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賢峰上,聖人門下資曆比較老的弟子宋德科,力壓眾人,主動爭取到了帶路的機會。
既然有人帶路,綠水寫沒再猶豫,拎起宋德科,要往宅子走。
百花丹青穆月娟問了一句:「綠花子,跟你一起來的那個後生去哪了?」
綠水弓回頭看向了崔提克:「你說的是他?這是我的弟子,他是來長見識的。」
崔提克很謙虛的笑了笑:「我來這,是為了見證各位的事跡,能出力的地方,諸位盡管吩咐。」
穆月娟搖頭道:「我說的不是這個洋人,我說的是跟你來的那個姓何的!」
綠水弓一愜,要不是穆月娟提起,他還真就沒有留意,何家慶不知什時候不見了蹤影。
穆月娟這一問,也把其他人也嚇一跳,半口黃湯喬無醉也很驚訝:「好本事,剛才來的時候還知道有這個人,這一轉眼就不見了,能騙過我們的眼睛,這小子到底什修為?」
三鍋煙袋葉尖黃道:「綠花子,這後生該不是捷足先登,吃獨食去了吧?」
綠水弓道:「我與何家慶隻是同路,我來是為了取老賊的性命,何家慶打算做什,我還真不知曉。」
他說的是實話,他確實是在半路上遇到的何家慶。
可這話,笑臉鬼王歸見愁不認:「綠老弟,這話你說的可不對,這個何家慶和你關係不簡單,我要是沒記錯,他還有個綽號叫恩公,和聖人有些舊怨。」
綠水弓點頭道:「你說的沒錯,何家慶就來報舊怨的,這事兒和我真不相幹。」
歸見愁搖搖頭:「你把話說反了,何家慶就是衝著這份舊怨,才和你聯手對付聖賢峰,之前在綠水城,你們一起做過不少事,這些事情我也知道一些。」
綠水弓笑道:「鬼王消息好靈通,我和何家慶是一起做了些事情,但今天的事情,我和他沒有半點相幹,
諸位要是不信,那我就再說的清楚一些,這宅子的東西我什都不要,我就想親眼看著那老賤人死在這,你們要是信不過我,就走到我前邊去,這話說都夠明白?」
綠水弓把路讓開了,幾位大人物,你看我,我看你,又都不想走前邊。
崔提克急得直搖頭,在普羅州待了這久,普羅州的一些風俗,他還是看不明白。
這幾個人都想殺了聖人,但都不想走在別人前麵,更不想因為無謂的消耗,讓別人坐收漁利。
不光崔提克著急,喬無醉也著急:「咱們再這耗下去,那老東西可就要跑路了。」
歸見愁笑道:「幾位不用擔心,他跑不了,我手下的鬼仆嚴防死守,連地道都看住了,無論上天入地,那位聖人絕對出不了這個院子。」
喬無醉道:「你也別忘了,那老東西手有玉璽。」
崔提克沒太聽懂,玉璽不就是個印章?難道還是個跑路的法寶?
穆月娟搖頭道:「我覺得他不會舍下玉璽逃命,你想想,這世上還有人認他這個皇帝?要是連玉璽都沒了,他還能拿什證明當年的身份?」
葉尖黃道:「我覺得性命比身份重要,這老東西還真可能跑路。」
歸見愁道:「要是他跑路了,玉璽就得留在這,這東西到底歸誰,咱們還得好好商量。」
喬無醉冷笑一聲:「鬼老弟,你又惦記上玉璽了?這是想當皇帝了?」
崔提克連聲長歎,他感覺刀勞鬼就要上山了,在此之前,這幾位大人物貌似不會采取任何行動。
他們到底來幹什了?
