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魔眼鬥篷人,個子較矮的回道:“阿蘭大姑,不會有錯的,肯定是進去了。”抬腳跺了跺地麵,“是從地下進去的,這塊下麵有遁地的痕跡,跟之前用遁地術在山體開挖山洞的行為也對上了。”
含笑女立刻伸手,施法對地下進行查探,確認收手後,看向神山的目光異常凝重,“這怎可能,出入口隻有一處,鳳族之所以留著這座上古大陣,就是因為這大陣的強大防護力,能避人覬覦,怎可能有人無視防護悄悄遁入。”
回話的鬥篷人道:“是有點奇怪,我們差點也以為搞錯了。”
含笑女很嚴肅地轉身而去,走開了一些後開始向著遠方隔空傳音。
很快,就在身前不遠處,一道虛空裂縫出現撐開,紅衣女又從中走了出來。
見狀,兩個鬥篷人立馬快步過去,齊齊躬身抱拳,“娘娘。”
紅衣女從二人中間走過,直到撞到了無形防護才停了下來,抬指頂住了無形韌牆,也問出了與含笑女之前一樣的問題,“你們確定他們破‘北鬥拒靈陣’而入了?”
還是那個子較矮的鬥篷人上前答話,“娘娘,不會有錯的, 目標從大致城出來的痕跡,與另一人會合後,就一路朝這來了,途中未有任何分叉跡象,痕跡一路到前麵稍有中斷,遁入了地下,掘入地下應該能看到。”手指向了前方,“然後蹤跡又從陣內前方的那座坡下出來了,繼而一路拐向了前方,至於去了前方何處不得而查,距離遠了我們也看不清了。”
紅衣女沒有質疑他們的眼力,但依然有些疑惑,“‘北鬥拒靈陣‘借助的是浩瀚星辰之力,目前的修行界沒有任何人能破其防禦而入,不經陣門出入,他們是怎做到的?”
較矮鬥篷人道:“這就不得而知了,如有辦法進入,也隻能是讓大陣誤判他們不是靈體。”
紅衣女哦了聲,“有什辦法遮掩不成?”
較矮鬥篷人,“卑職愚笨,著實不知。”
紅衣女盯著神山沉默了一陣,忽莞爾一笑,“本以為隻是個無賴小滑頭,沒想到倒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含笑女走到邊上問:“娘娘,還要繼續追查嗎?再追的話,可能要進大陣麵接續上蹤跡才行,而且要快,晚了的話,蹤跡散去了,難以再找到其行蹤。”
紅衣女:“查,留個盯守的。”
“是。”含笑女應下後,直接指派了個子較高的鬥篷人在此地潛伏。
不多時,神山正門牌坊外,含笑女帶著兩排蒙在黑鬥篷的人出現了,包她自己在內,共九人。
大晚上的,神山中門大開都是其次的,神女鳳青屏更是火急火燎地親自率人趕來迎接,麵對大步走入的含笑女,恭敬行禮道:“不知阿蘭大姑法駕親臨,鳳青屏有失遠迎。”
除了恭敬,還有膽戰心驚,不知妖後身邊人為何突然降臨,也沒聽到鳳族那邊有招呼。
也不知跟之前插手大致城那邊讓釋放白啟如有沒有關係。
阿蘭臉上笑意不改,卻並未理會她,回頭道:“你們去查你們的。”
於是她身邊跟入的八人中,有六人直接轉身飛離而去。
鳳青屏不解,試著問道:“敢問阿蘭大姑,這是?”
阿蘭笑吟吟瞥了她一眼,什都沒說,徑直向前走去。
沒有回答就是回答來你家想幹什就幹什,不需要向你解釋,也不需要給你交代,這就是強勢。
鳳青屏也立馬識趣閉嘴了,安靜伴行在旁。
後方跟著的北山令主荒夜,和手下江遊兒碰了一眼,眼中皆有不安。
他們也知道妖後那邊插手了大致城的事,還知道魔十六在大致城那邊跟人動了手,妖後的人此時突然來查什,隱約擔心會不會是在追查他們魔道。
進入神山的六名鬥篷人,急速飛行,很快便抵達了防護大陣外圍目標遁入的地點。
雙目泛紅,再次施展魔眼的鬥篷人,迅速帶人順著續上的目標蹤跡追去。
其中一件擺動的鬥篷偶爾會露出紅色衣裙,正是紅衣女本人也因好奇親自跟了進來一探究竟。
一夥人很快便順著蹤跡追查到了神山主峰一帶。
與此同時,神山主峰上偷偷摸摸的師春,正在山上的另一側。
又收起一棵反魂樹後,他也喊停了同夥,“行了,差不多了。”
手上小罐罐所剩丁點的淡黃糊糊亮給了吳斤兩看,“這東西我們壓根不知道是什,得留點樣品給朱向心,她長期煉製丹藥的,看能不能幫我們搞清這是什玩意。”
吳斤兩自然明白是什意思,這玩意若沒了,以後就沒辦法再搞反魂樹了,今後溝通冥界那邊,卻死香的用量可能較大,點了點頭後,看了看山頂方向,低聲問道:“春天,你估計剩下的反魂樹還有多少?”
