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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茶!”林蘇接過,微微一舉,以示敬意。

  “文王殿下,專程前來我蓮花峰?”段幽道。

  這話一出,所有在場的頂級長老盡皆心驚肉跳。

  這世上沒有黃鼠狼給雞拜年的說法,但是,道理是一脈相承的,林蘇的拜訪,足以讓天下人心驚肉跳,任何人都是如此。

  “是!”

  “所為何來?”段幽四個字,平淡得很,絕無波瀾。

  林蘇目光慢慢抬起,掃視四周:“百年前,有文道大儒題詩讚譽蓮花峰,八十一峰起北境,蓮花開處是清平!而今日,蓮花峰隻剩八十座,宗主以及各位長老,不覺得有些許意難平?”

  段幽眼中突然掠過一道精光。

  滿場長老心頭也齊齊大跳。

  蓮花峰原本有八十一峰。

  如今隻剩下八十峰。

  有一峰已經連根拔除。

  伴隨著那一峰的拔除,數以百萬計的蓮花峰弟子身死道消。

  昔日某位大儒留下的詩篇,直接將蓮花峰從榮耀變成了恥辱。

  這是蓮花峰的痛點。

  但是,沒有人能彌補這個痛點。

  因為將蓮花峰一峰拔除的那個人,是死七!起因還是前麵說過的那件事情,說他有個弟子叫死十八,被無間門指派大月相高手殺了。

  死十八肩負著死穀生死轉換的玄關重任,他這一死,斷了死穀的一次改命之機,死七大怒,將他判定為凶手藏身處的某座山峰一巴掌拍個稀碎。

  這座山峰,是蓮花峰的八十一峰之一!

  被他一掌拍死的,是蓮花峰數百萬子弟,還有蓮花峰的一座蓮花湖。

  這是兩大天窗之間的一次嚴重事故。

  這也是蓮花峰極其敏感的一根弦。

  這一刻,最敏感的這根弦,被一個作客之人當眾挑起……

  段幽內心就不是滋味了:“文王殿下萬而來,就因為對本宗一峰之毀,有些許意難平?”

  “當然不是!”林蘇身子微微前傾:“本王想告訴宗主一件秘聞。”

  “秘聞?”

  “是!”

  “請!”

  林蘇道:“昔日無間門以大月相術刺殺死十八,激發死七怒火,死七挾此怒,一掌蕩平蓮花第八十一峰,其實與死十八之死無關,世上根本沒有死十八這個人,這純粹是死七與無間門自導自演的一場戲!”

  蓮花峰上,所有人全都大震。

  死七一掌滅了蓮花峰一座山峰,數百萬子弟,以及蓮花峰上極重要的一座弟子煉心湖,大家雖然視為血仇,但是,卻也充分體諒死七的忿怒,象他這樣的人,想找到死穀的出路,何其艱難?

  好不容易找到的一個突破口被人幹沒了,心頭的憤怒如何壓製?

  至於他掌擊蓮花第八十一峰,言那個大月相高手就在這座峰中,事實上也沒有人能夠反駁,哪怕蓮花峰的高層,也不確定是不是真的。

  蓮花峰太大了,人太多了,魚龍混雜的,誰能保證那個凶手就不在這座峰?就一定跟這座峰的蓮花弟子沒有關聯?

  正因為很多事情隨著這一巴掌,變成了死無對證。

  蓮花峰基於死七的憤怒於情可恕……

  基於蓮花峰自身幹淨不幹淨底氣不足……

  當然也基於死七的特殊身份……

  同時基於死七身後死穀的恐怖……

  蓮花峰才放下了這血仇。

  而如今,林蘇一句話將當年的血仇血淋淋地撕開,直指一個巨大的陰謀。

  “敢問文王殿下,你如何得知?”大長老霍然站起,他的孫子,孫女,還有一堆的直係親屬,當日就在第八十一峰之上,對此事無比敏感。

  林蘇道:“那位大月相術暗殺高手名叫黎天,已經死在鳳族長手中,他的元神印記在本王手中,各位一探便知!”

