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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師者,傳道受業解惑者也。

方子業發了三點,沒再繼續,而是繼續思考該給胡青元說些什。

胡青元打字道:“師父,每當想起這些的時候,我倒更希望她是個普通的女孩子。”

“或者家境沒這好一點,或許我還敢出麵。”

胡青元掀開了自己的·悶騷'外衣,找方子業請教。

隻是方子業的年紀比他大不了多少,方子業才過了三十歲的生日,胡青元目前才碩士一年級..…年齡差與方子業與袁威宏當初的年齡差距類似。

“或許如果她隻是一個普通家庭的女孩,就做不到現在這灑脫,更不可能這真實了。”“我是作個比喻啊,就好比韓靜宜,她家境普通,資質也普通.”

“有些人一直處於真實態,是有力量可為他們全然兜底。”

“陳希簽,從不需要去裝潢什,她就可以過得很好,家的餘蔭,至少也要兩三代才可能用得完.…….…”“至於財富的話,如果她不涉賭,不去搞創業,僅僅隻是在通貨膨脹的潮流中起伏,估計往後一二百年,都不會有窘迫二字。”

胡青元的聊天頁麵,顯示著:“師父,也許我早就想明白了這些,所以我才請教你,而不是冒冒失失地往前跨出小半步。”

“其實我早該明白,我喜歡的單純,在現在的年紀,要是涉世未深,要就是故意假裝,要就是我高攀不上。”

“師父,我撤了。”

“你這邊,我也先撤了。"胡青元並未糾結什,問清楚了方子業的態度和建議後,沒有絲毫猶豫。方子業打了好幾段文字,最後都又刪除掉,也暫斷了與洛聽竹的話,回道:“雖然說愛情不應該摻雜太多其他元素。

“但我們在做選擇的時候,還是要多考慮一些的。”

“有些一目了然的事情,是沒辦法回避的。如果青元你覺得你可以跨越這些,無視這些,而且覺得以後可以包容這些,並以此為樂。”

“師父還是會支持你的。”

論起陳希簽,她的真實,是需要另外一個人去包容她的,而不是她向下兼容另一半。

假如說,方子業沒有遇到洛聽竹,是先遇到了陳希簽,方子業也隻會避而遠之。

胡青元並未回話,可能看到了,但是不想再糾結這個話題。

洛聽竹在視頻對麵,沒吃到後續的瓜,便道:“怎說怎說?”

洛聽竹就沒有考慮這多,她隻是把陳希簽當好閨蜜。這會兒樂意給陳希簽牽紅線。

“聽竹,這還能怎說?其實結果是非常明顯的。”

“陳希簽,是一般人招惹不起的。"方子業道。

“不會啊,希簽她脾氣很好的。也沒什架子。"洛聽竹搖頭道。

“她沒有架子是因為她不需要擺架子來抬高自己了,聽竹你去看省不級的大佬們,他們也沒有多大的架子….…?”

全國省不級的人數並不少,數量級可能與陳希簽在華國所處的財富層級、家境層級相當。

不能隻是看到陳希簽隻是陳廣白的女兒這一點,她爺爺還叫陳宋。

陳宋還沒死呢。

且陳宋這一輩人反倒是死得差不多了,熬到最後的,那就是真大..…

“這樣就沒意思了,我還以為真的可以出現一個人可以收了我這位閨蜜呢。"洛聽竹說。

“那你繼續期待著吧,我還要再磨一磨明天的手術,你也坐了很久的車,先休整一下吧。”“對了,聽竹,你現在住在我那,應該沒人說什閑話吧?"方子業問。

方子業可還記得,臨床區的別墅區並不多,別墅資源是僧多粥少的,方子業之前能擁有一套,那是療養院的陳宋院長給麵子。

現在方子業都已經走了,而且短期又不會回去,甚至以後外科係統都會搬離,說不定有人就對洛聽竹的鳩占鵲巢有意見。

“師兄,暫時還沒有,你要對你在療養院的影響力有信心好吧?”

