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
衛獅見謝豫川過來,立刻站直正色道。
他還在同謝武英打聽著關於謝家流放這一路上被神明庇護的事,一抬頭就看見自家將軍大步流星過來,臉上凝重的樣子。
衛獅心咯一聲,以為出了什事。
不想,謝豫川確實讓他立刻挑一小隊人馬,火速前往楚飛箭押解帶領的另一隊人,送去一部分應急的糧食和物資。
衛獅沒有多問,領命後去喊人,很快招來十人一個小隊,將山寨中剿獲的一部分臘肉幹糧火速送下山。
沿著楚飛箭他們在遠處發出信號的方向,謝豫川計算著時間,下了山後快馬追趕嗎,應不超半日。
衛獅挑選的人,都是擅長隨機應變的將士,他聽聞這些東西都是要送往謝老夫人那邊的女眷,不由耳提麵命又叮囑一番,才放人下山。
等他忙完將軍交代的任務,一轉身,隻見將將軍又回去了。
衛獅:……
他看了看守在一旁的謝武英。
謝武英朝他聳了聳肩。
衛獅走過去,握著刀柄往身後挪了挪,“將軍通神一次需要多久?”
謝武英搖了搖頭。
這可不是他說得準的事。
他估計,就連他六哥,怕是也不敢說與家神通神多久休息的話。
衛獅說完,也意識到自己這問,好像不太妥當。
於是自己給自己找補了一句。
“衛某孤陋寡聞了,沒有這樣的經驗。”
謝武英換了資格環胸抱劍,笑道:“嗨,要不是這次家門遭劫,誰有機會見識這種。”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笑了。
誰說不是。
衛獅很好奇:“韓公子他見過嗎?”
“你說韓大哥?”謝武英想起那個能把他易容來易容去的某人,不得不說佩服之餘,也是心有餘悸,他認真想了下,說:“韓大哥他吧……我不知道他了解到什程度。”
“我一直在青龍寨,好多事可能還沒有你衛將軍知道的多。”
衛獅笑笑,一時感慨道:“要是有福親眼看見神明真容,真是死而無憾,也是在下人的榮幸啊。”
“誰說不是呢。”
兩人正說著,一道紅光打上天空。
韓其光的隊伍到了!
這個信號,謝豫川也注意到了。
但他此刻,因耳旁聽到的聲音,走不開……
他轉身,臉色凝重地給衛獅打了一個手勢,後者會意,旋即拍了一下身旁的謝武英。
“武英少爺,你留下護著將軍,我去接人。”
謝武英重重點頭:“衛將軍放心,六哥這有我。”
衛獅帶人下山去與趕過來的韓其光匯合,留下一隊人手交個謝武英,以便隨時聽候謝豫川差事。
盡管謝武英看不懂六哥和他手下衛獅之間手語,但方才六哥轉頭看過來的臉色,他可是看的一清二楚。
黑沉沉地,看著實在是讓人心口一揪。
不知道發生了什,才會讓謝豫川露出那樣嚴肅的表情。
一直覺得自己挺勇的謝武英,這一刻遲疑了。
算了,還是不要貿貿然地就上前打擾六哥了,感覺他心情不是太好的樣子。
謝武英心奇怪,不是家神來了嗎?
怎六哥不見高興,反而還有點……不高興呢?
默默幾次深呼吸。
謝豫川感覺沉甸甸壓在胸口的感覺,還是沒散去。
這不像他平日。
他嘴唇蠕動,幾次欲開口說話……
臨到嘴邊,生生忍住了。
他完全沒有想到,他剛與家神斷開一會,交代完衛獅事情,轉身回來準備向家神回稟時,反而遇到險些讓他失措之事。
耳邊意外傳來的另一道陌生的聲音,甚至讓他都來不及去關心衛獅後麵的安排。
家神她……
另一個聲音是誰的?
謝豫川剛想詢問,卻發現家神那邊的兩道聲音,正在交談。
謝豫川絲毫沒有麵對這樣狀況的心理準備,以至於重新與家神聯係上的喜悅,都被這個突如其來的變故,震懵了冷靜的思緒。
他要不要說?
“家……”
音節剛到唇齒,耳邊那道清晰而低沉的男人聲音,一瞬間將他想說的話,頂了回去。
身旁風聲、人聲……等等,一切雜音都在謝豫川的耳邊消失了。
雙耳之外的世界,仿佛被一道巨大的屏障隔絕在外。
此刻,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什心理,明明可以開口,出聲同家神說句話的……
然而,事實是,他什也沒做。
靜靜地聽,眸光越發幽深。
這樣的狀況,似乎從前與家神交流時,也發生過一兩次,這次……並不稀奇。
隻是,聽在耳中的感覺,與從前截然不同。
謝豫川很快意識到。
這一次,家神同另一道聲音,是認識的。
與家神相交的,其他仙人?
他臉色越黑,謝武英越不敢靠前,隻敢遠遠地守著。
一顆心,七上八下地打鼓。
而這一切,遠在另一個時空的塗嫿,在突然被人打擾後,卻不經意忽略掉了她和謝豫川正在“跨界通訊”這件事。
她在聽見身後人走過來並喊她名字時,習慣性地摘掉了耳機。
一時不察,誤以為這樣就能暫時“斷開”同謝豫川之間的交流。
從前,係統一邊都會自動幫她監控這樣的事情。
可惜,這一次,她忘記了。
係統臨時架構起來的跨界通信渠道,並不是以係統內部結算係統為基礎,而是係統偷了個懶,在程序“外”,直接把充值和消耗的方式簡化後,建構在了她那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偽裝扣費的銀行卡上。
而係統……
全力以赴專注在修複全程序的過程中,忘記了針對宿主的全方位監控。
一人一統,在一個相對“安全”的環境下,雙雙降低了對危機的敏感度。
以至於,當謝淮樓一步一步趕上來喊她時,塗嫿都沒有注意到,耳機中頻率如常的呼吸聲,突然止住片刻!
謝淮樓後麵徐步跟著,是等到塗嫿好像似結束了電話,他才抬頭喊了她一聲。
“和朋友電話打完了?”
塗嫿聽見動靜,回身,一看見謝淮樓,眼睛的光都變色了。
“你怎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