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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丈夫,白啟如臉上也看不出什喜怒哀樂。

    與麗向虹打了聲招呼便離開了。

    麗向虹有目送,也不知這位是沒跟家打招呼,還是跟家打了招呼沒被家理會。

    下了山,回到鋪子的白啟如,讓夥計駕了輛馬車送她出城,她不喜歡在街頭拋頭露麵,有個馬車有個遮掩。

    去的地方也不遠,就城外的那座馬場。

    到了馬場沒下車,讓夥計去找人。

    夥計回來後,撥開車簾子告知,“老板娘,高和不在,馬場內的人說是當值放牧去了,大概去向已經打探到了,要去找嗎?”

    白啟如:“告訴我哪個位置就行,我自去尋他。”

    夥計道:“馬場的人說,今天應該是去申時方位的二十外放牧,幾百匹細麟駒,很好找的。”

    白啟如未多話,揭開簾子辨明方位後,一個閃身而去。

    不多時,她便到了二十外的空中巡遊,很快便找到了馬群散布地,當空喚了聲,“高和可在?”

    青青草原上,很快翻出了一個身影,站在草葉子上搭手棚往空中張望。

    白啟如一個閃身過去,落在了那一方的林中。

    站在草葉子上的人跟著落下了,將白啟如好一番打量後,錯愕道:“白氏米鋪的老板娘?”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吳斤兩。

    白啟如也打量了一下他,如聽聞的一般,確實是個濃眉大眼、相貌堂堂的大高個子,隻是不學好枉為人,淪落到此放牧也屬活該,她問:“我們見過?”

    吳斤兩指了指她手上的煙杆,嘿嘿道:“這也太明顯了,聽你丈夫說起過。”

    實際上是偷偷去白氏米鋪門口溜達觀察過,他也是個謹慎的,冒然跟黃盈盈相識後,也擔心黃盈盈會不會有什問題,暗中摸過黃盈盈的底細,所以見過白啟如在米鋪的樣子。

    不說這提根大煙杆的樣子忘不掉,其姿色也是上上選的,這次正兒八經麵見,他也覺得做黃盈盈夫人可惜了,老黃那模樣要什沒什,怎看都配不上這位美人。

    當然,他更警覺的是,這女人找過來幹嘛,這能在天上飛的修為,起碼也是人中仙的境界。

    白啟如掃了眼四周,見無旁人,也不想跟這種莫名其妙的人囉嗦什,直言不諱道:“黃盈盈出事了,已經被發落去了神山,說是要永世為奴。他臨走前再三拜托我,讓我來找你,說你欠他一個人情,讓你想辦法救救他。”

    說罷仔細察言觀色。

    “……”吳斤兩當即愣在了原地,有點懵,發現這跟大當家計劃的似乎有點不一樣。

    他接到傳訊,知道書館的危機已經順利化解了,按理說黃盈盈的罪責也差不多可以揮一揮衣袖過去了。

    按春天的說法,春天親眼見過婁秀在白啟如麵前都不敢造次,要打著城主的幌子把白啟如誘走了才敢對阿尋下手。

    很顯然,白啟如並不簡單,黃盈盈自己也交代了自己夫人跟城主關係不錯。

    按理說有白啟如出麵,隻要罪不在黃盈盈身上,些許牽連不應該搞到黃盈盈頭上才對,被抓走發落了是個什情況?

    顯然是因為他們掌握的情況不夠,事情出乎了他們的預料。

    吳斤兩當即細問起了情況。

    白啟如一番問答後,也從吳斤兩的細節追問上察覺到了一些不正常,追查的過於細致了。

    不過為了撈人,她還是把自己知道的詳細情況逐一做了告知。

    至於事情之外的什,她並不想多說。

    吧嗒一口煙要走前,忽偏頭問了句,“你到底是什人?”

    吳斤兩嘿嘿一樂,“無冤無仇的人,一開始我也不想認識你丈夫,是我被你丈夫給纏上了,說來算是有緣人吧。”

    話說到這個地步,再辯解就是不識相了,他隻能在心問候黃盈盈,居然把他給暴露了出來。

    不過也能理解黃盈盈的行為,溺水的人有根稻草都想抓。

    白啟如:“你會救他嗎?”