眾人還在爭執,遠處走來一名男子,身穿石青色素麵繭綢長袍,腰間別著佩劍,手拿著折扇,折扇下邊有一個百蝶香絲綢荷包。
這一身打扮,看起來很有特點,但又說不上來特點在哪,
再看長相,額頭飽滿,麵頰圓潤,濃眉大眼,口鼻方正,下頜無須,上唇有一抹胡子,單從相貌來看,好像是個四十歲上下的俊美書生。
可認識他的人都知道,他可遠遠不止四十歲。
穆月娟表情不太好看:「周八鬥,他怎來了?」
喬無醉笑道:「他來不行?你看了難受?誰讓你沒本事,進不了人家的被窩!」
穆月娟白了喬無醉一眼,沒有說話。
葉尖黃在旁道:「他來的正好,起碼他會說人話,我能聽得進去。」
喬無醉點頭道:「我也聽周大哥的。」
歸見愁笑道:「八鬥墨客都來了,咱們也確實不該多嘴了。」
這名俊美男子,正是八鬥墨客周文程。
周文程看著眾人,歎一聲道:「我就知道,哪怕那老賊把大門開,
你們也未必敢往多走一步。」
穆月娟冷笑一聲:「周大哥話說的漂亮,可人來的卻晚,是不是想等我們進去走一圈兒,和那老賊鬥到兩敗俱傷,你再過來吃個現成?」
周文程皺眉道:「你覺得周某是那種人?」
穆月娟笑道:「誰是什人,一句半句哪能說的清楚?還是先看看周大哥怎處置眼前這事吧!」
這話說完,喬無醉、葉尖黃、歸見愁都看向了周文程。
周文程點點頭:「好,我走前邊,背後交給你們,先把那老賊的人頭摘了,至於東西該怎分,咱們再做商議!」
喬無醉點頭道:「隻要有周大哥這句話,好東西讓你先挑!」
周文程問道:「哪個是領路的?」
宋德科挺直腰杆站在了門前。
他帶著眾人剛一進門,埋伏在門口的幾名弟子,朝著周文程撲了過來。
這幾名弟子入門時間不長,都沒超過一年,他們對聖人是真的忠心。
一名弟子長劍刺向周文程的胸口,一個「碎」字突然出現在劍身之上也不知是不是周文程寫上去的,所有人都覺得周文程的手沒動過。
這名弟子的長劍當即碎了,碎裂的劍身撲向了這幾名弟子,當場把他們打成了篩子。
幾名弟子當場送命,隻有一名弟子體魄很好,而且沒傷到要害,他從懷抽出一把錐子,想衝上去和周文程再拚一次。
錐子眼看刺到周文程的衣服,忽然掉在了地上,
這名弟子發現自己的手在冒煙。
沒見到火,隻有煙,這名弟子摸了摸自己的右手,酥脆的皮膚當即破裂,整條手臂化成煙霧,消失不見。
弟子渾身抖戰,不知如何是好。
葉尖黃看了他一眼,沒有任何表情。
這名弟子的傷口繼續冒煙,風一吹,整個人化作了一縷煙塵。
掉在地上的錐子顯然是件靈物,眾人懶得去撿,隻有潘德海不嫌棄,撿起錐子收進了懷。
不糟蹋東西,是有德之舉。
走在前邊的宋德科嚇得尿了褲子,他不敢回頭,嘴小聲說道:「諸位前輩,諸位英雄,他們所作所為和我無關,我是真心給各位帶路。」
周文程沒說話,宋德科越走越害怕。
喬無醉笑道:「你是不是嚇破膽了?給你口好酒壯壯膽子?」
穆月娟冷笑道:「我看他不是膽量不行,他走這慢,明顯是腿腳不濟,阿鬼,你把他兩條腿砍了,讓你家鬼仆扛著他走吧。」
歸見愁還真去和宋德科商量:「我覺得這樣挺好,砍腿那一下有點疼,
可你以後不用走路了,有人抬著你走,總得說來還是賺了。」
宋德科趕緊加快了腳步,帶著眾人到了聖人的臥房,一路上,沒看見聖人,隻看見弟子們紛紛投降,從這幾位大人物進了宅邸,這些弟子內心的防線也被攻破了。
到了臥房門口,宋德科喊了一聲:「師尊,他們來了!」
臥房不見回應,宋德科道:「諸位在此稍候,容在下前去通傳。」
周文程笑了,都走到這了,還通傳什?
鬼仆在前邊探路,周文程推開大門,徑直帶人進了臥房。
這地方叫臥房,卻堪比寢宮,外外好幾層,眾人前後找了一遍,沒看見聖人,也沒看見玉璽。
聖人逃了,這個他們猜到了。
可玉璽哪去了?
