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短時間內大量摧毀通訊設備的磁暴武器。
如果這種武器真的投入使用,整個外州的作戰能力要被降低一個層次。申敬業想找人做筆錄,轉念之間,他打消了這個想法。
一旦來人做筆錄,耿順喜怕是又不肯說出實情。
而且局現在可能有內鬼,一旦做了筆錄,事情就走漏出去了。申敬業問耿順喜:「磁暴武器的基地在什地方?」
「在嘉禾嶼東南方向的海底,我有坐標,還有幾艘常去基地的船,我有他們的牌照,我都給你,隻要你能保護我的安全。」耿順喜說出了坐標和牌照號,申敬業拿了筆記本,剛記錄下來,審訊室的燈突然滅了。
停電了? 這不可能!
暗星局一共有三套供電係統,兩套來自電網,一套是自發電設備,就算電網出現重大故障,暗星局也沒有停電的可能電工正要去配電室檢查,申敬業叫人把電工攔住了。
有人潛入了暗星局。
申敬業回到審訊室,對耿順喜道:「我再問你一次,杜文銘是不是你們的人?」這個問題問了很多次,耿順喜不敢作聲,甚至連個特殊的表情都不敢做出來。
這也就驗證了,杜文銘就是百魔坊的人,他和百魔坊主以及其他幾位高層人員一樣,名字受到了咒術保護。
杜文銘幾次參與過暗星局大樓的改造工程,他對暗星局的了解不比申敬業少,如果是他潛入了暗星局大樓,這個時候去檢查電力設備,就等於讓電工送死。
申敬業拿出了手機,發現手機完全沒有信號。
他讓通訊科立刻聯絡上級,通訊科長回話,所有通訊設備全都失靈了。磁暴武器已經做成了?
申敬業命令暗星局所有人員集合,準備戰鬥。
動作要快,申敬業不知道杜文銘帶了多少人手,也不能確定他現在是什戰力,他隻知道杜文銘隨時可能出現。準備戰鬥...
能戰鬥?
農場那邊,各項防護措施比暗星局高了不止一個等級,都攔不住杜文銘。
暗星局九成以上的人力、載體和設備都被派出去執行任務了,留守在暗星局的大多是檔案員、化驗員和後勤的非戰鬥人員。大樓九成以上的防禦設施,杜文銘都曾參與過改造和設計。
不能戰鬥。
這沒有人能攔得住杜文銘,不能帶他們去送死,得帶他們離開暗星局。
申敬業想要下達撤離的命令,可他很快意識到全員成功撤離的機會非常渺茫。
暗星局周圍必然有埋伏,全員撤離,動靜太大,杜文銘必然能做好阻擊的準備,非戰鬥人員連大門都出不了,就有可能送BB.
指派專人出去送信,要找戰力最高的人。
在暗星局,戰力拿得出手的人,包括陳長瑞在內,他們都在外邊執行任務,現在通訊中斷,申敬業聯絡不上他們。戰力拿得出手的,貌似隻剩下一個了...
所有人都在等待申敬業的命令,申敬業看了看桌上的界線開關界線,是最後的指望了。
申敬業把所有人員集中到了審訊室,準備啟動界線。
申敬業掃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包括一部分留守的探員、化驗員、檔案員、水電工、清潔工、傳達室看門的...把這些人都留在審訊室?
不行,杜文銘的目標就是審訊室。還有載體科的庫房,那也有界線。
把自己人留在載體科庫房,把百魔坊的人留在審訊室。
這是個辦法,但關鍵自己人當中或許還有內鬼,如果內鬼和杜文銘應外合,又該如何應對?
看了片刻,申敬業叫走了三個人,一個是秘書劉寧,一個是偵查科長宋青平,一個是通訊科長顧浩。留在局的這些人當中,申敬業最信任的就是這三個人。
他先後把這三個人帶到辦公室,分別給他們布置了一項任務,然後把界線開關給了秘書劉寧。審訊室和載體科的庫房的界線都啟動了。
申敬業告知庫房那邊,他要去審訊室,告知審訊室那邊,他要去庫房。可他既沒去庫房,也沒去審訊室。
他隻身一人順著樓梯去了地下停車場。
就目前的狀況而言,暗星局戰力最高的人,是申敬業自己。
按照他的推測,杜文銘會直奔審訊室把百魔坊的核心成員全部殺掉。
如果他沒有穿越界線的方法,百魔坊的核心成員還能保住,如果他有突破界線的方法,那就隻能在全力保住自己人的前提下,把消息送出去。
載體科庫房防禦森嚴,裝備很多,杜文銘應該不會硬闖。
申敬業則要趁此機會,立刻離開暗星局大樓,從外邊調來人手回援,再把消息匯報給上級。這不是隨意做出的決定,這其中有申敬業對杜文銘的了解,還有算修對概率的判斷。
走大門出去?
