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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菜上菜,趕緊上菜!~”鄧勇親自出門去催菜,機靈得根本不像個五十多歲的小老頭。袁威宏雖慢了小半拍,可也立刻跟身站了起來,顯然也是跟著鄧勇蠻久,學到了鄧勇的精髓。鄧勇與袁威宏兩人一走,唐福培則把目光看向了本胖嘟敦厚,可此刻坐得端正的段宏教授:“不知道段教授有何高見?”

“段教授可是華中地區創傷外科的扛把子。”

唐福培的語氣帶著濃濃的江湖氣,隻要不是在特別正式的場合,說話就不會特別拘謹。

“不敢,不敢。”段宏輕轉脖子,滿臉正色。

“唐老師,您謬讚了。我們華中地區人才濟濟,是其他教授給麵子,我一直都是如坐針氈。”張興澤教授聞言便道:“段教授,今天也不是什官方組局,沒有必要說官話套話。”

“同濟醫院乃我國名院,彭元老前輩他們應該也不止教我們這些,私底下吃個飯,想到什便說什罷。”

麵對同濟醫院的老一輩教授,張興澤教授也是顯得畢恭畢敬,微微拱手。

沒有人會小瞧、更無人敢無視同濟醫院的老教授一輩,即便他叫張興澤、唐福培。

段宏聞言,眼皮立刻橫跳兩次道:“張教授,剛剛方教授已經有金玉在前,我若再重複他的話,便是過於漂浮了。”

“我們醫院的前輩,我們這一輩,還有我們對後輩秉持的理念都是盡己所能,事事躬親,事事求實。”“手抓到什就做什,抓得住就緊緊抓住。”

段宏說話間,方子業有注意到,齊巧文、安陸明以及華西醫院的張嶽教授等人都眼珠暗暗下垂,應該是等著該如何回話。

張興澤聽了,深吸了一口氣道:“義務和能力往往相對應,虛名如水漂,沉浮不定。”

“倒也不是真要爭出個高低。”

“貴院的鄒教授,我也與他熟認多年,也是非常厲害的教授。”張興澤聽到這,豎起了大拇指。“真要論及能力,我並不如鄒教授……”

方子業聽到這,也才明晰了同濟醫院老一輩教授們的資曆。

彭元老教授比鄒解放老教授的年紀更長,隻是都是同濟醫院的老教授,所以以前並沒有人刻意與方子業辨析其中細節。

段宏趕緊道:“張教授您謙虛了,鄒老師對張老師您一直神往誇讚。”

段宏的講話依舊有些官方。

倒是張興澤輕搖著頭:“段教授,我說了,今天不是正經的官方局,咱們不說這些官話套話。”“我們華國,人才濟濟,比我能力強的同一輩人很多,我最多勝在莽撞,賭著輸贏而已。”“我們醫院與同濟醫院這樣的名院不同,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反正有重擔子來了,我一個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來什搬什,垮了也就垮了。”

“有一層虛名這東西,與個人純粹的能力沒多大關係,我就是靠著賭,才僥幸來到了這虛名位置。”“比起我們創傷外科的很多老前輩,甚至比起唐教授,我的同一輩,還是有能力差距的。”張興澤說得很謙虛,但又在意指著什。

段宏、齊巧文和張嶽三人則是可能知道些什,又是微微垂下了下巴,低頭不語起來。

安陸明則是目光中精光微閃。

方子業的思緒則飄到了今年年中參加的“神秘會議’。

像這樣的會議,就是在分派責任的莊家。

其中,也有與張興澤教授一樣的賭徒,比如說協和醫院的李永軍。

隻是與張興澤教授不同的是,李永軍教授是輸的人,所以……

唐福培教授很快就揭曉了答案:“張老師還是謙虛了,所謂賭局也好,運氣也好,其實都是實力的一部分。”

“張教授的名氣一直都不小的。”

“隻是目前,兩院的評定標準,的確並非是單純按照個人的科研水平來計定。”

“而是按與國情發展的契合度!~”

唐福培緊接著壓低聲音:“雖然這樣,一定程度上有悖自然科學科研的本質。”

“但是,醫學的發展,醫學相關科研,所有學科的科研,終究還是要實實在在、規規矩矩地結合進現實的。”

“除非空中閣樓層實在過於宏偉,可驚豔所有同行才行。”

