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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37章 開戰

    癸水門是對淩霄門動的手,雙方接近之時,趁其不備,以陰毒的癸水劍法,

    帶走了淩霄門幾條「人命」。

    如此卑劣的行徑,也引得淩霄門震怒。

    雙方拚殺一場。

    癸水門見勢不妙,也就撤退了。

    此後,斷金門和癸水門,依次也對其他八大門,下了黑手。

    不少宗門,遭受了不小損失。

    脆弱的平衡被打破,這一點爭端,宛如火苗,點燃了修羅戰的戰火。

    眾人不由叱罵:

    「媽的,斷金門,你們不講武德。」

    「癸水門,你們陰險!」

    但形勢所迫,他們也不得不開始對周邊的宗門,下起了黑手。

    別人都殺,你不殺,那你肯定就落後了。

    這是論劍大會,你落後,就是宗門落後。

    宗門落後,影響著成千上萬同門修士的前途和發展。

    局麵開始亂了。

    不斷有人偷襲,有人喪命。

    有遠見的修士,心中著急。

    不殺墨畫,讓他這「苟」下去,或者拖延時間,做好了準備,後果當真不堪設想。

    但戰火一起,便迅速蔓延。

    所有人都在忙著暗算廝殺,為自己的宗門,謀得一點利益。

    沒有人顧著那所謂的「大局」。

    這些有「真知灼見」的弟子,見此情形,也隻能痛心疾首,大罵:

    「豎子不足與謀!」

    「淺視短利,中了墨畫那小子的奸計—」

    即便如此,亂戰仍舊不止。

    就這樣,在墨畫沒露麵的前提下,修羅戰完成了第二次清洗。

    絕大部分十二流宗門,都出局了。

    明麵上,十二流宗門的地位,與八大門是持平的。

    但十二流是「專業性」更強的修道宗門,這也就意味著,綜合戰力不行。

    因此,在論劍大會這種真刀真槍拚殺的戰場上,十二流並不占優。

    他們真正的戰場,其實是論劍之後的,丹器符陣等門類的論道競爭。

    八大門的陣營,也進一步精簡了。

    實力不行的,在彼此的暗算交火中,死了不少。

    即便是四大宗,也有少數弟子,開始被殺退場了。

    如今還能剩下的,要修為深厚,要為人機警,要手段過人,都是各宗相對「中堅」的弟子了。

    這些人,不費點功夫,誰也殺不了誰。

    而且,經過一些「叛徒」煽風點火的暗算,四宗八門之間,各自提防,風聲鶴喉。

    所有人,都不太敢輕易動手了。

    局麵暗流湧動,但明麵上的爭端,反倒緩和了起來。

    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修羅場內的迷霧,也漸漸淡去,山川顯形,地勢清晰起來。

    天空驟然劃過一道煙火。

    這是約定的信號。

    所有人心中一顫。

    「找到了!」

    「墨畫賊子!」

    四宗八門的弟子,彼此相視一眼,明明適才還打生打死,現在又當什都沒發生過一樣,開口喊道:

    「墨畫必死!」

    屠墨盟的誓約,也在眾人之間口口相傳:

    「除墨衛道,墨畫必死!」

    對墨畫的仇恨,又將原本心思各異的宗門天驕,「團結」在了一起。

    四宗八門的弟子,止了紛爭,隻將這番過結埋在心底,之後催動身法,化出一道道靈力流光,向煙火信號之處趕去。

    修羅場間,遁光密集,匯於一點。

    頗有四宗八門,各路英傑齊聚,絞殺萬惡之首墨畫的堂皇氣勢。

    眾人趕到煙火之處,便見一處山壁絕峭,壁立千仞,兩側林木茂密,空曠寂寥。

    兩隊萬陣門的弟子在附近。

    一個萬陣門的弟子,指著山壁道:

