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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79章 1379:噩夢成真【求月票】

    公羊永業左思右想仍舊放心不下。

    【老夫雖不是什磊落君子,但也知道一諾千金。不管它是奪舍還是換頭奪身,老夫既然答應項女君護她周全,就不會輕易毀諾。】他決定冒險一次,將項招先綁再說。

    羅三越聽越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他其實很早就想問公羊永業跟項招是什關係,這個老東西對項招未免過於上心。

    難不成是遺落民間的滄海遺珠後人?

    聽著不太像,倒像是這個老東西不正經。

    欒信道:【先想辦法跟她聯絡。】

    若她有自己的謀算,強行插手反而壞事。

    公羊永業心中不爽卻也隻能聽從,岔開話題道:「既如此,老夫明日再來,欒尚書先歇著,老夫給你開一貼凝神補血的湯劑。」

    欒信忍不住打了個哈欠,腦袋愈發昏沉,強撐著一點意識:「如此便有勞侯爺。」

    公羊永業親自熬好湯藥送來的時候,欒信已經半靠著床榻睡得死沉,羅三這老東西坐在一旁閉目養神,手中握著利器。帳內燭火搖曳,利刃的陰影也隨之搖晃:「欒尚書要是睜眼看到這畫麵,沒病也要被你嚇出病了。」

    不知道是不是羅三心虛之故,後者對欒信病懨懨的狀態格外上心,堂堂徹侯居然紆尊降貴,主動給對方值夜,實在是稀奇。公羊永業將湯藥放一邊,打去一團武氣,保留住最佳藥效,讓湯藥能維持在最佳的入口溫度。他也找了個角落坐下,準備對付一夜。

    羅三道:「小心駛得萬年船。」

    萬一這幫人豁出去臉皮搞刺殺呢?

    公羊永業道:「哎,打打殺殺的……真沒意思,還不如做夢學醫來得有趣……說起來,康國這邊的杏林醫士對斷指重生頗為擅長,那是不是也能將頭跟身子連起來?」

    他心還是惦記頭部移植這件事兒。

    羅三聞言隻是嗤笑:「若能這做,即便是二十等徹侯也會成為他人的盤中餐。」

    二十等徹侯也可能被人圍攻,被車輪戰磨到力竭而亡。對於這種有悖人倫天理的危險東西,不要想著自己能從中獲益什,先想想自己會不會被盯上,成為身體的貨源。

    公羊永業嘀咕:「這般嚴肅作甚?」

    他準備入定修煉,好幾次無法進入狀態。

    「羅伯特,你能不能收起你的刀子?」

    武膽武者對氣息感知非常敏銳,排斥一切能威脅自身的存在,這是刻進骨子的本能!跟羅三待一個營帳就讓他很不舒服,老東西還握著兵器,這讓公羊永業無法放鬆。

    每次閉眼都有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羅三道:「醒著,睜一夜能將你熬死?」

    公羊永業:「……」

    ——

    欒信意識到自己在做夢。

    他一睜眼就看到一張熟悉但明顯規矩許多的麵孔在眼前放大:「你怎會在這?」

    剛問完,欒信便注意到附近環境大變樣。

    他醒來之前,不是在中部盟軍營寨內?

    此處房梁雖矮,裝飾簡陋,但明顯不是帳篷,最重要的是眼前這人怎會在這?

    此人曾與他一起在秋丞帳下效力,又在康國效力幾年,後被吏部工作量弄得心態崩潰,掛印辭官:【天下這大,吾要去看看。】

    外出鬼混了三年,樂不思蜀。

    前不久欒信還給他寫信,讓人回來,人家聽說西南大捷,掐指算了算就已讀不回。

    康國幹過的都知道,新地盤融合時期是工作量最大的時候,吏部還是把男人女人統統當牛馬使用的地方。俸祿雖高,也要有命花才行啊,跟著這一個主上很容易折壽。要不是他在外鬼混還不忘暗中體察民情,上報各地官員行事,欒信都要派人去抓他了。

    結果——

    一睜眼人就在跟前?

