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筠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
目光太過灼熱,張自瑾想要忽視都難。
他偏頭去看潘筠,見她站在屋頂上要掉不掉的樣子,便拎起她飛下去。
尹鬆五人低頭束手,恭敬的行禮。
張自瑾不在意的揮手,扭頭問還站著的潘筠:“你還回牢去?”
好無情啊。
潘筠:“時間還早,不然我們敘敘舊?”
這是她在這個世界見到的最厲害的人,潘筠不願就此分離。
張自瑾挑眉:“我們有舊?”
潘筠:“有啊,畢竟有過兩麵之緣。”
張自瑾看著她的笑臉恍惚了一下,覺得甚是眼熟,老半天才想起來,“你笑得真像王費隱,你真不是王費隱的女兒?”
潘筠笑臉微頓,片刻又重新揚起來:“我和大師兄不是父女,但是異父異母的親兄妹!”
張自瑾轉身就走:“你還真是王費隱的師妹。”
他身形一閃就沒影了,潘筠追了兩步,隻能朝著皇宮的方向大喊:“張供奉,再有妖孽來抓我怎辦?”
張自瑾聲音很輕,卻能清晰的傳至每一人的耳朵:“放心,再有妖孽來犯,我讓它留在京城做肥料。”潘筠一聽,立即笑得見牙不見眼。
尹鬆抬頭,見她還咧嘴傻笑,就上前給她一腦袋。
潘筠捂住腦袋回頭,見他胳膊的衣裳都紅透了,連忙關心:“二師兄,你傷得這嚴重?”尹鬆沒好氣的道:“別摸了,血好不容易止住了,你一摸又給摸出來了。”
潘筠立刻收手。
尹鬆上下打量她,見她除了嘴唇微白,看著有些氣血不足,元力消耗過大外沒什問題,這才放下心來。
“你趕緊回牢去,小心朝廷治你一個逃獄之罪。”
潘筠:…………二師兄,剛才要不是我蹦出來,你們五個早哎呦,哎呦,輕點,輕點。”
尹鬆擰著她的耳朵就往詔獄大門拖。
四官正想了想,也抬腳跟上去。
雲晏領著兩列錦衣衛在大門處,看見尹鬆擰著潘筠走來,立即迎上前去。
雲晏麵色嚴肅,衝尹鬆抱拳道:“此間事我會如實稟報陛下。”
尹鬆鬆開潘筠,抱拳回禮,感激道:“多謝雲千戶。”
尹鬆見潘筠隻顧著揉耳朵,就拽了她一把。
潘筠便也抱拳:“多謝雲千戶。”
雲晏看了她一眼,側身道:“潘道長,請吧。”
潘筠老實地跟在他們身後進詔獄。
詔獄的獄卒們分列兩邊,沉默的站著,目送她走進詔獄深處。
察覺到射過來的無數強烈視線,潘筠忍不住回頭看一眼。
她加快腳步走到雲晏身側,“你有沒有發現,這些獄卒看我的眼神有些怪異?他們不會得到什人的命令,接下來要對我下毒手吧?”
雲晏瞥了她一眼問道:“他們能在哪方麵對你下毒手?”
潘筠沉默。
“你不吃,喝的是不知打哪兒來的水,動刀劍的話……”雲晏頓了頓,“今天過後,誰會想不開對你動刀劍?”
潘筠絞盡腦汁想了想後道:“萬一有人弄個毒煙什……”
雲晏:“然後毒死一詔獄的人,圖什?圖滿門抄斬?”
詔獄麵關的,就沒一個身份簡單的。
死一個兩個的不打緊,煙這東西不可控,一死死一片,這個後果誰能扛得住?
“聽你這說我放心了,”潘筠分辯道:“但這也不能怪我啊,是他們的目光太怪異了。”雲晏麵無表情道:“他們的目光是敬服、慶幸和畏懼,不是算計。”
“哦””潘筠挑眉:“原來是我剛才的英姿征服了他們。”
雲晏停下腳步,親自拿鑰匙打開牢門,推開後側身:“潘道長,你的牢房到了。”
潘筠“卻”了一聲:“無趣。”
這才抬腳進去。
王振目光炯炯地盯著他們看,啞著聲音問道:“外麵發生了何事?”
潘筠聽見他沙啞的聲音立刻湊到欄杆前:“王掌印,怎……”
她掐著手指算了算,“半個時辰不見,你聲音就啞了?”
王振才不會告訴她,在她進來前的半個時辰,他喊破了嗓子。
他無視掉潘筠,就盯著雲晏:“雲晏,外麵發生了何事?”
雲晏沉默了一下才道:“王掌印,事情已經解決,已無危險,您安心住著吧。”
說罷,轉身就走。
王振瞪大了眼睛,撲到門上,用破鑼嗓子表達了憤怒:“雲晏,你敢敷衍本官,本官問你外麵發生了何事……
雲晏加快了腳步,不一會兒就消失在兩人麵前。
潘筠摸著下巴若有所思:“你要不這叫我還沒察覺,這兩天來看你的人似乎格外的少啊,雲晏連這點麵子都不給你,人盡皆知的事,卻不願意多說一句,嘖嘖嘖,王掌印,看來你要失勢了。”王振猛地扭頭瞪視。
潘筠攤手聳肩:“唉,真話總是讓人難以接受,你不去瞪讓你失勢的人,卻來瞪我,好沒道理。”王振臉都黑透了:“與我處處作對的不就是你和薛韶嗎?”
“冤枉啊,明明是你,與我們作對,”潘筠道:“本來簡簡單單的一個案子,又不跟你相關,你幹嘛非得插手?害得薛韶的叔叔差點被砍頭,害我父兄被流放,在大同過著朝不保夕的苦日……”王振額頭青筋跳,怒道:“你閉嘴!”
潘筠立刻閉嘴。
王振這才收斂怒氣,問道:“外麵發生了何事?你剛才,你剛才那是逃了被捉回,還是去做什事了?”
潘筠聽話的閉嘴,還在他的目光下在嘴巴上劃拉了一下,表示自己閉緊了嘴巴。
王振氣得夠嗆,隱含著怒氣道:“此時不必閉嘴,準你說話!”
潘筠卻不,笑著衝他搖頭晃腦,就是一聲不吭。
王振覺得心口悶痛,一口氣差點喘不上來,他扶著床邊坐下,揉了胸口半刻鍾才感覺好受點。王振重新抬頭看向潘筠,就見她已經閉目打坐,心口又是一悶。
王振覺得,這詔獄再蹲下去,他就算不被那些政敵弄死,也會被潘筠氣死的。
就這幾天功夫,他受的氣是一年的總和。
潘筠氣過王振就專注搞自己的事了,她去找潘小黑:【你這是在哪兒,怎黑乎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