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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人眼珠子微微顫抖,他其實完全理解不了現在的情況,到底是為什。

他理解不了洛神為什會出現了。

他記得典籍記載,洛神在很早很早的時候,就已經跟河伯翻臉。

哪怕是在末法之前的時代,洛神都極少有消息,存在感低的可怕。

上一次存在感比較高的時期,還是因為那篇洛神賦,還有此後沒多少年的洛水之誓事件。

但就算是那次,也是被動被牽連到了而已。

被人拉了這大一坨,臭味曆經兩千年也散不去,司馬懿還能活到73這個坎,後麵司馬家也沒死絕,洛神的存在感就持續性降低。

當然,這也是大家認為洛神跟河伯早就分道揚鑣的原因之一。

不然的話,隻要沒徹底變成兩路人,河伯就都得管,這也關乎著河伯的臉麵。

以那時候的河伯的脾性,找機會殺你全家都是大發善心了,可能標準點的操作就是找人控製著,不斷你家族血脈,但代代剛成年就受盡苦難而死。

再怒火滔天點的話,黃河善淤、善決、善徙的特點世人皆知,發生點什,也是意料之中。各種原因加起來,時至今日,所有人都從未把洛神納入到考量之中,從一開始就忽略了。

不然的話,哪還有什河神妻。

歲月流轉,很多事情從記錄之初可能就有偏向,再往後不斷修編,一代又一代下來,很多事情,早就麵目全非,不複當日的模樣。

更有很多事情,在混亂之中,事和人分開。

很多人的事情,又堆疊到一個人身上。

就比如大羿和後羿……

道人現在更不理解,溫言為什會出現在這,為什氣氛還如此融治,根深蒂固的觀念和認知,遭到了巨大衝擊。

要是洛神要對付河伯,溫言也要對付河伯,他們之間的氣氛才能如此融治。

要,他之前看到的記載,所有人告訴他的事情,統統都是假的。

他能怎選,他隻能選擇前者。

選後者的話,就意味著,一本厚厚的典籍,那些典故,那些經文,那些與所謂的法門,相互參雜在一起,用來輔助理解一句真經的東西,都可能是假的。

那,他這輩子的修行,這輩子修的道,心中的信念和理想,統統都得先陷入到不確定的懷疑階段。不太準確地簡單點概括一下,就是道心崩塌。

現在道人在場,溫言也不好再說些什,隻能先告退,臨走的時候,讓那個河神妻跟著,去拿點東西。溫言拎著被石化了大半的道人,離開了河。

到了水府外麵的時候,他把道人身上帶著的護符抓下來看了看。

“什好東西,都擋不住你們這些碩鼠,踏馬的,那些在一線辛辛苦苦玩命的外勤,都沒做到能長期持有一枚神女護符。

我見過的護符,基本全部都是在你們這群狗東西這見到的。

別的事情,我管不了。

但這件事,我要說話,我看誰敢說我沒資格。”

溫言隨手將護符收了起來,從水底出來這一路,就把道人給淹了個夠嗆,出水之後,已經有點暈暈乎乎。

被溫言錘了一拳之後,口鼻就開始不停的往外嗆水。

溫言單手拎著道人,讓道人控控水。

擱以前他才懶得玩這種小手段,今天看到護符就忍不住了。

他之前其實就想給弄點限製手段,從根子上來,直接請人開壇,找解厄神女聊聊。

但後來忍住了。

他可能不懂烈陽部的規矩製定,還有很多執行方麵的核心路子。

然而他見過不少東西,看過不少烈陽部資料庫的卷宗。

他清楚的很,對於這種護符來說,限製越多,總數越少,真正能落到實處的比例反而會越少。完全杜絕,那是癡人說夢,絕無可能的事情。

但必須要定下一個絕對的底線,誰碰誰死,房子都給你推了,才能長期維持下去。

走上岸,溫言拿出手機點了點。

“給我送來一部手機,要求防水好,續航長,最好能太陽能充電之類的。

還要操作簡單,信號好,保密級別也足夠高,我要送人。”

給黑盒傳出去了要求,溫言就不管了,他拎著濕漉漉的道人,到了本地烈陽部。

本地的部長,還沒走,看到溫言拎著個穿道袍的人,頓時心一個咯。

壞了,他記得附近好像就有一個道觀,溫言不會要開始延續扶餘山的傳統項目,上門討教吧?但轉念一想,也不對啊,溫言去欺負本地的小道觀有什意思?