    吳斤兩:“我確實欠他一個人情,但我總得考慮能不能做到,容我考慮了解一下,明天再答複你如何?”

    白啟如沒有再多話,略點頭致意,然後便飛天而去了。

    而吳斤兩也沒了心思在這呆下去,雖然在當值放牧,可他才不管細麟駒會不會跑了,也悄然離開了。

    他也回了城,事情有些複雜,靠子母符長話短說不方便,還是要見麵聊。

    然跑到朝月館一看,發現今天關門不開張,不知道是個什情況,遂找了個角落發了個消息給師春。

    接到消息的師春將門開了道縫,將吳斤兩放了進去說話。

    今天八角樓上下都沒人,東家人在家的都在後院,臨街大堂這沒人打擾,正合適他們交談。

    吳斤兩先問了下,“這怎關門了?”

    “範無折的事被捅破了,被城衛那邊動了重刑,想恢複怕是沒那容易,這一家子哪還有心思做小買賣,要先處理家事。”師春把大概情況講了下,反問:“什事?”

    “黃盈盈那婆娘找到我了長的是真夠味,一棵好菜真的是被豬給拱了。她說黃盈盈被抓走了……”吳斤兩把探知的情況詳細講述了遍。

    師春聽得眉頭漸漸皺起,聽完相關情況後,也泛起了嘀咕,“梅幽被人毒殺滅口了,婁秀居然沒事脫身了…”

    這就是消息閉塞的結果,他們搞到現在才知道出了什事。

    吳斤兩:“事到如今,那兩個都無所謂了,關鍵是黃盈盈,我們要是不救他的話,他怕是要掀桌子。”

    師春不屑了一聲,“發落為奴,又不是立馬就死,就憑他?讓他掀,他敢嗎?”

    吳斤兩錯愕道:“不救嗎?”

    師春:“他就算不被發落進神山,我本也打算讓他去神山帶路的,這還沒開始找事,他倒先進去了,也不知這背後是個什情況,不過倒是省事了。”

    吳斤兩眼珠子一轉,立馬明白了他的意圖,阿尋這失手了,自然要奔‘反魂樹’的生長地想辦法,問:“怎弄?”

    師春環顧四周一眼,“看來是該離開這書館了。”

    “三個大美人,就這樣錯過了,多可惜。”吳斤兩唏噓後問,“離開了去哪?”

    師春對這沒他那多戀戀不舍的想法,淡漠道:“既然白啟如找上門了,她米鋪不是損失了幾個夥計,你去找她談一下,讓她招我們過去。這書館把我圈得難以動彈,如今的情況已經不適合我繼續呆下去,以後出門行事需要她幫忙遮掩,以她跟城主的關係,也能便於我們行事。”

    吳斤兩訝異:“你要對她暴露跟我的關係?”

    師春:“她都找你頭上了,你又老是往我這跑,你覺得我不去,就能掩飾你我的關係不成?那女人不簡單,她若有心,這種來往瞞不住的。”

    吳斤兩微微點頭後,又沉吟道:“我們身份不明,就怕她擔心引狼入室,不肯招收。”

    師春微搖頭,“問題應該不大。阿尋遇刺前,她是亦步亦趨跟在阿尋身邊的,能看出是真的在著急黃盈盈,加上又親自去找了你,這女人倒是個真把黃盈盈當回事的,你決定幫忙撈人,她若推辭,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吳斤兩想想也是,可又忍不住嘀咕,“你這一說的話我感覺這對夫妻有點不正常。早先我偷偷摸底時,見過老黃的婆娘,發現挺夠味,我數次好奇過,家的花那好看,為何反倒采青樓的庸脂俗粉?他有次喝多了,漏了句嘴,說家的花有刺,不讓碰。”

    這一說,師春也覺得奇怪,若黃盈盈沒亂說,既不讓碰,又挺在意黃盈盈的,是個什情況?

