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心應手。
有了這個詞條之後,再畫符篆,便能節省許多神識,效率也大大提升。
陳三石原本一天能夠畫七八張符篆,現在再嚐試,起碼也能畫十五張以上,可惜他手並沒有太好的符篆圖譜。
“巨力符”、“神速符”、“分身符”、“避風符”,這四種符篆,其實都是比較雞肋的符祭。類似於莫竹的遁地符,或者繳獲來的冰凍符等較為實用的符篆,他手麵都沒有。
還有陣法技藝,他也即將突破到二階,但是同樣沒有後續的傳承,也沒有幾種陣法的圖譜。“要是能把大澤坊市打下來。”
陳三石在腦海中盤算:“那就什都不缺了。”
北陽道的幾個坊市,產業龐大,經營多年,各個富得流油。
若是把這些地方查抄,休說是他自己,得到的資源就算是整個朝廷的,都夠用上十幾年。
金丹!
隻可惜,還有升雲宗守中子這個礙事的在。
否則的話,陳三石隻需要把武道提升至真力後期,仙途提升至築基中期,自身實力就足以在北陽道橫著走。
若是再設法控製住傳送陣,搭配上天書陣法,完全可以來一次突襲戰,直接打下坊市。
不過……
陳三石覺得,肯定不止有他一個人覺得守中子礙事。
鎮魔司、李家、乃至於榮華城都是一樣,如果不是有個金丹跑過來攪局,說不準黃昏穀已經覆滅了,哪需要這麻煩?
而且考慮到榮華城和七殺宗之間也有牽連,暗中傳播魔功,擴張宗門弟子,近幾年似乎要有大動作。隻怕他們也多少惦記著白家的寶物。
鎮魔司、李家這些勢力當中,找不到金丹境界的修士,但這可不代表七殺宗沒有。
這或許就是轉機之一。
具體如何,也隻能靜觀其變。
捋清楚思路後,陳三石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動身離開洞府,準備先回朝廷一趟。
一眨眼便是大半年過去,即便是有傀儡在,也該親自去處理些事情,外加抽空陪一陪家人。現在……
是天武十一年的正月十二,新年剛剛過去不久。
陳渡河已然十五歲,到了可以開始正式修煉的年紀,也不知道最近兩年,性子有沒有什變化。陳雲溪更是二十歲的桃李年華,長得亭亭玉立。
徐雲環也已二八年華,按照那邊的規矩,已經可以開始婚嫁了。
皇後和皇貴妃,整日也隻能在後宮做做女紅。
陳三石這個皇帝當得勉強及格,能夠保證百姓家中年年有餘慶,但這個丈夫和父親,就有些不稱職了。他留下司馬曜在天水洲注意九幽禁地的情況,自己則是趁著這段空閑的時間通過古傳送陣回到東勝神洲。
大漢。
寧遠縣,清平村。
雪花紛紛揚揚地灑落大地,方圓百一片白茫茫,百姓們裹著棉衣匆匆而過,家家戶戶內亮著炭火的微光。
一隻油光水滑的耗子順著牆角在雪地中狂奔,直到距離人煙越來越遠,沒入到荒野當中,它翹起身子,朝著遠方的萬雪原張望,直到一隻雪鷹掠過將其帶上天幕,遠離地麵的這片荒山野嶺。
一棵歪脖子樹上,少年依靠在樹幹上,嘴叼著樹枝,也不嫌天寒地凍,就這百無聊賴地望著飄雪的蒼穹。
“噠噠噠”
淩亂的馬蹄踏雪聲打破寂靜,聲音由遠及近,直到有數名江湖俠客打扮之人騎著馬出現在視野當中,繼而停在岔路口處。
大雪封山之際,實在是難以辨別方向。
“慢著!”
為首的獨眼龍抬起手臂示意身後的弟兄停下,然後勒馬減速停在樹前,朝著上麵的少年發問道:“這位小兄弟,清平村該從哪條路走?”
“自己找。”
少年打著哈欠,沒有理睬。
獨眼龍怔了下,而後從懷中掏出一錠碎銀子,朝著樹上丟去,同時說道:“小兄弟行個方便,我們去找個人。”
然而,穿著粗布麻衣的少年,竟是根本沒有去看銀子一眼,任由其砸在身上,然後又掉進雪窩當中,儼然是完全把這夥人當成了空氣。
“小子,跟你說話呢,聽得到嗎!”
