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書閣門口,一隻瘸腿狸貓像是在拍弄一個巴掌大小的小玩偶。
這“小玩偶”長胳膊長腿的,會動,還會噴它一臉墨水。
最關鍵的是,還自帶語音效果,它爪子每戳一下,“小玩偶”就立即播放喧噪語音。
有種又好奇又躁煩。
“等等,小戎子,你現在別動哈,這西域妖獸手中有人質了,咱們別激怒了它,得小心撕票……哎喲!你輕點,別撓臉,妖兄……妖仙……妖聖閣下!”
小墨精落入敵手,嘴絲毫不閑著,隔空指揮起了對自己的救援,書閣內滿是它轉為求饒的嚷嚷聲,對有種的稱呼,一秒內連改三次口。
令人歎為觀止。
歐陽戎板著張臉,離裹兒看見他自顧自的翻書飲酒,壓根就沒有要動的意思。
因為書閣內有額間點綴梅花妝的絕美女主人在,有種其實並不敢進門,不敢逾越雷池半步,若是剛剛小墨精跑得快,過了門檻再摔跤,估計現在已經開始耀武揚威了。
“喵喵”
離裹兒瞥了眼門口正在朝門內的她討好喵叫的“小黑貓”。
她勾起酒壺,倒了杯酒,像是自罰請罪般舉杯,似笑非笑的問歐陽戎:
“歐陽良翰,要不要把這犯了錯的畜生,腿再打斷一條,不長記性,敢欺負到客人頭上,真是該罰。”
歐陽戎麵無表情。
門口處,地板上。
妙思胸口被踩的生痛,快要被踩回本體小墨錠了,嘴咿咿呀呀叫喚。
突然,她感覺身上一輕。
睜開一隻眼縫,頓時看見,原本妖般矯捷、張牙舞爪的“妖聖閣下”被謝丫頭兩手抱起,從她身上挪開。
謝令薑兩隻手掌抱著有種的毛發柔軟的腹部。
後者被騰空抱起後,四腿在空中無力的擺了擺,像是劃船,顯得有些傻乎無害起來。
“喵”
妙思本來眼角還噙著淚花,見到這一幕,小臉一愣。
她從地上爬起來,拍拍屁股上的灰,匆匆跑進書閣。
小墨精一邊跑,一邊回頭看,小臉有些呆木。
少頃,她還不忘仰頭,疑惑的看了看眾人的頭頂上空,似是要找尋某一幕熟悉畫麵。
門口處,謝令薑沒有進門,抱著四腳騰空、毫無還手之力的有種,取了條毛巾,擦拭它毛茸茸的“漆黑小腦袋”。
妙思跑到歐陽戎腳邊,在離裹兒好奇的目光下,熟練的一溜煙爬到他大腿上。
她舉手去戳他下巴,板臉生氣道:
“小戎子,你的劍呢?你怎不護駕?”
歐陽戎瞧也不瞧妙思,不等小墨精再開口,離裹兒舉袖,朝門口擺了擺手:
“謝姐姐帶它進來吧,平日不讓它進,是怕把書房弄亂,還落了貓毛,現在……反正書閣還要再收拾一遍,不差它落這點毛。”
謝令薑巧笑頷首,擦拭完有種身上墨汁,把它抱進門。
有種進了屋,似是猛虎入籠,老實了下來,不敢再亂叫。
不過麵對近在咫尺的謝令薑,它在謝令薑懷中扭轉了一個身位,調整好姿勢,舉起兩爪,開始踩奶。
“啪啪啪……”
正準備興師問罪歐陽戎救駕來遲的妙思見狀,小臉頓時怔了一下。
小墨精低頭,摸了摸自己剛剛被踩疼的平板胸口,又看了看謝令薑懷勤奮且熟絡踩奶的有種。
她一臉恍然大悟:“原來它是踩這個。”
妙思端手摸了摸下巴,陷入了思索:
“難道對於能踩到胸的,妖聖閣下就人畜無害,對於踩不到的,就凶神惡煞?唔,好怪啊……”
她一邊犯起嘀咕,一邊眼神瞄向了旁邊離裹兒、歐陽戎的胸口位置。
歐陽戎:……
離裹兒:……??