“我在實驗室的時候,一直都聽到教授們說,師兄你還是科研區的副組長。"洛聽竹的語氣有點自豪。畢競方子業是她男朋友,還是未婚夫。

“現在就隻是掛個名而已,隻是掛了虛名,都沒有做什實事,在療養院這樣的地方,是沒有什存在感的。”

“療養院是很勢利的。"方子業道。

洛聽竹聞言,嘴角略莞爾道:“我聽吳軒奇大哥說,臨床區有後來這的教授提過,但被宋立波院長他們給壓下去了。”

“李永軍教授也拒絕了提議。”

方子業點了點頭:“現在暫時壓下了,你就繼續住下去。”

“反正再過三個月也就回來了。”

洛聽竹見方子業沒聽出來重點,敲了敲桌子,高傲地豎起了脖子,指了指自己的下巴:“師兄?”“嗯??"方子業的思維已經轉去了明天的手術方案。

“你說,有沒有可能,我以麻醉科的身份,續住了這呢?"洛聽竹歪著下巴,如同等待誇獎的高傲小小貓。

“哦,奧,對哦.."方子業點頭。

“我把這事兒忘了。”

臨床區的別墅區可不隻是外科教授的專屬,臨床相關的教授,都有機會可以競爭。

目前,即便自己走了,療養院的外科係統,重建術依舊可以順利開展,每個月的手術量在外科整體占比居高不下。

有了分離麻醉的配合,會讓吳軒奇他們的手術完成度更高,洛聽竹作為感覺運動分離麻醉的顧問,好像拿一座別墅也不是什離譜的事情了。

“是吧.……洛聽竹如同一隻打了勝仗的小貓,貓坐著搖來搖去,頗為可愛,又格外憨態。一夜無話。

翌日,方子業早起之後,又撿起來晨跑的習慣,不過這是方子業第一次在新院區晨跑,所以路線沒怎安排好,也不敢跑遠,隻是跑了十二分鍾,就趕緊往回跑。

洗漱一番後,方子業徑直趕往醫院!

科室有早餐,這是蘭天羅延續了方子業之前住院總期間的習慣,方子業與蘭天羅等人的年齡差距並不大,所以方子業也有份。

隻是,方子業進到了住院總辦公室後,本來還鬧騰頗歡的氛圍徹底寧靜下來,大家都開始靜靜地吃熱幹麵,不再發出聲音。

方子業見狀,也沒有打擾眾人的興致,攪拌完自己那一份後,就推門而出進了主任辦公室。身後,還有人在竊竊私語:“方主任年紀不大,看起來也挺凶的,是不是脾氣有點暴躁啊?”音色應該是骨病科的小碩士戴竺生。

蘭天羅沒有直接回答,隻是道:“方師兄凶不凶,你以後就清楚了。”

蘭天羅並未作過多解釋,方子業畢竟已經是病區主任了,再也不是之前的那位單純副教授,住院總醫師。病區主任的身份,會自動讓方子業披上一層*威嚴'的外衣,而這層外衣,現在這個新病區初建的時間節點是不能揭開的。

不然大家都和方子業打鬧皮了,並不方便方子業管理。

方子業關上了辦公室的門後,先打了一壺水燒起來,而後坐在了主任辦公椅的位置上開始吃麵。門外的喧鬧重新響起,但他在的辦公室,空無一人。

好像有一種鬧中取靜的感覺,又好像有一種不再能融入什群體的孤獨感。

這一刻,方子業的腦子,浮現出來很久以前鄧教授的身影。

在方子業的記憶,鄧勇很少與科室的人一起吃早餐,鄧勇基本上都是吃過了之後來的..…那個時候,韓元曉教授倒是經常請科室的主治一級吃早餐,你來我笑。

這樣的場景,在韓元曉當病區主任後,也消失了。

再後來的代主任劉煌龍也是每天獨來獨往。

袁威宏任病區主任時,隻有方子業和蘭天羅可以偶爾進一進主任辦公室,其他人就算是秦葛羅他們,都不敢輕易推開門找袁威宏喝茶。

而在幾年之前,袁威宏就是秦葛羅他們口的大哥..….…

外麵的吵鬧聲漸漸平息,方子業的思緒也慢慢從飄遠拉回現實。

一碗熱幹麵已經見底,嘴巴稍微有點幹,方子業就給自己簡單地泡了一杯茶,而後一邊打開主任辦公室的電腦查看住院患者的數量,一邊看今日擬行手術的床位。

一共六十四張在編床位,目前已經住了接近五十個患者。

其他的床位雖然空著,但都會陸陸續續地住進來。

曾多勤教授所在的骨病組患者,都是在等穿刺診斷的結果,等到診斷明晰之後,就會確定治療方案。一部分人選擇了出院等待,還有的人則是選擇繼續住院等·.….

