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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情況?!”

  王魃的身影第一時間出現在了茶亭之中。

  目光穿透界膜,看到了界外的景象。

  隨即不由得微微皺眉。

  界外一切如常,仍是一片幽暗、空蕩。

  隻是他隨即便目光一凝。

  從他的這個視角,能夠清晰地看到背著小倉界的翻明頭上、身上的羽毛這一刻竟是詭異地倒卷而起,筆直豎向同一個方向,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將它的羽毛抓起一般。

  即便翻明已經極速地震蕩著自己的翅膀,非但沒有向前,整個身軀反倒是不由自主地朝著旁邊偏移。

  這種情況,王魃如何會陌生,吃驚道:

  “這難道是……風?”

  他忍不住扭頭看向薑宜:

  “這怎會有風?”

  薑宜眼同樣充滿了驚愕。

  看到對方的神情,王魃立刻心知對方也多半是不清楚的。

  神識掃過四周,眼見越來越多的修士們飛出來,神色驚疑,他也不敢耽誤,傳音給汲嬰等人,匆匆交待一番,讓他們維持好秩序,便身形一閃,出現在了道場之外。

  界膜之上頓時浮現出了一個洞口,通往界外。

  而就在這孔洞出現的瞬間,一股極速的氣流便如箭矢一般刮了進來!

  咻!

  界膜內的灰蒙蒙瞬間便被擊穿!

  洞口更是極速鼓蕩,似是要被外麵的風生生撕開一般。

  王魃麵色凝重,小倉界的界膜已經收縮了極多,一般的六階食界者都幾乎無法破開。

  眼下在這風中,卻這快便似乎要堅持不住,這讓他心頭不禁一凜。

  正在這時,一隻被風吹得毛發全都豎起來,幾乎看不出模樣的粉色球狀物體砰然從洞口撞了進來。

  王魃麵色一凝,連忙抬手凝聚出法力,將其攔住,輕輕放在了一旁。

  這粉色球狀物一個激靈跳了起來,倒退了幾步,通紅的雙眸戒備地看向王魃。

  身上的青黑之氣隱隱盤旋!

  王魃心頭一緊,連忙出聲:

  “別誤會,我隻是想幫你一下。”

  絨毛緩緩落下,露出了一對長耳朵,正是那隻粉兔子。

  仍舊盯著王魃,隻是身上的青黑之氣,卻稍稍落下去了一些。

  “你想要出去的話隨時可以出去,不過現在外麵很危險,我建議你不要那做……”

  王魃敏銳察覺到粉兔子心中的動搖,立刻乘勝追擊。

  嘩——

  界膜洞口劇烈鼓蕩,發出駭人的尖嘯之聲。

  粉兔子忌憚地看了眼界外。

  身上的青黑之氣終於消退。

  見粉兔子眼中並無歹意,王魃心中快速給鎮守東勝神洲的大福傳了個音,隨後也來不及多管,周身玄黃道域迅速浮現,一步跨出了小倉界。

  皺巴巴的界膜之上,洞口在他飛出去的瞬間便迅速愈合。

  王魃周身瞬間光芒暴漲!

  隨即麵色一變!

  這一瞬間,他隻感覺到自己護身的道域如同遭遇了雨點一般的密集撞擊!

  “真的是風!”

  身形不受控製地退向後方的界膜,王魃的心中無比凝重。

  四周看似風平浪靜,無聲無息,然而卻暗流湧動,風吹不止!

  這任何一縷風,都不遜於一尊神秀峰的化神修士對他出手。

  身軀越大,遭遇到的風便越是驚人。

  神識掃過後方,就見後麵的界膜上正泛著一道道無形的驚人波浪。

  若非翻明後背上的羽毛扣住了小倉界,隻怕眼下小倉界已經被吹飛了出去。

  也難怪連翻明都會傳來無法飛行的感受。

  察覺到當下的情況,王魃不禁抬頭縱目。

  和在界內看到的情況幾乎一樣,若是光憑肉眼觀察,根本看不出這和之前有什不一樣的地方。

  翻明隻怕也沒有察覺到,一頭便闖了進來。

  也來不及多想,他心念電轉,神識掃過四周,迅速朝著周圍放出去了一些並不珍貴的低階靈材,如仙女散花一般。

  果然,下一刻,這些靈材便直接被周圍的風擊得粉碎,散向更遠處的四麵八方。

  這一刻,風有了形狀。

  絕大部分粉碎的靈材被吹向更遠處。

  而唯有身後的一部分在飛出去沒多遠後,軌跡便發生了少許的走形。

  王魃立刻反應了過來:

  “往右後方退!”

