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本以為張睿軒會為了積分兒繼續工作起來,卻沒想到自己的話反而起到了相反的作用,張睿軒也不收拾咪咪和衣服了,把所有東西往地上一攤,整個兒人直接奔著床上一躺……
係統以為張睿軒會錯了意,但是仔細觀察一番,卻發現根本不是那一回事兒。??●?? ???????.?м ??●??沒有什欲擒故縱的戲碼兒,張睿軒就是單純的擺爛了!
本以為張睿軒會因為自己的刺激回應上哪怕半句話,可是係統再一次失算了,張睿軒什也沒有說,隻是躺在那,一動不動,平靜得像是死了一樣。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張睿軒也沒有的動彈的意思,燈也沒有拉,人也沒有睡,手機也沒有動——呆呆的望著頭頂的那一片兒,好像這樣靜靜的就能看出花兒來。
「我收拾爺爺的遺物,你憑什擅自直播出去?」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張睿軒兀自開口,也沒有管係統此時在不在聽自己說話,「你不知道這些屬於個人隱私?」
張睿軒就像沒有聽到係統的解釋一樣,依舊靠在床上。其實張睿軒在乎的並不是自己和爺爺的這些記憶被別人看去,這種自私大可不必。
但是張睿軒怕當初那些騙爺爺的人看樂子。雖然這個想法兒在張睿軒自己看來也很荒誕,但是張睿軒現在不想為了積分兒活著了,忙了這久,他也想好好兒歇一歇。
再這樣兒下去,係統懷疑張睿軒真的有魄力一直躺到死——張老爺子那點兒倔脾氣,張睿軒一點兒沒繼承到正道兒上。
「呦,忘了您還是個係統,是能發主線任務之外的小任務的呢!」
係統這一出兒倒是真有效果了,張睿軒張口就是陰陽怪氣兒。
「哦。」剛才坐起來的張睿軒又躺回去了,「晚安。」
看著張睿軒這副反應,係統知道自己再一次失算了。
當積分兒不再是張睿軒滿腦子都在想著的事兒,係統無論威逼還是利誘,卻已經沒有什是能夠撼動張睿軒的想法兒……
天色更晚了,張睿軒餓得有些睡不著覺,拎起手機開始翻來覆去。
「Hello, 3, 2, 1! Yes, you are right, this is our……」
隨手劃了幾個視頻過去,清一色的都是各國語言,文化的視頻也有,音樂的也有,唯獨是看不見擁有中國文化的。
手機的視頻讓張睿軒有些費解,隻是想一想自己這樣兒的遭遇也真算不上是世界男主,誰知道這社會中有多少人都在和『係統』聯繫著?
刷著刷著,張睿軒又刷到一條題為「為什中國人這愚蠢」的視頻,翻了個白眼兒,正打算翻過去,張睿軒突然被視頻的第二句話吸引住。
「有著最原始的文字,最原始的文明,中國這片土地上,雖然有著與世界等同的科技發展,但人民似乎一夜之間成為了原始人。」
「來自韓國的筷子,來自日本的戲曲,來自菲律賓的春節,如今已經成為人類非物質文化遺產代表作名錄中的優秀作品。」
「**的胡說八道什呢!」張睿軒從床上竄了起來,突然破口大罵,「偷偷偷,什都偷了……真都當成自己的了!」
「要我說也是活該,自己不知道保護,那人家保護了……」說著說著,張睿軒突然心虛起來。
曾經有營銷號兒宣傳查沒春聯兒、中醫被韓國申遺、筷子被日本申遺等一係列「駭人聽聞」的宣傳。
以至於張睿軒一直沒少給評論區義憤填膺的熱血網民潑冷水——自己不知道重視,以後都沒了,還不如讓人家申請了好好兒保護。
隻是如今想起博物館唐姐姐、丁萱說的情況,張睿軒也意識到自己當初被營銷號兒宣傳帶偏到了什地步……
更何況,現在世界眼中屬於他國的非遺,歸根究底是因為自己讓所有的非遺都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是你搗的鬼吧係統?」張睿軒站起身來,因為一天沒有吃飯,眼前有些發黑,這猛一動,差點兒趴在地上,「你覺得這樣兒玩弄別人很有意思?」
這件事兒還真不是係統沒事兒給自己找個藉口,當初張睿軒能把國內的非遺恢復已經實屬不易,更何況是一點兒也不了解的外國非遺?
