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捕頭對這個餅一點啃的欲望都沒有,冷淡的道:“多謝潘小道長看得起,請吧。”
他也不要回單子了,隻想把潘筠送走,行了,就這樣吧,他真的累了。
花不柳的案子還得收尾呢,周捕頭把潘筠送到門外就要走,一轉身看到躲在角落的屈樂,他不由腳步一頓,皺緊眉頭和潘筠道:“潘小道長,雖然你聰明又利害,但還是要小心些,不要過於自信,也不要太相信別人,以免吃虧。”
潘筠連連點頭應下。
等周捕頭轉身進去,潘筠走出府衙,屈樂才追上來,“他什意思,怕我騙你?”
屈樂嘀嘀咕咕,“我能騙到你?”
潘筠:“你怎還在這,不去找你的常明威嗎?”
屈樂:“我一會兒就去,對了花不柳怎樣了?”
“死了。”
屈樂瞪大雙眼,“死了?他他他,他就那死了?”
潘筠:“不信,你等著看朝廷的公告好了。”
潘筠大搖大擺的進出府衙,還往府衙抓通緝犯,一點兒也不像是自己就是通緝犯的樣子。
朝廷的公告出來得很快,傍晚前就出來了。
仵作驗過花不柳的屍體,把單子勾好就可以出公告了。
府衙把公告貼在公告牆和城門內外的牆壁上,是要昭告天下,采花大盜花不柳已經伏誅,有被他傷害過的人可以來衙門報案錄案。
當然,所有人都知道,花不柳死前沒來報案的,他死以後,更不會來報了。
潘筠回到客棧時妙真也回來了,她道:“周婉娘身上的死相散得一幹二淨,一點死意也沒有了,生機勃勃的,回到家就捉了一隻雞殺了燉上,大春一句話都不敢吭。”
“她兄嫂聽到消息趕過來,問她還回不回家另嫁,被她給拒絕了,她婆婆也和她兄嫂保證過去的事就過去,會一輩子對她好……”
潘筠:“大春什意思?”
“大春一點想法也沒有,就在一旁點頭,”妙真道:“我看她麵相上的死意都散了就回來了。”
·潘筠滿意的點頭,“很好,等花不柳伏誅的消息傳到他們村,她的日子會更好過的。”
心的結放下,日子才能過得好。
這是對受害者最好的良藥,也是對生者的告慰。
衙門不僅會出公告,還會讓人通知所有在案的被害者家屬,告訴他們花不柳伏誅的消息。
這件案子才算了結。
“我又拿了一堆單子回來,但我看了看,能被我們找到並抓住的,一個也沒有,所以還是把目光放在府衙出的懸賞單上吧。”
潘筠道:“大明的戶籍製度管理嚴格,城門口時不時就要攔截查看戶籍和路引,一般的罪犯很難拿到偽造的戶籍和路引,加上他們的通緝畫像貼在各個城門口。”
不僅百姓們告發通緝犯有錢拿,城門口把守的士兵們抓到通緝犯也是有錢拿的。
賞金可比他們的軍餉高多了。
一份賞金,即便是一隊的人分,那也頂得上他們一年的軍餉了。
潘筠懷疑,老朱設這個規定,就是為了激勵城門官和士兵們嚴格、嚴厲的執行戶籍查驗政策的。
“而且,人都會更想留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內心會更有安全感,”潘筠道:“所以我懷疑常明威還留在這,就不知藏在哪個犄角旮旯。”“我們要和屈樂合作嗎?”妙真道:“他有點蠢。”
潘筠點頭道:“我也覺得他有點蠢,我們自己去找。”
她道:“我們抓到人,賞金全是我們的,他抓到人,賞金算我們一半。”
潘筠掰著手指頭算廟會的時間,道:“我們還有一旬的時間,一旬之後抓不到人我們也要回去了。”
妙真信心滿滿,“小師叔出手,一定可以的!”
“一定可以什?”王璁一臉高興的回來。
潘筠:“這高興,你今天掙大錢了?”
王璁笑得見牙不見眼,從一直按著的懷掏出一個布包道:“少花錢就是賺到,我今日的確賺了大錢。”
他打開布包給潘筠看,“小師叔你看,我今日淘到了這塊和田玉。”
他打開給潘筠看。
是一塊未被雕琢過的玉料,甚至未被切割和打磨。
潘筠拿著它背著光看了看,又迎著光看了看,讚道:“好玉!但……你不會指望我用這塊玉給你開拓空間吧?”
王璁:“不行嗎?”
潘筠:“你看我像是會打磨玉,會雕琢玉的人嗎?”
王璁點頭,“像!”