王宗凱教授組今天擬行三台手術,其中兩台都是轉位術,隻有一台功能重建術,是給方子業申請的。方子業組的手術也有三台。

所以,方子業需要在手術周轉中間,從創傷外科手術室轉戰去手外科手術室,完成功能重建術的關鍵操作,而後再轉戰創傷外科手術室帶隊開台。

“王宗凱教授好歹也是手外科的副教授,之前跟著劉煌龍教授做了不少功能重建術,做關鍵操作之外暴露肯定是沒問題的。

“倒也不必操心很多.….”

“噠噠噠!師兄。"蘭天羅敲響了門。

“進來。"方子業一邊看著病例,一邊道。

蘭天羅快速推門而進,看著自己的筆記本,說道:師兄,王宗凱教授之前交代說,他們組明天十一點左右可以完成第一台,然後有四十分鍾的周轉時間。”

“一點二十左右,師兄你就可以過去接台了,正好我們組的第一台手術,預計十二點四十分左右可以結束“下台之後,還能吃個中午飯。”

“師兄你下台之後,李諾大哥他們還要收尾一個小時,中間周轉吃飯四十分鍾左右。”

“因此預計下午第二台手術開台的時間在下午的三點。”

“師兄你有一個小時四十分鍾到兩個小時的時間,完成王教授組的功能重建術關鍵操作。"蘭天羅非常細致地擔任著組麵的大管家。

“天羅,謝謝你啊。不過你平時不用考慮這多細節問題,不然你會很累的。”

“我的時間安排,我自己會擬定好。"方子業有些感動,卻也希望蘭天羅可以有更好的狀態。住院總期間不容易,吃住都在科室,衣服都沒機會換洗。

方子業之前遭受的“一次性內褲',現在也是天羅的物資資源。

雖然童話比洛聽竹當年更加清閑一些,沒有那多實驗室的實驗,畢竟是在職的醫生,還不如之前的洛聽竹時間多,且相距太遠。

而且,就算有更多時間,蘭天羅也不好意思讓人家“服侍洗衣服"一年啊。

蘭天羅一年的住院總生涯,大概率是要做滿勤的。

“沒事,師兄,這不是剛開始?”

“新院區剛開張,平會診病人幾乎寥寥無幾,所以我不需要跑會診。”

“偶爾出現的幾個,田毒和馮俊峰都幫忙跑了。"蘭天羅道。

“不錯哦,這快就把跟班住院總給盤起來了。"方子業笑了笑。

蘭天羅吸了吸鼻子:“按照正經來算,他們得喊我一聲師叔,我喊他們做事,那是天經地義。”方子業抬著手腕看了看時間,道:“趁著還有點時間,你去外麵清點一下人數吧。”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遲到了的人,如果沒有特殊突發事件,全都記下來。”

“我後麵單獨找他們談話。"方子業的語氣逐漸冷冽。

住院醫師不是不能遲到,但需要一個必然的理由,如果沒有的話,那就是你自己的問題。

大家都是成年人,如果是因為睡過頭等低級錯誤,那就要自己負責。

任何臨床科室的氛圍都不能過於閑散。

以前的方子業不是病區主任,可以不管氛圍的問題,但現在方子業既然是了,也要把一些底線的問題給抓一抓。

“叮咚!"方子業的手機響了起來。

赫然是馮俊峰發來了信息。

方子業聞聲,立刻起身:“孫紹青師兄和蘇梟師兄上來了,我得去接一下,你去辦公室吧。”“好!"蘭天羅與孫紹青、蘇梟都不熟,而且還是住院總,總管住院醫師,也就不必要跟著方子業去接人。方子業隻走到了病區門口,馮俊峰三人就從電梯走了出來。

孫紹青一邊快步往前走,一邊張開了手,聲音爽朗:“方主任,方主任好。”

“孫師兄,你就可勁兒筍吧。我喜歡吃筍。"方子業道。

蘇梟也認識方子業,在方子業與孫紹青抱完後,伸手道:“子業!”

