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步了啊,我還以為你會跟劉曼波幹一架。”林蘇洋對李治百笑。
李治百:“我跟他幹什架。”
“你以前要是跟人意見不合,不是早就跟人幹起來了?你這一次還真是挺讓我刮目相看的。”林蘇洋說,“竟然能夠壓住脾氣,不跟劉曼波起衝突。”
“唉,他本來在劇組就沒有什背景和話語權,如果我還跟他起衝突,那他在劇組還怎服眾。”李治百很煩躁,“那我隻能包容一點咯。”“真是長大了。”林蘇洋誇。
李治百笑了笑,嘴角一翹。
林蘇洋:“治百,這一次做了《十九年》之後,後麵你的戲,還做製片人嗎?”
李治百之前碰到這樣的問題,毫不猶豫就會拒絕。
但這一次他猶豫了。
過了一會兒,他才說:“不知道,看情況吧。”
也許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李治百再想想,如果自己後麵再演戲,尤其是自己主演的戲,他會控製得住自己,隻恪守一個演員的本份,不去幹涉劇組其他的事情嗎?
理想狀態下,一個劇組的運行當然是各司其職,各就其位。但是,在現實情況,更多人的心態就是“把活幹了”。很多時候,不是每個演員改劇本都是為了給自己加戲,而是劇本真的很爛,不是每個演員都想要越俎代庖地管太多,而是其他人幹得太糟糕,不插手這部劇就隻能走向撲街的命運。
李治百從未如此深入地參與一部影視劇的製作。參與了之後,知道了一部劇的運行涉及到這多錯綜複雜的、難以掌控的環節以後,他很難再對這一切視而不見,隻專注自己演員的部分。
以後跟別人的衝突也會越來越多。
這幾乎是可以預料的。
可是,與此同時,一部戲能做成什樣子,他也不再那被動。
這種感覺,讓他有點上癮。
“權力。”林蘇洋微微一笑,篤定地告訴他,這是對權力的欲望。
李治百皺眉,問:“我對權力有欲望?”
“你以為權力是什?”林蘇洋問。
“管……理別人?統治別人?”李治百試探性地問。
“不,是讓事情按照你希望的方向推進。”林蘇洋說。
李治百若有所思。
陸嚴河離開馬來西亞的那天,很多粉絲到現場來送機。
他現場給很多照片和海報簽名,又跟很多粉絲合影。
這些粉絲的熱情程度,一點不亞於陸嚴河在國內的粉絲。
盡管曾經發生過一些不愉快的事情,但陸嚴河的粉絲仍然是一個很龐大的群體,對他極為支持。
陸嚴河回到國內,落地以後,沒有著急回家,而是先去了一趟拾火,把自己跟拾火的合約簽了。
他跟星娛的經紀合約很快就要結束,接下來,將由拾火來負責他的經紀工作。
同時,他也把自己歐美地區的經紀合約簽到了威廉姆斯經紀公司。
這樣,以後他再去歐美地區工作,就不需要他們國內的人去負責了。
達倫·威爾遜對陸嚴河儼然非常熱情。
他給陸嚴河直接一口氣帶來了三個品牌的亞太區代言合同一一還都是兩年之後就會升全球代言人的長線合作合同。
人家的態度和誠意都給得足足的。
拾火為陸嚴河成立的工作室,發布的第一條消息,就是這兩項簽約消息。
從今以後,陸嚴河跟星娛無關了。
這也算是一次友好分手了。
這也讓業內挺驚訝的。以陸嚴河今時今日的地位和商業價值,星娛竟然能這輕鬆地放他走?
同時,陸嚴河跟威廉姆斯經紀公司簽約的消息,也讓大家都意識到,陸嚴河以後是真的打算要進軍海外了。
“以後陸嚴河不會把拍戲重心轉移到海外去吧?”
“也有可能是像韓國那些頂級演員一樣,全都開始跟流媒體展開合作。”
“陸嚴河肯定還是要拍院線電影的,他第一部英語片全球票房2億,如果隻是想要在流媒體上拿成績,他自己拍的戲就已經夠了。”
“是啊,他有《魷魚遊戲》《老友記》幾部戲在手,如果隻是想要從流媒體那得到製作經費,拍一些在流媒體上線的戲,他並不需要專門簽一家海外的經紀公司。”
關於陸嚴河未來的發展,議論紛紛。
陸嚴河和陳思琦一起到羅宇鍾家吃飯,羅宇鍾也好奇疑惑地問了一句。
“你以後打算去闖蕩海外了嗎?”
