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要嚐試跨過禁忌門檻?
季驚秋當即來了興趣。
沐姨曾經提到過,在古路上突破禁忌序列,和古路外取得突破有所不同,會失去某種冥冥中的資格。
他很想旁觀下別人是怎邁過禁忌門檻的,確認其他人在突破禁忌時會遭遇什。
“在哪,什時候?”
“就過幾天,對方我認識,也是南荒洲的天驕,出身霸主級勢力,如果你有興趣,我們今晚就上路,路途有些遙遠,在另一座中立城。”
隨後,森羅重點強調道,
“這家夥有個在古路外就已經突破禁忌的師姐,他這次一旦成功,就是一門兩禁忌,會成為我們日後在古路上的大敵!”
季驚秋好奇道:“所以,你們準備鬧事破壞?”
森羅無言,悶聲道:“有人在前麵蹚路,我們巴不得呢。而且在別人破境時破壞,太過不擇手段,我輩不屑為之!”
季驚秋點頭:“還算磊落。”
森羅傲然道:“我又不是跨不過這道門檻,等我成功,我們日月同盟一樣是雙禁忌,足以俯瞰古路,成為一方霸主!”
“……怎感覺有點像過家家?”
“過家家?”森羅冷笑道,“日後至少幾萬、幾十萬人的過家家?我們同盟現在就吸納了上千人。哪怕接下來我準備走精英路線,提高門檻,減少濫竽充數之輩,最終數量也會破萬!”
季驚秋有些意外,這才多久,就已經拉起一支上千人的團隊了?
也是,按照古路上的武者數量而言,一萬人也算是萬挑一了。
“小森辛苦了。”季驚秋送上鼓勵。
森羅忽然有些泄氣。
這個炫耀毫無意義,自己再努力,一日不成禁忌,就都是幫這混蛋打工。
唯有身成禁忌,他才能掌握百分之五十的大權!
“走吧,我帶你和同盟幾個實力不錯的見一麵。”
森羅在前麵帶路,忽然想起什道,
“對了,不是來自九宮嗎?以你的實力,在九宮中應該是年輕一代的領袖吧?要不要我讓人打著你的名號,征收九宮的武者?”
季驚秋點頭:“我也有此意,不過不隻是九宮,還有炎煌聯邦,你之後安排好人。”
據他所知,聯邦這次來的人不多,隻有數百,但實力都不差,即使放在九宮,也至少是真傳到核心間。
九宮門生,從外門,內門,再到真傳,以及最後的核心弟子。
通常而言,任何一個勢力,封王武者都足以成為核心弟子,享受最優渥的待遇。
“炎煌聯邦?”森羅想了想,感覺很是陌生,但也沒細究,季驚秋要求了,他讓人照做就是。
季驚秋又問道:“對了,你先前說不久後要突破禁忌門檻的是南荒洲的武者,來自什文明,什勢力?”
“怎了?”
“嗯,我看看在不在名單上……”
聽到熟悉的“關鍵詞”,森羅忽然想起二人初次見麵的場景,下意識問道:
“什名單?”
“沒什,一個長輩給的名單。”
“……對方來自南荒洲的月環。”
季驚秋有些遺憾,對方不在名單上,意味著既不是赫前輩昔年的故交,也不是敵對,屬於路人。
在森羅的帶領下,日月同盟的幾位高層終於見到了他們的幕後老板。
森羅確實有本事的,短短半個月多,就拉攏到了兩位封王絕頂,六位封王者,其中一位封王絕頂與他是同族,同來自紫晶族。
“這位是紫日心,目前負責同盟的日常運行,這家夥很能幹,招他進來是我做的最對的一件事。”
森羅鄭重為他介紹了幾人中唯一一位封侯武者,對方實力不是最頂尖的,但在同盟日常事務的處理上十分得體,經營得井井有條。
季驚秋深知,一個勢力的組建,不僅頂尖力量的構成重要,專業的決策層同樣十分重要。
縱觀聯邦曆史,許多勢力的整體實力其實差的不多,但最終命運卻是大不相同,關鍵就在於日常的運行與決策。
紫日心年齡比他們都大了不少,笑容溫暖得體,目光中蘊含著真誠,給人一種極為舒服的感覺,一眼就是那種極擅長“為人處世”的人。
據他所說,他出身於一個商業文明,家族信條就是以誠待人,信義在前。
“這位就是季大哥吧?”