師春:“看不清上麵情況,不少,起碼還有上千棵吧,越往上越多,體型好像也更大。”
吳斤兩摸著下巴嘀咕,“這一晚上的折騰,我們也差不多弄了兩百來棵吧,這一大批,全部給啟姥姥那邊嗎?”
師春想了想,“不能一窩端,先給一百棵吧,做完一批再給一批。”
吳斤兩嗯聲道:“也不少了,一百棵修整一下也要花不少時間。”
這不可能把囫圇拔出的樹直接給啟姥姥那邊,傻子都能看出是新拔的非得出事不可,肯定要先進行修整。
師春揮手示意走人。
兩人就此偷偷摸摸下了山,原本想原路返回的,因為不想弄得大陣周圍到處有遁地術鑽過的痕跡,那樣容易被發現。
然現實總會逼人改變計劃。
還沒到大陣防護邊緣的跟前,師春突然橫臂攔住了吳斤兩,拉著一起迅速蹲下了。
跟著警覺了起來的吳斤兩小聲問,“怎了?”
師春神色透著驚疑不定,“媽的,我們進來的位置那,好像趴了個人,沒錯,是有人。”
吳斤兩吃驚道:“什鬼,是湊巧,還是什情況?”
師春沒好氣道:“神山地域那大有這湊巧的嗎?”
吳斤兩倒吸一口涼氣,“不可能,中途有肖省在蹲守,就是防止有人跟蹤我們他也沒發現有人跟蹤,難道是之後又有人跟上了?高空上的風那大,等到之後,氣味早就吹散了,能跟蹤的…”
說到這,兩人相視一眼。
吳斤兩隨後罵娘,“娘的,不會又被魔眼給盯上了吧, 真要這樣的話,以後麻煩了, 除非永遠躲著不現身。”
師春想了想,“若是魔道的,山上也有魔道的人,可做接應,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得先趕緊離開才行。也不知我功法能不能切斷他們跟蹤的線索,試試看吧。另劃條路線,你聯係肖省,讓他在路線附近蹲守,如果發現有人追蹤,那就說明我功法也沒用。”
“行。”吳斤兩當即拿出了子母符照做。
師春則拉了他胳膊,施法一起拉了起來,步雲靴再次發揮作用,既知山上也有魔道的人可做接應,立馬打起了十二分的小心,這次是連個腳印都得避免留下。
同時,浴魔功施展出的青氣也籠罩了二人全身,就此偷偷地虛空躡步而去。
跑遠了些後,才又遁地離開了。
神山主峰上,根據逗留痕跡,鬥篷下一雙魔眼的人,又單膝跪地扒了扒地麵,抬頭對一旁的紅衣女道:“跟之前的痕跡一樣,這一塊的土也鬆過,又被遮掩過,還是沒發現任何異常,不知什意思。”
吃飽了撐的嗎?紅衣女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皺眉思索之餘,發話道:“行了,不用一個個坑查,發現的坑留下標記,讓其他人查,你隻需追著他們蹤跡,先找到他們的下落,找到了人,盯緊了,自然會有答案。”
“是。”魔眼鬥篷人領命行事,起身繼續追蹤。
之後如同紅衣女所言,每發現一個目標逗留過的開挖地點,都做下了標記,留給其他人檢查,他則繼續帶著紅衣女在神山主峰上兜兜轉轉。
紅衣女發現自己在繞圈圈玩後,也有點納悶。
繞來繞去,後來總算是繞下山了。
差不多算是原路返回,雖有很多錯開的地方,但也有不少交錯的蹤跡,來時並未看到,魔眼鬥篷人立馬意識到了什,稟報道:“目標應該下山了,應該剛下山不久。”
然追到眼看已快到大陣防護邊緣位置時,他又停了下來。
見他東張西望轉圈圈了好一陣,始終沒有進展,紅衣女終於忍不住問了聲,“怎回事?”
魔眼鬥篷人疑惑道:“好像,好像,娘娘,蹤跡好像斷在了這,好像憑空消失了,地下也沒有遁地過的痕跡,空中也沒飛離的痕跡,卑職無能,不知目標往哪去了。”躬身拱手告罪。
紅衣女漠然垂視道:“本宮不聽廢話,找到原因,找到解決問題的辦法,否則留你何用?”
不怒自威。
她親自出馬,給這個結果,試問她如何能接受?
魔眼鬥篷人小汗一把,忙組織思路,稍作思索後,回道:“娘娘,無非兩個可能,一個可能是目標也修煉了魔功,知道屏蔽之法,二就是有通曉屏蔽之法的人接應了他們離開。除此之外,卑職實在想不出別的可能,這‘北鬥拒靈陣’內又無人能有實力破碎虛空離開。”
紅衣女伸手揭開了半遮臉的帽子,眸光閃爍思索了起來,道:“目標不久前曾被魔道以魔眼追蹤過,差點丟命也未施展過屏蔽之法,你們一路追蹤到神山也未見他施展屏蔽之法,若有這本事,也不會現在才使。按你的說法……”
她扭頭冷目橫掃神山,徐徐道:“也就是說,這神山可能有魔道的人潛伏,我們的來到打草驚蛇了,目標不是被魔道接應走了,就是被魔道給劫持了,劫持的人怎知道他上山了?若真是被接應走了,居然能跟魔道穿一條褲子,那可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