有人按捺不住,眥牙咧嘴地威脅起來:“讓你帶路,去清平村!”
“嘶~”
少年隻覺得聒噪難忍,輕盈地從樹幹跳下,就要遠離這群不速之客,直到一道寒芒閃起,涼意落在脖頸“帶路。”
獨眼龍麵容陰沉。
少年瞥了眼架在脖子上的雁翎刀,也沒什太大的反應,隻是拿掉嘴的樹枝,輕輕抬了抬下巴:“諾,這邊走。”
“別耍花樣!”
獨眼龍將其拽上馬背。
與此同時,更多的馬蹄聲響起,又有十幾人從不同的方向而來,甚至還帶著不少馬車。
這些人哪是什尋人的俠客,看起來分明是哪流竄來的山匪。
放在前朝,每逢秋冬山匪下山洗劫村落,是常見的事情,大漢建國之後各地陸續也都有剿匪行動,類似的情況愈來愈少,但也偶爾會有發生。
“我說獨眼龍。”
少年一邊漫不經心地領路,一邊勸說道:“我一年到頭鋤地,種點糧食不容易,如今又天寒地凍的,你們把東西搶了,我們怎活?”
“少廢話!”
獨眼龍沉聲道:“老老實實帶路,等會兒留你條小命。”
“不然還是算了吧?”
少年看著前方的岔路,平靜地說道:“你們現在去官府自首,秋天之前,一樣可以吃飽穿暖,還不用終日奔波。”
獨眼龍嗤笑起來:“小子,你在說什胡話?老子割了你的舌……”
“吼”
震懾五髒的野獸咆哮驟然響起,左手邊的樹林當中,一頭通體雪白,形似猛虎,額頭金角的凶獸裹挾著靈光撲殺而來。
嘯金獸!
獨眼龍駭然大驚,連忙跳下馬背。
白毛嘯金獸的利爪好似劍刃般,頃刻間便將戰馬撕成碎片。
“哪來的妖獸?!”
獨眼龍拄著刀起身。
“都殺了吧。”
陳渡河揮手示意。
“吼”
嘯金獸咆哮著衝入人群當中。
“這是?”
陳渡河本打算找個地方坐下慢慢欣賞,眼前發生的一幕卻令他的懶散狀態一掃而空。
隻見,這群山匪的幾個首領,在和嘯金獸廝殺間,身上竟然是升騰起氤氳紫氣,爆發出不同尋常的力量“香火神道?”
陳渡河兩年前在藏書閣胡亂翻書的時候,曾經注意到過這種修煉法門,萬萬想不到,競然會在這遇上。
嘯金獸乃是靈竅境後期的靈獸,對付這些不入流的香火神道修士不在話下,不出半盞茶的時間,就將山匪屠殺得隻剩下最後幾個嘍囉,正要趕盡殺絕之際,在東南方向卻又爆發出一道更為強大的氣息。“飼養靈獸?
“小子!
“你就是陳獵戶的那個孽種吧!”
一名黑袍修士出現在樹梢之上,俯瞰著地麵的少年,臉上掛著陰森的笑意:“本來隻是想來獻祭幾個草民助我突破修為,想不到還遇上賊子陳的後人,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今日就拿你的血,來祭莫先帝的在天之靈!”
“陳獵戶?你說我爹啊?”
陳渡河反應過來後,連忙說道:“你有病吧,你跟他有仇殺他去,和我有什關係?!”
“受死!”
黑袍修士不由分說,調動香火神力,一雙手掌紫氣纏繞,化作猙獰可怖的魔爪從天而降。
“金角!”
陳渡河大喝一聲。
嘯金獸立即折返回來,額頭金角進發靈力,和魔爪正麵撞在一起,掀起陣陣雪浪。
嘯金獸乃是靈竅境後期,而黑袍修士則是香火神道第一境通靈後期,一人一獸勢均力敵,難分勝負。“孽畜!”
黑袍修士無可奈何,他隻能吩咐手下道:“你們幾個,先去前麵的村子把人獻祭了再說!”“是!”
還活著的幾名香火神教教徒,徑直朝著前方衝來。
陳渡河無路可退,隻好隨便撿起一把劍與之對抗。
可他尚且沒有正式習武淬煉氣血,哪又是這些人的對手,短短兩三個回合後,就被人一腳瑞在心口。“小子!快說,進村的路是哪條?!”
