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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破的玄元劍攜帶著滔滔江河,悍然劈在前方的古樹上,足有懷抱粗細的樹幹被攔腰斬斷,轟隆隆倒塌在叢林當中,激起無數灰塵和碎屑。

但那名女子卻早已不在原地,隻留下一張……

人皮!

“咯咯。”

陰森的笑聲自身後傳來,陳三石側身望去,就看到是先前那名女修,隻是已然不再是先前的模樣,而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

女子的上半身是人,但卻皮肉煞白,好似活人抽幹一樣,陰森怪誕的麵孔上,排列著血紅色的星辰,赫然是一雙雙眼睛!

數條枯樹枝般的黑色長矛在她的周邊挪動,表麵布滿尖銳的倒刺,拖拽著身體移動。

人首蛛身,半人半獸!

妖!

妖修的一大特征,便是很早就會出現人族特征。

妖兵、妖府、乃至妖丹,都會具有類人形,但還保留著妖獸的特征。

他們最大的特點,就是開啟靈智較早。

哪怕是初入妖兵境界,就擁有和普通人一樣的智慧,可以說除去外貌和本性外,和人族一般無二。也正因此,天水北方的誅妖長城,其實才是戰事最為激烈的地方。

妖族的數量,同樣龐大!

自從陳三石踏足修仙界以來,對於“妖”字隻是聽說,倒還是頭一次見到。

“你這小廝。”

蜘蛛精倒垂著腦袋:“眼光倒是毒辣,你是如何識破我這畫皮之法的?”

事實上,陳三石在剛見到對方後,就通過【觀氣術】留意到對方體內氣息的異常,早就心有防備。現在看來,那股暗紅色的氣,便是所謂的妖氣了。

眼前這蜘蛛精,約摸著是妖府境界,若是將其斬殺,倒是也能兌換功勳。

心中所想,陳三石沒有半句廢話,劍芒已然掃出,真力如蛟龍出海。

蜘蛛精動作迅速,好似紙紮沒有重量般,原地拔起數丈有餘,懸掛在一顆古樹樹梢之上。

與此同時,四麵八方都傳來“湣湣窣窣”的動靜,一雙雙血紅色的眼睛自暗處亮起,密密麻麻如同九霄之星,將身穿白色道袍的修士團團圍住。

陳三石定睛望去。

這些便都是一個個的妖兵,全都是半人半蛛,有男有女,手中甚至還拿著刀槍劍戟。

“孩兒們!”

蜘蛛精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殺了他!”

一聲令下,一十餘名妖兵一擁而上,明明水泄不通,結果卻還是撲了個空。

他們根本無法捕捉到白袍的身影,隻看到劍鋒閃動,真力奔湧,就一個接著一個地失去意識。“該死的道士!”

蜘蛛精勃然大怒,發出一聲長嘯,而後噴吐出大量的紫色蜘蛛網。

在她的帶動下,其餘妖兵紛紛效仿。

霎時間,蘊含著劇毒的紫色蛛網遮天蔽日,所處接觸到蛛網的樹木頃刻枯死。

陳三石很快就避無可避,隻能舞動劍鋒切割格擋,但他很快發現自己的水行真力無法有效破壞蛛網,再加上玄元劍破損,劍身很快就纏滿蛛網,在毒素的腐蝕下徹底失去靈性。

“當郎!”

他丟掉報廢的飛劍,看著鋪天蓋地的蛛網,正要認真對待,將其燒個幹幹淨淨,就察覺到又有人朝這邊接近,便隻好一味防守。

“這些人……”

陳三石蹙眉,心中暗道:“我倒要看看,葫蘆賣的什藥!”

“師弟當心!”

一把折扇嗡鳴不斷,好似回旋鏢般來到他的身前,斬斷數道蛛網後又折返回叢林當中,落入到一名頭戴玉簪的道士手中。

正是流雲峰長老之子,薛顯榮。

在他的身後,還有著兩名同門弟子,一人身材高大壯碩,另一人則是豔麗女修。

“張師兄,宋師妹。”

薛顯榮開口道:“還不快快助盧師弟一臂之力?!”

“師弟閃開!”

張師兄攤開手掌,掌心當中一杆袖珍小錘陡然變大,錘麵變得足有數丈寬,一錘落下好似泰山壓頂,直接將數隻妖兵砸作一灘濃水!