“主要是為了方便接觸一些海外的電影項目。”陸嚴河直言,“《迷霧》比預計的要成功,但因為我常年不在海外待著,也沒有什工作關係在那邊,所以有很多項目來找我,都沒有渠道,簽一個比較有實力的海外經紀公司,可以幫我代理很多事情。”羅宇鍾點點頭,“我以為你準備常年到海外去發展了。”“那我不會,我自己都還有這多戲要做呢。”陸嚴河笑著說,“老師,其實我有件事想跟你說呢。”羅宇鍾問:“什事?”
陸嚴河從包掏出了一遝厚厚的劇本。
他說:“我寫了一個劇本,想請你來導演。”
羅宇鍾露出詫異之色。
“你手頭上這個戲已經拍完了,後麵沒有別的項目,對吧?”陸嚴河很清楚羅宇鍾的近況,他笑了一下,“你可能也聽說過了,這是我給李治百、我和顏良三個人寫的一個劇本,仙俠劇,《仙劍奇俠傳》。”
羅宇鍾露出震驚之色,“仙俠劇?你讓我來做導演?”
“老師,你先讀劇本吧,這個跟市麵上流行的仙俠劇不太一樣,比較貼近咱們傳統文化的那種仙俠誌怪的故事。”
羅宇鍾臉上的匪夷所思之色,仍然沒有褪下。
他:“我說你小子忙得腳不沾地,今天怎還帶著思琦來看我呢,美其名曰蹭飯,實際上別有用心。”
陸嚴河:“有事找老師嘛。”
《仙劍奇俠傳》是陸嚴河非常重視的一部戲,
也是他給他們三個人的一個禮物。
他們三個人從來沒有一起拍過一部戲,所以,陸嚴河一直希望,能夠有一部戲,拍下他們現在的樣子。
但是,這樣一部劇,拍攝難度也是很大的,要求也很高。
無論是拍攝難度,還是後期的製作難度,都是這樣。
陸嚴河最開始看《仙劍奇俠傳》的時候,是上小學的時候,那個時候覺得挺好看,沒覺得這部劇製作粗糙,但是,等到後麵上了高中,意外再看到劇中的一些畫麵,才意識到,這部劇其實拍得也粗製濫造的一—當時陸嚴河也在想,如果這部劇可以拍得質量更高一點就好了。
要說這部劇多有深意,多有文化厚度,其實也沒有。但它正好就符合陸嚴河他們三個人現在的年紀,也是隻有這個年紀才能演出來的少年熱血與俠肝義膽。
所以,陸嚴河希望能夠找到羅宇鍾來做導演。
“仙俠劇很火,但仙俠劇很難出精品,我希望請老師來把它拍成精品。”陸嚴河直言不諱,提出了自己為什會找羅宇鍾來執導這部劇的原因。
羅宇鍾對陸嚴河是很關照的,但這不意味著他就對陸嚴河的請求來者不拒了。
尤其是這種事情。
“我要看看劇本。”他說。
“嗯。”陸嚴河笑著點頭,“謝謝老師。”
一起吃過晚飯,陸嚴河和陳思琦也沒有急著走,跟羅宇鍾一家人在沙發那兒坐下來,看電視,閑聊。
“琦琦啊,你們弄的那個海外影評人電影節,弄得怎樣了?”羅宇鍾問。
陳思琦笑著說:“差不多了,準備放在六月份來辦,天氣好一點,舒服,也能跟國際上比較熱門的電影節錯開時間。”
羅宇鍾點點頭。
“我之前看你朋友圈,《跳起來》出了日文版和英文版?”