與森羅來自同族的武者目光熠熠,他早就聽森羅說了,進來古路沒多久就遇到了一位俠肝義膽的大哥,關鍵實力還很不錯,尤在他之上,他當時就沒忍住,拉著人結伴,準備在古路上攜手同行。
實力還在森羅之上!
這不是妥妥的禁忌序列!還是在古路之外就成就的禁忌武者!
森羅幹咳一聲,他之前就鋪墊了季驚秋的到來,但自然不可能說自己是被人一腳踏在地上被逼的合作的,於是小小美化了一下。
“好了,有事之後聊,接下來幾天我和季哥去趟青囊位麵,你們這些天記得關注那座無名小世界的動靜,那座小世界還沒開放,估計還要至少半月時間。”
森羅阻止了幾人更進一步的交談,借口要趕路,推著季驚秋匆匆離去。
時間比較趕,所以兩人幹脆當夜就踏上了路途。
雖有界河作為無數殘破位麵間的中轉地,但古路依舊稱得上廣袤,按照記載,曆史上有名的中立城市、位麵,大大小小分散在古路各處,足有數十座。
兩人去往下一處著名的中立城市——青囊城,光是在路上,就花費了四日時間。
一路上,所見風景堪稱光怪陸離,有時候甚至能看到代表一座位麵的氣泡發出輕微的“砰”的一聲,然後破碎。
而這,代表著一座位麵徹底走向了崩壞。
古路上風景各異,但季驚秋沒看到上次看到的巨鯨。
“古路上的巨鯨?”
聽了季驚秋的描述,森羅搖著頭道,
“沒聽說過,我沒在族內的記載中看到過相關的記載,不過古路上什都可能發生,別說巨鯨,任何神話生物都有可能出現。”
四日後,幾人來到了青囊城所在的位麵世界。
說是位麵世界,但實際上,青囊位麵隻有大約十個泰安城的大小,隻是這的空間穩定異常,至今還沒有發生崩毀的跡象。
青囊城的風格與虛舟城迥異,後者更接近現代中夾雜著古風,而前者則是全麵古風,一路走來,不少建築都是木頭所製,這和青囊位麵的特產有關,此地盛產一種不腐木,而且會散發清香。
此地的情況和虛舟城差不多。
幾個原住民大族把守城池,不少武者入住,城內最大的試煉者勢力就是月環牽頭組建的【月宮】。
“中立城作為一個作為交易、收人的據點可以,但肯定不能作為勢力基業所在……”
一路上,森羅還在和他叨叨。
兩人徑直走入城池深處,直接找到了月宮的據點所在,徑直表明來意。
負責迎接的人一眼認出了森羅的身份,畢竟森羅在南荒洲的這一代年輕一輩中,也不是泛泛之輩。
而月環身為南荒洲霸主勢力,對各族的頂尖年輕武者的信息收集自然全麵。
於是客氣地將他們二人請入麵,與周圍的其他人形成鮮明對比。
森羅神色淡然,對此待遇毫不驚訝,昂首闊步地走入其中。
他們被帶到一處樓閣的頂層休息,精美的雕花欄杆前,配著一張古拙石桌和幾隻石凳,微風拂來,側目望去可以將錯落有致的建築群盡收眼底,視野極好。
算是貴賓待遇了。
不久後,門外有人輕輕叩門,而後走了進來。
在看到來人時,森羅麵色一變,起身相迎,略帶激動道:
“月聖女……”
走來的是一位女子,皎潔若明月,一身銀袍,冰肌玉骨,神色清冷,肌膚間隱有銀色月輝彌漫。
她談不上絕美,但氣質很特別,給人的感覺很冷,但並不是那種淡漠冰冷,而是如廣寒仙子般的清冷脫俗,氣質出眾,有種出世的感覺。
季驚秋也隨之起身,主人現身相迎,自然沒有坐著擺譜的道理。
他一雙菩提慧眼凝視著麵前女子。
對方和他一樣,已然步入神遊,在他眼中,此女身周仿佛有明月般的神環環繞,不似凡塵中,這是神性與法理相融的一種體現。
對方實力不容小覷。
沒猜錯,這位就是月環的禁忌序列。
察覺到了季驚秋的窺視,女子看向季驚秋,原本隻是一瞥,卻在下一刻停下了腳步,目光再難移開。
兩人隔空對視,氣機相纏,一股無形的爭鋒瞬間在場中開始,空氣中出現了細微的波動,就像水下暗流湧動。
森羅輕咳一聲,打斷了兩人的爭鋒:“沒想到居然是月聖女親自相迎!這位是我的大兄,季驚秋,來自閻浮洲的九宮。”
女子深深看了眼季驚秋,輕聲道:“數千年前,八宮更名為九宮,不知這位朋友出自哪一宮?”
