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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筠放下碗筷道:“我吃飽了!”

妙真妙和也立刻放下碗筷,“我也吃飽了。”

王費隱慢悠悠的吃著,“我沒吃飽。”

見他夾了一筷子醃筍,潘筠想了想,還是重新拿起碗筷,覺得自己還可以再吃一點。

妙真妙和也按納下心的激動和好奇,默默地捧起碗,又添了半碗飯。

王費隱直磨得她們沒脾氣了,才帶她們去雜物房挑東西,王璁和陶岩柏也跟著長見識。

雜物房叫雜物房,自然是因為麵的東西很雜,但一推開門,潘筠就覺得這不是自己見過的雜物房了。

妙真也驚訝,“雜物房什時候這有序和幹淨了?”

王璁沒好氣的道:“我整理的。”

隻見雜物房現在四麵都放著架子,底下一層放著大箱子,上麵也分門別類的放了不少東西。

或許是怕他們又亂拿亂放,王璁還貼心的在每個架子邊上掛了木牌,比如:大,中大,中,中小,小,粉,小塊,木……

潘筠一路看過去,不由吐槽:“這都什亂七八糟的分法?”

王璁幽幽道:“這麵有許多東西我不認得就隻能這分了,總比之前亂堆亂放要強吧?”

王費隱連連點頭,“是強,是強,璁兒,以後這雜物房就交給你管理,你想怎分就怎分。”

說完還瞪了潘筠一眼,再說下去王璁不管了以後就由你們來收拾。

潘筠讀懂了他的眼神,立刻不吭聲了。

雖然王璁分門別類的時候不認識,但基本沒動東西的外包裝,用箱子裝的,還是依舊裝在原箱子;

隨地亂放的,他就給同類放置在同一個架子上。

這一整理,房間瞬間空了一大半,都還有兩麵架子是空的呢。

跟龍虎山一比,三清山果然顯得寒酸。

潘筠湊上去看,驚訝的摸著一截曬幹的木頭,“大師兄,這是什樹,我怎從來沒見過?”

王費隱瞥了一眼後道:“沒見過就對了,因為我也沒見過,這是我在昆侖拿回來的。”

他上前拍了拍這一截比大腿還粗,卻隻有五尺左右長的木頭道:“但我當年一看見它就知道是好東西,搶到手後一看,不僅木堅難斷,靈氣還縈繞不散,這多年了,它還是如此。”

一截已經曬幹的木頭竟然蘊含這多的靈氣,由此可推測它活著的時候有多強大。

王費隱道:“我查遍典籍,又問了好多人,都沒在現有的樹種中找到它,有的看著很像,但曬幹後再一對比就發現有區別。”

潘筠翻著木頭仔細看了一遍,一臉無語的抬頭看向王費隱,“大師兄,這應該不止一截樹幹吧?

我看它側邊還有不少切割的痕跡。”

王費隱摸了摸鼻子道:“嗯,以前有些樹枝……

。”

“啊,我想起來了,”王璁大叫起來,“我小的時候,爹你經常帶我們去種樹,但其實是挖個坑埋一截幹巴巴的樹枝,埋了大概有十多個地方,有一年你為了種樹還丟下我們去昆侖埋,因為這個,我一直以為爹你腦子有問題……”

以至於他小小年紀就為這個家操碎了心。

畢竟爹是傻子,養家的重任可不就落在了他肩膀上。

當時師父還不是他師父,而是被他叫師叔,三人年紀差不多大,他們兩個都很倒黴,雖然不比他爹三五步掉個錢,摔個跤那倒黴,卻也沒好多少。

最後隻能運氣在正常水準上的王璁扛起了養家的重擔。

想想都是一臉的淚啊。

“當時那幹枯樹枝的紋理就和這截木頭差不多。”

王費隱讚許的點頭,“不錯,就是從這塊木頭上分出去的樹枝截的,你還記得它們埋在什地方吧?”

王璁一言難盡,“爹,你不會是妄想用幹枯樹枝種出樹來吧?”

王費隱:“你們看這木頭靈氣不絕,難道不會心生它能發芽生枝的希望嗎?”