教徒麵目猙獰:“快說!!!”
前方的村子人口不少,但地理位置隱蔽,冰天雪地要是無人指引,恐怕需要摸索好幾天。顯然他們根本就沒有這個時間。
“我怎知道,我又不是村子的人。”
陳渡河坐在地上,抹去嘴角的鮮血:“不然你們放我走,我去給你們打聽打聽。”
“砰!”
教徒直接將他的一條手臂按在雪窩當中:“再不說,先剁你一隻手!”
“大河哥!”
數十步開外的枯樹林中,不知何時出現幾名年紀相仿的少年,他們看著眼前血淋淋的一幕,臉上都露出驚恐之色。
“快走,有山匪來了!”
陳渡河險些罵人,情況本來就棘手,結果這些同村的孩子又跑出來,隻會亂上添亂。
“大河哥!”
那些少年在短暫的慌亂之後,竟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地撿起石頭木棍想要救人。
香火神教教徒們提刀就要殺人。
“別!”
陳渡河連忙大喝道:“我帶你們進村!”
“,早這樣不就行了!”
教徒命令手下,將所有少年死死扣住。
“我說·………”
陳渡河一邊被推操著向前走,一邊說道:“村子不論是糧食還是人數都不多,你們這是何苦?“我給你們推薦個地方,不光人多,糧食更多,金銀財寶無數,搶一次一輩子不愁,怎樣?”“哦?”
教徒問道:“什地方?”
少年回答道:“天墉城啊。”
“狗日的,你還在耍花樣!當老子是傻子?!”
教徒暴怒。
但也就在這一那露出破綻,陳渡河突然反撲,將幾根銀針死死插入到他的脖頸當中。
來自靈獸的毒液進入體內,見血封喉,教徒倒在雪地當中抽搐幾下後,便一命嗚呼。
“小孽種,你還真是跟你爹一樣心思歹毒!”
另一邊,黑袍修士打傷嘯金獸,踏雪無痕淩空而來,就要直取少年性命。
“咻”
兔起鶻落之間,一支箭矢破空而來,打斷黑袍修士的攻勢,他不禁蹙眉看去。
隻見一名又一名的錦衣衛從四麵八方蜂擁而至。
“裴天南?!”
為首之人,便是錦衣衛總指揮使趙康,以及龍湖將軍王力,後者已然突破到武聖境界。
他們認出眼前的黑袍修士後,都略微感到吃驚。
“!”
裴天南眯起眼睛,惡狠狠地打量著眼前兩人:“我當年當巡撫的時候,你們兩個還不過是區區百總,如今卻也是穿上這身衣服,真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前朝餘孽,接招!”
王力拔刀相向。
漫天鳴鏑亂飛,調動著當地的兵馬。
裴天南在圍攻之下哪還敢久留,冷哼一聲破空而去,僅僅兩三個呼吸,就徹底無影無蹤。“參見裕王殿下!”
趙康、王力等錦衣衛齊齊躬身行禮:“臣等救駕來遲,還請殿下恕罪!”
“裕王?”
同村的孩童都投來驚愕的目光。
“嘶~我沒事沒事。”
陳渡河忍著劇痛咳嗽兩聲:“這些人是怎回事?”
“是香火神教。”
王力稟告道:“當初前朝覆滅,裴天南這個漏網之魚逃脫之後,加入香火神教,最近幾年活躍得很,錦衣衛一直在四處搜捕,想不到他們敢跑到京城周邊來,是臣等失職。”
新朝建立十年,天下安定不假,但也不可能真的一塵不染,類似於這種前朝餘孽,多少還是會有一些。“香火神道。”
陳渡河從裴天南先前所在的位置,撿起一套羊皮紙卷軸,打開看了兩眼後收入懷中。
然後,他看向眼前眾人:“你們來這幹什?”
“回殿下的話。”
趙康如實說道:“是陛下回來了。
“陛下有口諭,說從今天開始,殿下就不用再留在山野,可以返回京城居住。”
“老頭子終於肯教我了。”
受傷的陳渡河在攙扶下,坐上孰湖打造的騰空馬車:“還等什,走吧。”
“是!”
兩名馬夫的鞭撻下,孰湖在奔跑中扇動翅膀,直到整輛馬車直入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