即便是人類共同的遺產,但就像張睿軒所說,這係統與四合院兒是脫不開關係的——私心來講,係統更希望張睿軒把有限的經歷先放到了解自己文化中的寶藏來。
「暫且信你。」
張睿軒信係統的話是一回事兒,肯繼續被係統牽著鼻子走是另一回事兒。
思來想去,張睿軒現在也已經想開了。這世界說什也是模擬出來的,死一次有第二次,自己賴在這兒什也不做,對別人也沒有什危害,何苦把自己逼的和三孫子似的,上躥下跳,被係統看著當猴兒耍?
再一次把自己攤平在床上的時候兒,張睿軒意識到餓著肚子終究不是長久之事,就算是在係統這兒有氣節了,活活餓死,看笑話兒的是外人,吃虧的還是自己……
再次站起身來,張睿軒先是給張母打了個電話,用老套路喚醒了母親的記憶,繼而叮囑了母親一番。
「咚咚咚!」
隨著四合院兒的大門被扣響,張睿軒知道:自己逃離係統掌控的日子來了!
「你這死孩子,就算是天塌下來,你也不能把好好兒的東西都扔了不要啊!」張母一進門,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罵,「一天天也不知道你那個腦子都想些什!」
「還有,說什係統不係統的,你是不是腦子糊塗了?這大夏天的,你窩在家也不至於中暑……再說了,我和沒和你說過家邊兒備上點兒藿香正氣?你這不是純屬兒沒病找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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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解釋了一遍,張母終於信了。
倒也不是這件事兒不夠離奇,張母更是沒看過係統流網文,單純是覺得自己家兒子沒有那個腦子變出這一個合乎邏輯的故事來。
「我看你還是活該,你自己不沒事兒找事兒何至於?」
嘴上這說著,張母還是選擇聽從兒子的意願,帶著後者在四合院兒大概收拾一番,把人帶回自己家去。
「這你這收拾的都什亂七八糟的?」看了一眼收拾還不如不收拾的耳房,張母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你這有用的沒用的怎都合攏在一塊兒了?」
「你說說,這捧盒兒邊兒的東西你都折騰出來幹什?」滿箱子滿地都是各式各樣兒的小玩意兒,張睿軒這收拾,反倒讓張母不知道從何下手了。
「我不是以為這麵會是我奶奶的東西,覺得……」
「你覺得什啊?」
張母的白眼兒就要翻到天上去了,指指另一個紙箱子隻冒出了一角兒的妝奩盒子,正紅色輔以點螺,即便是在微弱的燈光也很是耀眼。
「這個,叫妝奩盒子,這邊兒才是放化妝品的首飾盒兒,那個捧盒兒平時是拿來裝乾果兒之類的東西。」張母是真想不到,兒子都這大了,這點兒事兒還得自己教。
「你就可以理解為你爺爺太有錢,別人用舊餅乾盒兒裝的雜物,你爺爺拿漆器盒子裝……要不是你爺爺拿你當寶貝,也不會拿這好的東西,放你小時候兒那點兒破爛兒!」
看著自家兒子這幅油鹽不進的德行,張母也在反思自己,這些年是不是光想著讓張睿軒考學、工作,但是卻忘記培養懂手、用心的能力。
「媽,您能別念叨了,到時候兒係統都聽見了。」
「喲,知道自己這些事兒做的丟臉啊?」張母並不覺得這種事兒有什不對的,『當麵兒訓子』的說法兒古已有之,張睿軒就是三十了,四十了,隻要還是她兒子,就沒有什說不得的!