難道這道人是老君山上下來的?

“三山五嶽的道長?”本地部長小心試探了一句。

“嘶………”

“嶗山的。”

“噢……”本地部長長出一口氣,還好。

嶗山道士雖然出名,可這個山門也足夠散裝。

壞處是山門凝聚力不咋地,出來自立門戶的太多,亂七八糟都有。

好處則是,有什弟子犯事了,大家也都清楚,跟嶗山可能沒啥關係。

溫言也不知道對方怎想的,他按照正常程序走,先確認身份。

確定對方的確是出身嶗山,後來離開之後,自立山門,在外麵蓋了一座小道觀,在本地倒是也挺出名。確定身份,溫言就沒再讓烈陽部插手,他直接以個人身份,給嶗山傳了消息。

讓他們來人,順便也通知了一下三山五嶽其他山門,告訴他們,這人是被洛神在黃河之下的水府堵了個剛好,現在洛神不太高興,你們看著辦。

等通知完,溫言的電話就響了起來,四師叔祖給他打來電話。

“這是搞什鬼?洛神複蘇了?”

“四師叔祖,您是知道我的,我什時候這般高調過?

我這純粹是幫人帶話啊,人家點名道姓的讓我過去,我能不去?

這嶗山道士,甭管他幹了什,被堵在水府,被抓個正著。

這家夥還帶著一個沒有在記錄的護符下的水。

也跟河神妻的事情有關係。

先不說我都不認識他,就算認識,我想給幫個大忙,我也兜不住啊。

反正洛神的原話就是讓三山五嶽給個交代。

至於為什,我不知道,我也沒去審那道士。

我都繞過烈陽部了,已經盡力了。”

對麵的四師叔祖歎了口氣,什話也沒法說了。

他一聽就知道,這事牽扯不小,洛神都出現了,還能怎辦。

“行吧,那你就代表扶餘山出麵吧,我們一把老骨頭,跑不動了。”

溫言沒轍,等著吧。

他拿到了手機,又悄悄下了一次河,將那個看起來像是老古董,連大屏幕都沒有的手機,送給了洛神。然後教會洛神怎打電話,打不通的話可能是什原因等等,然後再把自己的電話號碼設置成快捷鍵撥打。

洛神跟著溫言,浮出水麵,坐在孤舟上試了試,便將手機收好,這東西是方便。

“他什時候回來?他說了?”

“短時間內,恐怕回不來了,他被邪法害了,不但忘記了很多東西,也不能接觸黃河水,很怪,我們都不知道為什。”

“哼,喚醒了他,卻又逼著他沒法恢複力量,沒法回到這,還能因為什。

不就是一方麵擔心他忽然蘇醒了壞事,又不想他回來礙事。

倒是好謀劃,也不知是誰弄出來的邪法。”

說到這,洛神忽然想到之前找到的那座水府,或者說她以為是前往水府的通道。

“我猜,有可能跟其中那條通往大荒的迷宮有關。

河底有一個地方,有一處洞穴,九曲十八彎。

若是找到正確的路,便能順著河流,前往另一條河。

那河中有一座水晶宮,麵有水鬼,是從這邊過去的。”

溫言目光一凝,又有一個通道?還是在黃河水底?

“姐姐,在哪?能帶我去看一眼嗎?”