妙真:“聽著像是妄想。”

潘筠卻眼睛晶亮的道:“說不定能成。”

王璁師兄妹四個都一臉驚恐的看著潘筠。

王費隱卻眼睛大亮,好像終於找到了知己,他一把握住潘筠的手,讚許的道:“還是小師妹聰慧,懂我啊。”

有據的推斷,說不定將來某一日大師兄你曾經埋下的枯枝就在靈氣的溫養下複活發芽了呢。“王費隱:“這個我是信的,你就保留這一段的推斷就可以,前麵的從你腦子抹去。“可那就是她的前世,大明的後世啊。

哦,雖然兩個是不一樣的時空,但根據曆史走向的相似性,她覺得千年以後,這個時空也會出現靈氣複蘇的。

潘筠一臉的幻想,她要是能活到那時候……

正暢想著,被王費隱一巴掌呼回現實。

他掐了掐潘筠的肩膀,道:“別想這些有的沒的了,反正那枯樹枝埋下去十好幾年了,一點發芽的跡象都沒有,我們務實一點,先給你找煉製飛行法器的材料。”一邊翻找著架子上的東西,一邊給幾個孩子上課,“所謂禦物飛行,前提在於禦物,而後才是飛行,所以理論上來說,天下萬物,皆可以做禦物飛行之物。”這個和潘筠從小接受的教育理念不一樣,他們製作飛行法器時,要考慮材料的密度,不同的部位還要有不同的屬性。

比如底部,不僅要有高塑性,還要有良好的抗腐蝕性,還得要低密度,可以減輕飛行法器的重量。

還得考慮和各陣法的融合性與加成。

不錯,他們的飛行法器是刻滿法陣的,潘筠為此接過幾個飛行法器的私活。

她就是借此認識煉製法器的學長們,以八折的價錢定製了她那獨一無二的飛行法器。

可是王費隱說,“就是一段樹枝,也可以作為禦物飛行之物。”潘筠:“樹枝在空中離體了呢?”

王費隱讚許的看了她一眼,“這就是材料的問題了,你就說踩著它你有沒有飛起來吧?”

潘筠遲疑了一下後點頭,禦樹枝飛行,她也可以,但那樣元力消耗巨大,而且,樹枝在空中不耐,很輕易就解體了。

“要想飛好,就要知道禦物飛行術的原理,”王費隱道:“我們為何一定要借助禦物來飛行?”

妙和舉手:“因為修為不夠,我知道,等到第四侯,即便不用雲霧,也可自在飛行。”

王費隱頓了一下,點頭道:“這說也沒錯,但究其根底,還是因為我們對自己的身體控製不足。”

“等你們修煉到第二侯、第三侯就知道了,尤其是到第三侯時,不必禦物也能短暫飛行,其所費的元力和禦物飛行時的耗費差不多。”

“既然是差不多的消耗,為何在第一侯時做不到騰空飛行?”王費隱摸著胡子道:“因為,你的元力並不完全聽你指揮,你的腳,你的腿,你的肚子,你的胸口和頭顱,不會全憑你的意識而動。”“這倒和醫者難自醫,卜卦難卜算自身是一個道理,”他道:“我們對自身的認識總是差一點什,對自己身體、命運的控製也隔著一層紗。”“等你們把這一層紗打破,你們也就大成了。”潘筠若有所思:“肌肉它有自己的想法,我抬不起上半身,不是因為我沒有肌肉,而是因為我控製不住它。”王費隱扭頭看她,“你說什?”

“哦,我以前一個朋友很痛的領悟。”

王費隱:“你還有我們不知道的朋友?”

妙真妙和也回頭盯她。

潘筠頓了一下後道:“是我前世的朋友。”

沒有人信,妙真哼了一聲,扭過頭去,“大師伯,你要給小師叔做的飛行法器長什樣?”

王費隱一臉頭疼,“我也不知啊,這不是讓她來選材料嗎?”

“要是你們,你們慣常用什法器就在上麵刻錄一個輕身法陣就可以了,小師妹,你那柄劍是隕鐵所製,鋒利且堅硬,能量充沛,用來禦劍飛行,在速度上就超越了許多人,可你……”

潘筠轉過臉去,“一直踩著劍多累啊,到地方腳都麻了,打架都不好打,還是大一點的東西好,不行您給我也弄個藥鼎唄,口子弄大一點,可以把我們觀的人裝上就行。”

王費隱:“……你又不煉丹,以為藥鼎很便宜嗎?”

王璁:“藥鼎重,飛不快啊。”

妙真:“太高了,坐下去就看不到外麵了。”

妙和:“要不還是做個房子吧,就像小師叔夢的飛行法器一樣。”

潘筠歎氣:“沒有材料啊。”

王費隱也歎氣,“材料不行啊”

“除非你們想一邊飛,那木頭房子一邊往下掉木頭碎屑。”

不是所有的材料都能經得起快速飛行的風和腐蝕的。

更何況,還要考慮其堅固性,總不能打著架,她的飛行法器碎了吧。

堅固的話……王費隱的目光落在一個架子底層的大箱子上。

大家的目光也跟著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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