唐福培教授的話,讓方子業的猜測成真了。

這也是方子業之前有預料過的。

其實,每個頂級學者的科研能力高低,很難具體橫向比較。

在無法橫向比較的情況下,就隻能縱向比較了。

具體方式,也就隻能落實在,能不能真正地解決現實問題,能不能承得起與國情結合的醫學發展要求、責任、義務。

當前,骨科的諸多院士,多來自創傷外科,僅有一位運動醫學的院士,兩位手外科的院士。手外科的兩位院士,一位是陳忠偉老教授,另一位則是穀老教授,兩人一個是斷肢再植的締造人,另一個是傳承人。

其餘的骨科前輩,全都是從創傷外科起家。

並不是國家並不重視除了創傷外科之外的骨科亞專科,而是,真正與國情貼合度最高的就是創傷外科。創傷外科相關的病種,如軟組織創傷、骨折、複雜骨折、骨缺損等,一直都是量比較大的病種係。特別是軍醫相關。

因此,如果要先發展骨科,肯定是先發展最基礎的創傷外科,而不是去再追求更加花胡哨的“高生活質量’的其他亞專科。

從性質層麵出發,創傷外科更接地氣,在乎的是一個人可不可以活下去,可不可以站起來,其他專科,則是能不能走得更好。

段宏輕笑了笑道:“張教授,唐教授,其實有自知之明也蠻好的,畢竟底蘊相對有限。”

段宏不敢置喙老前輩們的決定,在什樣情況下的退縮、回避,不敢去闖、不敢去拚。

因為在段宏這一級,看到的是。

如華山醫院、京都三醫院這樣的頂級醫院,可以做到院士一層的序貫交接。

這就證明,要通往這樣的層次,是可以一步一步地去積累得到。並不需要冒著扯蛋的風險去跨大步子。固然這做會讓醫院喪失一些起飛的時機,但並不會因此而傷了根本。

唐福培並沒有冒險莽撞,他走的就是正常的路徑被推上去的。

唐福培也就幫忙說了幾句話:“張教授,個人選擇不同,個人選擇自由。”

“敢闖敢拚是好事,但冒著百不足一的幾率,去搏一個未來,也不值當。”

“穩一點也極好。”

段宏已經表過態,唐福培也就沒有繼續追問,而是緩緩轉頭,看向張嶽教授。

“張教授有什想法?”

張嶽長臉如馬,眉皺如枯草,盡量壓平自己的音色:“張老師,唐老師,我身上壓著一個863,目前覺得頭都大了。”

名氣與責任相對等,申請到了課題是好事,但如果完成不了,那就不是可以笑嘻嘻的事情了。華國的科研體量就這大,給你投了錢卻沒產出和結果,後果也不會特別舒服。

骨科相關的863重大項目不多,身為頂級大佬的眾人都知情。

唐福培也隻能出口安撫:“國家自然科學基金委員會能信任張嶽教授可以完成此項課題,自然有其考“張嶽教授也不必過於擔憂,車到山前必有路。”

“全世界獨有的鋼板新材料的研發,如果真那容易的話,就不會空白這多年了。”

張嶽的意思很明顯,我莽過,還在莽,正在莽,很累,未來很迷茫。

但是,張嶽教授其實回答的也是方子業之前提過的醫學基礎材料領域。

CC複合材料目前研發的部分雖然隻是普通的骨折內固定鋼板,但如果成功後,就可以進一步衍化成其他產品。

如髓內釘,如其他各種內固定的耗材,隻要質量達標,穩定性和抗張力能力比得上其他材料的鋼板,那CC材料就必定在未來大放異彩,可應用層麵很廣,甚至不會被束縛在骨科領域內。

“謝謝唐教授勉勵,著實是目前的任務有點大,因此就不敢考慮太多,就想著做好當下。”“不過偶閑之餘,也有考慮過先往個體化假體層麵發展,目前的CC材料,已經可以成功塑形為正常鋼板,應該可以期待一下加入到個性化假體的備用軍中。”張嶽教授將聲音壓得很低。

表示自己不僅在做事,而且也有在思考。

個體化假體與傳統的經典假體不同,經典假體的力線弧度、結構層次等,都已經經曆了多年的臨床驗證。

你隻要按照模具做出來,就有可靠的數據支撐,你要證明的就是它的抗張力和堅度。

但個體化假體不同,它目前沒有固定的形狀,所以其他金屬材料可以達到的硬度和抗張力指標,CC材料是否也可以達到,是需要經過漫長基礎理論研究與多次試驗才可以得出最終結論的。

