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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言遙望前方,村口還有一座四柱三門的石牌坊,上麵寫著劉家村三個大字。

這東西在南方會非常常見,但是在關中郡其實不是太常見,一般的村子都沒這種東西,且基本隻有在中部平原地帶,才會稍微多一些。

確定沒找錯地方,繼續順著路向村落內部望去,就見血肉脈絡,鋪在路麵上,構建出一張縱橫交錯的大網,將整個村子覆蓋。

一縷縷變幻色彩的煙氣,從村子散發出來,騰空而起不過十幾米,便像是被忽然斬斷了一樣,消失不見。

順著那些網絡,一路望去,很容易就找到了這片血肉網絡的中心在哪。

靠近山壁的地方,一座約莫著七八米高的肉球坐落在那,肉球有節奏的微微顫動,恍如心跳。那邪異詭譎的氣息撲麵而來。

除了這些,溫言也看到,村子還有普通村民,他們行走在被血肉覆蓋的道路上,一個個都恍若未覺。也不知道他們是已經徹底習慣了,還是,根本就不知道這的情況。

若是忽略掉這怪異的情況,其實真就是一個很普通很正常的村落。

但這怎忽略啊。

溫言仔細觀察過了,這個故夢的背景時間,絕對是在標準的末法時期,距離靈氣複蘇的開端,起碼還差了五十年以上。

這個時間段,應該是隻有武者,且是那種完全靠自身力量的武者。

武者特別強調養生,注重養生,那也是有原因的。

在靈氣複蘇之前,武者純靠自身力量,境界越高的,反而越是危險。

這個時候有武者,堪稱一代宗師,按照現世的算法,應該是武道第五階段巔峰,已經一隻腳邁入那不存在的第六階段的境界。

對方一次全力出手,心、神、意、體、力、氣六合同步,傾盡心血,能在極短的時間內爆發出極強的威勢。

這種情況下,非人力能敵,當時的小口徑子彈,隻要不直接從眼睛之類的地方,射中要害,力竭之前就隻能被人耗死。

而這非那芳華,隻是境界極高之後,掌控力高到了極限之後,狀態最巔峰狀態時能爆發出的力量。但一次爆發之後,便是氣血虧損,一夜白頭,一場戰鬥,體重暴跌二十斤都正常。

這些烈陽部都是有記載的,甚至普通人都能找到類似的記載。

類似的還有些人,可能下個圍棋,心力消耗恐怖,一天之內體重暴跌十斤也有。

簡單說,末法之時,所有的力量消耗,都是要靠人本身,無論是體力還是心力,都是燃燒自己。這也是末法之時,唯一算是能普遍存在的力量。

此刻看到眼前這一幕,明顯就不應該是末法之時存在的東西。

唯一有可能支撐起這一幕的力量,必定是來自於生靈本身,亦或者,就是最古老的血祭,用別的生靈的血肉、靈魂,來當做柴薪。

就目前看,這的情況,可能是用血肉來支撐。

上個故夢,得到的消息是,劉家村不知什時候消失的,那推測,劉家村徹底消失,可能就跟眼前的情況有直接關係。

溫言慢慢收斂了身上不由自主綻放的陽氣,一步一步向著村子走去。

同一時間,村子,劉飛鵬趴在牆頭,也看到了遠處山坡上燃起的大火,飛速收斂消失,那個恐怖的火焰骷髏人,也好像變小了很多,盤旋在他周圍數不清楚的亡魂,也都消失不見。

劉飛鵬也顧不得多看了,他快速從梯子上下來,衝到了廚房。

“春鳳,你沒事吧?”