洛神點了點頭,腳下的孤舟自行前行,水流托著孤舟前行,很是平穩,因為這不是孤舟在航行,而是孤舟之下的水在動。

一路到了地方,洛神帶著溫言進入到河底,河底堆積的泥沙便很懂事的自行翻動著讓開,露出了下麵的洞囗。

“就是這了,這洞口常年被泥沙覆蓋,正常情況下,下方的洞穴,也應該是常年有一半被堵死的。若是有妙法,又能穿的過九曲黃河十八彎,自然能穿的過去。

大荒那邊,水體龐大浩瀚,恍如大湖,上次過去,不知深淺,也未曾貿然做什。

你也別仗著有黃河真意就去冒險,若是迷失在麵,恐怕就隻能等他回來撈你了。

你是活人,恐怕撐不了多久。”

洛神提醒了溫言一句,不希望溫言年輕氣盛,冒冒失失,丟了性命。

“我明白,我隻是確認下位置而已。”

溫言浮出水麵,拿出手機,拍了拍附近的景色,讓黑盒記錄下精確定位。

然後他來到岸上,一步跨出,姿態飄然,化作一道殘影,飛速奔行到山巔,在山巔眺望四方,在附近山峰之間也看了看,他心就有了點大膽的想法。

水府通道?想搞事情?

踏馬的,回頭就請人來做實地探測,看看能不能讓水道改一點。

附近全是山地,長時間衝刷之下,這河道其實一直都在變化,隻不過變化很微弱而已。

正常的河流,也會隨著時間流逝,逐漸變得彎曲,當這個彎越來越大,最後變成一個圓的時候,河流就又恢複成了直線,但河道的位置,也發生了變化。

若是再往下遊走,變成地上懸河,溫言還真沒什大膽想法。

可這,明顯是山地,讓此處河道稍稍挪個幾十米,也不是不可能。

回頭請人來實地探測,看看有沒有可行性,難度如何。

有一中型挖掘機之力的人,的確找不出來多少,但挖掘機,給工程場地上擺滿了,都不是什大問題。溫言的確隻是看了一眼,一點要下去的想法都沒有,跟著洛神重新回來。

洛神很是滿意溫言不是那種衝動猖狂的人,頗有些越看越親切的感覺。

“你見到他了,他現在什樣子?”

洛神問的很隨意,溫言卻有些不知道怎回答。

呂星瑋可跟傳說中的河伯,有些不太一樣。

想了想,還是實話實說吧,省的後麵翻車。

“挺和氣的人,跟傳聞不太一樣,就是有些跟不上時代,還失憶了,有時候做事有點不知道分寸。”“哼,他要是有分寸,怎可能會去開盒。”

“他失憶了,也不能全怪他。”溫言幹笑著幫呂星瑋說兩句好話。

“要不是他找回了他的名字,我也不會蘇醒。”

溫言想到了之前看到的名,猶豫了一下問了句。

“姐姐你知道,他之前叫什名嗎?”

“忘了。”洛神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神采:“是你看到了,也對上了,是吧?”

“他以前叫什?”

溫言沒開口,隻是拿出手機,搜了搜,搜到了一張“夷”字的圖片,讓洛神看了一眼。

一眼之後,洛神的瞳孔驟然放大,然後再驟然一縮。

下一刻,洛神就立刻閉上眼睛,麵色肅穆。

“以後不要再當麵告訴任何人他以前的名了。”

溫言能感覺到,周圍的水汽匯聚,飛速化作水流,水流流淌在洛神掌中,然後她點了點自己額頭,一點水流汩汩而出,水中有一張扭曲的圖片倒影。

洛神將那一絲水流拿在手中,然後看了看溫言手腕上的手環,將那一絲水流丟出。

溫言手腕上的手環,瞬間化作水流,將那一股水流吞噬融合掉。

“姐姐?你沒事吧?”

“沒事,他以前的名,牽扯有點大,我不能知道,我還給你了。”

洛神眼神奇異,仿佛第一次見到溫言,重新打量了一番,溫言什反應都沒有,開盒也沒有反應。看到了河伯以前的名,竟然還沒什變化,這可不是一般人。

至少,不可能隻是普通的當代烈陽。

“他不回來就不回來吧,你有空的話,跟我走走這條河吧,那些女水鬼,我會處理掉,你看著就行。”溫言無言,瞅瞅這稱呼,女水鬼……

也是,難道洛神會直接說那些河神妻嗎?

“現在嘛?三山五嶽的人馬上就要到了。”

“讓他們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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