聖人如果想借助玉璽逃跑,必須得把玉璽留在原地。
穆月娟低語一句:「是誰捷足先登了?」
眾人把視線投向了綠水寫,綠水寫沒作聲,貌似這人隻可能是何家慶。
綠水弓還想強調自己和何家慶沒什關係,可現在再說這些,貌似沒什用處。
宋德科道:「師尊可能不在臥房,咱們再去別處找找。」
一群人,在宅邸之中上上下下找了一遍,找到了上百件法寶和靈物,找到了堆積如山的金銀,可就是沒找到聖人,也沒找到玉璽。
綠水弓道:「那老賊既然逃了,這趟算我白來,這些好東西,諸位自己分吧,在下告辭了。」
一團煙霧繚繞在綠水弓身邊,葉尖黃笑道:「想走?哪那容易?」
綠水弓摸了摸臉上的膿瘡:「怎,為難我?」
喬無醉拿著酒壺灌了一口:「何家慶是你帶來的,他把玉璽拿走了,你總得給個交代吧?」
「我和何家慶隻是在路上偶遇,你們想要玉璽,找何家慶要去。」綠水弓邁步就走,兩名鬼仆攔住了去路。
歸見愁道:「等把話說清楚了,再走不遲。」
跟在最後的崔提克都快睡著了,而今突然打起了精神。
聖人沒捉到,但這還有魚!
憑實力而論,這幾位人物出手,綠水弓必死無疑,崔提克不想要別的他隻想希望能給祖師留下個全屍。
穆月娟沒給綠水弓再次開口的機會,一幅春畫憑空呈現在綠水弓眼前。
春畫,不是春天的畫,是記述人類繁衍生息重要過程的珍貴畫卷。
畫卷之上有一名男子和兩名女子,看過之後,綠水弓的滿身膿瘡開始不受控製的破裂,膿汁四下飛濺。
葉尖黃裝了一袋煙,抽了一口,煙霧圍繞在綠水弓身旁,所有膿汁在煙霧之中化作塵埃,墜落在了地上。
喬無醉打了個酒隔,濃烈的酒氣襲來,綠水弓感覺一陣暈眩。
鬼仆自四麵八方出手,拿著兵刃圍攻綠水弓,綠水弓招架不迭,頃刻間遍體鱗傷。
崔提克心下慨歎,這四個人的實力都在綠水弓之上,居然還不顧及身份下手圍毆。
這可怎辦?
崔提克為祖師爺擔心呀!
全屍估計是保不住了,實在不行從地上撿吧,能撿多少算多少。
綠水弓眼看被逼入絕境,宅邸外邊響起了一陣陣叫聲。
「哎呀!」
刀勞鬼來了。
或許是因為和刀勞鬼相處的太久了,崔提克認為刀勞鬼沒那可怕,哪怕是喝了他的藥水,變得極度亢奮的刀勞鬼,也沒有那可怕,這幾位大人物肯定有對付刀勞鬼的手段。
可接下來的一幕,完全超出了崔提克的預料。
八鬥墨客周文程,在這幾個人之中他修為最高,聲望也是最高的。
他以最快的速度把地上的幾十件靈物分了幾份,自己有一份,另外四位大人物各有一份,潘德海也有一份,就連跟在後邊的崔提克也得了兩件。
分完了法寶,八鬥墨客信手一揮,寫了兩個「飛」字,這兩個字帶著他乘風而去。
葉尖黃抽著煙袋,吐了一口煙霧,等煙霧散去,他整個人也不見了。
其餘人愣了片刻,趁此機會,綠水弓進了不可名之地,身形消失了。
穆月娟冷笑一聲:「那老賊跑了,綠花子也跑了,我就說過,把周八鬥都算上,你們當中沒有一個中用的。」
半空中閃現一幅山水畫,穆月娟也要走,潘德海笑道:「穆前輩,
且帶老朽一程。」
穆月娟皺眉道:「憑什帶你?你算什東西?你自己沒本事下山?」
潘德海不生氣:「下山的本事雖有,但總擔心會出意外。」
玉璽的事情還沒查清楚,他不想因為這事兒受了牽連。
穆月娟笑了笑:「行啊,你叫我一聲奶奶,我帶你一程。」
潘德海笑道:「大恩大德的奶奶,我是您孫子,您就帶上我吧。』
穆月娟一揮手,潘德海跟看她一並進了畫卷。
歸見愁在鬼仆的護送之下也走了,喬無醉看了看崔提克,問道:「洋鬼子,你是綠花子的弟子?」
崔提克點了點頭。
「綠花子平時都把好東西藏在什地方?你跟我說實話,我帶你下山。
崔提克心明白,他要是不說點什,喬無醉會當場殺了他。
他沉默片刻道:「前輩,我沒法下山了,我已經成了他們當中的一員。」
喬無醉不解:「什意思?什叫一員——.」
崔提克的臉頰迅速腫脹,五官模糊扭曲,很快變得和刀勞鬼一模一樣。
喬無醉沒再多問,喝了一口酒,徑直走下山去,他身上散發出的強烈酒氣,讓周圍的刀勞鬼不敢輕易靠近。
他們都走了,宋德科怎辦?杜湘文怎辦?那些投降的弟子該怎辦?
