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燃!”
薑如憶飄然落下,半跪在陸燃身旁,一手扶住了他的手臂。
“呃。”陸燃咧著嘴,跪在地上,隻感覺身子骨都要散架了。
好一隻邪魔·牽絲影!
好一項邪法·牽絲裳!
竟然強大至此。
作為一名人族,陸燃當然不願意見到邪魔實力強大。
但作為神魔雕塑園的“園主”,牽絲影的實力越是恐怖,意味著陸燃的奴仆就越強。
日後,燃門的勢力也就越強!
另有一點,讓陸燃暗道可惜。
那件牽絲裳,實在是太過沉重,穿上之後,會嚴重幹擾到陸燃的速度。
時至今日,陸燃的戰鬥風格已經定型,核心就是一個字——快!
一旦穿上牽絲裳,陸燃就相當於自毀長城。
越想,陸燃的心中就越是惋惜。
誰又不想穿上那件豔紅色的長裙,好好耍一耍威風呢?
果然,女裝隻有零次和無數次。
自從穿過夜魅裳之後,陸燃連那女性化、那性感暴露的大紅裙,也不在乎了
能提升戰鬥力就行唄!
你管我穿的是啥~
“你還好?”
少女柔聲細語,眼底掠過一絲心疼之色。
“小陸。”孫正方和衛龍也趕了過來,“哪兒受傷了?”
“沒受傷吧。”陸燃一手探向不遠處的攝像機,嘴嘟囔著,“就是有點疼。”
碎碎念式的話語,混著淅淅瀝瀝的雨聲,飄入千家萬戶。
聽得人們又好笑,又心疼。
這種話,似乎不該出自天驕之口?
別的參戰學員,都竭力展現自己堅強、剛毅的一麵。
而在陸燃的嘴,竟然冒出了一句“有點疼”?
這種話,但凡陸燃早些時候說,他恐怕會被人罵碎!
畢竟,他可是大夏精挑細選的百人之一,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代表的是大夏的臉麵。
偏偏陸燃說這句話之前,剛闖了一趟鬼門關,硬生生把戰友給撈回來了!
頻道彈幕一層層的,卻鮮少有人對陸燃有什微詞。
反而是感動者、讚美者居多。
“燃神真性情!一點不裝假!”
“嘴上喊著疼,闖閻王殿的時候可沒見慫哦?”
“這看來,牽絲影比夜魅厲害多了,看把孩子打的,咩咩直叫。”
“救人和殺敵不是一個難度級別的,被牽絲影控住的人,有幾個能活下來的?”
“這是真的!紅巾信徒純粹是撿了條命。”
“我一邊看直播,一邊踹我的仙羊信徒老公,他一直跪那哭,就是不敢反抗,一點兒骨氣都沒有,氣死我了!”
“陸燃可是敬來胭紙人的存在!他是屈尊拜入仙羊門下的,跟別的廢物能一樣嗎?”
“再來幾次天驕,這大夏的神明排位,怕是就要變天嘍.”
這邊的陸燃剛剛佩戴好攝像機,頭頂忽然傳來一陣能量波動。
距離如此之近,幾名隊友也察覺到了。
眾人紛紛身體緊繃,卻見那湧動的能量中,飄出來一串大夏文字。
月?
一枚枚“月”字散發著瑩白的光芒,似皎潔的月光。
幾人鬆了口氣,除孫正方之外,均向後退開一步,任由這一串兒“月”字圍成一圈,將陸燃環繞其中。
咒師神法·月光咒!
此法功效非凡,可以為目標注入生命力,加速傷口愈合。
“謝謝,謝謝你們”
咒師信徒由遠及近,淚眼婆娑,話語中帶著一絲哽咽。
孫正方一手按在陸燃的身上,掌心處泛著柔和的綠色光芒,細細檢查著陸燃的身軀:
“把兩位隊友帶上,我們送們去最近的庇護所。”
“孫隊!”碧梧信徒也趕了過來,他手中釋放著大量的樹枝,纏裹著昏迷過去儺煞信徒、紅巾信徒。
作為雨巷城的望月人,他們當然認識來自雲山市的上級領導。
而二人的目光,又落在了陸燃的身上。
感激、讚歎、慶幸、後怕.
很難想象,在一個人的臉上,會有如此複雜又飽滿的情緒。
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在巡邏隊沒來之前,這幾人的心,到底是怎樣的絕望啊。
恐怕,真的快要被邪魔·牽絲影折磨到心理崩潰了吧.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陸燃看向兩人,沉聲說道。
“嗯嗯。”咒師女信徒連連點頭,一手捂住雙眼,已然泣不成聲。
一句簡單的話語,卻是讓女人情緒徹底爆發了。
人們並不知曉,這位咒師女信徒,與那位紅巾信徒,正是一對兒夫妻。
滾燙的淚水從指縫中溢出,這名中年女子,此時像是一個柔弱的孩子。
“事不宜遲!”孫正方抽回了手,命令道,“我們走!”
話語落下,六人組攜帶兩名昏死過去的傷員,迅速行動起來。
途中,孫正方正色道:“我們改變一下戰術!”
眾人提起精神,側耳聆聽。
孫正方語速很快:“小陸小薑,你二人擁有神兵,我們要好好利用這一優勢。
你們先讓神兵飛上天,讓它們一直待在空中,給予它們足夠的衝刺距離。”
“是!”
“是。”陸燃和薑如憶同時回應道。
孫正方繼續道:“再遭遇牽絲影,我立即召喚碧梧樹,盡可能多的釋放樹枝。
用大量樹枝,牽引敵方的紅絲線,構成主戰場。大龍!”
