘭青青真要出了事,那真不是小事。
淩空衝向白霧的木蘭青青已是一掌狂轟而出,欲吹散那彌漫礙眼的白霧。
身在白霧中的師春則是橫眉冷眼舉刀候著,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一入白霧的冠英傑也有些慌了,發現此間的白霧濃鬱的有些過分,什都看不見,這哪是什霧氣,分明是灰塵,因速度太快,灰塵打在臉上像沙粒似的,盡管看不見,他還是估摸著師春之前的站位,雙手劍先全力劃出了一劍再說。
一劍走空,什都沒碰到,他便知道自己失手了,他的衝勢激蕩之下,另一側煙塵中的人影已是隱現,頓大驚失色。
然已經晚了,他在煙塵中視線不便,師春的右眼卻能看到他。
估量著對方穿射來的速度和路徑,師春欲一刀斬下時,卻又分心了一下,眼角餘光瞥到了衝來的木蘭青青。
不過衝殺的方向有些錯位,不會直接衝擊到這,故而沒有影響師春這一刀斬下。
然冠英傑衝擊的速度太快了,原本照著冠英傑身軀斬下的一刀,因那稍許的遲疑,微微慢了那絲毫,當即讓其躲過了致命一擊。
劈下的無魔刀未能斬中冠英傑的身子,卻斬中了冠英傑的小腿肚子。
砰!這一刀的血肉橫飛,混著骨頭渣子,爆炸之威令一雙腳斜飛了出去,也波及到了大腿,將一雙大腿硬生生炸去近半,伴著冠英傑發出的一聲痛苦悶哼而去。
與此同時,一股強勁罡風蕩過,身在白霧中的師春瞬間視線清爽。
這一幕他不是第一次經曆,之前木蘭青青就掃蕩過一次,此番出手的還是木蘭青青。
白霧呼一下蕩開了,冠英傑也飛出了白霧,連同噴灑的鮮血一起砸落在了地上翻滾。
眼尖的瞬間發現冠英傑短了好多,發現他一雙腿沒了。
萬道玄三人,有的麵露驚駭,有的跺腳,有的嘖了聲,真是不知道該說冠英傑什好,先不說什違規不違規,你上次不還說自己未必是人家的對手,這次怎突然就魯莽了呢?
他們知道冠英傑未必是對方的對手,但是真沒想到冠英傑會連一招都招架不住,一個瞬間而已,囫圇進去的,少了一雙腿出來的,這叫什事。
“冠師弟!”
校場內的兩名宿元宗弟子發出了驚呼,都看到冠英傑那雙腿沒了。
計清和的臉色很難看,宿元宗的弟子屢屢栽在師春的手上,確實有點打臉。
校場觀戰的人員中也爆發出了一陣驚嘩,那可是宿元宗弟子,在師春手上連一招都擋不住,如何能不詫異。
最佳看位上的衛摩,頂著鼻子的手迅速變成了摸鼻子。
驚訝者眾,都在目不轉睛地盯著鏡像。
“好!”吳斤兩一聲高喊。
“好!”
一群烏合之眾的附和聲更是此起彼伏。
屹立罡風中的師春顧不上那些,一刀送走了冠英傑,立馬扭頭看向了衝來的木蘭青青。
盡管有點衝歪了,他卻喝了聲,“來得好!”
見對方倉促間失去了法域的詭秘加持力,哪肯錯過如此好機會,壓根不給對方喘息之機,一個箭步衝射了出去橫欄。
兩人衝撞的那,師春一刀照著木蘭青青狂劈了下去。
已領教過他一刀威力的木蘭青青不敢大意,手中劍拚盡一身修為掃去。
刀劍相撞,嗡,發出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
修為的差距在這,師春那一刀的劈勢被打開了。
木蘭青青手中劍也震了個麻顫,也被炸開了。
兩人瞬間直接衝撞,師春順手就是一記“解魔手”轟了過去。
這攻擊速度,在木蘭青青眼有點慢了,一爪後發先至,一把抓住了師春手腕,五爪如鉤,欲裂穿其手脈,擰斷其胳膊,然一股炸開的崩解之力令她猝不及防,竟未擒住那一掌。
相向衝撞的瞬間太短暫了,她再想反克一手已經晚了,眼睜睜看著那一掌定定轟在了自己那難以啟齒的胸口上。
生死以命相搏,哪還顧得上什羞恥不羞恥的,她又驚又怒,倒也不是很慌亂,身上那件寶甲的防禦力她很有信心,另一手的劍已掀起,欲趁機了結掉師春性命。
然令她想不到的是,砰,一掌襲身的那,身形猛震,如遭重創,整個人直接被打飛了出去。
倉促落地後,更是連續後退了十幾步,期間口角嗆出一股血來。
她想穩住內息,卻發現無法穩住,五髒六腑翻騰的如同失去了控製一般。
她震驚了,明明感覺那一掌的威力並不是很大,自己又有寶甲防禦,就如同之前挨了那一刀般,應該不會有什大礙的,可是不知為何,竟有一股怪力穿透了寶甲的防禦,打入了自己的體內。
以自己的修為竟難以壓製住,瞬間令她受了不輕的內傷。
又一股從肺腑內翻湧上來的,從喉嚨衝到口中的鮮血,被她強行抿唇憋住了,強忍著不示弱,一腿後蹬,一劍杵地,強穩住了身形,長發一甩,又橫劍身前,隨時再戰的樣子。
實則已是強弩之末,在硬撐著,髒腑內的翻騰遲遲難消。
落地的師春厲目一掃,也感到了驚訝,情況有點不對,他“解魔手”的真正威力在暗力上,明力沒那明顯的,將對方打出那遠本就不正常。
他也還是頭次見到中了他“解魔手”的還能撐住的,目光落在了對方身上的金色馬甲上,想到之前那一刀的怪異,瞬間明白了,原來是有寶甲護體。
如此寶物,相逢既是有緣,當取之!