  翻明得到指令,眼中閃過了一抹狠戾,雙翼奮力疾震,其上的羽毛都有些脫落!

  但還是在這一瞬間,身軀倒飛!

  背上的小倉界被這驟然倒飛的力量掀起!

  王魃第一時間察覺到變化,沉喝一聲。

  玄黃道域迅速分出一部分,化作了一隻巨大的手掌,反手壓向小倉界,將其重新壓在了翻明的身上!

  一人、一鳥,上下合力,帶著小倉界轟然退後。

  隻是轉眼間,王魃便察覺到了周圍風力的極速下降。

  呼——

  小倉界界膜上的驚人波紋漸漸消失,翻明頭上、背上的羽毛也重新落了下去。

  感受著周圍無形衝擊之力的停歇,王魃終於鬆了一口氣。

  “出來了。”

  他這才有空閑去觀望周圍。

  無聲無息,死寂安靜。

  前方的幽暗虛空,一如之前翻明飛過的那些地方。

  哪怕是他明知前方便是危險無比的大風暗流,可此刻再次認真查看,卻依舊看不出半點不同來。

  “這地方,怎會無緣無故掀起那大的風?”

  王魃心中疑惑不解,遲疑了下,他再次抬手拋出了一部分靈材,朝著方才那片風區周圍丟了過去。

  !

  成千上萬塊不值錢的靈材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在王魃的前方,盡數被風吹得瞬間崩碎,散向各個方向。

  隨後在他凝重的目光中,將整個前方,上下左右,盡數覆蓋!

  “這……竟然有一堵風牆!?”

  “不,不是風牆……”

  王魃目光緊緊盯著被吹向更深處的那些靈材粉末,這些粉末在被吹入更深處之後不久,便再度崩碎,直至連他都無法看清。

  他遲疑了下。

  手指微抬,陰神之力緩緩凝聚出一塊僅有指頭大小的六階靈材。

  隨後他手指輕輕一彈,便瞬間射入了前方看不見的風中。

  下一刻,這塊六階靈材便被吹卷著飛入更深處,更深處。

  堅硬的質地,足夠小的體積,讓它即便在如此驚人的風中,也能保持著完整。

  王魃靜靜地看著它被暗流衝擊得迅速撞入了視線的盡頭,隨後在他凝重的目光中。

  這顆指頭大、質地堅硬的六階靈材,砰然化成了粉末!

  被吹向更深處。

  消失在了他的視線中。

  “連六階靈材都……”

  王魃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神色變得鄭重無比。

  他凝聚的六階靈材,質地堅硬未必會比六階的法寶要差。

  然而即便如此,在前方的暗流之中,竟也被輕鬆吹成了粉末。

  這意味著,哪怕是他不小心闖入其中的更深處,也同樣免不了這樣的結局。

  玄黃道域都救不了他。

  “這風到底是從哪來的?怎會這般驚人?”

  忌憚地掃了一眼前方。

  這片平平無奇的虛空,此刻在他眼中已經變成了一頭潛伏在幽暗中的凶殘巨獸,盤踞在小倉界前進的路上,如同大災。

  他沒有任何靠近的念頭,隻想盡可能快地遠離這。

  “放慢速度,貼著邊緣走。”

