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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蝗蟲親戚想瓜分財產
江城百姓這幾日最熱烈的話題,就是明家在京城的外孫輩和曾外孫輩回來探親。

“不過是外孫罷了,又不能上墳祭祖。”

“女兒嘛,嫁出去的人,潑出去的水。外孫外孫女重點就是個‘外’

字,都是外人,就算再尊貴顯赫,也是隔了一層。”

“你就不懂了吧。北翼權貴世家的族譜上,女兒嫁得好的,能分列好幾頁出來。”

“什,嫁出去的女兒也能上族譜?我們可沒有這個規矩。”

“咱們是沒有這個規矩,尋常百姓家,嫁出去的女兒也當不了娘娘和皇後,自然不需要這規矩。”

有百姓親眼看見,那一輛輛排著的馬車,滿滿當當裝的全是上門禮。一箱一箱往搬,都搬了許久,擺得滿院子都是。

明家缺的是禮嗎?明家缺的是臉麵。

據說明家這些從京城來的親戚,全是顯赫門第,真正的權貴世家。

在江城人眼,明家有的是銀子。而現在,明家也有了臉麵。

許多人不知,其實現在的明家已是舉步維艱。

時安夏在明家住了三日,基本了解了這一家子的所有情況。

如今她曾外祖父明承遠和其兄弟姐妹,就是原先明家發家的主支。

明家其實不是江城人,也非祖上就積累了財富。

當年機緣巧合,明承遠跟著一個貌不驚人的老頭來江城做起了香料和茶葉生意。

明承遠那會隻是個跑腿的小夥計。

不過老頭沒有妻兒,孤孤單單一個人。

明承遠一直把老頭當父親一樣對待,給他養老,盡心侍候。

老頭身體不好,見明承遠對自己也算有孝心,便把手的香料和茶葉門路真正交到其手,不久後就離世了。

世道不好的那幾年,多地鬧災荒。唯明家生意越做越紅火,明承遠也把自家的兄弟姐妹都接來一起做事,明家的主支就這樣存在了。

後來明承遠得知家的堂兄弟姐妹們生活艱難,一時心軟,就全弄到了江城安家,還帶著他們做香料和茶葉的營生,這就是明家的旁支。

起初,這些堂兄弟姐妹的確是對明承遠感恩戴德,個個“大哥大嫂好”,圍著轉。

久了以後,便各自起了心思。

尤其時安夏的外祖母明貞嫁入護國公府後,明家旁支許多人就以為一人得道,雞犬升天了,心思活泛的等著去京城撿官做呢。

誰知護國公府不接招,隻索取財物不辦事。後來在明貞死後,護國公府更是視明家為洪水猛獸,阻止其見外孫和外孫女。

不止如此,護國公府還利用手中人脈對明家的生意也進行了圍追堵截。

旁支們被禍及,怨聲載道。但他們忘了,這些生意本來就是明承遠分給他們的。而護國公府的冷漠,也純是他們自找。

當年明貞嫁入護國公府,除了是明貞的姑姑明麗姝牽線,更有他們這些旁支推波助瀾。

否則明貞如何會落到這個境地?

誰知事情沒按他們預想的發展,反倒使得明承遠從明家拿了許多財產出去,可把他們心疼壞了。

因為在旁支眼,明家主支的財產也應該有他們一份才對。

明承遠是大哥,大哥的銀子,也就是他們的銀子。

且時安夏的曾外祖母關氏自己也出身江南富賈,娘家不比明家差。明家主支的財產還有一部分是明家主母關氏出嫁帶過來的產業。

這也是明家旁支眼饞的根源所在,隻恨不得主支死絕,好瓜分財產。

時安夏在紙上畫了草圖,把明家複雜散亂的關係理出個大概。

慶幸的是,主支這頭大部分都是好的。且在她記憶,也是這幾家的子弟出了不少好兒郎。

如此,是時候把蝗蟲一樣的親戚從明家分割掉。若是不下決心,明家主支會被全部拖進泥濘。

且她曾外祖父明承遠遲遲不現身,關氏說,明承遠在鄉下養病,很快就回來了。

結果岑鳶派人一查,明承遠病是病著,卻哪是在養病?分明是被旁支把人藏起來了,以此威逼明家主支交出香料的渠道和配方。

這就是要把主支一脈趕盡殺絕啊。

時安夏翻看著岑鳶給的資料,眉頭皺起,“夫君,咱們可能得在明家多待些日子。”

岑鳶應著,“也好,想不到你曾外祖家過得這般艱難。前世也這樣嗎?”

時安夏點點頭,“應該是。好在有個明昭能抗起這個家。”

明昭是三房明承希的曾孫女,跟時安夏同輩兒。

前世明昭受了許多磨難,才保住了明家僅剩的財產,卻沒能保住曾外祖父的命。

在外界就傳明昭為了錢,不顧家老人的死活。

明昭一生都沒嫁人,後來卻成了北翼最有錢的女子。連朝廷都曾向她借過銀子。

明昭後來被惠正皇太後召見,卻稱病未去,正是因為這些權貴世家親戚對明家言而無信從而心中生出的厭惡。

但這也不耽誤她給朝廷捐銀借銀,朝廷需要她,她仍舊會盡心盡力。

惠正皇太後有心給明家爵位,也被明昭拒絕了。

用明昭的話來說,“當年我們明家隻是想見一見自家的外孫和外孫女,你們就像趕蒼蠅一樣趕我們走。現在也不必親近。”

所以這一次,時安夏選取的這個節點剛剛好。

這個時候,她曾外祖父還在旁支幾個老爺手攥著,以此來跟明家博弈呢。

而明家如今也正是最艱難的時刻。

唯有同舟共濟,共同守護這個家,才能消除一代又一代的隔閡。

岑鳶拿起時安夏畫的草圖看了看,“你別著急,我讓唐星河帶人去接曾外祖父了。”

時安夏倒是不急,但不放心,“你讓星河表哥去接啊?他行不行?”

“人家一個武舉狀元郎,接個人還能接掉了不成?”岑鳶想了想,又覺得夫人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我親自去瞧瞧。”

時安夏臉上是一言難盡的表情,“夫君你出馬,我能放心。星河表哥嘛,去年我讓他給肖長樂傳個話他都沒傳明白。好在人家肖長樂自己領悟力強,不然··”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岑鳶笑,“你星河表哥正在慢慢走向成熟。”

時安夏搖搖頭,“我懷疑他這輩子成熟不了,不然怎能跟傅家那多如花似玉的姑娘們拜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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