    欒信的身體難得快了一回,一把扼住對方的手腕,生怕這廝又跑。剛要開口,欒信意識到什,鬆開力道,反將對方弄得一頭霧水,不過他沒有忘記自己來的目的是啥。

    「今早聽到一個不大好的消息。」

    欒信這邊已經想起來怎回事了。

    「如夫人已經……」苗夫人指的是苗淑。所有人都知道她跟主公秋丞的關係,私下以不倫不類的「如夫人」代稱,唯欒信稱其「苗女君」。他知道欒信曾短暫教過苗淑,二人勉強有點兒師生之情,於是得知苗淑之死的第一時間,便過來告訴同僚這一噩耗。

    見欒信沒回答,同僚兀自道:「萬幸,沈幼梨沒讓人去折辱她,是鴆酒送走的。」

    這倒是超出同僚幾個的預期了。

    他們原先以為沈幼梨會將人丟去妓營,或賞賜給哪個立功武將,沒想到人家二話不說直接賜下鴆酒:「聽說是給了選擇,佩劍自刎,一條白綾還是一杯鴆酒,她倒好,選了最痛苦的。長痛不如短痛,自刎還能少受罪。」

    欒信道:「主……沈君帳下有女兵。」

    同僚不解道:「二者有什幹係?」

    「若連她都如此對待女戰俘,她帳下女兵他日被俘,旁人不是更有理由這做?」

    無法限製旁人行為,但能約束自身。

    同僚狐疑看著欒信好久:「你轉性了?昨兒還看不上她,怎今天就替她說話?」

    欒信:「……我隻是就事論事。」

    「你難道是知道主公主母那件事了?」

    「哪件?」欒信下意識反問,後想起來,「你是說苗女君屍首被晾天井這件事?」

    當年這消息傳出來,舊臣都以為是沈幼梨故意汙蔑秋丞,直到親眼看到天井那具屍體才意識到秋丞是真的薄涼,內心有些失望。也有人替秋丞解釋,懷疑是沈幼梨暗中授意威脅。後來被證實這個猜測是假的,沈棠從未這暗示,純粹是秋丞夫婦膽怯刻薄。

    同僚訕訕點頭:「嗯。」

    他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

    不管怎說,一夜夫妻百夜恩,苗淑對秋丞也算是盡職盡責了,沒有對不起對方,結果一朝生死連入土為安的待遇都沒有。先不說沈幼梨的態度如何了,她就算真對此有意見,秋丞一個大男人挺身而出將小妾屍體下葬,姓沈的還能派人阻攔出殯隊伍不成?

    象徵性的安排都沒有。

    就這讓人躺在天井下麵。

    同僚找欒信之前,有去遠遠看過一眼。

    欒信深吸一口氣道:「我去看看。」

    同僚壓著不讓他動彈:「你作甚?自己都這副病懨懨的模樣,一昏迷就昏迷了四五日,湯藥都送不進你嘴,現在好不容易醒來還奔波什?你不準備要你這條腿了?」

    欒信掙紮不得:「我有分寸。」

    當年的他在戰後病了很久,纏綿病榻,稍微能下地走路的時候,事情也差不多塵埃落定。苗淑的屍體被一個受她恩惠的武將收殮,入土為安,葬在孝城城外。欒信每年都會派人去修整墳頭,孝城百姓不知道麵埋著誰,再加上孝城搞什旅遊業務,搜集民間謠傳再加上一些藝術加工,搞出一個梁山伯祝英台模式的旅遊景點,搞得欒信無語。

    解釋也不好解釋。

    苗氏的名聲在隴舞郡太差了。

    在孝城好歹還能享受點遊客供奉的穀物。

    欒信隻能暗示孝城這邊別搞太過分,苗淑這個性格要是知道自己被人婚配,也不怕半夜做夢殺過來。最後,孝城這邊縫合了坊市諸多話本,搞了個亦正亦邪的女俠以及她的追求者版本。風月故事可以少,但不能沒有。

    【老百姓就喜歡這一套啊。】

    今日入夢在這個點醒來,欒信作為老師也不能繼續躺床上養兵,打發了探病同僚,一瘸一拐尋了過去。隻是身體實在不爭氣,耗費許久才到,秋丞聞訊也急忙趕了出來。

    「公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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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這聲稱呼,欒信恍惚許久。

    他在現實中沒見到秋丞最後一麵。

    「見過文彥公……」稱呼剛出口,他就意識到喊錯了,這個時候還應該喊主公,想改口也來不及。秋丞一向是喜歡多想的人,聽到闊別數日就改了的稱呼,他隻覺得人走茶涼,心下悲戚,又看到天井中安靜躺著的,浮現屍斑,飄著屍臭的屍體,他住了嘴。

    隱隱有些心虛。

    他也知道自己行為怯懦薄涼。

    空氣中漂浮著尷尬氣氛,欒信聲音虛弱說道:「信聽聞女君曝屍在此,想著生前無法替她做什,至少讓她死後體麵一些。畢竟是被一杯鴆酒毒殺,遺容可怖,想來她也不願被他人看到,還是要盡早入土為安才是……」