  王魃心中思索了下,最終給翻明做了這樣的安排。

  翻明的腦袋上微禿,那是被方才的暗流給吹沒的,同樣忌憚的掃視了前方。

  剛才一不小心衝過了頭,以致深陷其中。

  這次它萬萬不敢再掉以輕心。

  雙翼一振,翅膀上的羽毛微微炸開,盡可能感受邊緣處的風浪。

  隨後沿著邊緣處,盡量繞開這片風區。

  不放心地看了一會,見翻明並未有差錯,王魃這才重新在界膜上開了一個洞口。

  一道粉紅流光瞬間衝了出來,落在了黑乎乎的界膜上。

  也不知道它是找到了界膜上哪的褶子躲了起來,轉眼便消失不見。

  王魃見狀,也隻能遺憾地搖搖頭。

  隨後化作一道流光,投入了界內。

  剛一回到道場內,便見汲嬰神色鄭重、急切地迎了上來。

  宗主趙豐閉關未出,靈威子帶人煉製懸空符,他這個大長老自然是要擔起責任。

  隻是他一開口,便讓王魃心中一沉:

  “副宗主,情況不太妙。”

  “符籙被觸發了!”

  盡管心頭沉重,但在王魃的臉上,卻看不出半點波瀾,心中念頭急轉,麵色鎮定道:

  “汲嬰長老莫急,慢慢說,什時候的事情?”

  王魃的鎮定態度,讓本有些焦急的汲嬰不由得心頭微定,隨即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暗罵了自己一句,微微穩住心神,迅速組織好語言道:

  “就在方才,有數位符師同我匯報,他們之前投放在那座疑似寂滅界域附近的符籙似乎被某種存在觸發,我覺得這情況不太對,立刻便來和你討論一下。”

  “那座寂滅的界域?”

  王魃的腦海中迅速便浮起了一些畫麵,心中快速計算了下距離,隨後從容道:

  “我們從那過來已經有兩月有餘,即便有食界者從那追來,短時間內,應該也追不上我們……汲嬰長老不必太過擔心。”

  “這……副宗主心有數便好。”

  汲嬰見王魃似是胸有成竹,也便放下了心來。

  他早已經看不透王魃的境界,但之前界內大劫之時王魃隻手翻天,斬玄龜,撐四極的場景可是曆曆在目,他自是不會有半點疑心。

  唯有王魃心中微沉。

  他隱隱感覺到,這群食界者的出現,似乎並非隻是一件孤立的事情。

  但一時之間,他又無法窺見更深處的聯係。

  想要卜算,卻又有心無力。

  他的卜算之道,是基於界內的情況而定,而界海廣袤,甚至都不知有無盡頭,以他這點境界,根本沒這個能耐推演界外的大事。

  “對了,還有之前在秘境中,我見到的那個重瞳道人……”

  王魃心中浮過一片陰霾。

  他不太敢相信,以自己如今的修為境界,還會出現所謂的‘錯覺’。

  他更相信,凡有異象,必有因由。

  隻是眼下風災、食界者兩件事接踵而來,這重瞳道人又神秘得緊,即便想查,他一時間卻也不知道該從何查起。

  想到這,他心中不由得輕歎一聲:

  “師兄倒是會挑時候偷懶。”

  感歎完之後,他還是快速做了相應的安排:

  “汲嬰長老,煩請你去長生宗、遊仙觀走一趟,讓所有化神修士都提高警惕,若有任何異常情況,立刻通知……也最好做好隨時迎敵的準備。”

  汲嬰聞言,心頭一緊,隨後也不敢耽擱,迅速便落了下去,和其他宗門一起交涉去了。

  王魃也沒了回返萬法峰的心思,通知禦獸部將一些被宰了的靈獸送到秘境內,為不死神樹所化的元胎提供血氣,隨後便徑直飛往了茶亭中。

  薑宜也聽說了符籙的事情,見王魃飛來,眼中不由得又多了幾分難以形容的複雜和欽佩。

  這位年輕的後生,嗅覺未免也太過敏銳了。

  她之前還覺得對方在那座界域附近布置下符籙有些多此一舉,過於謹慎。

  如今才知道對方對危險的洞察,遠在她之上。

  態度也不覺間更加客氣了幾分:

  “王魃,外麵情況如何?”

  王魃聞言,想了下,隨即便將風災的事情說了下。

  當聽到風災區域竟然連六階靈材都抵擋不住的時候,薑宜的麵色也不由得變了一變。

  隨後皺起了眉頭:

  “我雖然對界外的情況所知不多,可卻也從未聽說過界外還有這般凶險之地……風災……你確定這一片區域都被風攔住了?”