“蘇老師。"方子業趕緊與蘇梟對握。

蘇梟並不糾結:“那我們就各交各的,正式場合,我喊你方主任,私下,你喊我蘇哥。”距離上次方子業到宜市,兩人已經有一年沒見過麵了。

“孫師兄,蘇老師,你們吃早飯了嗎?"方子業問。

“吃過了,我們現在一起合租。”

“就在醫院對麵,買了兩碗麵就趕了過來。”

“方主任,我們來了,要不要管床啊?"孫紹青問。

“要!!"方子業哈哈一笑。

中南醫院的進修醫生的“地位·等同於專業型碩士,是必須要管床的。

不然的話,其他管床醫生分管的床位沒上手術的機會,進修醫生每台手術都上,會有意見的。“去你的,你是真的一點麵子都不給啊。"孫紹青拍著方子業的肩膀,跟著走進了病區,左顧右盼,頻頻點頭:

“新病區就是比老病區要看起來更加現代化,賞心悅目的,所有的器械都是新的,心情都好很多。”方子業道:“孫師兄,蘇老師他們科室,早就是這樣的現代化模樣了,是我們骨科樓太老了。”“這都二十多年過去,還是那個樣子,能看起來不老?”

“不過病區就像是酒,越老味道越純正。”

“孫師兄,蘇老師,我們組今天的手術安排,之前我已經匯報給你們了。”

“隻可惜,你們忙,就沒能參加術前討論,如果有什好的建議和點子,一定記得說出來啊。"方子業客氣道。

“去你的,我們就是來學習的,哪有什好點子?”

孫紹青道:“我要是有好點子,就是你方子業來我那進修了。”

“方子業你當主任了,果然越來越不誠實了,現在開始虛偽了。”

一行人就邁步走進了醫生辦公室…..…

隻是,方子業還沒來得及坐下,電話就響了。

蘇梟聽了馬上道:“子業你忙你的,我們熟悉熟悉環境,順便熟悉一下係統。”

“我都離開快二十年了,早就忘記了怎操作這的係統了。”

“蘇師兄,我還熟悉/.……孫紹青立刻與蘇梟圍成了一團,仿佛自己就是個外人·是的,多多少少還是有著邊界感。

方子業內心微澀,可也顧不得想這多。

“揭翰,什事兒?"方子業接通電話後,走向窗戶旁,單手後背。

“師兄,科室的病人又吵起來了。有不少人要吵吵著轉來新病區。”

“師父和宮教授的臉色都特別難看。"揭翰壓低了聲音。

與此同時,方子業也是注意到了揭翰那邊嘈雜的聲音。

“這些事情,不是早就說好了?他們住院的時候,就給他們講過了啊?"方子業道。

“現在又發什脾氣呢?”

揭翰道:“是上周,韓元曉教授做了一台手術,患者術後發生了鋼板斷裂,現在要二進宮。”“所以科室有些人心惶惶的。”

方子業眉頭瞬間緊皺起來:“這不可能啊?韓教授他不存在技術漏洞啊?”

袁威宏固然優秀,但是他也還沒有達到可以騎跨韓元曉的層次。

方子業帶隊之下,對科室的手術方案重新標準化了,袁威宏做的手術質量都頗為不錯,韓元曉不可能做得出差錯。

“師兄,不是技術問題,是器械的問題。”

“不小心流進來了殘次品,那塊鋼板應該是樣板品。韓教授昨天發了好大的火。

“隻是雖然手術患者的怒氣平息了,其他患者不能接受這個結果,就以為是技術問題。"揭翰道。“怎這倒黴?"方子業眉頭緊皺。

這屬於低級錯誤,可臨床中也不止出現過一次。

樣品是樣品,正式的成品是成品,但是在包裝、物流的過程中,就是可能出錯。

錯了一個,誰遇到了就是誰倒黴。

固然器械公司會主動承擔所有責任,但有些額外的影響,肯定是消除不了的。

比如說病房的恐慌。

“這也就是湊巧了。”

“師父、韓教授、宮教授幾個人正在安撫患者的情緒,鄧老師也來了。”

“我就是給師兄你說一聲,因為根據我的推測,有可能師父會給你那邊送一波患者過來,以平息這件事。”揭翰道。

方子業深吸了一口氣:“轉院過來,手續合適是沒問題的。”

