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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藍恩仰頭,盔甲上自動觸發的【昆恩法印】又攤開了細碎散彈的空擋。

格曼那原本在武器變形過程中掉下來的鐮刃,被他側身伸手,那間又拽到了右手手心。

緊接著的下一瞬間……

“刺啦!”

尖銳的爆鳴和紮眼的火星同時出現!

那火星無比劇烈而明亮,短暫暴光的強度甚至讓周圍的環境都顯得暗了一瞬!

而在這一那之後,真正狂暴的聲浪才席卷出來。

從藍恩的身側位置開始,一條淩厲而猙獰的刀痕,從他的腳邊延伸出去,一直到二十米開外。

崩碎的土石四處飛濺,飄飛的白色花瓣則被風攪動得遲遲不曾落下。

已經右手握持【葬儀之刃】鐮刃的格曼,此時才在這一道割裂痕跡的盡頭轉過身來。

而慢他一步不止的風,這時候才‘轟隆’一聲堪堪跟上,膨脹狂湧的空氣狂暴地將本就飄起來的花瓣給攪得更碎、吹得更高。

而藍恩,這時候則也緩緩放下自己剛才擋在脖子邊的手臂。

在他的臂甲外側,【史矛革】龍鱗片上的一小塊區域,此時才像是逐漸降溫的熔岩一樣。

從那發著亮的紅色慢慢黯淡下去,最終又變回了正常狀態下的骨白色。

是的,格曼的技術相較於藍恩來說,比較局限。

他不會用氣流刃擴大攻擊範圍,也沒有獵魔人的魔力戲法。

但唯有一點……他真的,真的,相當的快!

在飄零的花瓣之中,格曼轉過身來。

老人的身上,那宛如靜態燃燒的青色火焰,正變得愈加旺盛、澎湃。

而在那被他單手握持的鐮刃之上,刃口處的一大截金屬,就像是遠處藍恩臂甲上的情況一樣。

正從高溫發亮的紅色,慢慢變暗。

在剛才將鐮刃重新拿到手中的一瞬間,格曼立刻啟動了自己的身體,還有那開發到極致的【加速術】。

相較於武器的鐮刀狀態,他的單手刀法甚至稱得上粗陋,但是一旦搭配上他本身的速度……

剛才,他真的就是把刀往身邊一舉,然後從藍恩的身邊衝過去而已。

而就是這樣簡單粗暴的招式,卻直接把【史矛革】的臂甲外側,還有【葬儀之刃】的一節刀身,給直接摩擦起熱到都變得發亮、發紅了!

地麵的花海之上,也直接被他的速度,還有擺在身體外側的刀刃給犁出了一道猙獰的巨大裂痕!

格曼手上的鐮刃慢慢垂下,直到接近那條木頭假肢。

【葬儀之刃】的鐮刃是兩邊開刃。

在鐮刀狀態,格曼使用鐮刃的內彎進行切割。

而在單手狀態,則是使用鐮刃的外弧劈砍。

“盔甲不錯……雖然看起來很老派。”格曼慢悠悠的又稱讚了一遍。“那似乎是用某種怪物的鱗片做的?真稀奇,我沒見過。”

“外鄉人的外鄉盔甲嘛。”藍恩甩了甩剛才抬起來擋住鐮刃的手臂,無所謂的說著,“怎,你有興趣?”

“。”格曼的帽簷之下,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我這把骨頭已經夠老了,可不想再追求什老派的盔甲。”

下一瞬間,嘴角還掛著笑容的老獵人,驟然消失!

“吸”

猛然的吸氣聲中,瑪利亞下意識伸手去腰間,要去抓自己的【落葉】長刀。

讓她慶幸和安心的是,她立刻就在熟悉的位置抓住了自己的武器。

“沒人動它們。”

一個感覺有印象,但是又讓瑪利亞感覺陌生的聲音,從旁邊響起。

那是個五六十歲的老男人的聲音,還帶了麵罩,所以有些沉悶。

是個獵人。

瑪利亞睜開眼睛,從自己的臉旁拿起插著天鵝羽毛的三角帽,一邊直起身子,一邊把帽子往頭上按。

冷漠、平靜,就算是站在一灘碎肉血海,亞楠獵人的聲音也總是這樣。

所以瑪利亞立刻就認出,對自己說話的這個老人,是個老獵人。

很危險的那種……老獵人。

瑪利亞謹慎的站起身來,她的手一刻也沒有離開過腰間長刀的握柄,那雙眼睛也一刻沒有離開過那個全身土黃色大衣的老獵人。

她能夠感覺到,對方也在戒備著她。但是對方的戒備始終不著痕跡,絲毫沒有顯露。

可是瑪利亞自己的左側肩膀、手臂,卻不自覺的在大衣下豎起汗毛。

曾經,在以前瑪利亞狩獵中被一頭凶惡而恐怖的野獸盯上時,她的身體就有過這種預警的感覺。

隻不過這一次指向性和針對性更強了。

因為身體左側,是她劍術之中比較薄弱的點。

而她確信,眼前這個老獵人,自己應該是沒打過交道的。

也就是說……光從我的身體習慣,就看出我的薄弱方向了嗎?