“到!”
“我這邊主戰場一開,你就從牽絲影後方切入!直接開啟神法·血海亂,拆了她的衣裳!”
“是!”
“你們倆看準機會,操控神兵,宰了牽絲影。”孫正方又看向陸薑二人。
一連串命令下達,有條不紊。
孫正方展現出了合格的戰士素養,經曆兩場戰鬥後,根據小隊成員的特點,製定出了一個作戰方案。
而在這個方案內,衛龍成了至關重要的一環。
孫正方心中暗歎:如果,大龍有陸燃那樣的身法就好了,自然可以更迅速的深入紅線大陣中,成功率更高。
魚和熊掌,又豈能兼得呢?
陸燃身為仙羊信徒,哪有像“血海亂”這樣的軟控技法.
薑如憶忽然開口:“我可以持續輸出。
從另一個方位吸引紅絲線,讓衛哥的壓力小一些。”
陸燃補充道:“我去一邊叫喚,確保牽絲影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
邪法·牽絲裳的有效防禦距離為30米,但是邪法·牽絲線的進攻距離,可遠遠不止30米!
陸燃剛見過,紅巾信徒被紅絲線纏繞、被邪魔操控的淒慘模樣。
他絕不能讓此事發生在衛龍身上。
“好!”孫正方話音剛落,就聽見了一陣笛音。
悠揚的笛聲,在眾人耳中聽來,卻是那樣的刺耳。
一時間,眾人紛紛變了臉色。
陸燃同樣如此,而且臉色更難看。
毫無疑問,那邊有一名玉笛信徒。
在戰場之上,陸燃最怕遇到這類戰友!
六等神·玉笛,其雕塑是一名男子形象,身著白袍、衣袂飄飄,氣質溫文爾雅。
作為石塑,他的手上拾著的,是一支石笛。
但通過神明虛影,以及其自號的名稱,眾人知曉,那支笛子是由一種不知名的白色玉石製成的。
玉笛一派,不善輸出,以輔助見長。
這刺耳的笛音,勉強算是一項輸出技法,能夠擾得人心神不寧,甚至是精神恍惚。
能把玉笛信徒逼到這種地步,足以見得,對方正經曆著怎樣的生死一刻!
畢竟,這笛聲可是不分敵我的!
換言之,要就是玉笛信徒不顧隊友死活,要就是那支望月人小隊,除玉笛信徒之外,統統戰死了!
無論是那種情況,都足以令眾人的內心沉入穀底。
“嗯”
十字路口處,一名紅裙女子一手揉著濕漉漉的長發,眉頭輕蹙,發出了一道淺淺的鼻音。
她舉手投足間,自帶著一股嫵媚風情。
那眉頭輕蹙的模樣,更是惹人憐愛。
笛音,顯然對她產生了一定的影響。
但沒能讓她停下前行的腳步!
就在她前方數十米之外,一名望月人手持虛幻長笛,麵色悲愴,不斷吹響笛聲。
“咚!”
牽絲影一雙玉足,踏在濕漉漉的柏油路麵上。
許是因為大紅長裙太過沉重,她行進之際,帶有沉悶的聲響。
驀地,漫天飄搖的紅線,垂落了下來。
她的雙足被長長裙擺覆蓋,而她邁前的腳步,再也沒有了沉重的聲音。
牽絲影取消了邪法·牽絲裳。
她的衣著看似沒什變化,實則那條破破爛爛的長裙,已經淪為凡品,不再沉重了。
如同夜魅邪法·夜魅裳一樣。
在你把刀剁到夜魅的身上之前,你很用肉眼難判斷,夜魅是否施展了邪法·夜魅裳。
無論是夜魅還是牽絲影,她們的本身形象就是如此。
“嗯~”
刺耳的笛音,聽得牽絲影頭痛難忍。
她猛地睜開雙眼,一雙紅瞳死死盯著前方的人族,下一刻.
“呼!!”
牽絲影向前竄去,輕盈而優雅。
她一手探前,指尖處射出五條細細紅絲,直刺玉笛信徒!
邪魔·牽絲影本身的速度並不慢,限製她的,唯有那件牽絲裳。
玉笛信徒突兀睜大雙眼,笛音戛然而止!
豔影未至,絲線未至。
但她那一雙散發著幽幽光澤的紅瞳,在不經意間,已經與玉笛信徒視線交織了。
邪法·牽絲瞳!
能將人拖入幻術世界的邪法,能摧殘、折磨人們精神的恐怖技法。
越是美麗的東西,的確越是危險。
如此風情萬種的女子,渾身上下都是致命的“毒”,沾上即死!
玉笛信徒連逃跑的資格都沒有,直接就被定在了原地,麵色僵硬,更如死灰。
牽絲影微微勾起唇角,露出了一抹殘忍的笑意。
“咩!!!”
“嗯?”牽絲影猛地一扭頭,見到了急速趕至的人族。
陸燃麵色鐵青,看著十字路口處,三具歪歪扭扭的屍體。
其中一具無頭屍體,孤零零的趴著,脖子處還在向外流淌著鮮血。
更令人感到諷刺的是,無頭屍的上方,還飄著一支爛簽。
即便是這位靈簽信徒死了,爛簽依舊沒有消失
另有兩具屍體糾纏在一起,像是親手殺死了彼此。
“殺!”孫正方又驚又怒,一聲厲喝。
“呲——”
陸燃心頭怒火翻騰,腳下迷霧翻騰!
他攥緊了寂夜刀,徑直衝向前去:
“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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