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跟著看了一場北澄實的戲。
本間非彥已經基本確定了。
他還真要被清水山看笑話了。
若是與清水山比一比平日去的歌舞伎町時長,他多少還能嘴硬一下。
可今天不同。
演技這東西就擺在那。
北澄實的表現是個明眼人看了都不會說‘不行’的那種。
就算想反駁,他也有些難開口了。
該死啊...還真要被嘲笑了。
本間非彥是知道清水山這損友性格的,要是你不小心跌井了,而這個人看見了絕對不會第一時間伸手,反而會趴在井邊大聲嘲笑。
不過被嘲笑就被嘲笑吧。
也不算沒什收獲。
北澄實看著的確挺好用的...難道是自己沒發現的新星子役嗎?
這演技看著也不像是培訓所教的那些基礎把式啊。
不應該啊...
本間非彥在這邊犯著嘀咕,有些後悔自己之前把話說得有點滿。
另一邊的清水山飽含著‘揚眉吐氣’的聲音在這會兒也響起來了。
“怎樣啊?本間桑?”
...混蛋啊,這賤人甚至帶上了‘桑’的敬稱。
“挺...不錯的吧。”
“就隻是不錯?”
“還行吧。”
“就是還行?”
清水山不依不饒的。
嘖。
這個混蛋。
本間非彥心罵罵咧咧,但還是無語地舉起雙手投降,說了句好聽的。
“確實可以,這樣總行了吧?”
“這還差不多。”
清水山也沒太過分,點點頭才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你覺得怎樣?有機會嗎?”
雖說這會兒本間非彥認可了北澄實。
可進組拍戲這種事兒也不是全由演技決定的。
還有演員的名氣,背後的經紀公司,投資方這種種因素。
更加別說本間非彥執導的電影大都質量不錯。
不少演員都會過去要個位置,占個坑。
“我覺得怎樣...?”
本間非彥下意識地摸了摸屁股,沒摸到煙後又搖頭。
“不好說,我又沒用過他,怎知道他好不好用,演技確實挺過關的,我個人還是傾向於秋山詩音。”
“這倒也是。”
清水山點頭,這一次他沒有否認。他也是導演,自然也清楚,導演這行業的習慣。
作為導演肯定會更優先選用與自己以前有過合作關係的演員的。
但是吧——
理解歸理解。
他清水山隻認識北澄實,又不認識秋山詩音,也根本就不怕得罪對方,隻是思索一會兒,就很幹脆地開口勸說了。
“但是吧——本間你總不至於有一個優秀的演員擺在麵前不用吧?”
“這個...”
本間非彥又有些動搖了。
他個人確實傾向於秋山詩音。
但轉過來看看,北澄實也挺不錯的。
對方的演技很有張力,表情控製,情緒表達也很到位。
這種演員。
說句實話,隻差一個機會就能火熱起來。
但關鍵是...
他沒和北澄實合作過...
也不知道對方演技穩不穩定...
一邊是已經用慣手的恬靜家花,另一邊是才氣洋溢的野花。
還不能做出大人選擇兩個都要,隻能硬選一個。
他一時半會兒還真不知道怎考慮。
正當他還在思考的時候。
清水山湊近壓低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你要是願意給早熟兒一個機會,就一個試鏡的機會都行,要是你答應,今晚我就給你介紹隔壁的小花小雪,費用我全出了。”
“哎。清水你都這說了,我和你都是老友了,怎可能不給新人一點機會呢?”
本間非彥擺手,認真的模樣頗有幾分大義凜然的氛圍。
“就是說你同意了?”
“嗯,不過我還是要把醜話說在前麵,要是他實際表現得沒秋山詩音好,我可還是會選秋山的。”
愛情文藝片和恐怖片可完全不同。
“你願意給機會就行。”
好友把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願意給機會,但不能直接內定角色。
有這句話就行了。
清水山沒有得寸進尺。
說白了。
本間非彥願意給北澄實與秋山詩音這種一流子役同台競技,已經算是很給他麵子了。
這件事算是暫時解決。
清水山重新坐下,與本間非彥細聲討論起場內演員的各種細節。
“你們組的那個小子役的演技確實挺不錯的,就是細川今天有點兒演過了啊。”
看著場內又一次被叫停的,滿臉蒼白冒汗的細川千織。
本間非彥眨了眨眼睛,有些奇怪。
作為主攻愛情文藝片的導演,他與細川千織也合作過一兩次。
平時的她也不像今天這樣啊。
把‘恐懼’‘驚慌’‘不安’這些情緒表現得太過了吧?
臉都嚇得抽動了。
肢體語言和表情的表達有些太誇張了——不過代入感倒是挺足的。
本間非彥搖搖頭。
......
這幾場醫院的戲份並沒有拍攝多久就結束了。
伴隨著最後一聲‘哢,這條過了,各位今天辛苦了’的聲音。
北澄實吐出一口氣。
終於結束了。
這幾場戲下來,他已經將演技拉滿。
至於效果?
隻是看一眼這會兒的細川千織就知道了。
她躺在道具椅上,好半天都沒回過神來。
北澄實走過去,嚐試安慰了一句。
畢竟是用邪門兒係統的邪門兒天賦把對方嚇成這樣的,不去表達一下歉意實在不太妥當——萬一對方被驚嚇出個三長兩短呢?
可今天的細川千織與昨天的細川千織並無兩樣。
一聽北澄實是過來抱歉的。
這位溫柔大姐姐立刻就從道具椅上支起身體,保持著倔強模樣。
“沒什的,也就一般。”
“哎呀,實君你不用在意的,一點都不可怕的。”
“姐姐好歹也是個成年人。”
“......”
姐姐你嘴真的好硬啊...
北澄實一時無言。
不過看她還有精神倔強,想必也沒什大事。
他轉過身去,摸去清水山那邊,問問具體情況。
不管究竟成不成。
都必須有個準信才行。
總不能一直半死不活地吊著吧?
北澄實是一個有規劃的人,本身就很討厭這種猶豫不決的感覺。
就算最後真的不行,他也還有其他預案。
他在這邊想著,耳邊也傳來了聲音。
“喂,早熟兒,給你介紹個人認識。”
北澄實下意識地抬頭望去。
隻見拎著台本的清水山正一邊說笑著,一邊和另一個胡子拉碴的中年人繞開各類器材,走了過來。
好消息難道來了?
北澄實來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