“大赤天宮。”季驚秋平靜道。
女子眼中再多一分鄭重:“原來是大赤天主的弟子,難怪這般年歲就已身成禁忌,月浣沙有禮了。”
昔年八宮更名九宮時,月環中曾有一位老祖感慨,八宮至此,實力再增兩成!
可見那位大赤天主的強大!
而且,那位大赤天主的名字,至今仍在遠東戰區-萬古碑的前百中列著!
月浣沙這次親臨,原本是想拉攏下同出南荒洲的森羅,後者作為準禁忌,在南荒洲這一代,排的進前三十,值得拉攏。
但沒想到還有意外之“喜”。
“兩位這次來,是為了觀禮嗎?”月浣沙開口道。
“正是。”森羅搶著答道。
“那要請兩位再等兩日了,我師弟選在兩日後的正午,期間有什要求,可以直接和侍者提。”月浣沙輕聲道。
“月聖女放心!”森羅拍著胸膛,鄭重道,“我們隻為觀禮,沒其他意思。”
月浣沙再度深深看了眼季驚秋,輕啟唇瓣道:“期待日後能與季兄交鋒。”
“一定有機會的。”季驚秋微微頷首。
待月浣沙離去後,森羅輕吐一口氣,然後嘿然一聲道,
“怎樣,怎樣?月環的這位月聖女,雖然容貌算不上最出挑,但氣質極為出眾,加上其實力驚人,被好事者列為我們南荒洲這一代十大美人!”
季驚秋瞥了他一眼,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美色,隻會阻礙你的進步。”
森羅:“……”
接下來兩日,森羅出去見一見“老朋友”,季驚秋沒興趣,徑直將青囊城走了一個遍,領略了下異鄉風情。
到了兩日後的正午。
月環這邊的武者來邀請二人前往觀禮。
地點在一座高塔的頂層,足有一個足球場大小,月環的人早已為他們準備好貴賓席位。
兩人入座後,季驚秋環視一圈,在場圍觀的武者,就足有數十上百之多。
居於最中間的,是月浣沙與一名器宇軒昂的年輕男子。
前者向他投來了目光,微微頷首,算是來自同輩的致意。
僅是這一幕,就讓季驚秋收獲了不少了周邊的目光。
能讓月環聖女主動示好,他們很好奇這位的身份。
“說起來,那男的叫什?”季驚秋傳音問向森羅。
“葉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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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名字……差了一個字,待遇就是天壤之別啊,季驚秋暗道。
隨著名為葉星辰的年輕男子向四方致意後,場間慢慢歸於了沉寂,落針可聞。
所有人都在等待葉星辰的突破。
一旦其正式突破,以月環牽頭的月宮,就將成為青囊城不可撼動的霸主,即使放眼古路,也具備了成為一方巨頭的資格。
隻是突破的前期,在眾人眼十分枯燥,畢竟他們感受不到對方體內驚天動地的變化,隻能等待最後的異兆。 直到一聲“吱呀”開門聲,輕微地響起。
所有人目光灼灼,身形前傾,屏氣凝神,生怕錯過了那的變化。
而就在此時,下方突然傳來一陣騷動,有月宮的武者重傷衝上頂層,怒吼道:
“有人突襲!”