申敬業做了簡單的計算,大門附近必定有埋伏。
他去了停車場,隻要開車衝出大樓,就有機會把消息送出去。
剛打開車門,申敬業聽到了一個讓他脊背發冷的聲音:「申局長,這是要去哪?」杜文銘在停車場!
這是小概率事件?
不對,不是小概率事件!是內鬼。
申敬業腦殼嗡嗡作響,隻有那三個人知道他要離開暗星局,難道是他們三個當中出了內鬼?暗星局的通訊設備失靈,難道不是磁暴武器導致的,難道是..
杜文銘走到申敬業近前,麵帶笑容道:「你在上級麵前,一直喜歡維持節儉樸素的形象,可該有的待遇還是要有的,你出門連司機都不帶?」
申敬業笑了笑:「太晚了,司機都休息了,我不想打擾他們。」
杜文銘歎道:「確實有點晚了,你這晚還去匯報工作,難道就不怕打擾了領導?」
「不是匯報工作,是回家休息,我媳婦兒這個人,你也知道,我晚回去一會,她就發瘋。」
」是,嫂子這個精神問題,確實讓你吃了不少苦,我在國外找了家醫院,專門給嫂子治病,我還安排好了學校,讓你孩子去國外上學,
至於你呢,也辛苦了大半輩子,我給你一筆錢,讓你足夠在國外養老,你要是答應,現在就跟上樓,把界線關了,我把百魔坊那幾個人殺了,然後帶你走。」
申敬業一愣:「杜主任,你這是怎了?好端端的,怎又說上養老的事情了?
我這人是個官迷,雖說歲數不小了,可我還想著往上爬,你說現在養老,我覺得還是早了點。」
杜文銘點頭道:「不想養老也行,我聽說你年前失蹤了一陣子,那現在就再失蹤一段時間,等過一段時間之後,我放你回來,你繼續當官,能當多大,算你造化。」
申敬業搖搖頭道:「這不行,你也知道了,我之前出過一檔子事,要是還不吸取教訓,上邊就不信任我了。」杜文銘眉頭微皺:「繞了這半天,你聽不懂我的意思?」
申敬業看著杜文銘道:「咱倆誰沒懂誰的意思?」杜文銘活動了一下腳踝:「你想當英雄?」
申敬業摩挲了一下車門:「英雄談不上,隻是想盡本分。」
杜文銘笑了:「你跟我說什本分?你跟我扯什閑淡?你當寫匯報材料呢?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你?到了這個位置。你不清楚自己是個什人?你還把自己當個好人了?
申敬業仔細想了想:「一個好人算不上,半個好人吧,大半個。」杜文銘腳踝一轉,申敬業的腳踝隨之扭轉,踝關節脫臼了。
申敬業顧不上腳踝,從車抽出一張紙巾扔在了地上。
扔出去的位置是計算好的,正在跳舞的杜文銘下一步正踩在紙巾上,舞步出現了錯亂。申敬業趁此機會擺脫了控製,拖著扭斷的左腳上了車,準備啟動車子。
車子一路飛馳,衝向了停車場門口,踩在油門上的右腳,突然不聽使喚,一腳踩在了車上。車子停了,申敬業,朝後視鏡看了一眼,杜文銘一路滑步,追了上來。
...
李伴峰飛奔去了暗星局大樓,離著暗星局還有半條街,手套忽然在口袋哆嗦了起來。「出什事兒了?」
「我道門,祖師..」手套說話都不利索。笑千手?
他在附近?