歐陽戎無語,手指從桌上糕點盤子,撚起一塊糕點,丟在腳邊的地毯上。
正在謝令薑懷中鍛煉的有種,“嗖”地一下,掙脫她的懷抱,一躍而起,竄至歐陽戎的腳邊。
粉舌一卷,糕點下肚,吃完後,有種左右張望了下,繞著歐陽戎的腳,轉悠兩圈。
“喵”
有種伸出頭,小貓臉不停的蹭著歐陽戎的腳後跟。
歐陽戎沒取糕點,彎腰伸手,摸了摸毛茸茸的貓頭,兩指勾起撓了撓它耳朵。
“咕嚕咕嚕……”
有種眯眼,嘴發出享受的聲音。
歐陽戎手掌剛一挪動,就像成熟婦人被拍屁股一樣,有種十分默契的翻身,四腳朝天,朝他露出了最柔軟的腹部。
歐陽戎隨手揉了揉,似是頗為滿意,又撚了一塊糕點,丟在腳邊。
賣萌的有種,頓時翻身,囫圇吞棗的吃光。
“喵喵”
看見原本心目中的“妖聖閣下”在小戎子的腳邊屈服,同時還發出了十分撒嬌討好的喵喵聲。
本來一本正經總結出踩奶規律的妙思,小嘴空空張大,陷入短暫寂靜。
這時,謝令薑走回,坐在歐陽戎旁邊的位置上。
歐陽戎把妙思交給了謝令薑。
他去打發有種。
妙思擠在謝令薑懷,站在她腿上,若有所思的看著歐陽戎手邊的糕點盤子。
她推開礙事的謝氏女碩果,踮起腳尖,去抓盤子的糕點。
“啪”的一下,被歐陽戎拍開了不太幹淨的小手。
“小戎子你……”
妙思朝歐陽戎翻了一個白眼。
她站在謝令薑膝蓋上,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地上埋頭幹飯的有種說:
“最討厭,沒有之一。”
有種抬頭,瞧了眼妙思。
妙思頓時後仰,縮回謝令薑懷,解釋:“是說小戎子。”
歐陽戎摸了摸繼續溫順低頭幹飯的有種。
他輕輕頷首說:
“前倨而後恭,思之令人發笑。”
謝令薑與離裹兒對視一眼,皆撲哧一笑,兩位氣質迥異的絕色小女郎,笑姿各有千秋。
“你們笑什,不準笑,不準笑本仙姑,謝丫頭,對小戎子,咱們要同仇敵愾,一致對外,咱們要團結起來,團結起來,團結!”
妙思蹦跳起來,急著去捂謝令薑嘴巴,還不忘扭頭朝笑而抿酒的離裹兒嚷嚷:
“離姑娘你也是,你別笑,瞧著也不遠了,以後要是被小戎子欺負了,可沒人幫你,咱們現在就要團結起來,不能讓小戎子分而化之,把咱們欺負慘惹……”
噗——!