廚房,正在煮豆漿的女子,正在用涼水衝著一隻手,那手背略有些發紅,明顯是被燙傷了。“沒事,一不小心被燙了一下,你剛才在幹什呢?一驚一乍的,嚇我一跳。”

劉飛鵬幹笑一聲,想到剛才看到的東西,也沒敢說。

反正村民現在都變成了那副鬼樣子,外麵也變了樣子,應該也挺正常。

這其實也是他現在還在村子待著的另外一個原因,他不確定外麵是不是也變了天,是不是世界完全變了。

“我剛才看到村外麵好像有人要來,太遠了,看不清楚,你別出門,我等下去看看,說不定是外麵的行腳商,我看能不能買點……鹽。”

劉飛鵬其實是想買一塊布,給媳婦做身衣裳,但想到外麵的情況,還是買點粗鹽合適點。

他在家等了一會兒,沒聽到外麵有什大動靜,他才打開門,準備去看看什情況。

這個時候,溫言也已經進入了村子的範圍。

踩到路麵上的血肉之後,路邊恍如血管的粗筋,便微微收縮了一下,地麵上鋪著的一層血肉筋膜便驟然繃緊,溫言踩到的地方,腳感的也跟真正的土路沒有什區別。

若是閉上眼睛,溫言也分辨不出來。

進入這之後,溫言感受到的不是邪氣,而是一種說不上來是什東西的怪異感覺,除了看起來有些惡心之外,這似乎……還挺正常?

恩,除了進入之後,就好似感覺不到外麵了,在心中定下了離開這的方向,心中的方向,卻是在不斷地變幻。

他都有這種感覺,那一般人進來之後,隻要不被主動放出去,恐怕很難離開了。

“老丈,路過這,歇歇腳,借宿一晚,行不?”

看到個趕著幾隻羊的村民,溫言隨口問了句。

那老丈有些警惕,打量了溫言幾眼,尤其是重點關注了一下溫言的短頭發,猶豫了一下,道。“我去問問村長,你跟我來。”

走在路上,溫言自稱省城的人,一口味兒很濃的關中話,再加上一塊硬水果糖,讓這老丈對他印象不錯。

“小夥子,你明天一早,就趕緊走吧,要是讓那些打秋風的丘八看到你的頭發,你肯定沒好果子吃,我昨天就聽說,今年的剿匪又開始了。”

“多謝老丈,我上麵有人,不怕那些兵匪,我聽說晚上不安全,歇歇腳,明天天亮就走。”溫言從善如流,順著往下說了兩句。

老丈一臉恍然,難怪溫言這一頭標新立異的短頭發,原來是有背景的人,他之前聽人說過。走著走著,路過一個路口的時候,溫言順著路口,望向一條路的盡頭,那座巨大的肉球,還在那如同心跳一樣,有節奏地跳動著。

“老丈,那邊看起來怎怪怪的?”

老丈順著溫言指的方向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劉飛鵬從家出來,老丈麵色微微一變,拉著溫言就走。“快走吧,哎,那個人也是可憐,爹媽渡河的時候,掉河消失了,後來就瘋瘋癲癲,說胡話。後來不知道誰給他說了一門親事,娶了個媳婦也是病秧子,但人沒那瘋了,也算是好起來了。就是有時候,會忽然失控,你跟我走吧,別理他。”

溫言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從那血肉宅院走出來的劉飛鵬,就是這一眼,他便看到劉飛鵬立刻渾身僵硬,像是受了驚似的,迅速低下頭,不敢抬頭看,拳頭都捏在了一起。

溫言有些疑惑,對方這表現,看起來好眼熟,跟之前那些被他嚇到的小阿飄和小妖一樣。

他有這嚇人嗎?

溫言細細感應了一下,這的力量層次不高,畢竟是末法時代的背景。

而且聽老丈這話的意思,多少有點怕那年輕人衝撞他的意思。

溫言念頭一轉,指了指那邊。

“不如問問那位小哥,方不方便,要是可以的話,我想去他那借宿一宿。

我有個朋友,就是這樣,話少,不擅長跟人接觸而已,又沒什壞心眼。

正好,我也略懂醫術,既然遇上了,幫忙看看還是沒什問題的。”

溫言說著,手指頭一搓,就拿出來一顆黃豆大小的金豆子。

“出來的急,身上帶的錢花完了,就這個吧,別嫌棄。”

看到金豆子,老丈到嘴邊的話,就咽了回去,他猶豫了一下,對著遠處的劉飛鵬招了招手。“小先生你等一下,我去問問他。”