“不過數量也不能太多,你給師父說一下,一兩個我這邊沒問題。”

“但要是太多了,我也扛不住壓力。”

韓元曉真的倒黴,喝水都塞了牙縫。

剛回臨床主刀手術,就遇到了這檔子事兒,估計也是鬱悶得不行。

若真是技術的問題,那還罷了。

這樣的低級錯誤,醫生是沒辦法管控的,醫生隻負責做手術,產品的質量,應該管控在進醫院之前。方子業說完,就聽到了人群在往揭翰的方向靠攏,而且鄧勇的聲音格外威厲:“就診過程,講究的就是你情我願。”

“你們如果想要出院去他處就診,這是你們的權利,你們自己隻要簽字,就可以辦理出院手續。”“但是,讓你們平移轉診到新院區的新病區,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新院區有新院區的病人,本院區有本院區的病人,你們要過去,可以,重新排隊!”

“不想排隊,就出院,重新去掛號看門診!!

“不要給我說你們是奔著誰來的這種話,有些事情,我們門診醫生,早就給你們交代清楚了。”“並不是現在才突然告訴你們,你們要找的方教授會去新院區。”

“早就說過了,願意來就診的,我們收治,還是願意去找方教授的,你們繼續堅持,這是你們的權利和自由。”

“現在又聚集著鬧什鬧呢?"鄧勇道。

此刻,出現了一個非常不和諧的聲音:“我們本想著,就算技術沒那好,也不至於那差吧?”“可昨天,我們的一個病友,鋼板直接斷了,昨天緊急再被推進了手術室。”

“這樣的手術技術,誰敢信啊?”

韓元曉的精索靜脈抽搐般的聲音傳來:“我們組那個鋼板斷裂的患者,那是意外事件,是非常非常小的低概率事件。

“你是主刀醫生,誰知道你是不是為了逃避責任在這說三道四?”

“方教授之前做手術的時候從來沒出現過這樣的情況,其他教授都沒出現。”

“就你遇到了這低概率事件?”

“那你買彩票去啊?買中了就財富自由了.…"病友似乎完全不給韓元曉麵子。

韓元曉很久沒出現在科室,也不坐門診,也不是什知名的大教授,可不存在多大的麵子。話到這,就斷掉了。

應該是揭翰主動掛斷了電話。

方子業一言不發,聽著這一切,此刻表情也略有些蛋疼。

雖然科室已經提前做好了人事變動的提前交接,但還是沒有考慮不到各方麵,比如說正好在關鍵節點發生這樣的低概率事件。

方子業想了一會兒,才給袁威宏發了一條信息過去:“師父,你給病區的病人說吧,我現在的門診時間調到了周二。

“但我周四和周六可以過來做幾台手術,如果願意等我的病友,讓他們留著等我,我謝謝他們的厚愛。”“願意轉來新病區的,就趕緊過來排隊,或者就是走轉科手續排隊,等我們病區有床位了,第一時間可以做手術。”

方子業並沒有讓袁威宏等人為難。

這個時候,需要他出麵安撫一下,方子業就隻能犧牲自己的·可休息'時間!

兩頭跑,是避免不了的。

這邊的手術日是一三五,周二門診,方子業能抽出來的時間就隻有周四和周六了。

還剩一個周日,方子業還是打算留給自己。

不然就徹底沒有生活了。

袁威宏並沒有馬上回複。

方子業這邊交班也正式開始,交接班完畢後,護士長沒有特殊的交代,隻是道:“上周的第一次院周例會,廖院長特意強調了醫療安全的問題。”

“我們新院區初建,一定要格外重視醫療安全,這一點希望各位醫生,各位教授,都可以做得更加細致一“我們護理部,則是更要格外注意,一定要把各項任務的時間記得非常清楚,術後的護理,一定要跟到位黃曉薇講完後,方子業道:“醫療安全,再怎重視都不為過,安全是臨床任務的基礎,做好安全工作是最基本的本分工作。”

“所以我們的醫囑要細致,管床醫生的換藥操作等,也要細致。”

“特別特別是不能出現擅離職守的情況,我這先把醜話說在前麵。”

“不管是任何人,隻要擅離職守了,那就算是沒有出事,我們從內部也會追責到底。”

“如果出了事,那你們可能還要背負該承擔的相應責任!”

