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州農村的房子,是不讓外人隨便買賣的,但東北林場這邊的房子是例外,是可以正常買賣,而且大多數地方價格都不貴。
這在以前都是苦寒之地,沒電沒網沒自來水,每年要取暖半年,每天都得燒火炕火牆取暖,撿柴劈柴都是個很麻煩的事情。
現在多得是沒人住的房子,想買的話,帶院子一千多平幾萬塊都很正常。
這還不是太北的地方,其實也還沒有特別冷,冬天最冷的一個月,約莫著零下十幾度到零下二十多。這些妖怪,要是能幹正事,對所有人都好,尤其是一些妖怪,有獨特的天賦,做一些事情的時候,比人幹更有優勢。
比如,那個賣蜂蜜的熊老板,眼能揉得下沙子,但舌頭容不下不好的蜂蜜,被逼急眼了,自己去養蜜蜂了,品質先不說,起碼不會有假貨。
普通的黃皮子,主食倒不是雞,可化妖的黃皮子,那可不是一般的愛吃。
溫言一口氣給畫了一堆大餅,甚至當著黃皮子的麵,就在手機上給安排了日程,這種小事,甚至都不用當做任務,但溫言還是主動添加了一點功勳,交給了當地烈陽部的人來辦。
黃皮子在一旁看著,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溫言這走程序,那甭管實際情況別人知不知道,起碼都會知道一點,這黃皮子跟溫言有點關係。僅此一點,身為一個黃皮子,就能在這生活的舒坦很多。
起碼不會在遇到事情的時候,隻因為它是個黃皮子就自帶debuff。
因為之前那些黃皮子幹的事情,已經成組織,有規模了,現在整個東北地區的黃皮子日子都不太好過,要是犯事被當場抓到,被直接打死的概率不小。
要是運氣不好,碰巧出現在什犯罪現場附近,被抓是必然的,要是敢反抗,被當場打死也有可能。烈陽部好歹也是要注意影響,但黃皮子種群內,現在的規矩可比外麵的嚴苛多了,被直接弄死都正常,黃皮子掌事的大妖怪,現在最怕是被外麵的人再抓到什把柄。
有了溫言的承諾,黃皮子幹事的熱情就來了,加了溫言的聯係方式,再打開了雞籠,讓這群雞自己在附近覓食,然後又仔細挑選了一隻。
“大佬還沒吃飯吧,稍等一下,我專門學過白切雞的做法……”
“不用,我還有事要忙,下次吧,正事要緊。”
黃皮子有些遺憾,他專門學的白切雞啊,聽到這話,他便邁著小短腿,騎上摩托車,飛速地消失不見,出去繼續打探消息。
溫言一步邁步,消失在山林。
他來這邊露個麵,基本就足夠了。
不過這次倒是有點意外收獲,目前看應該不是什特別大的事情。
自從上次跑到島國,幹碎了他們最大河流的河神之後,那邊就老實下來了,起碼那邊的本地妖怪們,都已經跪了。
那邊不敢折騰的一個原因,是那邊西南部一大部分地區,已經有妖怪開始在喊口號,說他們是神州妖怪。
要是人這喊的話,神州這邊多少有點不太好處理,但妖怪喊這種口號,神州這邊給那邊官方的回話,文雅地翻譯一下就是:嘴長在人家身上,難道我還能去捂住一些妖怪的嘴?
直白點翻譯則是:關老子屁事。
還有一些非官方的人,給的回話則是:你確定這事要讓我們管?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再也沒人問神州這邊關於這件事的一切。
溫言都沒太管後續的事情,最多偶爾看一看黑盒給發來的文件,有些事知道就行。
隻是沒想到,又有蛾子。
既然遇到了,溫言按照黃皮子的情報,再加上黑盒搜集到的信息,直奔山而去。
按照情報,對方是跟著趕山人進山,弄點這個季節特有的藥材,順便再看一下有些藥材的長勢和位置,做一下大致評估,比如這邊的老山參。
沒經曆自然環境的風霜雨雪,使用效果差別極大。
人家精益求精的話,每年都來兩次也正常。
溫言看了一眼手機,上麵標注著本地趕山人常走的路線,他飛速在山中穿梭,得到了加成的情況下,他的速度比在平地狂奔還要快三倍。
不過半個小時,他手機就收到了黃皮子發來的信息。
“大佬,剛打聽到了,那假鬼子之前跟這邊的飄仙兒有聯係,但是幾個月前,大佬來這邊的時候,好多飄仙兒都被收拾了,跟他們關係最密切的飄仙兒被大佬打死了,現在的暫時不太清楚,我表二爺說他去打聽。”
溫言一怔,他咋不記得自己上次來的時候,打死過飄仙?