老丈腳步輕快,快步走了過去,拉著劉飛鵬,把事情說了一遍。

劉飛鵬一抬頭,就看到一個骷髏人,咧著嘴對他笑了笑,還禮貌地點了點頭。

“鵬兒啊,這位省城的大夫,還是讀過書的人,很有禮貌,出手也大方。

你媳婦不是病了,總得看病吃藥吧,可別說咱不照顧你,我要是去找了村長,可就輪不到你了。”老丈將金豆子塞給劉飛鵬,不由分說。

劉飛鵬想要拒絕,可是看著金豆子,再想想,他媳婦的手都被燙傷了,而且,還懷著娃呢,也需要個大夫幫忙看看。

他還沒猶豫完,老丈就已經幫他應下。

很快,劉飛鵬站在原地,看著身旁的骷髏人,再看著他二大爺變成的怪物,驅趕著一些瘦瘦弱弱的少女離開。

他不禁又開始懷疑,有沒有可能,不是世界變了,是他真的病了。

但跟著,他就不懷疑了。

因為身旁這個骷髏人,身上散發出來的一點點氣息,就給他一種冬天坐在火堆旁邊烤著的感覺。剛開始很舒服,可是隨著時間流逝,那種暖意便變成了灼燒般的刺痛。

他很不舒服。

溫言跟著劉飛鵬,看著劉飛鵬的樣子,從一個正常人,慢慢變化成身上滿是滑膩粘液,皮膚表麵,也開始浮現出鱗片的怪物。

緊跟著,當溫言專注於收斂身上陽氣,手捏道指,以一絲陽氣,加持給他的時候,他身上那些鱗片,就像是被灼燒了一樣,一片片化作了灰燼,很快又恢複成了正常人的樣子。

溫言跟著劉飛鵬,來到了那座巨大的血肉山包前,前方便是他家的院子。

推開門進去,劉飛鵬率先向著麵喊了一聲。

“春鳳,村來了個大夫,要找地方借宿,二大爺給安排到咱們家了。”

隨著劉飛鵬喊了一聲,就見廚房,一條大蛇,人立而起,搖曳著遊走了出來。

大蛇身上,長著四條手臂,腹中延伸出一條暗紅色的臍帶,鏈接到後方那巨大的血肉山包上,身下也有一條條觸手,不斷地交替前行,確保隨時都有觸手連接著地麵上的血肉。

那姿態,就像是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孕婦。

“鵬兒啊,來客人了,你怎也不趕緊請客人進來坐坐,怎這沒禮貌呢。”

怪異大蛇的聲音,嬌嗔之中帶著溫柔。

“這位大哥,見諒啊,我家當家的,就是有點木,您麵請。”

溫言一眼望來,笑著點了點頭。

但跟著,他就看到,眼前出現了一個紅色感歎號。

“警告!警告!警告!”

然後這一次,沒有提示出現提示會如何,而是直接蹦出來了提示。

“大夢蛇母。”

“誕生於虛幻與真實交界之處,似真似幻,亦真亦幻。

她喜歡生活在自己構建出的真實生活。

她也喜歡與真實的人生活在一起,化作一個最傳統的賢妻良母,生兒育女。

這是她長期生活在真實的錨點,拖住她不會墜入虛幻的鎖鏈。

她可以是妖,也可以是怪,也可以是人。”

“友情提示:在演出過程中,打斷演出很不禮貌,打破第四麵牆,極其危險。”

“臨時能力:

1:驚神(需掌握入夢、元神法)。

2:擺渡(需解厄水官篆進度超過80%、烈陽進度超過51%、太上洞玄靈寶滅度五煉生屍妙經、黃河真意、洛水真意、濟水真意。”

“來自身份黑暗的額外提示:請不要覺得別人的生活是演戲。”

溫言迅速換上了倆臨時能力。

驚神:當墜入大夢的時候,隻要有後墜的動作,便可以脫離大夢。

擺渡:你可以在虛幻與真實之間擺渡。

溫言麵色不變,心卻一個咯。

故夢一堆NPC,出現了一個真人。

上一次在故夢遇到桂龍王他四姐,溫言都是靠稱號強行過的,打是根本打不過。

這一次,幸好這的背景是末法時代,不然的話,一個能在末法時代就搞出來眼前這幅陣仗的東西,溫言都不敢想,對方在靈氣複蘇的版本下,究竟會是什樣。

這次身份黑暗的額外提示,竟然都比正常提示還要正經。

溫言覺得,說的挺對,看表麵是就打打殺殺,不合適。

按照以往的經驗,臨時能力,第一個,應該就是自保用的,第二個,可能就是可以用來限製對方,但是不同的用法,也可以作為幫助對方的臨時能力。

每一次出現這種需要滿足好幾個前置,才會出現的臨時能力,都挺麻煩的。

溫言念頭飛速閃過,臉上還是帶著笑容。

“不用客氣了,我隻是借宿一下而已,我看嫂子氣色挺好,稍稍吃好一點,稍稍動一動,應該沒什問題。”