不光是沒打過交道,瑪利亞的印象,最厲害的那一批獵人中也沒有這一號角色啊。

在亨利克的背後,原本正探頭探腦的兩個穿著洋裝的小女孩,此時縮在歐頓小教堂另一頭的媽媽懷,好奇的朝這個方向看。

等到瑪利亞謹慎的活動了一下從中毒中醒來的身體,她也看清楚了自己現在所在的地方。

‘哢’的一聲輕響,皮革手套從刀柄上鬆開。

瑪利亞清冷的眼神下,她抬手稍微順了順自己因為剛從地上起來而有些淩亂的白發。

女獵人整理頭發的動作幹淨利落,同時血之貴族本身又帶著股優雅的貴氣。

結合起來的動作與氣質,讓在遠處好奇偷看的兩個小女孩不由得在母親懷發出驚歎。

讓抱著她們的維奧拉有些吃味的拍了拍她們的腦袋。

但是坐在台階上看著對方的亨利克,那被麵罩和帽簷夾在一起的雙眼中,卻始終平靜。

“冷靜下來了?嗯,看樣子……你確實是瑪利亞女士。”

“我們似乎沒見過麵,先生。”瑪利亞平靜的說著,順道整理了一下自己因為吐血,而被染紅的蕾絲領巾。

“但是艾德琳也在那睡著,這還有婦孺……

看起來不像是個戰鬥場地,或者處刑場地。”

“既然暫時沒危險,剩下的就隻有一個問題了。”

瑪利亞低下頭,認真的看著坐在台階上的亨利克。

“那個把我帶過來的男人,很高大的一個男人,他在哪?”

“藍恩?”亨利克沒有隱瞞的意思,“他想結束這個漫長的獵殺之夜,於是他打算去做點什。”

“具體呢?”

“具體。”麵對追問,老獵人毫無波動,“他不想說,我信任他,也就不再多問。”

“獵殺之夜。”瑪利亞有些頭疼的捏了捏自己高挺的鼻梁,“我還沒問,這個詞是什意思?”

“……哼哼哼。”亨利克先是有點錯愕的沉默,隨後才低沉的在麵罩下笑了笑,“是啊,你是該不知道的。畢竟在以前那年月,獸化病不是都快被宣稱‘消滅’了嗎?”

瑪利亞無言的張了張嘴,這在她的認識,確實如此。

在舊亞楠的日子,除了那火光蔓延的最後一天,獸化病似乎真的不是個能引人注意的問題。

“獸化病人越來越多,於是獵人們不得不挑一天晚上讓人們各自回家,走在大街上殺光所有敢出門的瘋子。”

亨利克簡單的講了講獵殺之夜的概念,但就是這簡單的一句話,就足夠讓瑪利亞這個舊亞楠時代的人被鎮住了。

“獵人……當街獵殺?”

瑪利亞痛苦且不可置信的呢喃著。

“情況竟然會一直惡化成這樣嗎?”

“我們當初……都做了什啊?”

“我不知道你們這些高層人士,當初都做了什。”亨利克隨意的說著,同時,他也像是放鬆下來了一樣,抬手摘下自己的帽子,還有解開麵罩。

“但如果你需要,你可以在這間歐頓小教堂休息。畢竟你是藍恩托付過來的。”

“歐頓……小教堂?”瑪利亞聽到了這個名稱後似乎顯得有些熟悉起來。

歐頓小教堂就在教會鎮的邊緣位置,建成時間已經非常久了。

她掃視著這間小教堂,似乎在將現在的地形與自己那久遠的記憶相互對應起來。

終於,在看到小教堂在側麵開出的一個小門後,瑪利亞的眼神定住了。

“藍恩……”她的眼神一動不動,嘴卻問著,“他離開的時候,走的是哪?”

亨利克隨意的往身後指了指,正是瑪利亞一直盯著的那扇小門。

而在這位血之貴族的眼中,那條路已經跟自己記憶中的地方重合了。

那是一一自己的老師,格曼建立起來的一間獵人工坊!

那開著白色的花,許多獵人的武器都在那進行完善和訓練。

而藍恩走上這條路,他所謂的‘做點什’,在瑪利亞眼自然也就不用多說了。

下意識的握緊自己的武器。

“你身上還有采血瓶嗎?”

等問出這句話來,瑪利亞才猛地意識到,自己似乎還沒問過眼前的老獵人叫什,這有點太不禮貌了。

但是還沒等她補救,已經摘了麵罩和帽子的亨利克就指了指瑪利亞的腳邊。

那放著一個標準綁帶的采血瓶,一共二十支,就跟裝霰彈槍子彈的子彈帶似的。

瑪利亞彎腰撿起這一串狩獵標準的采血瓶。

“你不準備阻攔我嗎?”

她謹慎的問著。

亨利克則搖了搖頭。

“他沒讓我跟著,但又沒說你。我信任他,但不得不承認,我也有點擔心他。”

突然,彎腰撿起采血瓶的瑪利亞,看著亨利克那張平靜而老態的臉,卻突然怔住了。

“你是……”她不確定的試探著問,“亨利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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