沒人在意他們該怎辦。
隻有崔提克還有心情看看他們的最終結果。
三十多名弟子,五百多名婢仆,一百多名和聖人一同修行的女子,在此起彼伏嘶吼聲中,有的變成了肉泥,有的變成刀勞鬼。
聖賢峰被徹底血洗,不光是人,還有飛禽走獸。
殺紅眼的刀勞鬼很快走到了山下,來到了距離聖賢峰最近的懷恩村。
崔提克來過這村子,這村子不小,在他印象中有五百多人。
今天村人少了一些,崔提克混在刀勞鬼之中,在村子走了一圈,估算下來,好像隻剩下了兩三百。
這兩三百人聚集在村子中央,正在聽一名老者講學。
「天地之根,始於聖人之心,
天地之變,始於聖人之念,
天地之本,始於聖人之德,
天地之源,始於聖人之願。」
他念一句,下邊的人重複一句,反反複複念的都是這四句。
周圍刀勞鬼越來越多,嘶吼聲震耳欲聾。
刀勞鬼的聲音越大,老者的聲音越大,跟讀者的聲音也越來越大。
他們並肩站在一起,麵無懼色的看著周圍的刀勞鬼,試圖用聖人的教誨和自身的信念,來驅逐這群異類。
刀勞鬼圍著這群人轉了許久,崔提克正好奇他們誦念的這四句話,是不是有特殊的力量?
領讀的老者,衝著刀勞鬼喝道:「天地之變,始於聖人之念——」
刀勞鬼一口咬斷了老者的脖子,誦念之聲,夏然而止。
這些村民虔誠而堅定的目光,一瞬間平和了許多。
刀勞鬼圍著他們看,並不是出於畏懼,而是出於好奇,對於刀勞鬼而言,這些人似乎具備一定的觀賞性。
現在他們看膩了,不想再看了,他們甚至不想把這些人轉化成刀勞鬼,
他們隻想填補一下自己的碌碌饑腸。
看著眼前的場麵,聽著慘叫和撕咬的聲音,崔提克會陷入思考。
將來有一天,要鏟除世界上所有的人類,刀勞鬼或許會成為一個不錯的選項。
但刀勞鬼受製於刀鬼嶺,限製還是大了一些。
思緒忽然中斷,有人在身後拉了拉他的衣襟。
崔提克一回頭,看到一隻雌性刀勞鬼正在他身後擺動著腰枝。
剛吃飽就想這個····
崔提克心生慨歎:這種不思進取的生物,如果讓他們來統治這個世界,
又能比人類強到哪去?
再看看他們到下一個村子的表現吧。
李伴峰帶著一萬多人來到了無憂坪。
為了把這一萬多人帶出來,李伴峰先後拚上了六十多個分身,跑遍了賤人崗的每一個角落,能帶出來的人都是有救的,沒救的人,李伴峰也沒時間在他們身上浪費。
一萬多人,說出來平淡無奇,可等真經曆了,才會知道這是多驚人的數目。
走在隊伍正中,完全看不見頭尾。
隊伍後邊跟著幾十輛車子用來運糧食,本以為這些糧食能支撐一段時間,一天一頓飯,走了整整三天,基本沒剩下什。
接下來該怎走?
李伴峰拿出來一張地圖,這張地圖是醇親王送給他的,圖上介紹了通往各地的道路。
要是李伴峰自己,想去哪都行,就連界線都攔不住他。
要是帶上幾十個有修為的,雖說走的慢點,難度也不是太大。
可帶著一萬多沒什修為的人,這一路走過去可就沒那容易了,無憂坪能去的地方很多,但都要經過一段新地,這些人靠什闖新地?
咪當當當!