申敬業計算的沒錯,大樓門口有埋伏,笑千手就守在門外。
李伴峰打開了金睛秋毫、洞悉靈音和百味玲瓏,仔細判斷笑千手的位置。「爺,有動..」牽絲耳環話沒說完,突然沒了聲音。
李伴峰一抬頭,看到笑千手蹲在了路燈杆上,手拿著牽絲耳環,笑說道:「這是窺修的物件,挺不錯的,就這送我了,你不心疼?」
手套很害怕,他怕李伴峰衝上和笑千手拚命。
李伴峰一直把法寶當家人看待,可這個時候如果貿然出手,隻會被笑千手越偷越多,戰局會越發不利。現在退回隨身居也不行,鑰匙肯定會被笑千手撿走。
李伴峰看似沒有勝算,兩人在修為和閱曆上的差距都太大了。耳環在笑千手的指尖上不斷顫動,似乎在向李伴峰求救。
笑千手指尖一顫,把耳環收進了袖子。
袖江山之技的重要用途之一,就是切斷法寶和主人之間的聯係,否則剛偷到手的法寶,依然有可能幫助主人作戰。
但這個技法很吃層次,低層盜修使用袖江山,很難徹底切斷法寶和修者的聯係,除此之外,還要看對手的層次、法寶的層次和兩者的情分。
如果法寶和主人的層次很高,又或是他們之間的情分很深,就算高層盜修也可能失手。
笑千手相信自己不會失手,因為這技法就是他創造的,牽絲耳環在他看來不是什高層次的法寶,李伴峰在他眼中也不算什高層次的修者,情分這東西在笑千手眼就是笑話,他不相信情分,但可以用情分做個籌碼。
「老弟,我看你挺喜歡這耳環的,我跟你做筆生意,你把我弟子還給我,我把耳環還給你,這筆買賣,你不吃虧!你要是不答應,耳環你拿不回來,我的弟子我還是要帶走,你這條性命可能也留不下。」
李伴峰沒作聲,指尖往右邊的口袋挪了挪。
笑千手看了一眼:「還有好東西?你這人挺大方的,有什好東西就都拿來吧,你有多少,我都樂意收著。」「當家的,我去吧!」手套說話了,「和你有這一段緣分,已經是我福氣了,我知足了。」
笑千手耳朵很靈,他聽到了手套的聲音:「聽見了沒,我弟子是個懂事的人,他願意回我這,你擋在當問兒算怎回事兒?不覺得自己挺多餘?」
李伴峰指尖顫了顫,再次摸向了右邊的口袋,隨即露出了一絲笑容:
「老賊,剛才說話的那個不是你弟子,那是我兄弟,剛才你拿走的耳環也不是法寶,那是我姐妹兒我今天有急事兒,不想跟你浪費時間,你把姐妹兒還我,有多遠你給我滾多遠。」
笑千手笑道:「小子,你跟誰說話呢?」李伴峰一伸腳,踢斷了路燈杆子。
「你看你,年紀輕輕火氣這大!」燈杆倒地,笑千手身影消失不見,這是盜修技,來去無影。「老賊,跑哪去了?」李伴峰的語氣似乎有些焦急。
笑千手回應道:「別問我,你找找看,咱們不妨打個賭,你要是找著了,我把耳環還給你,你要是找不著,我再要你一件東西。」
「當家的,小心!」手套嚇壞了,現在是最危險的時候。
來去無蹤加上踏雪無痕,在這種情況下,李伴峰根本感知不到笑千手。
等笑千手近身之後,李伴峰身上的法寶、靈物、兵刃隨便他拿,這其中還包括李伴峰的滿身技法。
笑千手藏在暗處,他不急著出手,他不急著殺了李伴峰,在他看來,殺人從來就不是盜修該做的事情。他隻想把李伴峰拖在這,順便拿回自己的弟子。
他很喜歡看李伴峰現在這副模樣。
李伴峰東張西望,丟了東西,又不知道該往何處找,每次偷過東西,笑千手最喜歡看失主這副可憐相。
再看看李伴峰摸摸口袋,又收了手,揣著寶貝怕丟了,又一遍遍把寶貝的位置告訴別人,這樣的蠢人,讓他多吃些苦頭,也算讓他多長點見識。
再看李伴峰回過頭,衝著笑千手笑了笑。笑千手一哆嗦,李伴峰居然看見他了。他怎看見的..
李伴峰身影忽然消失了。不好!走馬觀花!
笑千手迅速搜尋李伴峰的蹤跡,很快在馬路旁邊的草叢找到了李伴峰的身影。秤!