場麵一時寂然,選在這個時間點突襲,不怕事後被月浣沙盯上清算嗎?
被一位禁忌序列的武者視為生死仇敵,即使有其他禁忌庇護,古路之上,也難行多遠。
來觀禮的眾人無不是看向了那居中的月浣沙。
後者清冷的神色間,首次染上了一絲肅殺之意。
“殺!”女子唇瓣輕開,吐出一個冰冷的字眼。
頂層上,屬於月環的強者亦是冷著臉,從四麵迎去。
此時,已經有數十位蒙麵武者殺上了頂層,身上染血,殺氣凜然,有人爆喝道:
“別讓他安心突破最後的門檻,不然月環一門雙禁忌,古路上焉有我等活路?!”
聽到這句話,觀禮的武者中有人皺眉,不動如山,也有人仍是起身,準備相助月環一臂之力。
月浣沙美眸一掃,並不意外,這些人能不倒戈就已經很不錯了。
下一刻,一場圍繞葉星辰的大戰正式爆發。
月浣紗守在師弟身側,冷冷望著已經與己方武者戰成一團的來犯者,對方身後必然還有人。
望著打生打死的眾人,季驚秋很是驚訝,低聲問道:“這幫突襲的,怎感覺比月環的還團結?”
月環這邊,除卻部分武者外,不少武者都是邊戰邊退,絲毫沒有死戰的意圖,反倒是突襲者,不僅出手狠辣,對自己也狠,而且配合默契。
森羅低聲回道:
“很明顯,月環這邊又不全是自己人,憑啥出死力,而對方顯然來自一個或者幾個勢力,在進入古路前就是自己人,大概率是月環的敵對勢力。”
“外界各方勢力間的關係,依舊會被帶入古路。”
“另外我沒猜錯的話,這麵恐怕還有青囊城那幾個原住民大族的人,對他們來說,一個即將踏入禁忌序列的武者,哪怕是屍體,價值也不可估量!”
說罷,他鄭重道:“以後我突破,一定要找個無人的地方,再請你幫我護法!”
“這就是前車之鑒!”
季驚秋無言以對,這孩子有點過於慎重了。
下方還有武者在不斷湧上,陸陸續續已超過百人,都是強者,在場觀眾中或多或少都被牽連了起來。
“滾開!別擋道!”
突然炸開的厲喝中,數道身影從身後躥來,他們選擇從季驚秋這邊突破,目標直指葉星辰。
其中一位雙掌拍出,層層迭迭的掌影連綿不絕,有江海無際之勢。
一人並指如劍,氣勁所化劍氣滔滔,銳不可當,不在季驚秋接觸過的天劍道典之下。
最後一人氣勢最盛,渾身電光繚繞,像是一件由閃電交織的戰甲,氣勢淩厲無匹,雙目中金色十字凸顯,發絲無風自揚,是罕見的瞳術!
三人同時全力襲來,皆是突破神遊的武者,手中沒有留力,盡是全力出擊,換做同階武者,哪怕此刻退走,最好的結局也是重傷而退!
森羅見此情景,謹慎地微微退後一步,自覺將場地讓給“大哥”。
季驚秋側目望去,眸光平靜。
從他踏上古路起,這條路上,就不該有人能讓他“讓路”。
他先前並沒有出手相助月環的打算。
但總有些飛鳥,喜歡自己撞上刀刃。
他原本想提刀,但想了想,正好試一試水月法域升級後的威力。
幾人攻勢逼近,悍勇剛烈,氣勁吹動的狂風已至身前。
到了這一步,季驚秋依舊平靜,不曾退讓移步,如山崖上紮根的青鬆,不可撼動,身周卻突有一方小天地顯化,鎮壓敵手。
一輪明月自水天相接處升起,竹影斑駁,一池秋水映照著明月,天地間仿佛有兩輪明月共生,縹緲美若夢幻。
唯獨讓幾人不解的是——
明明是一池秋水,為何卻發出了雷鳴般的潮汐之音?