    「此處有陣法的痕跡。」

    「外麵是幻陣,內在是隱匿陣,都是極稀缺的二品高階陣法。」

    萬陣門,是陣法立宗的十二流。

    其陣法傳承,自成一格。

    門下弟子,在陣法上,也都有不俗的造詣。

    這些陣法痕跡,是他們在迷霧淡去後,憑借一部分陣法感知,以及一點點運氣,才察覺到的。

    這些陣法很高明。

    整屆論劍大會,也唯有墨畫才有這種造諧和手段。

    「好,辛苦了。」

    秦滄流點頭,而後手起劍落,將說話的萬陣門弟子宰了。

    其他八大門弟子,見狀也紛紛動手,將剩餘的萬陣門弟子,盡數斬殺。

    萬陣門,是十二流宗門。

    之所以方陣門的弟子,能活到現在,就是因為要靠他們這些陣師,來幫忙找出墨畫這個陣道魁首的痕跡。

    現在墨畫的痕跡找到了。

    萬陣門的弟子,也就沒用了。

    至於破陣。

    萬陣門的弟子,雖是陣師出身,但顯然無法與身為妖孽的墨畫相提並論。

    墨畫的陣法,他們解不了。

    解不了陣,那就隻能硬攻。

    所以,這些萬陣門的弟子,留之無用。

    萬陣門的弟子們都是些陣師,埋頭研究陣法,心思單純,還沉浸在找到墨畫痕跡的成就感中,轉眼就被屠刀相向,一個個都被宰殺了。

    氣得場外,萬陣門的長老們破口大罵:

    「四宗八門,都是王八蛋!」

    「去你媽的,卸磨殺驢!」

    「竟把我萬陣門當驢——

    「如此對待陣師,不尊重陣道,遲早會遭報應!」

    但他們也隻能罵幾句,卻無能為力。

    萬陣門,就這樣也被淘汰掉了。

    修羅論劍的名單,在場眾人,心都一清二楚。

    哪個宗門,有哪些弟子參賽,誰被殺,誰退場,各宗都有人在心中計數。

    畢竟,論劍名次,是按「幸存者名單」來排的。

    要殺,就要殺幹淨。

    以確保,沒有任何一個弟子被遺漏。

    一丁點都不能馬虎。

    而經過兩次清場,再加上卸磨殺驢屠了萬陣門。

    至此,這場修羅戰,仍在場的,能有資格繼續進行角逐的,就清一色全都是四大宗和八大門的弟子了。

    此時,四宗七門,全部幸存的論劍弟子,就都圍在山壁前,隔著陣法,與墨畫,與太虛門對峙。

    修羅戰場地太大,墨畫布陣法的手段隱蔽,很難被發現。

    可一旦被發現了,那陣法的原理,也不難被看破。

    「外圍幻陣,加上修羅戰的迷霧,迷惑視覺——」

    「幻陣內,布上隱匿陣,遮掩氣息—」

    「不愧是墨畫,慣會要這些陰險伎倆。」

    有人冷笑,「我們在外麵,打生打死,他們太虛門,倒是打得好主意,往這一藏,等著坐收漁翁之利。」

    「不必廢話,先滅太虛,再殺墨畫———

    「滅太虛,殺墨畫——」」

    眾人紛紛著,但並無一人真正動手。

    他們雖然嘴上貶低,嘲諷墨畫,但沒人真的敢不把墨畫當回事。

    尤其是,有些人嘴上叫囂得厲害,但心底已經被墨畫坑得產生了陰影。

    墨畫布了陣法在前麵。

    哪怕隻是幻陣和隱匿陣,也讓人心中忌憚。

    若是強攻,害怕中了墨畫奸計,遭了他的埋伏。

    況且,眾人適才還在互相偷襲暗算,此時雖因墨畫而暫時「結盟」,心底也並不踏實。

    他們害怕,攻打墨畫的時候,被「盟友」背後下黑手,捅刀子。

    氣氛僵持,遲遲沒有進展。

    最後,是四大宗的敖崢和沈藏鋒站了出來。

    沈藏鋒與墨畫一戰,出劍未捷身先死。

    敖崢與墨畫一戰,被墨畫唬成了「二傻子」。

    兩人都恨不得殺墨畫而後快。

    「我們約法三章。」

    「滅太虛,殺墨畫之前,彼此不得再互下殺手。」

    「若有哪個宗門,違背此約定,暗算同盟,則各宗門群起而攻之,先將其滅了。」

    「滅了太虛,殺了墨畫,此約定自動作廢。」

    「我們再行論劍,一決高下。」

    這個約定,威就很大了。

    但也正因如此,反倒令人安心。

    「如此甚好。」

    「可以—.」

    「齊心合力,先殺墨畫!」

    人群中,群情激憤。

    宋漸心中,卻有些遺憾。

    這種情形下,眾誌成城,他也沒辦法再搞小動作了。

    至於墨畫,隻能自求多福了。

    宋漸拔出斷金劍,混在人群,同樣一臉憤怒道:

    「墨畫該死,先殺墨畫!」

    在場之人,皆是各宗天驕,修為實力皆不凡,有了共同的目的,行事自然就淩厲了許多。

    敖峰出拳,轟塌了石壁。

    沈藏鋒出劍,破碎了山石。

    除了沈麟書四個天驕外,其他各宗翹楚,也都紛紛出手,直接毀了半麵石壁。

    石壁被毀,陣基不存。

    幻陣隨之被破。

    麵的隱匿陣,也開始失效。

    眾人的麵前,一陣山石的光影變幻,而後幻相破碎,隱匿顯形,露出了一道山穀的入口。

    入口宛如一線天,異常狹隘。

    兩側石壁高聳,隻能容納一人進出。

    而入口之上,密密麻麻,全是二品高階陣法,一眼望去,根本見不到邊。

    眾人見之紛紛色變:

    「這個墨畫,還真是會挑地方「竟布了如此多的陣法。」

    「這到底是論劍,還是論陣——」

    沈藏鋒道:「各宗都派出一隊人,體修在前,劍修居中,靈修在後,輪流破陣。」

    「破了陣法,我們便一齊衝殺進去。」

    「好!」

    沈藏鋒身先士卒,一步邁出,長劍蓄力,開始劈向一線天上的陣法。

    而後四宗七門,也紛紛出手———·

    一時轟隆聲大起。

    場外,一直通過方天畫影,縱觀全局的觀戰修士,紛紛鬆了口氣。

    「終於找到了。」

    「我本以為,他這幻陣加隱匿陣,還能再多撐一會。」

    「運氣不好.」

    「萬陣門也不是吃素的。」

    「如今這修羅戰,反倒成了攻防戰了。」

    「四大宗,加上八大門中的七個宗門聯手進攻,這個排場太大了。」

    「墨畫的陣法,也撐不了太久,太虛門守不住的。」

    「一旦山穀失守,太虛門麵臨的,估計就是一場屠殺了——

    「真慘—.」

    太虛門上下,包括張瀾等,所有關心墨畫,關心太虛門的修士,心中都如同壓了一塊巨石,有些喘不過氣。

    觀劍樓中,三山的掌門,也都目不轉晴盯著方天畫影,茶都沒喝一口。

    而論劍場中。

    墨畫布下的陣法,也在一道道被破。

    四宗七門的弟子,在一點點向一線天內突破。

    一線天內。

    太虛門的弟子,全在嚴陣以待。

    墨畫也神情嚴肅,心中思考著局勢。

    如今的局麵,暫時還在他的計劃之中。

    此場修羅戰,太虛門最大的弊端,就是人少。

    因此,必須想盡一切辦法,先剔除一些「雜兵」。

    真正混戰起來,這些「雜兵」對人數劣勢的太虛門,威脅是很大的。

    因此,能避戰就避戰,能挑撥就挑撥,利用各宗利益上的分歧,讓他們自己先「清洗」一遍。

    當然,這種小手段,不是長久之計。

    太虛門,也不可能真的一直躲下去。

    真正的決戰,終究是會來的。

    太虛門要麵臨的,是幾乎四大宗,八大門,所有天驕弟子的全力圍剿。

    沒有任何宗門,能在這種圍剿下活下來。

    而太虛門,也將淪為這場修羅戰中,第一個位列八大門的「祭品」。

    一片肅殺而緊張的氛圍中。

    墨畫什都沒說,而是開始閉目冥想,修心養神。

    他此前畫陣法,已經消耗了不少神識,因此,現在要抓緊時機,趕緊回複一下。

    神識,就是陣法。

    而神識,也是唯一的生機。

    外麵,轟隆聲還在繼續,劍氣,法術,血氣激蕩。

    在四宗七門天驕弟子的聯手下,經過一段時間,一線天外圍的陣法,終究是被破開了。

    陸續有宗門弟子,逼近一線天入口。

    防禦陣法的壓力,變得更大,也越來越接近崩潰。

    終於,隨著一道劍氣閃過,入口處的陣法,出現了裂痕。

    一線天的防守,徹底告破。

    各宗弟子,見狀神色一喜。

    「衝!」

    「殺!」

    一個大羅門的弟子,率先衝破一線天,踏入了太虛門棲身的山穀內。

    可他剛進山穀,腳還沒站穩。

    五柄巨劍,便劈頭蓋臉而來,狂湧的勁道,直接將他論道玉的血量清零。

    藍光一閃,這大羅門的弟子,人就沒了。

    後麵的各宗弟子,見狀一愣,而後轉眼便看到,穀口處閃出五尊大漢。

    這五尊大漢,人高馬大,血氣雄渾,皆身穿重甲,手持巨劍,目光凶戾,麵容剛厲,宛如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五尊山神。

    此時,這五人的身軀,宛如小山,直接堵住了入口。

    而他們手中的巨劍,如「刀」一般,冰冷殘酷。誰敢進來,都要遭受一番亂劍絞殺。

    巨劍揮舞間,不過片刻,當即又有一個斷金門,一個淩霄門,一個大羅門弟子,直接被硬生生剁死。

    五人當關,頗有萬夫莫開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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