“這些都是老生常談了。”

“接下來,還有一件事我要給護士長說明一下。”

“最近,可能會有老院區的病友會過來預約住院,你們也要進行排隊處理,如果有老院區的申請轉科的安排,一律回答是沒有床位。”

“病人是否符合轉科的條件,由老院區的住院總核定,我們新病區的住院總再次核定,才能夠答應轉科。”“護士長,還有各位主管護師,記清楚了嗎?”

黃曉薇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事情,可方子業說得這嚴肅,也就點了點頭:“好的,方主任。”方子業接著一笑:“那下麵,我要給大家介紹兩位新同事,他們都是我的師兄,也是我的老師,以後會在科室和我們一起學習。”

“這可是難得的機會。”

“蘇梟主任,宜市人民醫院的骨科主任,我的大師兄!”

“孫紹青主治醫師,我的師兄,我的好大哥,我專業上的領路人。也是我要感謝一輩子的貴人!”“希望大家可以熱烈歡迎一下我的大哥和我的老師!"方子業帶頭鼓掌,有一點主任的風範,卻也沒有格外的嚴肅。

蘇梟和孫紹青二人隻是淡然一笑,各自自我介紹後,就融進了人群。

方子業給麵子,他們也沒有真的覺得自己就真的很“牛逼”了!

這一次來,是為了學習來的,並不是單純的敘舊,更不是拿方子業當做裝逼的台階,來這頤養一段時間。

方子業這的技術學到後,蘇梟就覺得自己可以衝一衝鄂省創傷外科分會常務委員的位置了。至於孫紹青的話,若真能學成歸去,以後就是功能重建專組的“帶頭大哥’!

“其他也沒有什事情,今天是新的一周,大家都挺忙的。王教授還要坐門診,我們就開始查房,準備手術吧。"方子業簡短地結束了交班。

王宗凱第一個起身。

他今天是要坐門診,不過畢竟是病區第一個周一的交班,所以他還是來參加交班了。

門診坐診遲到個十幾分鍾,也是臨床的正常現象,畢競他不是專職門診醫師。

這般後,方子業就趕緊帶著自己組的人去向了病房方向。

隻是,剛好走出來沒幾步,方子業的電話又響了起來,這回是自己的老師袁威宏親自打來的。方子業略頓步,“諾爺,天羅,你們帶著人先去查房吧。”

“孫師兄,蘇老師,我接個電話。”

方子業沒等回應就轉身接通:“師父!”

“子業,這次可能真的要你回一趟主院區了。”

“我們這邊出了點事情,你估計也知道的。”

“事情已經鬧到了醫務科,醫務科的意思是,要一定程度尊重患者的自主權."袁威宏的聲音凝重。方子業聽完,內心暗凜,問道:“是不是有特別的關係戶?”

“也不僅僅隻是關係戶的問題,這個節骨眼上發生鋼板斷裂就是醫療事故!

“就是看誰倒黴。"袁威宏說。

方子業毫不猶豫地道:“師父,那我可以做點什?現在就要回來嗎?”

“我今天還有手術安排。”

方子業主動挺身而出,如果科室需要他配合解決問題,方子業是不會逃避的。

“自然不是現在,你的手術安排自然是重中之重,等你手術做完,你還是回來一趟吧。”

“我們也會解決問題,隻是解決問題有多種形式。”

“我們要盡量選擇最好的,如果真的鬧到群情激憤,那也不好收場。"袁威宏道。

“嗯,好的師父。"方子業應了下來。

如果現在就讓他趕過去,固然對本院區的解決問題有一定助益,那方子業這邊就沒辦法交代了。“你去忙你的吧,我就是打電話告訴你一聲。"袁威宏主動先掛了電話。

放下手機的方子業內心並無過多的爽感,這種事情遇到一次還會覺得是自己的能力突出,所以才被需要。可遇到了兩次三次之後,方子業隻想著該怎解決問題。

即便看似無解,也得想辦法去解決才好。

方子業到了病房後,就接管了查房的節奏。

這些病人,方子業在門診的時候就已經摸透了,現在在病房要做的事情就是做好術前檢查,排查手術禁忌症….…

1床和2床都沒有特殊的,1床今天打算手術,2床的手術安排在周三,提前就心有數的。不過到了3床,胡青元再次給方子業等人匯報了檢查結果後,方子業認真地拿起了他的病曆翻看了一遍,才看向小男孩的父母道:

“這些檢查結果,你們都看到了吧?我們胡醫生也應該給你們解釋過吧?”