知道自己在母親這兒也是爭不出一個高下的,張睿軒乾脆乖乖兒閉了嘴,蹲下身子來跟著張母把自己折騰出來這堆東西都放回箱子。
「你要是早說,我讓你爸開車不就行了嗎?」環顧四周,張母打量了一番屋的幾個大箱子,「你這要是打算自己扛過去,你猴兒年馬月也折騰不完啊!」
「這一箱可以不要。」
張母指的是一箱新年用的裝飾品,張老爺子在世的時候兒還是很講究的,沒年都得提前準備燈籠、窗花兒之類的各式年貨。
隻是這些年貨還沒有用上,張老爺子就在一個昏暗的冬日清晨離世,沒能再過上個熱熱鬧鬧的新年……
看著麵前的這一堆雜物,張母內心也在檢討自己和丈夫早幾年的作為。
隻是斯人已逝,即便是再多的後悔,也沒有地兒買這後悔藥兒去。留下來的記憶是永恆的,留下來的遺憾自然也是永恆的了。
「媽,咱們要不還是先走吧。」張睿軒不知道係統有沒有偷偷兒再次開啟直播,但是有一件事兒可以肯定:此地不宜久留。
一條色彩明艷,紅、黃、粉、藍、綠簇擁著的紙帶出現在紙箱破損的一角兒,張睿軒沒有注意,拎起來就要往一邊兒搬。
「啪嗒!」原來這彩色紙帶底下還有兩根木棒,因為張睿軒的毛毛躁躁,現在從紙箱子的縫兒鑽下來,落在地上。
張睿軒看見的時候兒,根本不敢上前去撿起來——這要是特值錢,恐怕自己又得和當初似的,被追著滿院兒的打!
現在想起來,張睿軒仿佛還能感受得到那種切膚之痛。
「東西掉地上了你都不知道撿起來?怎和你爸一樣,油瓶子倒了都不帶扶的?」
撿起地上的翻花兒,張母又指著問張睿軒知不知道這東西是什,有用什玩兒法兒:「哎,好多年不玩兒了,就記得那會兒能翻成個燈籠,翻成個什的……」
張睿軒這個年紀的孩子似乎更沒有什翻花兒的印象,隻在網上刷刷視頻,以為是個女孩兒玩兒的玩意兒。
「這東西現在不常見了,還是得收著點兒。」張母把手的東西放在了紙箱子的最上層,嘴還不忘了叮囑幾句,「就你爺爺收藏的這些,足夠開個博物館了!」
說起博物館,張睿軒不好的記憶再次湧上心頭,張了張嘴,最後就隻剩下一個極其敷衍的字兒:「哦。」
「到時候兒你要是不願意住了,就把這兒改成民俗,或者尋味兒博物館,你也甭收門票,不少人估計都願意來找找自己年輕時候兒見過的這些東西。」
張母似乎對這些能夠調起自己回憶的物件兒挺有興致,撿著麵兒上的翻了翻,看見了一根兒齁兒老長的皮筋兒。
「你們這個時候兒的孩子都是學校帶著玩兒大搖繩兒,就是女孩子也沒誰會玩兒跳皮筋兒了,我們那會兒玩兒這個玩兒的可好,配著童謠,簡簡單單就能快樂一天。」
在張母心,時代變化的實在是太快了,以至於不隻是自己跟不上,好像兒子有時候兒也隻是被時代洪流推著走。
「這四合院兒也該修修了,該補補漆的地兒,還有那些畫兒,時間久了顏色也不那鮮艷了……」張母打小兒也是四合院兒長大的,對於這些老建築有自己的情懷,「現在高樓大廈多了,還是覺得這種屋子好,接地氣兒,對人身體也好。」
可是就像張母自己心想的那樣兒,時代在變,四合院兒的形成是應北京城的環境之運,如今的高樓大廈,也是因為如今的北京城人口集聚,交通複雜。
「瞧瞧這建築,幾百年都不帶塌的!」
無論張母說什,張睿軒現在腦子隻有一件事兒,那就是趁早兒離開這是非之地。
不管自家母親打算繼續做些什,張睿軒一個人跑到院兒外邊兒躲清閒。
或許是因為沒有空調的六月實在是惱人,張睿軒真應了母親那句「中暑」,一晃神兒,眼前的景物交錯,原本鬱鬱蔥蔥的數,一剎那變成了一片荒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