而下一刻,幾名武者如遭雷擊,他們在突入法域後遭受了與自身進攻手段相似而非的攻擊,宛如鏡花水月!
明明模仿的隻有三四成像,可為什威能卻比他們的強上一倍?!
這是鏡像反彈之法?!
“噗——”
三人中,出掌者大口吐血,麵色驚恐地倒飛而去,另外兩人也沒好到哪去,皆在一瞬間潰敗,被鎮壓當場,最慘的一位,直接雙膝跪地,隻覺肩頭有一座海壓下,讓他動彈不得!
這一幕瞬間吸引來了周遭人的注意,即使頂層早已大亂,但這邊的動靜實在是太過矚目。
季驚秋一步未動,任由蕩開來的氣勁之風拂麵,神色平靜,衣袂輕飄。
僅以法域就鎮壓了來襲的三位強者,在這一刻的表現遠超其他武者,實力不可謂不恐怖!
月浣紗看向他周邊的法域之景,竟是在這種關頭微微怔神了片刻。
諸多武者都向他投來了忌憚的目光,尤其是這次出手,聯手圍攻欲圖破壞的一方。
有些人心驚肉跳,生怕季驚秋下一刻加入戰場,暗罵那三個蠢貨沒腦子,人家坐在那都沒動,你主動挑釁個錘子!?
“好帥!”場中,有性格外向熱烈,甚至有些火辣的女子眼睛一亮,脫口而出。
周圍聽到這句話的人,無不是無言以對,翻了個白眼。
但最後他們又不得不承認,那位提刀卻不用,僅以法域鎮敵的年輕男子,在這一刻的確氣質出眾,不在月浣沙之下。
……
角落中,一個紫眸男子望著季驚秋的背影,眼底是驚疑不定與殺機。
剛才他若沒看錯,那分明是千年前那個叫萬承蒼的武者,所施展出的水月道場的雛形!
雖然細節部分和古籍上描述的有出入,但總體無錯!
此人是萬承蒼的後代?!
……
季驚秋出手後,場中戰鬥並未停止,反而愈發激烈了。
一道令眾人窒息的身影突然躍上高台,強大的威壓令在場不少武者喘不過氣!
而他的出現,直接引發了月浣沙的雷霆出手。
一道銀月浮現半空,映照頂層,法理氣息彌漫交織,如水波流動,驚人的重壓讓周邊區域龜裂,裂開蛛網般的裂痕,但卻精準繞開了葉星辰周圍。
這全力一擊足以鎮殺一位封王絕頂的武者!
但襲來的武者卻是絲毫不慌,他並未沒蒙麵,眸子開闔中有紫光流轉,炫目的金光自體內衝出,神聖似火,抵禦住了一輪銀月壓下。
兩人的交鋒早已超出了神遊的層次,這是神通之威!
他們都步入了神遊境,已經能初步展露出神通的威能!
“幽成空,此戰之後,我與你不死不休。”月浣紗一字一頓,聲若寒冰。
名為幽成空的男子毫不在意,輕蔑一笑,反而是看向季驚秋,朗聲:
“這位兄弟,方才多有得罪,你還是別出手了!這古路上容不下一門兩禁忌,這惡人就由我來做吧!”
季驚秋沒有開口。
他突然感應到了什,神色凝重,目光看向了下方的葉星辰。
在他之後,幽成空和月浣紗也似乎感應到了什,同時停下了手中動作,死死盯著葉星辰身周!
直到一縷若有若無的黑霧,慢慢繚繞在葉星辰身周,帶著寂滅之意。
這一刻,所有人都有大恐怖臨身!
月浣紗麵色驟變。
幽成空忽然喝道:
“所有人退走!停止進攻,立刻撤退。”
“娘希匹的,這次虧大了,惡人白做了……早知道幽海黑霧已經入侵到了古路上,那還襲擊個屁!”
他再無進攻的打算,轉身就走,口中還罵罵咧咧。
“不可能……不可能!”
在看到那縷黑霧浮現時,森羅麵色大變,不僅是他,周遭所有受邀來一觀的武者,都神色震動,難以置信地看著無數年來的“鐵則”在這一刻被顛覆!
