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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王:「二哥你受什刺激了?你兒子受封個麒麟,不至於吧?」

    賈管事小聲對明王道:「他還給我漲月錢了,說我辦事周到。」

    「你辦事周到個屁呀!」

    「算了,講了你也不懂。」

    陸昭言拍拍明王的肩膀,大步流星地走了。

    明王一頭霧水:「賈管事,他方才……是在和我顯擺他兒子?」

    賈管事訕訕:「好像是有那個意思。」

    不顯擺兒子,還能顯擺啥?

    陸昭言坐在熱氣疼痛的浴桶中:「給本王挑一套最得體的衣裳。」

    屏風後的賈管事一驚:「……挑?」

    不是,您不是一直隨便穿穿的嗎?

    咋還挑上了?

    兒子封個麒麟,變化這大的嗎?

    還注意起自己的儀容了?

    陸昭言更衣完,對著銅鏡照了又照:「這一身,去見長輩,不失禮吧?」

    「長輩?」

    賈管事搜腸刮肚,也想不出太子能有啥活著的長輩。

    呸呸呸!

    陛下與宸妃娘娘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隻是太子入宮見他倆,從不這般折騰啊。

    許是如今知道為兒子謀劃了,要出去拜會德高望重的皇族宗親們了。

    「不失禮的,殿下。」

    賈管事笑著道,「要給您準備見麵禮嗎?」

    「已經準備好了。」

    陸昭言抱著桌上的匣子往外走。

    看到匣子的一霎,賈管事震驚得一個劈叉:「殿下!這個見麵禮會不會太貴重了?」

    全大梁僅此一個啊!

    陸昭言歎氣:「我還覺得輕了呢。」

    賈管事快哭了:「您到底要去見誰呀?」

    陸昭言沒有回答,而是自己撐著傘出了院子。

    苗王坐在堂屋的諸位上,優哉遊哉地翹著二郎腿。

    阮青、阮翎從麻袋揪出一個五花大綁、被堵了嘴的中年男子,不是荀家的管事又是誰。

    苗王當初大鬧相府時,曾見過他。

    「他叫啥?」

    苗王問阮青、阮翎。

    阮青道:「叫程有成。」

    苗王道:「潑醒他!」

    阮翎去院子打了一桶水,嘩啦潑了程有成一臉。

    程有成一個激靈坐起身:「饒命!饒命!饒……苗王?」

    他掙紮著間,見到了坐上的苗王,簡直懷疑自己在做夢。

    他的左手掐了掐自己右手,疼得他齜牙咧嘴。

    竟然是真的。

    他被苗王綁了?

    苗王給阮青使了個眼色。

    阮青給了程有成一腳,冷聲問道:「說,誰把你帶到梁國的?」

    「我說!我說!」

    程有成跪在苗王麵前,老老實實交代。

    原來太上皇下旨抄了相府時,他恰巧在外采買,半路上見到去抄家的金吾衛,嚇得趕緊逃出了京城。

    作為荀相國的心腹管事,朝廷四處通緝他。

    他東躲西藏,不敢住客棧,也不敢去驛站,隻能將自己打扮成乞丐,躲避官兵的搜查。

    就這樣過了好些日子,突然有個人找到他,說能帶他離開大周。

    「我就跟來了。」

    阮青問道:「你可知他是誰?要帶你去做什?」

    「不知。」

    「不知你還跟人走?」

    程有成哭喪著臉道:「我……我不走也是等死啊!倒不如先跟著他混一混,在伺機逃離。」

    阮青拔出了彎刀。

    程有成嚇得半死:「我我我……我其實猜到了他可能是與相國有來往……興許是想從我這兒撈點兒啥……我發誓!我知道的全說了!再無一絲隱瞞了!」

    苗王擺了擺手。

    阮翎將人拖出去,關進了柴房。

    阮青道:「他什也不知道,我們無法通過他去揭發晉王。」

    這正是晉王的狡詐之處。

    若是提前告訴程有成,是讓他指證陸沅,恐怕給程有成一百個膽子,他也不敢跟來大梁。

    而一旦到了梁帝跟前,他不想犯下欺君之罪便隻能揭發陸沅。

    晉王打的一手好算盤。

    隻可惜遇到了苗王。

    不僅幹翻了那些想要攔截陸沅的刺客,更是派阮青、阮翎擄走了程有成。

    「逮住就夠了。」

    苗王是懂知足的。

    何況真讓程有成送到梁帝跟前,揭發的是晉王還是臭小子還不一定呢。

    「臭小子,怎就給自己捏造了一個假身份呢?」

    苗王牙疼。

    阮青已經打聽清楚了,答道:「阿沅少爺那會兒也是不知情。」

    王女一直說少爺的爹死了,誰能想到人家不僅活的好好兒的,還當上了大梁太子呢?

    「再者,以苗疆與西南的關係……」

    後麵的話,阮青就沒說了。

    苗疆與西南當年也曾惺惺相惜過,約定了共同抵禦鄰國,不曾想老苗王投靠了大周。

    老秦王感覺遭到了背刺,好在他與大周的關係不差,投靠大周總比投靠別國強。

    不久之後,老秦王的妹妹與老苗王的弟弟私奔,一年後,老秦王的妹妹在苗疆病逝。

    老秦王上門替妹妹討回公道,揍了老秦王的弟弟一頓。

    許是下手太狠,老苗王的弟弟受了內傷,沒多久也不治身亡。

    雙方梁子徹底結下。

    這些年,要不是有巫山從中斡旋,苗疆與西南不知得鬧成啥樣。

    苗王到西南可不是為了參加陸騏與公孫流螢的婚宴。

    他是擔心臭小子和外孫媳婦兒的安慰。

    「她找誰不行,非得找那個老匹夫的兒子?早知道是太子府,我才不來!」

    苗王越想越氣。

    「您消消氣。」

    阮青勸道。

    苗王沒好氣地說道:「消不了!白箏人呢?」

    當苗王直呼女兒的名諱時,便是動了真怒了。

    阮青道:「王女在養傷。」

    苗王大手一揮:「把她叫起來,去別處養傷!我就不信這大的皇城,找不著讓她養傷的地方了!」

    阮青忙道:「少夫人交代,讓王女靜養。」

    苗王道:「正好,把小丫頭也叫上!她住那勞什子千機閣,我不放心!」

    阮青想了想:「您要不要先見見梁國太子?」

    苗王拍桌:「我是絕不可能見他的!」

    忽然,阮青雙耳一動,警惕地望向房門:「什人?」

    弟弟阮翎風馳電掣一般閃到門口,拉開房門,望著麵前的陌生男子:「是梁國太子。」

    他沒見過陸昭言。

    但那與陸沅一模一樣的眉眼,任誰也不會懷疑他就是陸沅親爹。

    苗王一聽是梁帝的兒子,臉色一沉:「把人給我攆——」

    陸昭言:「我爹是混蛋。」

    苗王:「……進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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