從傳統理解中,CC材料的硬度肯定比不過金屬材料。

要突破這種不可能為事實,就得扛起比其他科研團隊更大的壓力,絞盡腦汁,絞盡幾輩人的腦汁……張嶽教授和段宏教授都開口了,齊巧文以及安陸明二人自然也沒有被落下。

不過,齊巧文教授和安陸明教授二人也不敢如張嶽教授一樣,表示自己的扛壓能力很強,隻是如段宏一般,非常低調地說,自己做當做、能做之事。

協和醫院也是名院,但創傷外科的基礎底蘊終究隻有這些,省人民醫院比起協和醫院底蘊更不足,不敢貿然就拿著這些底蘊往前衝了。

如果他們兩個吃掉了兩家醫院的大部分資源,成就了如今位置,結果把頭別在褲腰帶往前一衝,還把自己衝沒了,那就真的對不起醫院這多年的栽培。

甚至,未來的許多年,都可能一蹶不振。

沒完成任務,那就會問責,問責到醫院,問責到個人,離開所在的工作單位基本上是鐵板釘釘的事情包括科室內部,也會對你進行「清繳’!

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

方子業先把可以研發的框架都梳理了一遍,因此張嶽等人都不太好直接承接下去,也就隻能根據自己的實際情況,說一下自己的想法。

鄧勇與袁威宏二人很快回來時,看到眾人正把話題聊到了蘭天羅身上。

蘭天羅的神色平靜,此刻委婉拒道:“謝謝各位老師厚愛,不過我還在讀書,碩士畢業證書都還沒拿到。”

“就不敢考慮太遠的問題。”

是的,蘭天羅現在也已經到了研究生三年級,即將麵臨畢業的問題,至少也要走個過場,才能拿到四證。

“那小蘭有沒有想過去哪讀博士呢?”張興澤教授似笑非笑問,意思脫口欲出。

袁威宏聽到這話,眼珠子本能地都快凸出來了。

為了蘭天羅,他可是延遲晉升過了。

如果這時候張興澤挖一鋤頭,他這心髒科受不了。可也不好說什,安靜得如同半麻的兔子,走到座位上。

好死不死的,張興澤教授還主動出擊:“袁教授,如果你的學生願意來我這讀博士,你不會覺得不好吧?”

袁威宏立刻幹咽了兩口唾沫,搖頭道:“蘭天羅可以得到張教授您的厚愛,是他的福氣。”“我們做老師的嘛,都是希望學生可以有更好的前程和發展。”

張興澤偏頭道:“你看,蘭醫生,你老師也沒意見。”

蘭天羅則回道:“張老師,不打算繼續讀醫學的博士了,我還要回去帶博士呢。”

蘭天羅突如其來的騷,差點閃了所有人的腰。

“啊哈?”張興澤如何反應得過來?

“你帶博士啊?”

蘭天羅點頭:“是啊,博士已經畢業了好幾年了。”

“但是一直想把數學係與生命科學聯合起來,就來我現在的師父門下混一個學曆。”

“我師父也知道的。”蘭天羅回得非常坦然。

張興澤不信:“蘭醫生,你在開玩笑的吧?你說你是數學係博士畢業?”

“那你畢業的論文名字叫什?做過哪些課題?”

“畢業論文是一個數論研究,讀書的時候,做過一個船體的室內參數計算。”

“好像叫什艦來著,張教授要不要曉得更詳細的內容呀?”蘭天羅回得更加坦然。

蘭天羅的泰然自若,先讓袁威宏不淡定了,馬上道:“蘭天羅!"閉嘴。”

身為蘭天羅的老師,袁威宏知道更多關於蘭天羅的底細,他是真的怕蘭天羅毫無顧忌的就把話直接說了出來。

之後會害了場內的大部分人。

張興澤還是不信,於是就換座位來到了蘭天羅的身側,與蘭天羅低語了兩句。

蘭天羅也回了將近半分鍾左右。

張興澤由俯身轉正身子,眨眼幾次後,默默地又回到了之前的座位上,不再發一言。

至此,眾人的目光都開始在蘭天羅的身上漂移。

開始重新審視方子業所在團隊,到底誰才是真正的核心。

有這一尊數據呈現的大佬在,方子業就算是頭豬都能起飛了。

也正好是話題被張興澤教授推到了這敏感的層次,所以後麵大家都不敢再深入聊了,回歸了正常的吃飯飲酒節奏。

正常的飯局,其實也持續不了多久,將近九點左右,大家也都吃飽喝足了。

方子業親自陪同兩位老教授往包廂外走。

張興澤教授這會兒滿臉的複雜與酸澀:“方教授,你真是牛啊?”