離裹兒不禁捂胸一口酒水噴到了歐陽戎臉上。
妙思說到一半,突然發現一隻紅袖素手伸來,緊緊捂住了它的嘴。
可還沒等它掙紮,又有一隻男裝衣袖的玉手伸來,蓋在了前麵的紅袖素手上,像是多上了一層保險,倆倆壓在她嘴巴上。
是謝令薑和離裹兒,二女幾乎同時默契伸手。
“唔唔唔……唔?”小墨精睜大眼睛。
“不準胡扯。”謝令薑板起臉。
“你個小不點說什胡話呢。”
離裹兒麵無表情教訓。
然後幾乎絲滑的轉頭,朝瞪大眼睛、摸臉上水漬的歐陽戎,語氣硬邦邦道:
“不好意思,沒忍住,歐陽良翰,你能不能不要把閑雜人等帶進來,把本公主的書房清談,弄的和戲場一樣。”
歐陽戎本來是在逗貓的,手剛好又撚了一塊糕點,準備喂有種。
結果被這位小公主殿下噴了一臉水。
他直接愣住在原地,有些懵逼,手摸了一把臉,低頭愣愣一看,是渾濁淡黃的酸水。
嗯,溫熱的黃酒是這樣的。
腳邊地毯上,有種左瞧右瞧歐陽戎和離裹兒,似是好奇。
“喵”
它直接一個三連跳,先躍上歐陽戎膝上,叼走他停頓右手上的糕點,再躍回地上,再躍向門口,身姿矯健,一溜煙跑掉了。
可惜妙思就跑不掉了。
被謝令薑、離裹兒,二女四隻手,給捂的密不透風。這一幕活像是兩個小女孩在搶玩偶一樣。
“大師兄沒事吧,擦擦。”
謝令薑迅速遞上一張香帕,俏臉滿是關心之色。
離裹兒道歉過後,本來一隻手已經懷了,見謝令薑已經掏出袖中白手帕,表情沒變,手帕掏出,自己擦了擦嘴角,然後目光瞄準了妙思。
謝令薑在忙著給大師兄擦拭水漬。
離裹兒從謝令薑懷接過了妙思。
“謝丫頭你們唔唔唔……”
儒服小女冠還沒來及發表宣言,直接被離裹兒的手帕堵住了嘴。
離裹兒一臉專注,認真的把一團手帕全部塞進了妙思這一張愛嘴硬的嘴巴,一點空隙都沒給她留。
“下次不待在公主殿下前麵了,這位置遭罪。”
歐陽戎一邊低頭擦拭領口,一邊抱怨了聲。
離裹兒不置可否,隻是繼續玉手捂著哀怨小墨精的嘴巴,問道:
“要不要讓彩綬給你找身衣裳?”
“沒事,就這樣吧。”歐陽戎擺擺手:“剛聊到哪了?”
“寒士的下落。”謝令薑提醒。
歐陽戎頷首,沉吟說:
“據我所知,陶淵明有一個隱藏身份,寒士的傳奇執劍人。”
“陶淵明?”
二女詫異,對視一眼。
原本掙紮的小墨精也安靜下來,微微歪了歪頭,不過沒人注意到她。
謝令薑凝眉,離裹兒則是眉宇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多看了眼歐陽戎。
謝令薑好奇:“史書上說,他晚年不為五鬥米折腰,辭官歸隱,寒士會不會是被他帶去了世外?一起歸隱,按照他性格有可能。”
歐陽戎突然開口:“不,不一定。”
“為何?”謝令薑好奇。
離裹兒凝眉不語。
歐陽戎沒去看離裹兒,言簡意賅:
“他辭官之前,把寒士劍訣留在了東林寺,寒士不一定帶走,而且若他是寒士的傳奇劍主,史書上沒記載下來的經曆肯定曲折離奇,很不簡單。
“按那時的說法,寒士涉及王朝氣運,本就是劉宋皇室所鑄,陶淵明一個外人可以成為傳奇劍主已經很讓人意外了,豈會再放任他帶走寒士與劍訣。
“既然留下了寒士劍訣,那寒士可能也留了下來。”
“等等。陶淵明辭官歸隱,和南朝宋的三次元嘉北伐,時間順序上,哪個前,那個後”
離裹兒突然問道,同時起身,從一旁的書堆,輕車熟路的找到了一本書,抽出來,連翻數頁。
她一邊垂目瀏覽,一邊開口:
“東晉朝之後是劉宋朝,也是南朝中存在時間最久、疆域最大的朝代,共傳四世,曆經十帝,享國五十九年……