  林蘇手一抬,一段元神印記浮現於段幽麵前。

  幾乎在一瞬間,段幽,所有的長老,座下金蓮光芒閃爍。

  同時解密這段元神印記。

  一經解密,所有人心頭同時大震,進而大怒……

  這段印記,確鑿無疑來自這名大月相術的高手。

  他是無間門常駐東域仙朝的一名頂級長老,東域仙朝的三件刺殺案都與他相關。

  但是,跟世間流傳的完全不同……

  針對真凰一族的刺殺是真刺殺。

  針對天族和死穀的刺殺完全是演戲。

  天族、死穀跟無間門本身就有染,甚至可以說,他們就是一丘之貉。

  他們用這種方式刻意切割無間門。

  世上沒有死十八,死十八這個姓名,還是死七跟黎天商量著定出來的。

  死七不是基於為弟子複仇而斬蓮花峰。

  他斬蓮花峰的原因非常單純,就是阻斷蓮花峰的崛起之路。

  那一日,蓮花峰數千年輕一代精英雲集第八十一峰,角逐煉心之路。

  這一代精英弟子中有八人非常驚豔,號稱蓮花峰史上最驚豔的“七葉一枝花”,無間門也好,死七也罷,都覺得不能任由他們成長。

  所以,才以此為借口,直接動用禁忌力量,直接由死七這個至象出手,一掌滅了這一支力量。

  這一滅,蓮花峰年輕一代斷層!

  同時還毀滅掉了蓮花峰具有無限可能的煉心秘境!

  “可惡!”大長老一聲怒吼。

  整個蓮池風起雲湧。

  “那次煉心之會,集中了蓮花八十一峰最傑出的天驕,寄托著蓮花峰曆代先祖的希望,因一隻黑手的出現,而硬生生阻斷!如果隻是意外,蓮花峰自認福緣不足,撐不起千年夢想。”二長老長身而起:“但這不是意外,而是蓄意!宗主,此仇必報!”

  “此仇!必報!”幾乎所有長老齊聲怒吼。

  當日的天驕聚會,在場長老幾乎每家都有幾個天驕在其中。

  一個元神印記,掀開這後麵的陰謀,如何忍之?

  段幽目光慢慢從元神印記中移開,她的眼中也是精光四溢……

  長老們憤怒得難以自製,她呢?不憤怒?

  怎可能?

  當時的天驕之中,就有她親生兒子,蓮花聖子段七郎。

  而這位蓮花聖子,正是“七葉一枝花”的首葉!

  也是她窮一生心血培養的接班人。

  而那“一枝花”,乃是聖女吳水,是她嫡傳弟子。

  血脈傳承、修行路上的傳承都在其中。

  她如何不怒?

  但是……

  八長老緩緩站起:“感謝文王殿下為本宗送來如此情報,眾位

同門義憤,本座亦是理解,但是宗主,各位長老,我們需要知道麵對的是誰!死七,不死天窗,死穀,底蘊無人能知,若憑一腔熱血就可複仇,本座此刻就願燃盡全身之血,但世間仇恨,絕非單憑熱血即可如願,各位萬萬不可衝動!”

  一句話,眾長老全部靜音。

  如果是別人這說,眾長老會怒而斥罵他為軟蛋。

  但八長老絕對不是軟蛋。

  他當年可是在必死之境,明知必死也怒殺八方的代表人物。

  他最看重的兒子,同樣是七葉一枝花中的一員。

  一時之間,話題開始趨向理性。

  報複死穀是必需的。

  但如何報複需要思慮周全,決不能衝動。

  因為死穀的情況最是特殊。

  死七本人,是天窗,而且他是修《不死經》到了化境的人物,號稱天道不滅他不死的神一般人物。

  死七的死穀,乃是全天下最神秘的所在,眾人隻知道麵集中了無數不是人間物的恐怖物種,但沒有人知道到底是什。

  因為包括天窗在內,沒有人真正到達死穀的最深處。

  更要命的是,死穀的這些東西也都是不死的。

  你組織最強悍的大軍攻入死穀,最多也就是殺他們一回,等你們一離開,他們又活了。

  而你們的大軍,攻入死穀,那是九死一生!