雖說看到了李伴峰,可笑千手胸口一顫,還是受了傷,走馬觀花提前一步生效了。他是怎看見我的?
李伴峰朝著笑千手衝了過來,準備用關門閉戶把他困死。
笑幹手不知道李伴峰是宅修,但他現在不想讓李伴峰近身,他立刻緊換了地方,他從銀行門前的雨搭上,跳到了酒店後邊的燈箱上,飛在半空之中,身形再次不見。
李伴峰四下掃視。
笑千手準備出手偷襲,李伴峰朝著燈箱後邊看了一眼,身影又不見了。
砰!
笑千手胸前炸出了一道傷口。
李伴峰再次追擊,還想用關門閉戶,笑千手再次逃了。
雖說躲過了李伴峰的追擊,可笑千手沒想明白,李伴峰為什總能看見他。
停車場,申敬業骨頭斷了好幾處,半爬半走靠在了牆邊,看著杜文銘道:「你這本事,長進了不少。」了
「裝什?」杜文銘笑了,「我之前也沒跟你交過手,你能知道我有多大本事?估計也就聽李七講過那一兩回
不過你這手段確實讓我刮目相看了,我知道你不是白羔子,但沒想到你在算學上有這大的造詣,
老申,你死了挺可惜的,聽我一句勸,現在上樓,把界線關了,跟我走吧!」
申敬業搖頭道: 「我可不敢跟你走,你的人品我信不過。」
杜文銘皺眉道: 「不都跟你說了,別跟我裝了,你這人品能好到哪去?」
申敬業站起身,看著杜文銘,笑了笑: 「比你還是好一些.」
笑千手連吃了兩次虧,終於發現了問題所在。
他自己的袖子在冒煙。
煙不多,偶爾噴出來一小團,可就這點煙,足夠暴露笑千手的位置。
這煙是哪來的?
不用想,這煙霧和李伴峰配合的這好,肯定是耳環送出來的。
可是耳環在袖子藏著,笑千手無論如何都不相信,這件層次不算高的法寶,能衝破他的袖江山之技。
這邊肯定別有玄機。
笑千手猜對了,這邊確實別有玄機。
但他猜不到的是,能衝破袖江山的不是牽絲耳環,是李伴峰的技法家珍自數。
宅修克製盜修,守在家門口的宅修不怕盜修偷東西。
家珍自數是宅修的棟梁之技,也是李伴峰用的最好的技法,牽絲耳環是李伴峰的家人,就算到了笑千手的袖子,依然能和李伴峰互相感應,一並作戰。
笑千手十分驚訝,但是並不惱火,他打算立刻毀了這耳環。
可這耳環什層次,笑千手心沒底,萬一毀不成,還給了李七下手的機會,那就得不償失了。
一門祖師,臨敵的應對千千萬萬。
笑千手再用來去無影把自己藏了起來,好像完全沒發現袖子在冒煙。
過不多時,袖子噴出一團煙霧,李伴峰回頭看了笑千手一眼,邁開腳步,拔腿就走。街邊的垃圾箱炸了,包裝盒、水瓶子、碎紙屑,飛的到處都是。
砰!
笑千手也看到了袖子的煙霧,這一次他有防備,提前用了偷梁換柱,把自己和垃圾箱給對調了。
李伴峰感覺危險迫近,笑千手趁機已經來到了身邊。
手套驚呼一聲:「諸位小心!」
沒人知道笑千手要偷什,就連手套都看不出笑千手的意圖。笑千手把左手伸向了李伴峰的胸口,他要偷技法。
這下抓了個空,李伴峰反應夠快,用逍遙自在躲過去了。
第二次出手,笑千手把右手伸向了李伴峰的脖子,這下貌似不是偷東西,是索命。
李伴峰不能在這短的時間之內連續使用道遙自在之技,情急之下,他把手再次伸進了右邊褲兜。笑千手放聲大笑,右手突然轉向,也奔著李伴峰褲兜去了:「到底什好東西,給我吧!」
他這一笑,李伴峰跟著笑,他中了笑修技,普天同慶,手上動作明顯慢了不少。
旅修和盜修交手,速度是兩邊的命門,李伴峰握住了東西,沒能抽出來,東西被笑千手偷走了。憑著盜修的天性,笑千手就知道這東西價值不菲。
這是一個破碎的試管,邊的汁液已經流了出來,黏糊糊的。笑千手愣了片刻,問道:「這是什東西?」
李伴峰看了看手上的黏液,誠懇的回答道:「好東西。」試管是李伴峰捏碎的,邊的液體,兩個人都沾上了。
這是崔提克給杜文銘配的藥劑,確實是好東西,尤其是對杜文銘來說,這是救命的稻草。但對其他人而言,這是致命的病灶。
一粒粒疹子相繼從兩人手上冒了出來,笑千手麵容猙獰,李伴峰神色平靜。「來,咱們接著打!」李伴峰拍了拍手套,讓他看住一身家當。
手套看得住?