陳思琦點頭,說:“是,不過目前這兩個版本都隻出了一輯,銷量不是很好,出版社不想出第二輯。”
“那後麵還繼續出下去嗎?”羅宇鍾問。
“出,當然出。”陳思琦說,“我們正在聯係其他的出版社和媒體,不管是電子出版,還是實體書出版,我都還是希望《跳起來》這個品牌可以在海外打出名氣來。”
羅宇鍾點頭。
“你們兩個人現在挺了不起的,一個在做內容,一個在做宣傳,兩個人聯手,誰都要避讓鋒芒。”他開玩笑,“希望華語影視劇能夠在你們手上達到更高的高度。”陸嚴河連忙搖搖手,說:“老師,你這帽子一戴,嚇得我們都不敢說話了,哪有那高的誌向。”“你這個時候謙虛個什勁兒,跟你說認真的。”
羅宇鍾嚴肅地說,“我這半年參加了好幾個高規格的會議,總局那邊對你那幾部在海外取得了很好的播出成績的劇都很滿意,難得有華語劇真的傳播了出去,得到了觀眾的喜歡,尤其是《老友記》,都認為這部劇反映了我們國家當代城市年輕人的生活麵貌,有力反擊了海外那些媒體故意抹黑我們國家不發達、虛假繁榮的謠言。”陸嚴河:“……這詞一套套的,老師,你是從哪個領導發言稿聽來的呢?”
“你就貧吧。”羅宇鍾笑,“反正,你知道我的意思就行,你沒發現,最近這一兩年,隻要是你的戲,無論是拍攝還是過審,再到後麵的播出,基本上都順風順水,沒有遇到什阻礙嗎?你的戲,是在很多領導那掛了號的。”
羅宇鍾又對陳思琦說,“《跳起來》也是,你們有這個想法,去把雜誌銷售到海外去,雖然現在暫時還沒有成功,肯定是受支持的。你們做的事情,都是現在上頭大力倡導的方向,所以,說真的,我很希望你們能夠帶著咱們中國的影視劇到世界的舞台上去大放異彩。我從來不覺得我們的影視劇藝術就比別人差了,可我們確實是老了,以前呢,沒有那環境,現在環境變了,我們也心有餘而力不足了。”
陸嚴河:“哪能啊,您仍然是扛把子,《仙劍奇俠傳》這部劇很難拍,我想到的、能把這部劇拍出我想象中的那個質量的,就隻有您。”
羅宇鍾:“你讓我別給你戴高帽子,你轉手就給我戴上了一頂。”
“是真的,現在你要把一部仙俠劇拍得特別好看,特效特別好,其實很多人都能做到,但想要把我認識的導演名單麵,真的寥寥無幾。”陸嚴河說,“拍一部好看的、但是有正劇質感的仙俠劇,更是難找導演,反正我認識的隻有你一個。”
羅宇鍾:“你這說的,那要是我後麵不打算接你這部戲,你怎辦?”
“那就繼續三顧茅廬地遊說你,勸你。”陸嚴河露出了涎皮賴臉的樣子。
羅宇鍾:“……”從羅宇鍾家出來,陳思琦對陸嚴河說:“我感覺羅老師後麵都被你的厚臉皮給震驚到了。”
陸嚴河笑了起來。
“在老師麵前,臉皮再厚也沒事。”
“不過,我真沒有想到,你會想要找羅老師來做《仙劍奇俠傳》的導演。”陳思琦問,“你是怎想到羅老師的?”“因為老師導的古裝戲,質感都非常好。”陸嚴河說,“《仙劍奇俠傳》如果能夠用一個非常高質量的服化道表來拍,一定會好看。”
“確實也是,現在的仙俠劇基本上九成九都是披著仙俠的偶像劇,千篇一律,出來這樣一部劇,還是挺新鮮的。”陳思琦說,“十年前、二十年前,這種類型的仙俠劇反而還挺多的。”陸嚴河:“其實都是同質化越來越嚴重,然後一個題材拍膩了,沒人看了,過個十年二十年,再翻出來,它就變新鮮了。”
陳思琦:“羅老師如果願意執導《仙劍奇俠傳》的話,這部劇光是你們四個人的片酬成本就會很高了,加上這部劇的特效和後期也花錢……你不會又打算做全明星陣容吧?”陸嚴河說:“確實得控製一下成本,等老師答應執導再說吧,如果老師最後真的不願意做導演,那就得是另一個拍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