  而且你的死是真死!

  綜合結論……

  即便知道了死七當年的罪惡。

  即便覺得死穀該滅。

  也根本沒有手段能真的促成某種行動……

  段幽深吸一口氣:“文王殿下萬而來,此番心意本座已然盡知!而且本座也剛剛收到文王送給天下人的另一份大禮:《不死經》破解之法。蓮花峰從今日起,全麵修習此法,假以時日,必能一償所願!”

  她這番話,就是終極答案了。

  林蘇你刻意挑起蓮花峰麵對死穀的仇恨,我收到了。

  我也完全接受!

  不管你是不是別有圖謀,我都中你的圖謀,按你所設想的辦!

  因為這是蓮花峰該做的。

  同時我也明晰了路徑,那就是先將《不死經》破解之法全宗推行,對死穀的報複直接列入日程表。

  林蘇托起麵前的茶杯,輕輕品上一口:“宗主言,假以時日,必能一償所願,卻不知這時日……會是多久?”

  “十年為期!”段幽道。

  十年時間,於修行道上彈指一揮間,算不得長,甚至可以說,迫在眉睫。

  “另有一言,鬥膽一問……”林蘇慢慢放下茶杯:“蓮花峰麵對死穀,勝算幾何?打算承受何種代價?”

  一句話,段幽一時無語。

  八長老站起:“借用文王殿下留下的兩句詩篇,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蓮花宗全宗上下,麵對該行之事,決無貪生之輩,縱然拚盡這一代蓮花峰,也要給我們的後輩留下一段不受人欺的宗史!”

  “說得好!”段幽道:“蓮花峰雖然不屑於世俗爭雄,但麵對宗門血仇,豈懼一死?無論何種代價,盡可承受!”

  這就是終極態度了。

  林蘇道:“既然如此,本王與你蓮花宗談筆交易如何?”

  “交易?”段幽微微一怔。

  “是!蓮花峰想做的事情,本王可以為你做,不必假以時日,現在就做!”林蘇道:“而對應的回報就是,無心大劫到來之際,在座的諸位助我一臂之力!”

  段幽心跳加速了……

  老天作證,她修行三千年,極少極少有心跳加速的時刻。

  “文王殿下的意思是,你來對付死七?”

  “是!”

  “對付……對付到何種程度?”段幽道。

  “滅穀,除名!”

  四個字,滅穀,除名!

  段幽眼中光芒大盛:“死七本人呢?”

  “死七!”林蘇淡淡一笑:“隻要宗主點頭一諾,我保證死七的道影留形掛上天空!同時,因他而下的那場血雨,亦可祭奠死在他手下的亡靈。”

  全場大嘩……

  滅死穀,除死七!

  沒有半分含糊,就是徹底滅絕死穀傳承,直接斬殺死七。

  這種狂放,這種膽大妄為,天下何處可聞?

  這件事情,蓮花峰根本做不到,至少現階段做不到。

  而他,林蘇,直接承諾。

  大長老一步踏出:“此事,你……文王殿下真的可以做到?”

  林蘇側身,盯著大長老隱隱透出紅暈的臉,微微一笑:“大長老可以尋訪尋訪,我林蘇自從踏入仙域大世界以來,所說之話,可有半句空頭?”