苦思之際,一人搖著撥浪鼓,走到了李伴峰近前:「兄弟,想去哪,我帶你們去。」
李伴峰一笑:「郎兄,你貨車呢?」
貨郎壓低聲音道:「車就不推了,讓人認出來不太好。」
「怕什,你救了他們的命,還不想在他們當中留個好名聲?」
貨郎笑一聲道:「在他們這能留下什好名聲?他們以後不罵我就不錯了,
整個普羅州,還能可憐這群賤人的,估計也隻剩下你和我了。』
綠水城,萬晉賢剛從宅邸走了出來,看見一個要飯花子站在了門口。
老萬毫不猶豫,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綠花子笑了:「這位爺,你跪我一個要飯的做什?」
萬晉賢連連磕頭道:「弟子見過祖師爺!」
綠水弓道:「我哪擔得起呀,你不是手足盟的人?」
萬晉賢連連擺手道:「弟子跟別人都是虛與委蛇,唯有跟祖師爺是真心實意!」
綠水弓點頭道:「好,我再信你一次,你立刻叫何家慶來見我。」
萬普賢不敢含糊,趕緊聯係何家慶,可怎都聯係不上。
「祖師爺,我真沒撒謊,我有好幾天聯絡不上何家慶了。」
綠水弓看著萬晉賢,微微笑道:「咱們這個道門,兩個弟子或許真就有點多了。」
藥王溝,邱誌進了魯家書屋,本來想買幾張報紙,卻被牆上一幅山水畫吸引了注意力。
「魯老板,這幅畫出自穆月娟之手?」
魯老板連連點頭:「邱老板好眼力,這是穆月娟的真跡,一位朋友轉賣給我的。」
邱誌讚歎道:「在穆月娟的畫中,這一幅算是上乘,魯老板,可有出手的打算?」
魯老板一笑:「邱老板,您該知道,穆月娟的畫買回家可有講究,您就不怕嫂夫人怪罪?」
邱誌沒有解釋,他要這幅畫自然不是為了和穆月娟幽會,他另有別的用處。
魯老板歎道:「邱老板,不是駁您麵子,這幅畫已經被人預定了,定金我都收了,改日再有這好東西,我第一個告知邱老板。」
邱誌沒有再問,買了報紙,離開了書屋。
天色不早,魯老板關門打烊。
燭火之下,他正在收拾書本,牆上畫卷一顫,百花丹青穆月娟,從畫中走了出來。
她站在魯老板身邊,微微笑道:「本姑娘這出戲,演得像樣?」
魯老板依日在整理書架,目不斜視道:「穆姑娘辛苦,第三排書架頂上,有我給穆姑娘準備的謝禮。
.,
穆月娟去了第三排書架,在書架上房摘下來一個包裹。
包裹裹著十一件法寶,從聖人府邸離開之前,八鬥墨客周文程把法寶分成了幾份,這十一件是周文程留給自己的那一份,也是成色最好的一份。
穆月娟收下了這十一件法寶,對魯老板道:「有一件事,小妹想多問一句,你到底是拿到了玉璽,還是拿到了那老賊的首級,又或是兩樣東西,你都拿到了?」
魯老板把書擺好,衝著穆月娟笑了笑:「這位小姐,小店打烊了,您要買書,還請明天再來。」
穆月娟眉頭微,卻沒有多說,縱身一躍回了畫中,整個畫卷也消失不見。
羅正南回了綠水城,在江相幫總堂原址,請來了幾位老朋友,商量下一步的行動。
各地江相幫的堂口,剿的差不多了,可沒想到綠水灣這出了一夥山匪,
主要成員居然都是江相幫殘部。
換個招牌又想還魂?
這事兒羅正南可不能忍,他跟幾位老朋友製定了計劃,準備這個月就把這夥山匪連根拔了。
說完了正事,眾人閑聊了幾句,一人尿急,對江相幫這總堂也不熟悉,
一時間沒找到茅廁,跑到假山那解了個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聽錯了,他總覺得假山下邊好像有點動靜。
他沒聽錯,假山下邊確實有動靜假山下的密室,隔音極好,當初李伴峰用牽絲耳環都聽不出聲音。
可這座密室而今遭到了破壞,隻是非常輕微的破壞。
枯瘦如柴的何家慶,此刻正在密室之中,用指甲刮削一塊牆磚。
隻要把這塊牆磚抽出來,他就能從地下室逃出去。
但現在他隻清理出一條磚縫,距離抽出一塊磚的目標還很遙遠,
何家慶的手有些抖動,他快支撐不住了。
休息片刻,他啃了啃指甲,繼續在磚縫刮削。
PS:家慶堅持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