旁邊的宋師姐,則是祭出一朵雪蓮,掐訣念咒間蓮花綻放,一片片花瓣化作鋒利的刀刃,鋪天蓋地的切割著蜘蛛妖物。

在他們加入戰場後,很快就將妖物清理得七七八八。

眼瞅著情況不妙,蜘蛛精飛身想走。

“妖孽站住!”

薛顯榮哪會放過她,當即領著兩位同門前去追擊。

來來回回,經過數個回合的鬥法後,遍體鱗傷的蜘蛛精再也支撐不住,哀嚎著倒在血泊當中。“盧師弟?”

解決完妖物後,薛顯榮滿臉關切地走來:“你有沒有受傷?這些妖修詭譎多變,連我都有幾次險些中招!”

“,倒是多虧幾位師兄師姐來得及時,師弟才沒有受傷。”

陳三石維持著表麵上的客氣:“在此謝過薛師兄救命之恩。”

“誒,同門之間,理應如此,不必客氣。”

薛顯榮微笑道:“盧師弟此行收獲如何,我們還有許多同門師兄弟,就在附近狩獵,要不要一起同行?”

“收獲不多,但也足夠了。”

陳三石說道:“我正準備原路返回,今日師兄出手相助,也不知道師弟該如何報答?”

“都說了不用客氣。”

薛顯榮敲打著折扇,話鋒一轉:“不過師兄我倒還真是有件小事情,想請師弟幫忙。”

果然。

陳三石麵上不動聲色:“師兄盡管直說。”

他在心中暗自琢磨。

自己才入門不久,境界也不算多高,雙方更沒有什牽扯。

薛顯榮一路尾隨,隻為上演一出救命恩人的戲碼,如此耗費心機,到底是為什?

他能猜測到的唯一可能性,就是和百花穀有關。

“師弟現在是玉靈長老的弟子,平日居住在百花穀內,那想必……”

薛顯榮頓了下,說道:“師弟應該見到過我薑師妹吧?哦,就是日常在外行事,會用一縷黑色綢緞蒙著眼睛的那位仙子。”

“實不相瞞。”

陳三石坦然道:“我隻見過另一位薑師姐。”

“那想必是在蕩魔長城,還沒有回來。”

薛顯榮若有所思地頷首片刻,然後挑起嘴角,有些尷尬地笑笑:“師兄就不跟你繞彎子了,其實我對汐月師妹傾慕已久,奈何汐月師妹深居簡出,獨來獨往,師兄一直沒有表達心意的機會。

“所以·……”

他手掌一翻,取出一個木匣子,“就想請師弟幫我送禮物。”

陳三石沒有去接,隻是問道:“這是?”

“這是我特意為汐月師妹準備的一份心意,算是個……小小的驚喜。”

薛顯榮說道:“師弟隻需要幫我將其放到汐月師妹的洞府周邊,她自會明白我的心意。”

就這?

陳三石感到古怪:“師兄何不自己去送,豈不是更有誠意?”

“師弟難道不知?”

薛顯榮說道:“玉靈長老喜歡清淨,所以百花穀內,向來是不許外來弟子靠近的,就算有事情也需要先通報才行。”

“師弟倒是樂意幫忙。”

陳三石婉拒道:“隻是自從我入門來,尚且沒有見過薑師姐,所以也不清楚師姐的洞府在何處,不敢唐突冒犯。

“不如等我見到師姐以後,再幫忙轉告,如何?”

他聯想到,大師姐交代過百花穀底可能會有危險,需要用陣法才能將其壓製。

在這種情況下,陳三石怎可能會敢把不明不白的東西帶進去?

他從懷中取出一瓶丹藥遞去:“師弟沒能幫上師兄,實在慚愧!無以為報,隻能將師父予我的丹藥敬上,聊表謝意。”

這些丹藥,都是昂貴材料煉製而成,用此作為謝禮,完全足夠。

陳三石不想再與之糾纏,再度作揖道謝,然後便以師娘吩咐為借口,快速獨身遠去。

“誒?!”

薛顯榮甚至還沒反應過來,白袍就已然消失在視野盡頭。

他看著手的瓷瓶,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雙眸微微眯起,冷笑道:“這小子倒是謹慎得很,寧願割肉這些珍貴丹藥,也不願意為我辦事。”

“是啊。”

張師兄沉聲道:“簡直是給臉不要,用不用教訓一下?”