“看了下生卒年,這陶淵明出世東晉,一個沒落的高門,祖上有人做到公卿,但後麵家族衰落,他勉強算是寒素了……唔這些書上都是些老調常談。
“說他早年就以隱逸得高尚之名,算是東晉名士,後麵活到了劉宋朝,應該是見證了宋武宗劉寄奴建立這座新朝。
“如謝姐姐所說,既然寒士是劉寄奴所鑄,那他應該是在劉宋朝時,成為的寒士劍主……”
歐陽戎、謝令薑看見,離裹兒一根塗抹紅豆蔻的食指點在書頁上,緩緩滑動,玉唇輕啟:
“找到了,時間上看,元嘉北伐是南朝宋第三任皇帝發動的,遠在陶淵明辭官歸隱之後……所以,應該是與他無關了。
“根據謝姐姐的族史所言,南朝宋是擁有了寒士,甚至擁有了用上它的成熟方法,才敢進行元嘉北伐的,雖然後麵都失敗了……”
離裹兒點了點頭,朝二人肯定道:
“全對上了,歐陽良翰你說的沒錯,陶淵明辭官歸隱前,肯定留下了寒士。”
歐陽戎輕輕頷首。
謝令薑搖頭:“都過了這多年,誰知道去哪了……”
“唔唔唔……”離裹兒手邊的小墨精突然掙紮起來。
三人目光投去。
她眼神可憐巴巴的。
本來不準備理會,可是妙思臉色十分急。
歐陽戎隨手抽出她手中沾滿口水的手帕,認真說:“你出去玩,別再吵了……”
哪想到妙思吐出一句話,就吸引了三人眼球:
“你們在找寒士?本仙姑好像見過。”
歐陽戎立即問:“你在哪見過?”
“唔,剛剛你們不是提了什元嘉北伐嗎,元嘉這年號有點熟,不知道你們說的是不是那會兒,本仙姑最討厭記黃曆了,反正本仙姑記得,有一任跟班,那會兒也是在一個皇室姓劉的南方王朝的世家,應該是你們說的南朝宋吧,當時它正和什北魏打架呢,那些北蠻子真是欺人太甚,北邊本來就是人家的,讓人家打回去怎了,一點不懂溫良恭儉讓,蠻子就是蠻子。
“反正本仙姑最後一次見到寒士,就是那會兒,肯定是它無疑,那道天青色的長虹劍氣一模一樣,化成灰本仙姑都認識,不過嘛……”
“不過什?”謝令薑催問。
“不過它好像變了樣子,那跟班晚上回帳篷時,本仙姑聽他一臉嚴肅的說什國師從皇宮護送了一副卷軸來,大將軍帶他們去親自迎接,應該是寒士了。
“本仙姑其實剛開始是不信他話的,寒士本仙姑又不是沒見過,上一次見它可不是什卷軸,但是後麵本仙姑瞧見戰場上有寒士劍氣升起,想來沒錯了,可能是藏在了那副卷軸了吧。”
“藏卷軸?”離裹兒好奇:“為何多此一舉。”
“不知道。”
妙思手指點著下巴,尋思道:
“或者是回爐重造了也說不定,不過有一說一,沒有以前好看了,好端端的,變成卷軸幹嘛,以前多靚啊,喜歡倒懸別人頭頂,和這南方天空的顏色一樣。
“不過還真說不準,和你們講,那會兒建康的士族有一大批娘娘腔,不是穿女子衣服,就是塗抹胭脂水粉,還有裸奔嗑仙丹的,反正就是群魔亂舞,他們那破審美,做出啥事本仙姑都一點也不意外,說不定就是覺得圓滾滾的卷軸更好看呢,倒是可惜寒士了。
“嘖嘖,名為寒士,卻落入門閥世族、王侯將相之手,真是越喊什越缺什啊。”
“那你上一次見寒士,也就是你說的最好看的時候,是什時候?”歐陽戎敏銳問。
妙思瞅著他,摸棱兩可嘟囔:
“忘了,元嘉年間那個跟班,是本仙姑一次睡醒後初遇到的,沉睡前的事情忘了好多,唔,得多補點墨吃,好好回想一下。”
歐陽戎突然道:“你以前說過,有一柄無劍柄的鼎劍,除了沒有劍柄,其餘和正常的劍都一樣……是不是它?”
“咦,你小子倒是好記性。”妙思詫異嘀咕,又迅速變臉,頂著一副充滿智慧的清澈眼神,語氣迷糊:“唔本仙姑說過這話嗎,不記得了”
歐陽戎又問:“那副卷軸是什樣子?”