“我表二爺找了主家,主家問了,給那假鬼子帶路的趕山人,發家後搬城住了,每年隻有幹活的時候才進山,這邊問過了,暫時的判斷是,就那家夥趕山的水平,還有都搬城住了,平日也不來的情況,他想靠趕山發家純屬瞎扯,但具體幹什,暫時還不清楚。”
“不用太確切的消息,有什就說什。”溫言給回了條。
“我表二爺說,他的主家說,八成是轉行當土耗子了,這老林子,大墓雖然不多,也不是一點沒有,以前還有皇室的祖墳。
我表二爺說,考慮假鬼子的時候,不能隻按人的角度來考慮,老林子有不少曾經的大仙兒大妖的墓,有些厲害的,那大墓跟人的大墓沒啥區別。
估摸著,要是當土耗子,這邊也沒什風頭,那就是挖到什東西,都給假鬼子帶走了。”說完,還給發了張照片,應該是現拍的,照片是一副皮地圖,上麵標注了不少東西。
後麵還給發了每個標注都是什意思,生怕溫言看不懂。
“好,有勞了,回頭會有人找你看房,你自己選。”溫言客氣地回了句。
另一邊,一處院落,一個穿著馬甲的老黃皮子,戴著眼鏡,看著黃皮子拿著手機回信息,看到溫言回的信息,頓時長出一口氣。
然後老黃皮子,狠狠地拍了拍黃皮子的肩膀。
“幹得好,有眼力勁,我就知道你小子能活下來,肯定不傻。
這次可不是咱們黃仙兒出賣那些臭阿飄,誰也不能說什。
總不能溫言親自來問了,咱還替那些家夥保密吧。
這群王八犢子,看我們落難,日子不太好過,連咱家的一處祖墳都給偷偷挖了。
這次看這群癟犢子還敢猖狂不。
你記住了,好好配合,問什你不知道的,就來問我,咱們是沒落了,又不是都死了。”
老黃皮子心情非常好,說完之後,念頭一轉,又補了句。
“回頭再給你帶幾個小犢子,你都帶走,讓他們跟著你養雞,朝死使喚,不聽話的,敢偷雞的,腿打斷送回來,看我不弄死他們,你有天賦,別浪費,打打殺殺的事情,你別管,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打我電話。”
老黃皮子頗有些興奮,在這不停地翻東西。
各仙兒家的事情,要說其他家都完全不知道,那一次兩次可能,時間長了,就不太可能做到瞞住所有人。
隻是平日,都是有規矩的,有實錘的時候,跟你無關,你別瞎管,沒實錘的事情,你別瞎說,不然就得結下梁子。
平時被請去,大多數也都是說和,談判,談崩了幹架的情況,其實也不太多。
這是生存方式。
以前還有去討封的,現在討封是純找死。
擱以前,要是有黃皮子被人弄死了,那可記仇了。
現在出現這種事,就是上門談判,給供奉上了,化作住家仙兒,這事就這過去了。
不同時代,就有不同的種族延續的方式。
現在就是在抓住目前情況下,可能未來幾十年,一百年,或者說靈氣複蘇時代的生存策略。老黃皮子不像那些年輕的黃皮子一樣,他並不恨溫言,也不覺得溫言上次過來,差點導致整個黃皮子妖怪族群團滅,是溫言的錯。
外麵傳的信息,都是溫言心狠手辣,動輒滅族。
可老皮子參與過之前清理門戶的事情,他最清楚,溫言還是手軟了,不然的話,黃皮子們壓根沒有清理門戶的機會。
因為老黃皮子也有自己的人脈,後來也找人聊過的,那時候烈陽部這邊的預案,其實是真的準備按坐標清掃的,隻是溫言說能聊就先聊。
後來修真者的事情出現,又過了幾個月,消息慢慢流傳出來之後,他們才知道,黃皮子毀了溫言的武道之途,隻是溫言牛逼,硬是闖出來了一條新路。