手套自己也沒把握,可李伴峰信得過他。
李伴峰空著手和笑千手廝殺,笑千手現在沒心情和李伴峰打仗,他滿腦子都是疹子。在外州,他得罪了周八鬥和李七,在普羅州,他得罪了貨郎、孫鐵誠和何家慶。
得罪人不怕,走江湖的誰沒幾個仇家?
可戰力沒有恢複,如果再被疫病纏身,事情就麻煩了。
笑千手閃展幾合,用左手的戒指,往右手上一揮,順著手肘把自己右手砍了。
但凡有半點猶豫,病灶就有可能蔓延到全身,緊要關頭,笑千手能對自己下得了這份狠手,這個時候才能看出來一門祖師的見識和果決!
李伴峰刺破了一粒疹子,把膿汁甩在了笑千手的左手上。
笑千手一咬牙,右肋下方,又伸出一隻手,接過戒指,把左手也給砍了。右肋下方這隻手,是笑千手自己的手。
笑千手費盡千辛萬苦找回來三隻手,一個晚上全都丟了。
要是換做別人,這一下早就崩潰了,一門祖師的成色不一樣,笑千手能扛得住,他是能從貨郎手爭回性命的人!廝殺之間,李伴峰身上的皰疹接連破裂,濺了笑千手一臉。
「你這個人..」笑千手不知該如何評價李伴峰。
看李伴峰滿身都是疹子,疫病蔓延的程度已經很深了。再這耗下去,倆人得一起耗死。
笑千手無論如何都不想和李七一起死,廝殺不是笑千手的專長,但脫身的手段可沒人比得上他。打了幾個回合,笑千手身形閃爍,再次沒了蹤影。
李伴峰看了看暗星局大樓,放棄了追擊的想法。不能上當,這鳥人就是來拖延時間的。
李伴峰從地上撿起來笑千手兩隻手,放進了隨身居,把袖子的牽絲耳環取了出來。「爺,我嚇壞了。」牽絲耳環往李伴峰懷鑽。
唱機看著李伴峰滿身疹子:「寶貝相公,怎染了一身疫病?」
李伴峰用了高枕無憂之技,趕緊把病灶驅逐出去:「寶貝娘子,我剛和笑千手過了兩招,要是剛才能用出關門閉戶,或是用出展土開疆,肯定不會讓這老東西跑了!」
唱機用一團蒸汽裹住李伴峰道:「寶貝相公,笑千手出手太快,想在他麵前施展技法,可不是件容易事,相公先仔細看看,丟了什東西沒有?」
李伴峰檢查了一番,東西沒丟,倒是多了一件。
手套拿出了一枚戒指:「當家的,這是我們道門的家夥,做工非常精湛,算是難得的好東西。」李伴峰看了一眼:「這是你從笑千手那拿來的?」
手套點了點食指:「是我從他肋下那隻手上摘下來的!」
「好樣的,重賞!」李伴峰把戒指戴在了手套的食指上,並且答應下來,笑千手那兩隻手煉化之後,一隻給手套,一隻給耳環。
解除了身上的疫病,李伴峰出了隨身居,立刻跑去了暗星局。
大樓停電了,各個樓層一片漆黑,李伴峰在樓走了一圈,走到載體科附近,牽絲耳環說了一句:「爺,有動靜。」李伴峰循著聲音到了載體科庫房,推開房門,看到有不少人在庫房。
「你們怎都在這?」
李伴峰正要往走,秘書劉寧喊道:「李主任,不能進來,這有界線!」界線?
暗星局大樓怎會有界線?