潘筠……
她的確是會一點,但她不想幹。
畢竟是陣法師,基本的雕刻工作還是會的,但能讓別人和機器完成的事情,她為什要去做?
尤其這塊玉還是原始玉料,工作隻會更多,潘筠很不開心,“工作量太大了,不喜歡幹。”
王璁就笑眯眯的道:“小師叔放心,雖然我知道你會,但我不讓你做,我來做。到時候小師叔隻要幫我開拓空間就行。”
潘筠微訝,“你還會打磨雕琢玉?”
王璁道:“不是十分的精通,但略懂一二。”
不然,他也不會自己買玉料了。
潘筠若有所思的點頭,“難怪讓你去買玉,這個你看不上,那塊你嫌太貴,原來你會呀,行吧,你就自己打磨,自己切吧,我就一個要求,出來的東西不能太薄,造型不能太複雜,其餘的隨便你。”
隻要有地方給她刻錄空間法陣就行。
王璁得了認可,一臉高興的應下,這才想起來問,“小師叔,你們抓到花不柳了?”
潘筠點頭。
王璁就興奮的朝屋去,“那太好了,我這就收拾東西回山,今晚回到山上,明天我就開始打磨雕琢玉,三天後給你,最遲一旬我就也有裝東西的空間了。”
潘筠和妙真坐在台階上沒動,看著他興奮的進屋。
王璁察覺到不對,從屋探出頭來問,“小師叔,四師妹,你們怎不動?”
潘筠道:“我沒說要回去。”
妙真:“大師兄,我們還想再抓一個通緝犯。”
“誰呀,麵子這大,”王璁不太高興道:“他值多少錢?”
妙真伸出一根手指道:“活捉一百兩,死的八王璁就一臉嚴肅,從屋出來,”那一定是個窮凶極惡之人,賞金竟然比花不柳還高,的確不能放任這樣的人在民間為非作歹,是要抓!“他道:“小師叔,我幫你一起。”
潘筠給了他一個讚賞的眼神,從靈境空間拿出八十兩的賞銀交給妙真,抬頭四十五度仰望天空,“這是給山神廟賺的錢,記在公賬上,回頭要拿來做功德的。”
妙真接過錢都塞進玉牌空間,應了一聲後道:“小師叔,你應該看著我說,老天爺能聽到的。”
潘筠:“我這是強調一下,最近從我身上進出的錢太多了,我怕祂老人家算錯。”
萬一老天爺打盹了怎辦?
所以還是要著重強調一下。
王璁心中一動,“小師叔,你現在身上的銀錢很多嗎?”
潘筠瞥了他一眼道:“你給的錢你不知道嗎?
你不是說炒銀子的事不能再做了嗎?”
王璁:“府城這是不能做了,最近回過神來的人越來越多,我已經很難從那些酒樓飯館換到低價的銅錢,利潤有限。”
“但其他地方卻可以,我估計,在過年前,甚至正月的一段時間,這筆生意都可以做。”
他道:“以白銀兌銅錢,銅錢兌白銀來炒,收益會比兌換成銀票更高。”
“我之前不做,是因為兌換成真金實銀風險太大,也難運輸,可小師叔要是能把玉空間給我做出來,我隻需一匹馬就可以把江南和中原一帶的白銀銅錢都轉成我的商品,不斷的進出兌換掙錢。”
潘筠咋舌,“你好奸商啊。”
王璁抱拳,“過獎,過獎。”
他能小小年紀撐起一個家來,靠的不就是聰明嗎?
潘筠略一思索道:“那你就留在客棧打磨玉料吧,我現在第一侯了,開拓一個空間成功率高,時間也短,一個晚上足以。”
王璁一聽,立即道:“那抓通緝犯的事小師叔自去吧,我先去弄玉了。”
他才不自己一個人在房間琢磨呢,他包上玉,頂著夕陽就去找認識的工匠,直接借用他的工具連夜琢磨起來。
工匠把他放進工房,將手的一串銅錢塞懷,道:“你還不如把料子給我,工錢也花不了多少。”
王璁:“我心已經想好要做的東西,交給別人我不放心。”
王璁對有些東西很堅持,不然,他也不會看不上潘筠手那塊原玉,非要自己買一塊玉自己雕琢。
潘筠手那塊原玉已經屬於不錯的行列,至少不差,但比之王璁手這塊還是差遠了。
王璁打算把他這塊原玉打磨出來做成玉佩和玉環,剩下的邊角料還能拿來鑲嵌釵子和做耳環,以及玉戒指。
王璁借了工匠的工房就開始熬夜,而潘筠也正在熬夜把常明威案的細節默寫下來。
“案卷上說,常明威和被害者沈家是鄰居,沈家友善鄉鄰,家庭和睦,時常幫助鄰居,和常明威也沒有大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