“什樣的人才也都真敢用。”

很顯然,之前蘭天羅與張興澤聊天的內容,被確定為真實的東西,張興澤隻能佩服方子業的膽子大。方子業的腦子一瞬間閃過了非常多的東西,並不浮現,很平靜地回道:“張老師,蘭醫生就隻是我的師弟啊。”

意思就是,無知者無罪,我怎知道我師弟從哪來?

師弟是師父招的,進了組我就用唄。

張興澤和唐福培教授二人也沒有再繼續追問,應聲就答應了鄧勇教授安排的專車送回“服務”!兩位大佬走後,段宏教授幾人才圍著蘭天羅左右看個不停,想要上前與蘭天羅聊天,又十分忌憚地不敢接近,眼中充斥著複雜和遺憾。

唐福培與張興澤教授是分開回的酒店,方子業也就沒陪著,今天要聊的內容好像都聊到了,但又什沒聊到,可兩人都沒有邀請方子業,方子業也就不二選一了。

方子業回頭時,發現很多人都在看著自己。

“段老師,張老師,齊老師,安老師?是不是之前沒吃好啊?要不我們再換個地方?”方子業問道。方子業沒點明是不是有張興澤、唐福培在,所以大家覺得不自在,可就是這層意思。

卻沒人應聲。

段宏看了看腕表:“時間也不早了,張教授,我送您回吧?今天辛苦你了。”

“這本該是我們的工作。”

張嶽搖了搖頭,趕緊道:“段教授客氣了,段教授能這給我麵子,我深感段教授的恩義。”“那就回吧。”

“方教授,我們的事情,我們後麵抽空再詳聊哈。”張嶽收回了心思後,也沒忘記自己再要找方子業閑聊課題後續。

“好的,張老師。”方子業與蘭天羅並站,與張嶽擺手作別。

安陸明和齊巧文教授兩人就是鄂省本地人,各自都有安排,與鄧勇寒暄了幾句後,也讓人來接著回了酒店。

這般後,場上就隻剩下了四人。

鄧勇、袁威宏、方子業,蘭天羅。

鄧勇的目光,不斷地搔刮著袁威宏師徒三人,最後把目光盯在了袁威宏身上,似笑非笑:“袁威宏,你藏著的秘密不少啊?”

袁威宏笑著回道:“鄧老師,不敢當。”

“蘭天羅的事情,還是規培辦,我們學校的數院當初與我們直線聯係的,事先我並不知情,也沒有任何保留。”

鄧勇嗅覺敏銳得很,捕捉到了漏洞:“那就是事後略有保留。”

“我說你之前這“賊’的一個人,怎會做這莽撞的決定。”

“鄧老師,其實和這些都沒關係,主要是天羅自己的天賦好,他也有這樣的想法,所以我就厚著臉爭一爭。”袁威宏的語氣真誠,這是實話。

蘭天羅已經是袁威宏的學生之事,早就已經塵埃落定。

如今蘭天羅來了中南醫院快四年,都快碩士畢業了,再說以前的事情毫無意義。

“今天張教授和唐教授的心情都還不錯,證明我們接待得沒什大問題,雖然也稍微有點不愉快,但總體能搞成這樣就不錯了。”

“以後還是要謹慎一些,這些個人,一個二個的都是老狐狸。”鄧勇的目光,開始遊離向離開眾人的方向。

張興澤的占勢欺人,沒有任何隱藏,就是用自己的院士身份壓了袁威宏。

如果不是蘭天羅自己足夠硬著剛,今天鐵定得吃點虧,要就是蘭天羅「沒眼界’,強行選著留中南醫院,要就是被張興澤給拐了過去。

隻是張興澤萬萬想不到,他看上的這個小碩士,竟然還有另外一層博士身份,那他還能拐個屁。“回去休息吧!~”鄧勇道。

方子業主動道:“師父,我和天羅回吧,您送送鄧老師?”

袁威宏本來是有話要交代的,但想到要交代的事情發信息也能解決,便也點頭說好。

畢竟如今,鄧勇已經上了骨科行政大主任的位置,但並未回來與自己掙創傷外科的行政主任,依舊選擇在實驗室遊離。

這不管是人情還是恩情,他都得對鄧勇表示一下感謝。

方子業與蘭天羅都喝了酒,所以開車肯定沒機會了,便叫了個代駕。

“師兄。我。”蘭天羅欲言又止。

方子業笑著道:“我發現你們一家三口都真TM有意思得很!~”

“隻可憐我們中南醫院那位呼吸內科的教授,TM的遭受了不知道多少重碾壓!”