  角度的問題,讓她並未有看到方才王魃以靈材測試的一幕。

  王魃肯定地點點頭,回想起方才遇到的那片風災區域,心頭仍舊不由得掠過一絲後怕。

  想了想,他忽地傳音道:

  “前輩,可曾見過那個重瞳道人?”

  薑宜疑惑地看了王魃一眼,微微搖頭,也傳音反問道:

  “怎回事?”

  王魃皺了皺眉頭,沒有說什。

  若是對方見到,想來也會主動告訴他。

  搖頭道:

  “前輩多做準備吧,我覺得咱們接下來的行程,隻怕不會像之前那安寧了。”

  聽到王魃的話,薑宜也察覺到了一絲沉重,不由得正色地點點頭:

  “我感覺我應該要不了多久就能重回煉虛。”

  界海星辰圖的存在,加快了她對皮毛之道的領悟,讓她能夠更快地恢複巔峰。

  王魃聞言,心中也多了幾分喜悅。

  多一份力量,便多一分希望,這個時候,每一份力量都值得高興。

  隻是讓王魃意外的是,接下來的一路,都顯得異常的風平浪靜。

  ……

  一個月後。

  茶亭的一側,單獨豎起的一座懸空的高台上。

  王魃盤坐在蒲團上,麵前懸著一件渾黑銅杖,目光卻越過銅杖,看向了界外,閃過了一絲驚疑:

  “這風災區域,怎那廣闊?”

  若非翻明一側的羽翼尖端不時有羽毛被風吹起,他幾乎以為之前遇到的風災都是個錯覺。

  然而飛了足足一個月,卻似乎仍舊在風災區域的邊緣徘徊。

  以翻明的速度,哪怕是背負了小倉界,慢了不少,可一個月飛下來,這中間的行程之長,也委實驚人。卻仍舊沒有擺脫風災的區域,這讓人多少心生自我懷疑。

  他甚至心中忍不住泛起了一個念頭,會不會他們走錯了方向,這並非是通往雲天界,實際上是界海的另一側盡頭。

  這樣的懷疑,不光是王魃有,薑宜也頻繁翻閱界海星辰圖,試圖確定自己到底有無指錯方向。

  “關鍵是也看不到任何其他的活物……若是能遇到其他的界域,也能互通消息……”

  哪怕薑宜是煉虛修士,道心堅定,可麵對始終空蕩蕩一片的界海,也難免心意煩躁。

  隻是相比薑宜,王魃卻並沒有那天真。

  “遇到其他界域,可不一定真的是件好事。”

  這般想著,他重新收斂了心神,繼續參悟著手中的這件銅杖。

  第一道先天雲禁已經領悟了八九成,隻待將剩下的部分煉化,他應該便能掌握這件銅杖一些深層次的功能。

  等領悟完之後,他便打算抽出時間,完善龍象道兵的祭煉之法。

  除去翻明和界內的玄武之外,他便是小倉界之內的戰力巔峰,五階的龍象道兵若是徹底完善,道兵加持之下,也許能助他夯實煉虛層次的實力,算上天落刀,說不準還能有望四階道域。

  這是他掌握的辦法中,實力最快提升的途徑。

  甚至比對著界海星辰圖參悟,還要快。

  在此基礎上,他還想看看能不能開發培養出六階甚至是七階道兵……

  但毋庸置疑,那顯然會是一個極其漫長的時間。

  “隻可惜沒有混沌源質,若是有這些,靈獸們的提升應該會更快一些。”

  王魃心中微有些遺憾。

  隻是這樣的遺憾並未持續多久。

  數日後。

  小倉界便在虛空中再度停了下來。

  王魃和薑宜站在透明的界膜前,看著視線中那團被少量混沌源質包裹著的、小小的,如同雞蛋一般的黑色界域,神色驚疑。

  耳邊同時響起了倉浮子略有些雀躍的聲音:

  “是界域!”

  “我能感覺到,它還活著,而且位格比我要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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