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無垢吃了一驚,臉微微發燙,迅即了一眼這個小師妹。
沒覺察出這個小師妹話語有什意思,好像隻是陳述這樣一個事實,心稍微安穩了一些。
她本來就是一個大膽潑辣的性子,就算是雲蕾覺察出了什,也不在意,反倒是趁著這等時候,半真半假地透露些許,還是個機會。
再瞥了雲蕾一眼,任無垢輕哼了一聲:“那又如何?我就是喜歡師父,又如何?宗門也沒說不許弟子喜歡師尊,我聽聞宗門以往師尊和弟子結為道侶的情形也不少見……”雲蕾吃了一驚。
她早就隱約覺察自己這位師姐對師尊有些不一樣的心思。
以往還覺得是不是因為師尊將其姐弟二人從鄉間發掘出來,所以對師尊存著感激之情,所以也隻是認為師姐是個知恩圖報之人,但沒想到師姐居然是存著這樣一種“知恩圖報”的心態,這就有些大條了。
師尊可是有著兩位道侶和一個伴侍的,便是伴侍身份的閔青鬱那都不是等閑之輩。
方師姐雖然平素雲淡風輕,但雲蕾這幾年接觸下來,卻知曉方師姐隻是不太計較,並不代表她沒有手段。
至於宣師姐,那更是一個眼睛揉不得沙子的,師姐若是存了這種等心思,隻怕在宣師姐那就要難過了。
“師姐,你真的……”雲蕾停住腳步,站定看著任無垢,似乎有些不敢置信。
“哼,膽小鬼,怕什?”任無垢還是那份桀驁不馴的樣子,姣美的麵孔卻多了幾分混不吝的氣勢,“我喜歡師父是我的事情,師父喜歡誰是師父的權力,難道方師姐、宣師姐她們就能獨霸師父不成?若是師父真的不喜歡我,我便把這份心思藏在心中便是,他還是我的師父,若是師父覺得我好,喜歡我,那就願意給師父當道侶,當伴侍,甚至侍女也可以……”
雲蕾真的被這位師姐的話給震住了,這是擺明車馬要和方師姐、宣師姐“一戰”了,方師姐和宣師姐會容忍她這種挑釁?
“師姐,你就不怕方師姐和宣師姐她們……”雲蕾沒說下去,但話語隱藏的意思不言而喻,“而且師父恐怕也不會接受你這樣的態度吧?”
“那是我的事情,方師姐和宣師姐那邊,我不會去刻意挑釁,師父這邊,我也會尋機會表明心意,若是師父不允或者不喜歡我,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但我喜歡師父卻是誰也沒有權力幹預。”
任無垢的振振有詞讓雲蕾無言以對,這位師姐性子可真的是剛,半點不懼人言,也不怕師姐她們的態度,她隻能說祝師姐好運了。
見雲蕾被嚇住了,任無垢也不在意,她知道這個小師妹是個質樸性子,不會去搬弄是非,也不會出賣自己,正因為如此她才會無所顧忌地告訴對方。
“好了,這事兒就不必提了,師妹,師尊才回來,接下來怕是要考較你我這幾個月的修行進境了,你可準備好了?”
雲蕾歎了一口氣,“我可沒師姐那好的稟賦,煉氣三重都還早呢,哪像師姐,師父出去幾個月你就破境煉氣四重了,羨慕死我了。”
任無垢也知道這位小師妹的資質稟賦不算太好,在大槐山上這多人,大概也就隻比魏武陽那個胖子和師尊那位跟著苟師伯祖的趙師叔強一些,但師父卻因為她父母對她現在格外關照。
“師妹你也莫要灰心,我琢磨著師父怎都要對我們有不一樣的待遇才對,總不成我們還要和那些才入門的弟子一樣待遇吧?”任無垢理所當然地道:“這三個月,咱們宗門就陸陸續續招進來了十多號弟子,據說都是鞠、楊、曾幾位師叔去招募的,宣師姐給唐師叔建議最好條件高一些,數量少一些,現在我們大槐山上還養不起那多弟子,一切等到師尊回來之後再來定論呢。”任無垢所說的是在陳淮生走之前就開始啟動大槐山本土化進程。
從五月開始,鞠傳真、楊虎生與曾國麟就受陳淮生的安排去衛懷道和滏陽道去物色合適弟子。
現在的大槐山還沒法像那些大宗門那樣構築一個完整的接引人體係來為大槐山服務,就隻能讓山中人主動出擊走出去,一個鎮甸一個鎮甸地去走動拜會,尋覓優秀的人才。
鞠傳真幾人這兩個月也是煞費苦心,好在重華派的名聲猶在,尤其是大槐山就處於衛懷道腹地,這還是引起了很多地方宗族的興趣,畢竟能夠和月廬宗、天鶴宗、鳳翼宗這些河北聲名赫赫的大宗門名聲實力相媲美的重華派,還是很值得加入的。
所以這兩月下來,陸陸續續還是選拔到了十多名優秀弟子進入山中。
就在任無垢和雲蕾說著山中情形時,陳淮生卻和宣尺媚顛鸞倒鳳,魚水合歡。
……*。
雲收雨歇,二人徜徉在餘韻中,許久都沒有說話。
酣暢淋漓的一場歡好讓別離了三個月帶來的陌生感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默默的溫情和體貼。
“這一趟怕是艱辛無比吧?感覺你變化不小。”靠在陳淮生懷中,宣尺媚縮著身子,像一個嬰兒,感受著愛郎身體鼓蕩的靈息和磅的氣機。
“三個月光景,委實經曆了不少,也許是很多人一輩子都無法見識的。”陳淮生悠悠地道:“但總算是挺過來了,嗯,也算是能為大槐山帶來不少變化吧。”“哦?”宣尺媚頗感興趣,“這會子說給小妹聽聽好?”
“說來話長,嗯,也好……”
歡愛之後的這種喁喁細語,交心共情,最是能讓人迷醉,陳淮生同樣喜歡這樣的相處時間。
“……華林園一戰收益巨大,但是餘波未消,所以宓少華才隻能跟著我回來,興許三五年甚至十年八年都隻能隱姓埋名,”陳淮生悠悠地道:“公孫勝從紫府跌落,但是我給了這樣一個機會,他會抓住,對我們大槐山來說,也是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