師春當即提刀疾衝而去,欲再殺。
“師姐!”
半坐在地上的冠英傑發出一聲悲鳴。
他已看出師姐的狀態不對,可眼下四周觀戰的人群中,不管是烏合之眾還是他們那邊的精銳人馬,都不可能再有人像他這樣違規入場。
哪怕有那同情心的,也被師春展現出的挫敗宿元宗弟子的實力給震懾住了,誰敢造次?
無能為力的他,卻再次出手了,拚盡全部力氣,揮手擲出了手中劍,這一出手,他斷腿處又是鮮血湧出,令他歪倒在地,胳膊肘支撐著,已是淚流。
師春回頭看了一眼,,信手一刀反劈,打飛了那偷襲的一劍,衝擊速度不改,驟然跳起揚刀,淩空劈斬,怒喝聲回蕩四野,“再吃我一刀!”
麵對這凶猛而來的一刀,木蘭青青眼中閃過了絕望,又有滿臉的倔強,拚命聚氣凝力上揚出了一劍抵擋。
這一次,她縱然拚盡了全部修為也難再像上次一樣,將師春那劈來一刀給蕩開。
刀劍撞擊的那。
,炸開的劍鋒回彈,砸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若非寶甲護肩,她這一劍非要將自己肩膀給卸下一邊不可。
順勢而下的一刀也斬在了她的肩頭,壓著她肩頭,壓著她肩頭的劍,壓著她整個人下沉。
木蘭青青悲憤拚命也沒用,當場被壓得單膝跪下了,含在口中的滿滿一口鮮血再也憋不住了,噗出的血雨澆了師春一個猝不及防,澆了師春滿身滿臉。
鏡像畫麵的這一幕把所有人給看寂靜了,宿元宗三人更是看了個雙目欲裂。
那些知道木蘭青青底細的人,有的為之咧嘴,有的為之牙疼,不知木蘭今知道自己女兒被當眾斬殺會是個什反應。
知道木蘭青青底細的人,又大多是眼尖之人,看出了師春這一出手就沒打算留木蘭青青性命。
現場觀戰的人也都驚呆了,烏合之眾助威的喊聲也停了,王勝為了贏這一場,不會真的要殺自己未婚妻吧?
師春確實沒打算留木蘭青青性命,一刀壓下的他,雙腳還未落地,手中刀鋒順著木蘭青青肩頭的劍身,唰一下滑向了木蘭青青那白皙修長的頸項。
一刀削飛對手腦袋,是其慣用的招數。
竭盡全力扛著壓力的木蘭青青意識到了什,冷若冰霜的麵容上罕見露出了笑意,是悲傷慘笑。
然就在這時,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就在師春身前,有一道絲線虛晃,也不是絲線,他以前見過,是空間裂縫。
這道裂縫出現的很詭異,角度很刁鑽,其他人都看不到,哪怕是近在跟前的木蘭青青也看不到,因裂縫是背對木蘭青青的,能看到的角度又被師春從上下壓的身形給擋住了,故而隻有師春一人可見。
微微張開的空間裂縫似有一道虛紫的人影信手一揮。
然後師春便感受到了一股浩蕩之力,整個人瞬間被打飛出了幾十丈外,落地趔趄後退了好些步才揮刀穩住。
他緊急施法查探身體,卻發現身體並未受傷,麵的寶衣有這強的防護力嗎?
正驚疑之際,耳邊傳來一道飄渺蚊蠅般的淡淡男人聲音,“得饒人處且饒人,她的背景你目前還惹不起,饒她一命就是饒你自己一命。不要向任何人提及我。”
聲音忽然消失,他四顧查看,什都沒看到,那道空間裂縫就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般。
鏡像畫麵的突兀驚變,校場上下的人都眼睜睜看得清清楚楚,都被如此變故驚著了。
最佳看台上的衛摩驟然發作,當場拎起椅子嘩啦一下砸了個粉身碎骨,手指鏡像,麵對眾域主厲聲質問,“誰呀,誰幹的,違規了哈,這還怎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