界線下邊接著地,上邊連著天,暗星局出了界線,還不把樓板燒塌了?這應該是某種特殊技術,李伴峰目前還不掌握。
劉寧拿出了界線開關,關閉了界線,走到李伴峰近前道:「申局長有命令,在看到您後,把暗星局的指揮權交給您,這是申局長辦公室的鑰匙。」
李伴峰接過鑰匙,問道:「申局長哪去了?」
劉寧回答道:「申局長去向上級領導匯報重要工作。」這是申敬業臨走之前,交代給劉寧的工作。
李伴峰打了申敬業的手機,沒人接聽。「局的人都在這?」
偵查科長宋青平道:「留守局的人都在這,百魔坊的人員關押在了審訊室,審訊室周圍的界線已經開啟,申局長有命令,這個開關要交給您,在他回來之前,隻有您有權力關閉審訊室的界線。」
李伴峰去了審訊室,劉寧和宋青平一起看向了通訊科長顧浩。顧浩麵無表情。
申局長臨走的時候,也給顧浩交代了一項工作,從顧浩的反應來看,這項工作似乎不能告訴給李主任。
可到底是什工作,到現在還不能告訴李主任?
到了審訊室門口,李伴峰關閉了界線。
等進入了審訊室,李伴峰看到地上躺滿了屍體。百魔坊的所有在押人員都死在了這,一個不剩。
李伴峰檢查了幾具屍體,發現這些屍體的脖子都是軟的,他們被人扭斷了頸椎。差一點,就差一點。
李伴峰再晚來一步,留守的暗星局成員可能要麵臨團滅。暗星局的通訊尚未恢複,李伴峰去了申敬業的辦公室。辦公室的鎖被撬開了,屋子一片狼藉。
申敬業應該在辦公室留下了一些東西,貌似這些東西已經被破壞了。李伴峰問劉寧:「你們知不知道是誰闖進了暗星局?」
劉寧看了看通訊科長顧浩,顧浩麵無表情。難道申局長沒把這事交代給他?
偵查科長宋青平從辦公室拿來了一些資料,交給了李伴峰:「這是農場那邊的報告,農場那邊有多名百魔坊成員死於頸椎斷折,按照申局的判斷,他們應該死於杜文銘之手。」
杜文銘。 是他。
是他在幫助百魔坊滅口。
今天晚上越州出了這多事情,都是為了這場滅口行動爭取時間。
申敬業應該是從百魔坊成員嘴問出了關鍵線索,他去上級那邊匯報線索,還給李伴峰留了資料。現在資料大概率被杜文銘拿走了,暗星局也和外界失去了聯係。
李伴峰立刻召集人手,恢複通訊和電力供應。
水電工不敢幹活:「李主任,申局長說局現在不安全。」李伴峰道:「不用擔心,我跟你一塊去。」
通訊科長顧浩道:「李主任,您不用擔心,通訊的事情交給我!」
一個鍾頭過後,電力和通訊相繼恢複了,李伴峰聯絡了各個小組,大部分嫌犯已經逃離現場,有六名嫌犯被當場擊斃,一名嫌犯被當事人失手打死,地點是魯家書屋對麵的燒烤店,還有三處案發地點陷入了苦戰。
得想辦法抓個活的!