    想來想去想不明白,他也就懶得多想了,準備先走一步看一步,到時候再說,反正他的目的也不是人家的夫妻關係,隻要能達到自己的目的就行,事成立馬撤離走人。

    於是兩人就這樣把事情給敲定了。

    臨走前吳斤兩多問了一句,“白氏如果答應招收,要不要關了‘尋寶齋’,把褚競堂三個也招過去?”

    師春略擺手,“那女人不簡單,背後還不知有什名堂。”

    吳斤兩懂了,要留一手備著。

    離開書館後,他沒出城,直奔白氏米鋪去拜訪。

    才剛分別不久,就登門了,白啟如也有些訝異,不過很顯然,對方已經有了決定,遂邀了吳斤兩去內宅深處談。

    得知吳斤兩願意出手試試,但要被招工來此,以便遇事好協商,她稍作考慮便答應了。

    離開後的吳斤兩直奔放牧的地方,聚集了一群細麟駒趕回牧場,直接告知牧場說不幹了,說找到了更高工錢的地方。

    說走就走,背上一個包裹就離開了。

    再也不用臭烘烘的,一路的心情舒暢。

    師春自然也接到了他的傳訊。

    此時已經臨近中午,大小姐東良儀剛做好了午飯,東聞殊一家子都坐在了飯桌前,東良澤端了托盤正要去給師春送飯。

    誰知師春卻擅自往廚房這邊的飯廳來了。

    這明顯壞了東聞殊所謂的男女避嫌規矩,一家子小輩全部扭頭看向了父親。

    不過大家的目光很快又都集中在了師春身上,因為看到了師春背著的包裹,這是要出門還是怎的?

    師春也不想跟他們繞彎子,沒必要了,桌前對眾人拱手行禮後,對東聞殊正色道:“館主,書館的事,勞煩另請良人,晚輩就此拜別!”

    聞聽此言,一家子都有些驚著了,東聞殊也站了起來,問:“何故離開?”

    當師春真要走了,他又覺得師春還是挺好的,既守禮知分寸,還不多事,工錢又要得低,再找還真未必能找到更好的。

    師春道:“白氏米鋪的黃爺,好像也受了範公子的牽連,被抓走了,好像還死了幾個夥計,米鋪的人手不夠用了。黃爺跟高和的關係一向不錯,是忘年交的好友,如今米鋪需要幫手,他自然是義不容辭的,見人手還是不夠,就跟白老板說起了我。”

    見一夥欲言又止,擔心挽留,他又補了句很現實的,“蒙白老板看得起,工錢也許諾的很豐厚,又有兄弟朋友之義,我再推遲就是不識相了。我年紀也不小了,不好一直這樣下去,也要攢點錢娶妻過日子了。”

    話說的在理,可對東家上下來說,卻有屋漏偏逢連夜雨的感覺,一個個神情很複雜。

    尤其是對被送了發簪的東良儀來說,臉色不太好看,有點發白,嘴唇緊緊抿住了。

    可師春壓根不會在意他們的這種感受,他的人生,為了活下去,對這類的小情緒無視的太多了。

    在他看來,讓別人在乎你的情緒本就是毛病。

    “好,既有更好的前途,男兒當如是。”東聞殊點了點頭準允,也收拾了情緒,欣然伸手邀約,“正好到了飯點,來,坐下一起用餐,吃完飯,讓良英跟你把工錢結清。”

    “你們正遇難事的當口,我又是冒然辭別,工錢就算了。至於午飯,大小姐又當女兒又當媽的,是辛苦值得體諒沒錯,不過我覺得她的廚藝,你們也該如實相告,不好說的話,可以讓她走出家門,讓她去嚐嚐別人做的。”

    言盡於此,師春再次拱手拜別後,毅然轉身而去。

    真的是被東良儀的廚藝折磨太久了,要走了也沒辦法忍住不說出來,送過發簪也不能讓他閉這個嘴,他這輩子頭回遇上不說出來會憋得難受的事,讓這一家讀書人所謂的教養見鬼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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