  眾位長老全都住口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向段幽。

  段幽眼中光芒一直在動……

  顯然這一時間,無數的聲音齊聚她的腦海……

  一場現場會,用這種方式召開……

  各種意見,各種請示……

  林蘇視若未見,坐在那慢慢品茶。

  鳳隨心心跳也是極快。

  她是霸氣的代表人物,她很想瞧瞧天下間有沒有比她更霸氣的人。

  但是,長期江湖行走,她很少遇到。

  她遇到的人,幾乎全是斯文的代表,個個都是滿嘴仁義道德、之乎者也,話兒引經據典,說得那是相當漂亮,事兒卻辦得一言難盡……

  是故,她內心深處很早就植入了對斯文人的鄙視。

  但是,今天,不知為何,看著林蘇斯文優雅的表情,聽著他絕對不刻意拔高的語調,說著也並不特別霸氣的言語,她偏偏感受到了霸氣撲麵而來。

  她有些激動了!

  幹死七啊!

  那太爽了,太刺激了,平生就喜幹人,越是強的,越是得勁。

  沒想到啊,你這小白臉,比本姑娘更猛……

  你是連鬼都幹啊。

  她一興奮就有點失態,腳尖差一點點就踏上了麵前的茶幾。

  幸好最後的一刻,她想起了醉心說的那句話,你將腳尖翹上別人的茶幾,這其實不是霸氣,這隻顯得你沒家教,你娘會因為你而出不了門的……

  算了,再忍忍,等到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我再放飛……

  我娘也挺不容易的,攤上了我這個不走尋常路的……

  時間似乎很漫長。

  又似乎也在一杯茶的一起一落之間。

  段幽緩緩低頭:“文王殿下言,無心大劫之時,其實也隻需要我們在座的這些人助你?”

  “是!”林蘇道。

  “麵對死穀,我們這批人本就打算以死相拚!既然文王殿下接下了我們肩頭這項使命,我等為文王殿下在另一戰場回報一場,公平合理!”段幽道:“成交!”

  兩個字!

  代表著蓮花峰的決定。

  這,不是她一人的決定,這是頂層長老團共同的決定。

  林蘇臉上露出了微笑:“那就一言為定了!”

  段幽也笑了,笑容很淡:“文王殿下挾絕頂戰曲而來,沒想到會是如此一個結果。”

  林蘇歎息:“我也不想吹這首曲子啊,奈何我身邊的這位,就隻喜歡這首曲,我攤上了這個夥伴,那是相當無奈。”

  “真凰聖女鳳隨心,能喜歡曲子已經是千古奇聞了,文王殿下還能苛求更多?”段幽道。一開始的時候,她並沒有直接點明鳳隨心的身份,對她隻是以“這位姑娘”稱之,這是不想受到真凰一族身份的影響,現在達成了共識,自然也就不必在意。

  “倒也是!”林蘇點頭示意正解。

  鳳隨心看看這個,看看那個,一彈而起:“你們什意思?話題還轉到老……啊!”

  最後一抹尾音起於天外。

  在這一瞬間,林蘇出手了,將她直接帶上了天空,也將她最讓人懷疑人生的一個字眼硬生生堵住。

  這個字眼,是“娘”。

  在一般人麵前自稱老娘,別人翻翻白眼表示沒聽到。

  你在段幽麵前也自稱老娘?

  以後段幽跟你爺爺見麵時,隻要將這話放出來,你爺爺得現場鑽地縫……

  人家坑爹坑娘,你是坑你爺爺!

  當然,這些教誨的話兒,林蘇是不可能說出口的。

  他有點擔心將她弄過頭了,她要是又變成了那個開口之前先淺笑,屁股挨凳之前先撫腰的那種類型,他上哪兒找這好玩的夥伴玩?

  出了蓮花峰,輕舟一葉穿行於大江之上。

  這條江,名西江,與西河幾乎平行,中間不過隔了幾座山而已。

  山勢平緩,河水也平緩。

  中午的陽光,帶著尚未消散的溫度,又在清涼的江風中,消去了這份溫度,氣溫涼爽宜人。

  兩側之山,山勢雄奇。

  偶爾炊煙,起於山腰。

  “原本想著幹段幽,現在七轉八轉變成了幹死七!”鳳隨心一屁股在林蘇麵前坐下:“你真的覺得死七比較好欺負?”