易地而處,老黃皮子自己都覺得,僅僅阻道之仇這一條,就已經是不共戴天,按當時的情況,把黃皮子妖怪滅族了,都沒有任何問題。
老黃皮子本來就思考了很久,這次他這個親戚過來,他聽說了之後,才徹底確定,他沒想錯,外麵流傳的東西,肯定是有人故意在黑溫言。
摸清楚了溫言真正的性情,老黃皮子就覺得,這次機會若是沒把握住,那是真的死不瞑目。挖,溫言要什消息,就給挖。
現在就是體現黃皮子在東北這片地方的底蘊的時候了。
溫言可不知道他隻是隨便問了下,琢磨著在這邊有點本地人當線人,很多消息會更容易獲得點,很多東西,不是本地人,隻看資料也很難弄清楚細節。
他願意先交流,這邊的聰明妖,就看到了台階,準備順著台階走。
他正在順著地圖上的路線前進,看看能不能找到目標,反正來都來了。
他順著地圖上的路線,走了一個多小時,卻什情況都沒碰到。
找了個山巔,溫言站在這,再看了看地圖,黑盒給他標記了位置,他現在基本已經把附近趕山人,進山三天內能走到的地方,都轉了一遍。
找不到人,起碼可以確定一個問題,人肯定有問題。
正琢磨著呢,黃皮子又發來了一些東西,這一次除了照片之外,還有一些電子文檔。
溫言打開一個,就先看到了黃皮子一些大妖先祖墓地的坐標。
溫言頓時有些懵,這是幹啥?他又不是學的考古。
再往下看,黃皮子給說了清楚,有理有據的給說出來,推測的也明說是推測。
從地圖坐標,再到大妖墓跟人的墓的區別等等,都給說的很清楚。
麵甚至還有附近山中,可能有什大墓的坐標,哪個大墓曾經出過阿飄,出過僵屍,出過什異類等等。
要是這些信息和地圖,交給摸金校尉,那可是能省很多事。
溫言看的出來,文檔很多照片什的,都是挺有年代的,這些信息應該是攢了很多年。
這老黃皮子也是下了血本了。
溫言記下了這事,回頭再說。
他仔細看了看這些文檔,選了三個大墓的點,迅速過去轉了一圈,閉上眼睛感應一下,三個點什都沒有,也沒察覺到盜墓痕跡。
溫言眉頭微蹙,繼續重新選擇,這一次選的大妖墓,選了一座文檔,至少是一千多年前的大妖墓。快到地方的時候,他就先感覺到了一絲陰氣。
他收斂自己的陽氣,閉上眼睛,利用黑暗視覺去感應。
閉上眼睛的瞬間,便近乎本能地驟然睜開眼睛。
溫言眼中帶著一絲震驚,黑暗視覺,看到了色彩,非常清晰的色彩。
他看向前方的一座石峰,重新閉上眼睛。
那座山峰在他的黑暗視覺,便化作一隻巨大的手掌,手掌乍一看是直直地豎著,仔細看,那手掌的手指,微微彎曲,像是剛剛準備合攏。
多看了兩眼,便開始感覺到壓迫感攀升。
那種壓迫感讓溫言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當壓迫感開始漸漸增強之後,溫言睜開眼睛,他想起來這種特別的壓迫感,曾經在哪感覺到過了。就在德城殯儀館,晚上的德城殯儀館。
這個時候,忽然就看到了提示,很模糊的,還有些透明的提示。
“來自身份黑暗原始的額外提示:小聲逼逼,別看了。”
他看完之後,那提示就徹底透明,消失不見。
就在這個時候,前方山下忽然傳來一聲爆炸,停頓了幾秒鍾之後,就見一條大腿撒著血飛了出來,掛在不遠處的一棵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