季驚秋看的很仔細。
這縷黑霧很淡,比他之前遇到的淡的多,但的確是幽海黑霧無異,那種哪怕是遠遠看著,就給人帶來大恐怖之感,絕對沒有錯。
就在此時。
葉星辰身形劇烈地顫抖,月浣紗神色震動,想要出手相助,卻是戛然停止在半空,不敢相碰。
在那絲絲縷縷的黑霧繚繞下,葉星辰的身軀化作了細沙,隻在原地剩下一套衣物,細沙隨同黑霧不知去向。
頂層之上,瞬間歸於一片寂靜。
所有人都在此刻噤聲,神色駭然,親眼目睹了一位即將正式邁入禁忌門檻的武者,就這死的悄然無聲,連屍體都不知去向!
不知過了多久。
月浣紗輕聲道:“諸位,恕不相送。今日出手相助的朋友,月宮之後定有厚報。”
眾人深深吸氣,無聲地告退。
季驚秋拉著魂不守舍的森羅,一同走入人群中離去。
在看到他時,不少武者都主動點頭示好,若非時機不對,不少人都有邀請季驚秋稍後共飲,結交一番的想法。
等回了住處。
森羅來回打轉徘徊,最後猛地低吼道:
“不可能!幽海侵入不了古路!為何這一世變了?!”
季驚秋在旁問道:“你們南荒洲跨越禁忌序列,走的是什法子?”
森羅重重喘氣:
“這不都一樣嗎?禁忌的考驗,看的是一個人的全部,心靈、血脈、體魄、生命潛能、感悟……種種全部融匯在一起,匯聚而成的冥冥中的本我!”
“它是一個人的綜合潛能,是無法作偽的本質,也是我輩強大的根源所在,隻有在真種境突破門檻者,才能跨過那道門!”
“根據古籍記載,以前突破禁忌序列,是不需要經受考驗的,但在幽海出現後,一切都變了,如果本我扛不住幽海的侵蝕,那就將被黑霧淹沒,連帶本體也會身死。”
“可古路上不該有幽海才對!這是上一紀元最後的淨土……難道連這都已經被幽海侵蝕了嗎?”
這一刻,森羅臉色很難看,他們將希望都放在了古路上,但現在這個希望破滅了。
如果不能跨入禁忌序列,那他們就無法進入古路最終的一處聖地!
“那其他人是怎抵禦黑霧的?”季驚秋問道。
森羅煩躁地抓了抓頭發:
“按照古書記載,隻要本我能強到抵禦黑霧的侵蝕就夠了。但具體是怎抵禦的,沒人說得上來,哪怕是那些突破禁忌的武者。”
“所以也有人說,在古路外能跨入禁忌的,本我都比禁忌的正常門檻要高出了不少!”
“另外,確實存在冥冥中的感應,有些武者在有大概率能突破時,會生出冥冥中的預感。”
“你當初也是這樣的吧?心生預感後,才選擇的破境。”
森羅抬頭看向季驚秋。
“啊……嗯,是這樣的,沒錯。”
季驚秋慎重道。
這一想,似乎沒有人跟他說過禁忌門檻究竟要如何跨過。
最早時期,也就是沐姨隨口提了一嘴,然後他就返回大宇宙,進入了婆娑半位麵,之後在在武道見神後,就順勢邁入了這一關,跨入禁忌的行列。
九宮的千重師兄等也未曾與他提過,畢竟他都已經突破了禁忌。
而按照森羅的描述,突破禁忌門檻,在很早以前是沒有所謂的禁忌劫難的。
換句話說,現在突破禁忌門檻唯一的難點,就在於——幽海黑霧?
“我準備做個嚐試。”季驚秋輕語,“阿森啊,我需要你的幫助。”
森羅此刻還有些心思沉重,在沉思如何麵對最後的幽海黑霧,麵對季驚秋的求助,他下意識回道:
“你盡管說。”
“突破吧,阿森。”季驚秋真摯道,“我做好準備了。”
森羅仍是下意識點頭。
走了兩步,他猛然醒轉,意識到季驚秋剛才說的是讓他突破禁忌門檻。
不是,你做好什準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