“我說怎他直接就默然辭職了呢。”

方子業之前隻是聽說呼吸內科的那位教授走了,那是洛聽竹說的,洛聽竹說是蘭天羅搞的,但是沒搞幹淨,所以她還拜托了爺爺的一位老朋友。

也就是方子業之前在軍區療養院遇到的那個「蠻橫老頭’!

嗯,在這時候,方子業的視野是,表麵上,是蘭天羅出手了,暗地是洛聽竹出手了。

然而,去了豫省一趟,方子業又發現,洛聽竹的父親洛磐也遠程出手過。

這時候,攻擊層次就是,蘭天羅搞他的“課題”,洛聽竹托了關係,搞了他的人事,老洛出麵,給他來了一套最嚴厲的封口令。

這幾重酸爽下,莫說是一個普通教授了,就是杜新展、段宏都遭不住啊?

現在?方子業又發現,蘭天羅其實單方麵的戰鬥力也非常強,所以當初那位呼吸科的教授,同時遭受了四重奏。

這是什“鬼火”級的“抹脖子’行徑!

鬼知道那位教授多久沒睡著覺。

估計是洛聽竹和蘭天羅後麵聊過這個話題,蘭天羅雖然覺得有點尷尬,卻也沒有任何愧疚:“成年人,一人做事一人當。”

“他之前做事的時候,想著的就是給我姐安排了一個絕對的好前程,他自己是救世主,所以是居高臨下般的賞賜。”

“成年人做事,就得接受自己做了對的事和做了錯的事之後的一切代價。”

方子業隻是吐槽一下,並不是糾結這個問題:“你真打算回去帶博士?”

蘭天羅搖頭:“師兄,托辭是托辭。”

“喜歡是真的喜歡,我好不容易斷幹淨了,怎可能還去呢?”

“我涉事未深,自己也真不喜歡,斷幹淨了肯定就不碰了。”

方子業繼續問:“你既然這不喜歡,之前為什讓你選數學專業呢?不讓你選醫學呢?”“這不能是單純因為你的理科成績好吧?”

“現在回頭看,這個理由站不住了。”

蘭天羅左右看了看,並沒有答話。

方子業也就很懂事且默契地沒有繼續追問。

等代駕來後兩人就把話題聊到了廖身上,就隻是隨便閑聊。

等到車停到了酒店,方子業支付了訂單,並且與蘭天羅一起上到了方子業的房間後,蘭天羅才鬼鬼祟祟地道:

“師兄,你之前問我的那件事原因挺複雜的。”

“我思考了一路,還是決定不給師兄你說了。”

“就安安靜靜的、平平淡淡的做自己喜歡的專業,過相對普通的生活,就非常不錯了。”

“其實我們現在的生活其實也不平淡。”蘭天羅沒有再進一步解釋,滿臉都呈現出了比較享受的表情。方子業並不是一個八卦欲特別特別強的人,自然也沒有繼續追問。

“明天你就要在青年會場發言了,好好表現,你肯定可以非常亮眼的。”方子業道。

“有了目前的積累,你也完全可以提前一年畢業了。”

“甚至,老師他們都可以為你申請特批在碩士答辯時,破格提前申請博士畢業。”

“有了我的先例,在你身上,隻要把其他的工作做好,就不會再有什問題。”

破格並不是不可以,隻是程序要走完走全走好走妥善。

天才有獨屬於天才的破格途徑,隻是出麵的層麵需要更高一些,有更高層麵兜底,那就不會有“鄧勇’事件。

“好的,師兄。”蘭天羅點頭。

方子業伸出自己的右手拳頭,與蘭天羅對了對:“謝謝所有與洛叔一般的人,默默無聞地為我們支起現在的和平。”

蘭天羅聞言愣了愣:“師兄,早點休息。”

“好!早點休息。”方子業送蘭天羅到了門口。

看著房門關閉,蘭天羅離開,方子業直接躺倒在了床上。

其實,在軍區療養院工作過的方子業理解蘭天羅,更理解蘭天羅的父親洛磐。

一些在特種部隊服役的人,都有難言的經曆,像洛磐這樣的人,啞口不可言的痛苦隻會更多。比如說,“妻離子散’!!