  林蘇瞅著她這放縱完全沒下限的坐姿,輕輕搖頭:“選擇對手嘛,可不僅僅是看好不好欺負,我選擇死七,隻有一個原因,這貨實該死!”

  “這貨該死!你的回答真是簡明扼要!佩服啊佩服……”鳳隨心拱拱手道:“可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既然他之該死連你都知道,為什他偏偏就沒死呢?”

  “是不是……因為我來得晚了些?”林蘇眨巴眼睛道。

  “總想看看世上還有沒有人比我更狂,縱橫江湖半輩子都沒遇上,今天可不就遇上了嗎?隻可惜,你的狂妄,終究還是得建立在我爺爺幫忙的基礎之上。”鳳隨心道:“話說回來,我爺爺也真是命苦啊,原本安度晚年也挺好的,就因為遇到你,入仙都,闖西域,大殺西河,還跑紫氣文朝紫都去殺人,現在好,地上已經安放不了你對他的坑蒙拐騙,都安排到九幽黃泉路上去了……”

  她一番感慨,林蘇眼睛慢慢睜大:“話不能這樣說吧?至少你列舉的西域,他是為我去的嗎?他是為了你吧?你說他命苦,我也承認他命苦,但他的命苦真的因為我嗎?有沒有可能是因為生了個孫女完全不著調?”

  鳳隨心眼睛也睜大了:“你提到了西域,我還正想問問你!為什我爺爺突然出現在雪原?是不是你通風報訊?”

  “這不廢話嗎?當然是我!”林蘇道:“當時你非得上雪原找死,十二匹龍馬都拉不住,我能怎辦?不通知你爺爺,看著你死?”

  鳳隨心怔怔地:“你如此明目張膽地違反我們之間互不幹涉的約定,現在在我麵前雄糾糾氣昂昂顯擺出來,是不是還想說,你救了我的性命?”

  “你就說是不是事實吧?”

  鳳隨心沉默了好半天,似乎很掙紮,但最終也無奈地妥協:“好吧,是事實!但你休想我象尋常江湖女子那樣,以身相報!我是有原則的人……最多……最多給你親親。”

  靠!

  林蘇眼睛睜得老大,以身相報?

  誰說要讓你以身相報了?

  最多親親,你這“最多”,尺度也是……相當的大……

  “咳……這個……我覺得我還蠻敬重有原則的人,你的原則其實還可以稍微收窄點……”林蘇艱難地開口:“我的意思是,接下來我們的行動有點特殊,我們之間需要點戰略互信,你不能自以為是。”

  這番話,雖然其中夾雜著些鳳隨心不太懂的詞兒,但還是有效地將她從跑偏的路上拉了回來:“我們的行動?不包括我爺爺?”

  “正如你所說的,你爺爺命也挺苦的,就沒必要再驚動他老人家了吧?”林蘇道。

  鳳隨心有點小吃驚:“憑我們兩個幹死七?”

  “對滴!”

  “你這是……這是太瞧得起我,還是太瞧得起你?或者太瞧不起死七?”

  林蘇眼睛光芒微微閃爍:“打個賭怎樣?”

  “打賭?”鳳隨心思考片刻,咬牙:“賭就賭!如果你真的有辦法憑你我二人之力幹死死七,我……我連人都輸給你!你想怎玩就怎玩!這根本不可能的事,我還能輸不成?……”

  林蘇一巴掌拍在自己嘴巴上:“算我沒說!”

  轉身鑽進船艙。

  閉目打坐。

  看著他在船艙打坐的身影。

  鳳隨心的嘴唇咬得很緊。

  你個混蛋,我都這說了,你還不接腔!

  你讓我怎將你朝歪路上引?

  我警告你!

  別逼我上白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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