蛇母聽到這話,頓時露出笑容,一隻手摸了摸肚子,望向劉飛鵬的時候,眼神帶著毫不遮掩的愛意。她的身後,臍帶連接著的血肉山,跳動的速度都微微加快一下,左右晃動的時候,似乎麵還有什東西在動。

溫言目不斜視,這下看明白了,宅院後麵的這座血肉山,其實就是子宮,麵就是大夢蛇母懷的孩子。想到之前的情況,別人肯定是看不到這些的,他能看到的,可能也未必就是真正的樣子。

片刻之後,大夢蛇母,端來了倆碗。

溫言看了一眼,碗麵是各種血肉,看起來就讓人覺得不適。

“家沒什好東西,先生不要嫌棄。”蛇母的話,帶著歉意。

“沒事,我來之前吃過東西了,這幾天換水土,盡量不吃東西,你們吃吧。”溫言笑著婉拒,他看到了劉飛鵬臉上,剛才出現的一閃而逝的不舍,但最後又沒說話。

“先生吃吧,我在廚房吃過了。”蛇母依然很客氣。

在以前比較窮的時候,老一輩的女主人,很多都是這樣,家來客人的時候,會把好東西拿出來招待客人,隻讓家的男主人去陪客人,這樣就能省很多。

溫言婉拒了之後,留下了兩顆糖,借口休息,被蛇母帶到了旁邊的房間。

一切都很平常,隻要忽略了看起來的恐怖怪異。

院子,劉飛鵬看著溫言去休息,立刻將其中一個碗,遞到他媳婦麵前,低聲道。

“趕緊吃。”

“我吃過了………”

“瞎說,家就這點白麵,你以為我不知道,趕緊吃,大夫說了,你得吃好一點,聽大夫的。”“好,我聽當家的。”女人端著碗,碗有菜,碗上放著一個有些發黃的白麵饅頭,她的眼角都帶著歡喜,當看到劉飛鵬默不作聲吃飯,吃著吃著,從碗,夾出來一小片薄薄的肥肉,夾到她碗的時候,那種歡喜就更是掩飾不住。

土房,溫言靠在那,暗暗歎了口氣。

這個故夢,那個看到洛神就會爆炸的家夥,應該也會出現吧?

那他要是出現的話,可能會是誰?劉飛鵬嗎?

明天還是先去見見洛神,讓洛神還是別過來了。

幸好這次提前讓洛神別來,不然的話,洛神碰到大夢蛇母,指不定還會發生什。

時間很快就到了第二天。

同一時間,外麵的中年人,也沒再次流鼻血了,他安排的管家老劉,也已經到了南武郡,找了個機會,找到了呂星瑋。

“呂先生,我時間有限,長話短說了,有人托我問你一句,還記不記得,當年大雪渡口的故人。”正在吃麵的呂星瑋,抬起頭,看了看側麵桌子上的老頭,微微蹙眉。

在聽到大雪渡口這個詞的瞬間,他腦海中就浮現出一點模糊的印象。

“有點印象。”

“不記得了嗎?不記得就算了,打擾了。”老劉麵色如常地回了句,結賬走人,留下了一臉懵的呂星瑋,搞不明白什情況。

老劉打了車,等到上了高速之後,才拿出來電話打了過去。

“喂,老板,他不記得了,恩,之前承蒙老板照顧,願老板此後依然安好,我現在算是正式退休了。”等到掛了電話,老劉望向窗外,怔怔出神。

回想起當初租房子給那個酷愛搓澡的神棍時,對方告訴他的話。

別折騰,就能安安心心地養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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