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城主府內的庭院被朦朧的月光傾灑。
袁銘屏退手下,獨自靜坐於石凳之上,凝望著那輪皎潔的明月。
一陣輕風拂過,青萍劍客的身影忽然出現在庭院之中
他一襲青衫獵獵,背著月光,身影顯得神秘而深沉。
他走到袁銘對麵,兩人相對而坐。
袁銘微微頷首,仿佛早已料到青萍劍客的到來。
他袖袍輕拂,桌上便憑空出現了兩個精致的酒杯,杯中閃爍著淡淡的光芒,似乎蘊藏著某種玄妙的力量。
“久聞青萍道友的酩酊酒葫藏盡天下美酒,不知今夜,是否有幸品味一二。”袁銘的聲音悠然而出。
青萍劍客微微一笑,取下腰間的酒葫,劍指輕掃,酒葫應聲而開,從中飛出兩道瓊漿玉液,化作兩道流光,落入酒杯之中。
那瓊漿在月光映照下,泛起幾縷銀芒,散發著淡淡的香氣,令人心醉神迷。
兩人端起酒杯,相視一笑,一飲而盡。
酒液入喉,甘甜醇厚,仿佛能洗滌心靈,讓人忘卻一切煩憂。
放下酒杯,青萍劍客突然開口:“白日之戰,我敗得心服口服。"
他的聲音中透著一絲落寞,但更多的是坦然。
“道友劍招雖利,但無應對魂修的手段,我能勝,不過取巧罷了。”袁銘卻自謙道。
“此言差矣,我也曾與明月宮修士交手,他們魂修神通雖能影響我,卻依舊快不過我的劍,也擋不住我的劍芒。普天之下,能憑借魂修神通勝我一籌的,唯有戲狀元一人,如今,卻又多了道友你。”青萍劍客搖了搖
頭道。
袁銘聽他如此推崇,心中卻明鏡高懸。
他深知自己雖然魂修有所成就,但未必能與明月宮真傳的戲狀元相提並論。
隻是他魂體法三係同修,手段繁多,青萍劍客今日之敗,除了被魂修神通克製之外,更多的是無法應對他展出不窮的手段。
“道友戰後傳音,與我定下今夜之約,應該不是為了吹捧而來的吧?”袁銘不想再與他客套,直言不諱地問道。
青萍劍客聞言沉默片刻,方才幽幽一歎。
他抬起頭,望向那輪明月,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我今日發難,其實還是為了北寒城之事。”他緩緩開口,聲音中帶著幾分無奈和決絕。
袁銘點了點頭對於這一點他早有預料。
“鍾屠虎是太玄門的人,北寒城的事,是他有錯在先。道友的處置合情合理,我和太玄門都不會為此與道友為敵。”青萍劍客表明了立場。
“道友說得輕巧若不是我實力不俗,當日可就要隕落於北寒城了。如此大仇,道友一句不與我為敵便打發了?”袁銘眉頭微挑,頗有幾分得理不饒人地說道。
“我知道友心中有怨,隻是還望道友給我一個麵子,不要再追究下去。當然,我也可以做主,讓出一些資源和利益,作為補償。”青萍劍客如此說道。
袁銘眉頭微蹙,沉吟片刻後,終於點了點頭。
“我可以答應道友,隻是,如果日後貴宗有人再度惹上我,我可不會忍氣吞聲。”他冷冷地說道。
“這個自然,我回去後也會叮囑他們的。”青萍劍客聞言立刻應道。
此間事了,青萍劍客也不再多留,匆匆離去。
月色下,庭院再次恢複了寧靜,隻留下袁銘獨自坐在石凳上,凝望著那輪明月,目光微微閃動。
數日後的一個清晨。
袁銘剛剛送別各大勢力代表,正準備返回閉關之所,靜心修煉。
正在這時,烏魯急匆匆地找了過來,臉上帶著一絲神秘的笑容。
“袁兄,你看我將誰帶來了。”烏魯說著,側開身子,露出了站在他身後的人。
袁銘定睛一看,頓時一愣。
隻見那人麵容陌生,但眉宇間卻透著一股熟悉的氣息。
他仔細打量了片刻,才恍然大悟道:“炎絕?不,你是界察!”