李伴峰去了三處陷入苦戰的案發地點,淩晨六點鍾,一名嫌犯被擊斃,兩名嫌犯被李伴峰活捉了。
李伴峰把嫌犯交給了陳長瑞:「帶他們回去審問,必須問出幕後指使者,他們身上可能有咒術,審問過程中要注意技巧,盡快聯絡申局長,我等他消息。」
事情交代妥當,李伴峰去了魯家書屋。
他正在追蹤杜文銘,昨天發生了這多事情,書屋對麵還出了案情,魯老板這應該有一些線索。書屋沒有開張,魯老板正在練習硬筆書法,字帖寫了厚厚一疊。
李伴峰預料的沒錯,魯老板這確實有線索:「我昨晚差一點就收了杜文銘,結果沒想到被笑千手這個老鉗潛進了書屋。」李伴峰有些詫異:「潛進你的書屋,怕是沒那容易吧?」
想起這件事情,魯老板連聲苦笑:「這事情出的蹊蹺,這仗也打的寒磣,打得瞻前顧後,縮手縮腳,我擔心他在外州弄出動靜,讓我這買賣做不下去,又擔心他去了普羅州,壞了我別的生意,
事後盤算一番,真讓他去了普羅州又怎地?要是在普羅州,進了我的書屋他就別想活著出去,可這座書屋中用的東西太少了,連幾幅像樣的字畫都沒有,我想多寫幾幅字,順便置備些家當,沒想到置備錯了東西,打了一場亂戰。」
說到這,魯老板拿出了一個魔術盒子:「這是百魔坊賣給我的,我留了些字跡在上麵,想以此找到杜文銘的線索,但直到現在,字跡也沒給出任何感應,看來線索已經斷了,如果你手上也有他們的東西,趕緊毀掉,這都是禍害!」魯老板用鋼筆在盒子上輕輕一戳,盒子立刻變成了粉末。
他從櫃台把百魔坊賣來的幾本書都拿了出來,用鋼筆在書上一劃,把這些書都變成了紙灰。
把拾掇幹淨,魯老板叮囑了李伴峰一句:「笑千手是一門祖師,縱使境況不比當年,他的身份和手段也遠非等閑,
他肯為百魔坊做事,讓我實在想不清其中的道理,這背後必定有莫大的隱情,昨晚的架勢卻和內州開戰時一樣,你千萬多加防備。」
出了書屋,李伴峰立刻給唐昌發打電話:「從百魔坊買來的東西,全都毀掉。」掛斷了電話,燈泡又打了過來:「七爺,中二手術做完了。」
「情況怎樣?」 「還,行...」 「到底怎樣?」
「現在還活著,我也說不清楚,要不您過來看看?」
李伴峰去了醫院,中二還在重症監護室,蜜餞哭的兩眼通紅,燈泡打了招呼,李伴峰換上了無菌服,和燈泡一起進了監護室。
「兄弟,李局來了。」燈泡在中二耳邊說了句話。在醫生的引導下,中二右手食指動了一下。
李伴峰長出一口氣,問醫生:「他什時候能恢複?」
醫生回答道:「這可能是未來一段時間,他最好的狀況。」李伴峰愣了片刻,又問:「未來一段時間是多久?」
醫生搖搖頭:「不確定。」
「你剛說最好的狀況,指的是?」「他能對外界刺激做出反應。」
所謂做出反應,就是動一下食指。
李伴峰看著醫生,問道:「就這樣?」
醫生有點緊張:「我們已經盡了最大努力。」「就這樣?」
「他的傷勢非常嚴重。」「就這樣?」
「今後還要看恢複的狀況...」醫生不敢說話了燈泡兒勸住了李伴峰,和他出了監護室。
怎可能?
中二之前至少還能說話,怎可能就變成這樣了?這不是醫生的錯,他們就這個實力。
李伴峰道:「我一會想辦法聯絡康振昌,你們先在這等我。」
剛出了醫院,李伴峰又接到了秘書劉寧的電話:「李主任,我們聯係了上級領導,他們沒有見到申局長!」
「沒有見到是什意思?」
「申局長說他去匯報工作,但是上級領導沒有...」
李伴峰掛斷電話,回了暗星局,叫來了秘書劉寧:「聯係所有上級領導,不管你們認不認識,熟不熟悉,挨個打,就說我讓打的!」
劉寧點點頭,走到門口,又折了回來:「李主任,申局長臨走的時候,分別給我,顧科長和宋科長布置了一項任務,我們不知道彼此之間的任務內容,等您來了之後,我和宋科長都匯報過了任務,可顧科長什都沒跟您匯報,我有點擔心...」
「顧科長?通訊科的顧科長?立刻叫他來見我!」
劉寧去不多時又回來了:「顧科長不在辦公室,電話打不通。」
「立刻逮捕他!」李伴峰青筋直跳,他撥打了申敬業的電話,依舊無人接聽。一個鍾頭後,湯圓進了辦公室,對李伴峰道:「七爺,我們找到申局長了。」「在哪呢?」
「我們找到了申局長的屍體..」「什時候的事?」
「就在剛剛,我們剛剛在停車場檢查車輛的時候..」「什時候的事?」
「就在剛剛,在一輛公務車的後備箱...」「什時候的事?」
湯圓不敢說話了。 「什時候的事?」
李伴峰雙眼血紅,他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