俗話說得好,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方子業自然懂得,沒有經曆過他人的痛苦,也不要覺得別人說的話是在咬文嚼字。

蘭天羅從小到現在,就不可能受過錢財的困擾,但他也肯定有過自己的困惱。

所有人向往的所謂自由生活,其實都是另一部的人過膩了的日子……

十六日。

上午九點!~

方子業被大會主持隆重介紹上台。

“下麵我要介紹的這位講者,相信不少的同道都非常熟悉了,很多同道都在我們分會場問過了不止十次。”

“現在,他終於來了。”

“他就是來自漢市醫學會骨科分會的漢市大學中南醫院的方子業教授。”

“方子業教授目前不僅是主任醫師,而且還是研究員。”

“方子業教授,目前承擔著鄂省醫學會骨腫瘤分會的常務委員,華國醫學會骨科分會骨腫瘤學組的常務委員,任華國創傷外科分會委員,華國手外科分會委員……”

“數月之前,方教授就曾主動為我們骨腫瘤學組特意舉辦了一場骨腫瘤相關的學術報告,距今已經過去了半年,大家都非常期待方教授的研究進展……”

“今天也是繼上次方教授召開的學術報告之後,方教授第一次來到我們骨腫瘤專科正式發言,這一次方教授帶來的課題標題是“骨腫瘤的現狀與未來’。”

“這個題目還是非常有吸引力的,大家拭目以待。”來自積水潭醫院骨腫瘤專科的劉曉輝教授,非常隆重地介紹了方子業的個人。

話音落下後,會場中便響起了潮起潮落般的掌聲。

無他,骨腫瘤專科是骨腫瘤專科,在全國醫學會中,骨科的骨腫瘤專科隻是一個學組,還不是分會。可經過了方子業的托舉,在明年很快就可以成為分會!以後獨立平行於腫瘤學分會與骨科分會,這是華國骨腫瘤專科的一次重大前進和跨越。

每一個分會想要建立,都必須要有足夠的成果支撐,這需要契機,方子業就是送來契機的人。質疑不了,那就隻能認可和加入。

方子業來到了台上,在掌聲中走到了舞台中間,笑著程序化地鞠了一躬,而後來到了講台前,連接了轉換器後,回頭看了看自己的PPT講題已經投射到了大屏幕上。

耳朵感受到掌聲逐漸落下後,才開口道:“謝謝各位教授、前輩、老師、同行、同學的掌聲支持,我隻感覺誠惶誠恐。”

“不過,我今天的確要給各位匯報一下我們團隊近期在做的內容,希望各位前輩、同道予以斧正、指點。”

“首先,各位教授最關注的事情應該就是微型循環儀聯合微循環截斷法在骨腫瘤化療聯用的臨床課題進展。”

“今年的十月份,經由多位老師的支持,我們開展了二十多家醫院,橫跨全國五大地區的臨床試點。”“拜謝患者的信任與選擇,我們第一批臨床試驗的參試人數高達七百多人。”

“不過,到目前為止,我們依舊隻搜集到了前一周的預後數據,搜集數據截止至10月13日。”“也就是10月9日到10月13日期間,參試病人化療後一月的結果統計,共二百一十三份數據。”十月份有個國慶長假,放假期間不可能進行臨床試驗,作為課題主持人,方子業必須將時間精準縮減範圍。

“更加精確地綜合分析了這五天的化療後數據,我們的結果如下。”

“本次參試的骨科腫瘤共有三種,分別是骨肉瘤、滑膜肉瘤、尤因肉瘤。”

“我們的納選標準,是嚴格按照病理科回報的活檢後病理切片數據,經過交叉審核後確診的三大腫瘤係患者。”

“同期,我們選擇傳統化療的患者數據量,一共二百二十七人。”

“本次化療方案的設計,選擇了RCT形式。依照隨機采樣的形式、自願參與的原則,所有患者在參試之前,都已經知情同意且授權參試……”

方子業現在說的東西,雖然沒有任何吸引力,但這是在展示課題的嚴謹性,免得有人在雞蛋挑骨頭。方子業放出來了,再去杠這個那就純粹屬於杠精了。

巴拉巴拉地將試驗的大概流程說清楚後,方子業才道:“根據我們的數據統計結果,我們目前可以謹慎地作以下推測。”

“以下結果,僅限於十月份10.9-10.13的真實統計結果。”

“對比傳統化療與新聯合化療方案,在為期一周的化療方案下,可以看到,新聯合化療方案的腫瘤重量縮減量是傳統化療的三倍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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