“我聽說你向烏魯打聽七級陣法的事,不知你可有興趣向我學習?”界察微微一笑,向袁銘點了點頭,主動開口道。
“正是,界察前輩便是烏魯認識的那位七級陣法師?不知我需要付出什代價,才能請前輩教我?”袁銘一聽此言,連忙問道。
“代價?幫我奪回三界仙舟如何?”界察眼中閃過一絲精光,沉聲道。
“這…恐怕有些困難。三界仙舟如今大概率在魔界手中,我若前往,隻怕是有去無回。前輩還是換一個要求吧。”袁銘臉上露出苦笑,搖頭道。
“我自然不是要你現在就去。魔族遲早會駕著三界仙舟進攻出雲,屆時我自會想辦法奪走仙舟。你隻需在那時出手相助即可。”界察淡淡一笑,道。
“原來如此,前輩放心,這個條件我應下了。”袁銘聽罷,毫不猶豫地應承下來。
他深知界察的實力深不可測,若能得到他的指點,必定能讓他在陣法之道上更進一步。
三年後
經過界察的悉心教導,袁銘的陣法造譜猶如破竹之勢,突飛猛進,不出多時便踏入了七級陣法師的行列。
這一成就,連界察都感到震驚不已,連連讚歎袁銘的天賦不可思議。
袁銘卻心知肚明,這背後有偷天鼎的助力。
每隔七天,他便借助偷天鼎的神奇力量,附體在界察身上,以最直接的方式學習界察的陣法經驗。
成為七級陣法師,並不意味著袁銘可以輕易駕馭任何七級法陣。
陣法之道玄妙深奧,每一道七級法陣都蘊含著一位七級陣法師畢生的心血與智慧。
即便是袁銘見識廣博,也必須潛心深入鑽研,方能真正領悟其中的奧秘。
故而在成為七級陣法師之後,袁銘又花費了兩年時間,埋頭苦讀,細心鑽研,終於將四嶽連印中屬於破陣之道的七級法陣——太上歸化陣徹底掌握。
就陣法一道而言,四嶽散人無疑是站在頂點的存在,他研究出的這道破陣之陣,名為太上歸化陣,能將逆轉陣法構築,令其強行分解,回歸到最原始的狀態。
隻是此陣運轉所需法力龐大無比,單憑袁銘一人之力,根本無法支撐。
於是,袁銘在掌握太上歸化陣後,立刻召集了王伏龍等人,封閉了他們的五感,再次帶領他們進入偷天鼎中。
眾人再次站在那峽穀之前,袁銘望著金色大殿,一舉四嶽連印,隻見無數金色光線從破陣硬章中流淌而出,在半空中交織纏繞,很快凝聚成一道龐大無比的法陣。
緊接著,袁銘指揮眾人向法陣中注入法力。
時間,數道帶著不同色澤與光彩的靈力升騰而起,匯入法陣之中。
靜滯的法陣隨之運轉起來,融入其中的靈力也飛速旋轉,最終全都化為了黑白兩色,凝結為一道巨大的太極輪盤。
袁銘抬手一指,太極輪盤便朝金色大殿緩緩壓去。
大殿外的無形屏障上,霜白色的靈光再次亮起,將太極輪盤攔了下來。
在太極輪盤的旋轉擠壓下,霜白色靈光不斷被分解吞噬,融入到了輪盤之中。
然而無論消失多少,總有更多的靈光從虛空中湧現,依舊將輪盤死死攔住
袁銘此時也仔細觀察起霜白色靈光,憑借七級陣法學識,終於弄清了這道無形禁製的運轉邏輯,並很快找出了破解之法。
在他的不斷操作下太極輪盤逐漸占據了上風,霜白色靈光節節敗退。
不知過了多久,最終伴隨著噗地一聲輕響,金色大殿外的禁製徹底破碎,化為無形。
袁銘心中一喜,試探著走了幾步,發現沒了阻礙。
他立刻將王伏龍等人送出偷天鼎,然後飛速返回,來到金色大殿外,懷著激動的心情,他緩緩推開了大殿的大門。
隨著大門洞開,殿內
一根根香燭依次亮起,搖曳的燭光中,一尊灰色的人形雕像顯露在了袁銘眼前。
袁銘驚訝地望著這尊雕像,發現除了它和香燭之外,殿內再無一物。
雕像的模樣像是一位男子,隻是他的容貌幾乎與夕影一模一樣,隻是形體上稍有不同。
袁銘望著這尊雕像,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緒,仿佛被某種神秘的力量牽引著,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
就在這時,他身邊忽然傳來一聲輕響。
他扭頭看去,隻見空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身旁,目光同樣落在那尊雕像之上。
“這座雕像,其實是偷天鼎煉製者的屍身所化。”空凝望著眼前的雕像,眼中流露出一抹悠遠的回憶。
袁銘聽聞此言,心中的驚訝如同波濤般翻湧。
“他的容貌為何與夕影相同?難道……他是夕影的先祖?”他疑惑地詢問道。
“哼,當然不是。他在魂修一道上已至化境,容貌可以隨心所變,任何人看到他,都會見到心中最喜愛之人的模樣。”空輕輕搖頭,歎息一聲。
袁銘恍然大悟,但又覺得哪有些不對勁,卻一時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