    秋丞有些掛不住臉。

    想責備欒信多管閑事,想告訴欒信苗淑被鴆殺是沈棠敲打威脅,想說自己其實也沒那薄情不堪……千言萬語哽在喉嚨,辯解的話還是沒能說出口:「我也正有此意。」

    欒信緩和了臉色。

    這個時候的他還是立場未定的俘虜,活動範圍不大,身邊也沒什財物,隻能找其他手頭還寬裕的同僚借點錢,買了一口厚實棺材,將苗淑轉入其中。隔日,現實中安葬苗淑的武將私下找來,說是感念苗淑救命之恩,想為對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辦好她的身後事。欒信道:「此行要出城,將軍可是……」

    那名武將耷拉著腦袋。

    「哎,也不怕先生笑話,末將一家子老小都沒了,如今孤家寡人,哪有人來給末將贖身?末將也不想給姓沈的當牛做馬,還好有一把子力氣,大不了幹苦力攢贖身錢。」

    欒信想起他後來開的武館,收養的一堆孩子,道:「既如此,此事就麻煩你了。」

    他掐指算算時間,文彥公也快自盡了。

    現實中的先主自盡已成現實,但夢中的他還活著,哪怕挽救對方沒什實際意義,但能讓自己心好受幾分也是好的。欒信也不知這個夢境何時結束,趁著醒來之前,多看看以前的人也好。欒信並未直接去找秋丞,以他對秋丞的了解,此事症結是在大房。

    或者說,大房秋氏送來的那筆贖身銀。

    習慣健康雙腿,現在又要拖著殘缺的腿走路,他不是很習慣。循著記憶去找主上所在之處,路上守兵根本沒看到自己。欒信想著是夢境緣故,也沒有生出懷疑。不多時便到窗外,隔著窗漏能看到屋內大大小小擺著許多口箱子,箱子裝著晃瞎眼的金銀珠寶。

    「這多?」

    一想到這些都進荀貞口袋,不由發笑。

    這多年,主上不是沒有發橫財,但荀貞活著一日,她的債務就累積一日,一日複一日,永遠看不到盡頭。也就主上還能容忍荀貞,要是其他主公,早就將荀貞踹遠了。

    誰讓荀貞比饕餮還可怕?

    屋內,沈棠掏掏耳朵:「你說這是秋氏送來的?給色批老菜鳥一家贖身?不是說他將族長大哥往死了得罪?這秋大郎心夠寬。」

    欒信一聽到這話便覺得哪不對勁。

    「主公為何覺得這筆贖身銀是救命錢?而不是索命貼?」顧池的聲音還是那般讓欒信不喜歡,「誅心才是殺人不見血的刀,秋大郎不計前嫌,散財救人,作為曾經與兄弟同室操戈謀害兄弟的秋丞能否接受這份求助?」

    欒信撇了撇嘴。

    果真是這佞臣在主上耳畔吹風。

    他早有心理準備,仍想一腳踹顧池臉上。

    「倘若我是色批老菜鳥,應該會羞愧著接受。大不了回去跟秋大郎低頭,日後夾緊尾巴做個富家翁,至少吃穿不愁。不過,以色批老菜鳥的脾性嘛,說不好。他估計會惶恐憤怒。擔心秋大郎這做另有圖謀,憤怒兄弟二人處境居然顛倒了個兒,自己居然要淪落到秋大郎施舍才能活命……」

    「是啊,人慣會以己度人。」顧池薄唇淺翹,出言譏誚,「自己是怎樣的人,便看誰都覺得像是同類人。秋丞既是虛偽君子,他眼中的親兄長又怎會是坦蕩君子?主公,你有無興趣與池打個賭?我們就賭贖人消息落到秋丞耳中,他會是什下場?」

    「賭贏有什好處?」

    「任由主公決定。」

    「好,你說的!」

    二人約定在手心寫字,同時亮出。

    看到結果,沈棠失望歎氣。

    「唉,賭不成了。」

    因為,他們都寫了一個【死】字。

    窗漏外,欒信本就蒼白虛弱的臉一瞬死寂,耳畔幻聽嗡嗡作響,一瞬間感覺天旋地轉,最不敢麵對的猜測被親眼證實!他哆嗦著嘴唇,喃喃道:「假的,都是假的……」

    欒公義,這隻是你的夢。

    夢不等於現實。

    欒信踉蹌向後,卻忘了自己有一條腿是殘疾的,根本使不上勁兒,他這一下子讓原先岌岌可危的平衡瞬間被打破,幾乎狼狽跌倒在地上,又滾到廊下,沾了一身的泥巴。

    細碎尖銳的石子劃破他掌心。

    —||●

    這兩天刷小紅書,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啥時候又搬梯子翻牆了,滿屏幕的英語叫人眼睛疼……英語這玩意兒,高考結束就丟給老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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