目前,組麵管床的人不多,胡青元、田森等都有管床。

後續,隨著病人越來越多,孫紹青都會參與管床。

蘇梟老哥的話,畢竟年紀都這大了,還是地級市醫院的骨科大主任,再讓他管床就有些不合適。“方教授,胡醫生說是說了,可這拖著也不是個事兒啊?”

“我孩子都十二歲了,馬上就要進入到青春發育期。”

“我是特意請了假過來陪診的。"男孩的父親表情和語氣很亂。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手術不是兒戲,做手術,是為了有更好的生活,更好的健康才選擇了手術。”“而不應該把手術當成解決問題的唯一辦法。”

“現在既然情況不太好的話,就先慢慢調。”

“貧血嚴重到了這樣的程度,這是我沒預料到的。"方子業道。

小男孩十二歲,身子看起來也胖胖的,隻是右膝關節處於完全僵直的狀態。

關節肯定僵硬了,肌肉肯定粘連了,做功能重建術勢在必行,可這一個小胖子競然會貧血,有血液相關的疾病,這是方子業沒想到的。

“方教授,那我們現在該怎辦?"孩子的父親也知道方子業的意思。

如果把做完手術當做一種解決問題的辦法,置孩子的生死於不顧,那多不負責任啊?

“您這邊掛號太難掛了,而且住院也要排隊那久。”

“如果我們走了..那不知道又要排隊多久。”

方子業點了點頭:“我知道這很難,但現在,你們也必須要先去血液內科住院,做一個更加係統的檢查。”“這種貧血,不是小事情。”

方子業轉頭問:“血液內科的會診意見怎樣?”

胡青元道:“住院總會診的意見就是轉血液內科門診檢查,或者是轉科過去治療,目前暫予以補鐵、補葉酸臨時治療。”

“具體的原因,還要進一步檢查。”

“那就轉過去吧,現在的血液內科應該床位是比較充裕的,先把身體基礎調養好。"方子業道。做不了手術,需要慢慢調養的患者,留在創傷外科是沒有太多意義的。

方子業說完就帶隊離開。

男孩的父親追了出來,到了病房門口才老實巴交地搓著頭發,低聲說:“方教授,關鍵是,我們要是去了其他地方住院,這手術費用就可能不夠了。”

“我這一時半會兒?”

“可要怎辦啊?”

方子業抿了抿嘴:“生命安全是第一位的,貧血這嚴重,我們怎做手術啊?這樣的狀態,術後傷口都可能沒辦法恢複。

“沙漠開荒種水稻?這種技術,我們是沒有的!”

“更遑論,如果這樣的情況下到了手術室,都未必下得來台。”

“這個和家境好不好沒關係,就算是你家境好,也得先轉過去,把貧血糾正到一定程度了再說。”還有一句話方子業沒有明說,那就是,這樣的貧血,也不是一個月兩個月可以調養好的。

“平時吃的這些也沒有虧待孩子,怎就出現這樣的情況了呢?"孩子的父親呢喃。

可這樣的問題,方子業也沒有辦法回答。

病不擇人。

查完房後,方子業在帶隊下手術室前特意交代:“胡青元,這個3床,還是要做好解釋工作的。”“他的家境一般,而且他孩子貧血的問題,可能會拖很久,你主要是要解釋他的情況以及做手術相關的風險。”

“不管他願不願意冒險,你都要表達清楚,這樣的情況,我們是絕對不願意陪他冒險的。”“遇到了事情,絕對不能簡單粗暴地解決問題。”

胡青元聞言點頭,這種事他也沒有經曆,隻能聽方子業的了。

出科室後,蘇梟道:“其實這種病,有錢處理起來不難,但沒有錢的病,不管什樣的情況都是大病。“在地級市醫院和縣醫院會遇到很多。”

“有一些老人,甚至連五千塊錢都舍不得拿出來,也可能拿不出來。”

“可這個時候,最忌諱的便是亂發善心了!"蘇梟可能是覺得方子業比較年輕,所以就以過來人的身份指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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