“免了吧。”

薛顯榮淡淡道:“暫時不要交惡此人,以後說不定還有利用價值。”

“可是薛師兄。”

宋師妹說道:“這個盧升之油鹽不進,咱們該怎把邪神神龕送進百花穀?”

薛顯榮沒有說話,隻是搖晃著扇子沉思。

末了,他開口道:“再過段時間,就輪到我們清虛宗鎮守龍象城,各峰都要出人,百花穀也不例外。這次不行,到時候總歸是有機會的。”

“那就好。”

張師兄點點頭。

“不過薛師兄。”

宋師妹有些猶豫道:“接觸邪神神龕,是師門嚴令禁止的,要是真能派上用場還能從輕發落,要是那薑汐月並不是……”

“不可能,她絕對有問題!”

薛顯榮篤定地說道:“是我親眼所見,那薑汐月早已墮入魔道,隻要我拿著神龕接近她,就一定會原形畢露!”

“師弟,我也有個疑惑,當今太上長老,是玉靈長老關係要好的師弟。”

張師兄說道:“就算是薑汐月墮入魔道,太上長老也未必會願意處罰百花穀吧?”

“當今太上長老,本身就資曆不足,是前任太上長老強行扶上去的。”

薛顯榮收起折扇,緩緩道:“結果這多年過去,他還是元嬰無望,完全是憑白浪費門內資源,各峰長老早就對其頗有微詞。

“在這種情況下,他再敢包庇百花穀,隻怕是要連自己的位置都保不住!

“回想當初,我清虛宗重新選址此地,隱藏三處洞天福地,算是光複道統之根基!

“結果前任太上長老不知怎想的,居然隻是因為偏愛,就把洞天福地之一分給全無上進之心的玉靈長老,簡直是暴殄天物!

“此次,若是能夠成功,玉靈就再也沒辦法繼續留在百花穀。

“到時候,洞天福地肯定是我父親的。

“等我父親拿到洞天福地,突破元嬰境界,執掌門內生死大權,不論是我,還是做為真傳弟子的兩位,也都能獲得更多的資源傾斜。

“將來輪到我們使用洞天福地,也是早晚的事情!”

“嗯。”

張師兄說道:“薛師弟放心,這件事情我一定全力助你。”

與此同時,就在他們十餘步之外的一顆古樹當中,陳三石施展木遁符篆藏身其中,再加上【斂息】詞條,仿佛整個人真的變成一截木頭,對於同境修士來說,極難看出破綻。

所以他們的對話,陳三石自然聽得一清二楚。

俗話說得好,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從在飛來峰開始,他就感覺到這些人不對勁。

要真是按照薛顯榮所說,隻是為了對薑汐月表達傾慕,用得著一路跟蹤,如此麻煩嗎?

明顯是心心有鬼!

於是乎,陳三石才假裝離開,實則潛身回來,弄清楚這些人到底想幹什。

邪神?

薛顯榮要把邪神帶到百花穀,目的是為了證明什?

女瞎子墮入魔道?

陳三石不禁回想起當初在九幽禁地,女瞎子全殲升雲宗弟子的事情。

但具體是否真的是殺人練功的魔道,還有待商榷。

最起碼,他不能幫著外人害師娘。

“嗡!”

思忖間。

薛顯榮左手中的那個木盒子,突然之間發出異動。

他神色一驚,連忙掐訣施法,將其中異象壓製,歸於平靜。

“嘶!”

張師兄忌憚道:“師弟這搬來的是哪尊邪神,殺氣竟然如此強烈?”

“五通神。”

薛顯榮盯著盒子,露出譏諷的笑容:“這廝也是個自身難保的,否則的話他的力量,不至於如此容易被我利用。”

“自身難保?”

張師兄好奇道:“邪神還有自身難保的時候?”

“張師兄沒聽說嗎?”

宋師妹說道:“最近雷鳴凜洲的邪神諸國,出了一位新邪神,原本是五通神的信徒來著,深得他的喜歡,結果一著不慎,被此人奪了一半的果位和香火,現在那鬧得正厲害。”

陳三石沒有再聽下去,在木遁符效果結束之前,朝著遠方遁去。

附近還有許多清虛宗弟子,真要是和這幾個人鬧翻臉動手,隻會暴露自己身份,還是先回去再說吧。說起雷鳴凜洲的邪神們,他不禁想起修煉邪神道的大師兄,一別二十餘年,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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