“不知道,隻有跟班見過,聽他說,上麵有一篇記載長滿了桃花之地的文章……”
“長滿桃花之地?”歐陽戎頓時陷入沉默。
“有沒有說是什文章?”謝令薑追問。
妙思聞言安靜了會兒,在三人凝視下,垂目嘀咕:
“唔,本仙姑問了,跟班說,是陶公留下的。”
“陶潛?”離裹兒脫口而出。
“不是他還能是誰。”妙思抱胸,哼唧道:“你們剛剛不是已經知道他是寒士的啥奇劍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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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裹兒臉色若有所思。
歐陽戎表情有些古怪起來。
謝令薑問:“再後來呢,寒士又去了哪?”
妙思瞅著她:“後來?後來敗了唄,難不成還能贏啊?”
三人無言以對。
“至於去了哪。”妙思擺了擺手:“唔,忘記是元嘉幾年了,反正又是打仗,都影響本仙姑吃香的喝辣的了……”
她一邊嘀咕,一邊把手伸向桌上的糕點盤子,眼角也瞅著能夠降伏“妖聖閣下”的糕點。
歐陽戎直接把糕點盤子端到她麵前,正色說:
“好了,別廢話,說正事。”
“嘻嘻。”
妙思小臉笑開了花,一邊坐在盤子邊,兩手捏碎成塊的糕點做遊戲,一邊隨口道:
“有一天匆匆回來,說要戰術轉移……其實就是打不過跑路唄,那跟班帶著本仙姑夜騎趕路,回建康的路上,本仙姑睡醒,聽他和同伴聊天,好像都很急的樣子,依稀聽他們說那一副卷軸落在了北魏軍隊手中,被帶回大江以北了。
“欸,這個南朝宋就是遜啊,主動北伐,還自己掉家當,本仙姑就知道,其實在上一任跟班那就已經知道了它們德性,在讓人失望方麵,這南朝從來不讓人失望啊……”
妙思搖了搖頭。
“和小戎子你有得一比,不過你是太狗了唔唔唔……”
“好了,不準再說了。”
歐陽戎塞了塊糕點,進它嘴中,轉過頭去,與小師妹、離裹兒對視了一眼。
“落在了北魏手中?”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三人詫異片刻,漸漸消化。
歐陽戎眼神略有恍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
後麵離裹兒、謝令薑又問了些話,講起了南北朝其它崇佛的時間段,分析雲夢動機……不過歐陽戎有些走神,沒怎接話。
傍晚,天色蒙蒙黑,三人結束書閣的溫酒清談,相續離去。
走出院門前,歐陽戎突然詢問正回過頭依依不舍的妙思:“你剛剛說是最後一次見寒士,那以前見它,是在哪?”
妙思頭也不回,嘴卻是風馬牛不相及的話題:
“這次輸給妖聖閣下,非戰之罪,以前在跟班家第一次見大白鵝,本仙姑也惜敗來著,被大白鵝攆著追,後麵研究出了對付它們的法子,嘿嘿,現在還不是手拿把掐?鵝毛全部拔光!”
它擺了擺手中手帕裹著的糕點,鬥誌滿滿:
“小戎子走著瞧,看本仙姑拿下大妖,還不拔光它毛,算是,毛有點多,開水燙太麻煩了,還是讓它當本仙姑坐騎吧,嘻嘻。”
無視了歐陽戎的問題,妙思歪頭,一臉好奇問:
“對了,小戎子,它叫有種是不是?好啊,好霸氣的名字,和本仙姑有得一比了,堪為對手……”
歐陽戎皺眉注視著一臉沾沾自喜的小墨精。
最後,一大一小,一路無話……
月上枝頭。
歐陽戎返回槐葉巷宅邸,推拒了用膳,迅速回到飲冰齋的書房。
把妙思打發去睡覺。
他回到書桌前,再次取出了一份帛書卷軸,正是《桃花源記》的原稿,前北魏皇族、現京兆元氏的珍藏墨寶。
歐陽戎的目光下移,落在了作為文章載體的卷軸帛書上麵。
他眉頭漸漸凝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