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武,阿武你醒醒啊!老楊已經沒了,你可千萬不能再有事啊!”
壯漢搖晃著不省人事的同伴,心急如焚。
“你說你平日挑三揀四的,讓你吃口飯比懶驢上磨還難,怎的這回就忍不住……”
壯漢悲痛不已。
說是這說,當時的情況有別於以往,大家夥兒曆經一場重大變故,身心俱疲,渴得不行。沙漠的水,那可是油啊。
他也想喝的,是沒位子了,把最後一個空隙讓給了阿武。
早知如此,早知如此……他不讓了!
“可以讓我看看嗎?”
一道清冷平靜的女子聲音自他身後響起,壯漢怔怔回頭,就見一個戴著麵紗的女子,靜靜地佇立在夕陽下。
暮光追在她身後,好似給她渡了一層神聖的金光。
壯漢一下子呆住了。
“你是·……”
跟在孟芊芊身後,給孟芊芊拎著小藥箱的雅兒說道:“你吃了我家小姐的肉幹,這快就忘記了?”壯漢恍然大悟:“啊!是你一一可你一”
他的目光掃過孟芊芊微微隆起的肚子,“你…你……”
孟芊芊指了指被他喚作阿武的同伴:“他中毒了,不介意的話,我略懂岐黃之術,可以給他瞧瞧。”“啊!姑娘……啊不是,夫人是大夫啊!”
壯漢忙起身,態度恭敬得不得了,“有勞夫人為我兄弟瞧瞧!若夫人能救我兄弟,我大牛當牛做馬也會報答夫人的救命之恩!”
雅兒道:“我家小姐會盡力,至於救不救得活確實不能保證的。”
壯漢忙不迭地說道:“我懂!我懂!夫人請!”
孟芊芊蹲下身,給阿武把了脈,看了指甲與瞳仁,又讓雅兒取了一碗水來。
她聞了聞,以銀針試之。
銀針並未變黑。
不是烈性毒藥,是水源內含有不能食用的東西。
孟芊芊從小藥箱取出一顆丹藥,讓大牛喂阿武服下,又以鬼門十三針疏通他的筋脈,行氣化滯。不過片刻,阿武便漸漸蘇醒,蒼白的臉上有了血色,嘴唇也不發烏了。
“大牛……我這是……在哪兒?”
他迷迷糊糊地問。
大牛喜不自勝,搖了搖阿武的肩膀道:“活了活了!夫人真是神醫!夫人把你救回了!咦!怎又暈了?!”
雅兒嗔了他一眼:“被你搖暈了!病人剛醒,很虛弱的!”
大牛:...….…”
孟芊芊醫治了阿武後,立馬有旁的病人前來向她求醫。
孟芊芊竭盡所能,一一救了。
雅兒看著她額頭滲出的汗珠,輕聲說道:“小姐,你先歇會兒吧?忙了那久,仔細累壞了身子。”孟芊芊的確有些累了,肚子也餓得咕咕叫。
她對雅兒道:“救人要緊,你去給我拿點兒吃的。”
雅兒歎氣:“是。”
孟芊芊見她麵上閃過難色,笑了笑,說道:“這多人等著我救命呢,我就算想跑,他們也不會讓的,你且放心去拿吃的。”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心思被看穿,雅兒有些尷尬,連解釋也顯得毫無底氣。
孟芊芊笑了笑:“去吧。”
雅兒去拿吃食。
大牛悄咪咪地湊過來:“夫人,你……娘家人幹啥看你看得那緊?”
孟芊芊風輕雲淡地說道:“哦,我嫁了個外地人,娘家不同意,強行將我帶走了,他們大概是怕我又跑回去找我夫君吧?”
“豈有此理!”
大牛一拍大腿,意識到自己動靜太大,忙又壓低了聲音,“哪兒強行拆散倆口子的?俗話說得好,寧拆十座廟,不毀一樁婚。”
“嗯。”
孟芊芊淡淡頷首。
大牛還想說什,又有人過來找孟芊芊了。
這次不是尋常的商賈與俠士,而是一個衣著上乘、腰間別著一把寶石彎刀的護衛。
護衛對孟芊芊道:“這位神醫,我家主子有請。”
孟芊芊故作不懂:“敢問你家主子是”
“盛爺。”
護衛說。
盛爺這個名號,可謂是在此行所有隊伍中如雷貫耳。
被割了頭顱的三爺,是他的親弟弟。
他是那隊貴族的首領。
下人稱呼他盛爺。
其餘人也跟著這般稱呼。
孟芊芊對護衛道:“我這兒還有三個病人,他們先來的,等治完他們,我再隨你去。”
護衛為難道:“可是”
孟芊芊道:“凡事講個先來後到,你去告訴你家主子,這是我的規矩。”
護衛皺眉去了。
“她當真這說?”
帳篷,一個八字胡的男子驚道,“她連盛爺的麵子都不給?未免太目中無人了!”
盛爺道:“無妨,有本事的人,總是有些清高與怪脾氣的,罷了,那便依了她,等她治完手頭的病人。”
八字胡男人道:“盛爺,你何苦對一個小丫頭如此客氣?我觀察過了,他們那一隊除了一個護衛,再無厲害高手,不足為懼!”
盛爺笑道:“正因為沒有厲害高手,卻能全部活下來,你不覺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