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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早飯啦!”

太爺家的晨曦,是被劉姨喊出來的。

李三江端起碗,就著小鹹菜扒了幾口粥,目光掃向譚文彬、潤生和林書友他們,默默點了點頭。前幾日不著家的騾子們,今兒個都回欄了。

數一數,不錯,一個都沒走丟。

飯後,按照慣例,應該由小遠侯來陪著自己去散步消食。

不過,李三江今天卻主動點了潤生的將,開口道:

“潤生侯啊,來,你載著我去一趟四安鎮。”

潤生愣了一下,他原本是想著今天回一趟西亭老家,給自己爺爺添置一輪米麵糧油。

畢竟,上一浪已經過去這長時間了,按理說,也快到接下一浪江水的時候了。

得趁著出門前,給自己爺爺安頓好,要不然爺爺真可能會餓死。

以前爺爺還年輕,身子骨能扛,餓一餓倒也挺得住,現在年紀大了,真不經餓了。

但既然李大爺開口了,潤生也就點點頭,去把家三輪車推了出來。

譚文彬手叉著腰,在旁邊打了個欠,對潤生道:“我幫你去一趟。”

“嗯。”潤生應了一聲,騎著三輪車載著李大爺下了壩子。

前陣子李三江本打算去石港鎮上摸獎的,但因為吳家的事兒,耽擱了好幾天,沒能趕得上。這摸獎團隊往往是打一槍換一個地方,畢竟一個地區的短時間消費能力有限,摸個兩三天也就差不多了,得換另一處就食。

現在,剛好換去了四安鎮,距離思源村,說遠不遠,說近也不太近。

李三江不好意思讓小年輕們知道自己是去摸獎的,怕自己帶了壞頭,思來想去,也就潤生侯最合適跟著去。

等到四安後,就讓潤生隔老遠地抽香等著,自己去偷摸買張獎券,領了獎就回來。

是的,李三江昨晚又做夢,夢到自己摸獎又中了,這已經不知是近些天第幾次做這樣的夢了。這下子,不圖別的,哪怕隻是為了解夢,自己都必須去摸一張。

譚文彬點了根煙,說道:“那我去一趟西亭。”

陰萌:“我和你一起去吧。”

“我一個人可以了,不就是買點吃的喝的。”

“我有經驗,你要是買多了,他就能拿去賣了上牌桌,反而容易讓他餓死。”

“行,那就一起去。”

譚文彬和陰萌就一起去了西亭。

大上午的,山大爺正坐在院子,喝著早酒。

也沒什像樣的下酒菜,一盤醃過的蘿卜幹,一碟醋,一碟醬油,兩塊被吸溜光滑的小鵝卵石。喝的酒,也是廚房的料酒。

沒辦法,山大爺眼下隻有這些調味料富裕。

“喲,山大爺,喝著呢?

譚文彬進院子得很快,快到山大爺都來不及收拾自己的下酒菜。

老人家麵色有些訕訕,讓小輩瞧見自己的窘樣,臉皮上終究有掛不住。

“萌萌,給我找塊幹淨的小石頭來,我陪山大爺喝兩杯。”

“臭小子。”山大爺沒好氣地瞪了一眼譚文彬,問道,“潤生呢?”

“潤生有事,今兒個來不了,我就是代替潤生來的。”

譚文彬說著,從口袋掏出錢,遞給了山大爺:“這是潤生讓我給你的。”

“哎,好。”

山大爺接過錢,像是久困陣地的戰士終於等來了補給,重新恢複起了昂揚的鬥誌。

“那個,彬侯啊,你們現在家坐著,中午在家吃飯,我去給你們買點菜。”

“行,山大爺您快去。”

譚文彬當然清楚山大爺急著要去做什,也不阻攔。

等山大爺興高采烈地跑出院子後,陰萌看著譚文彬,有些無奈道:“你不該直接給他錢的。”“老人家高興就好,對了,你去買米麵糧油吧。”

“那你要去做什?”

“去看我山大爺大殺四方。”

譚文彬說完,就跑出了院子,追上了山大爺,和他一起去了賭屯。

陰萌出門去購置米麵糧油,這也是個技術活兒,得掐著量來。

等陰萌買完東西且放置好時,山大爺就垂頭喪氣地回來了。

陰萌都有些驚訝:輸得這快?

山大爺背後的譚文彬嘴角帶著笑。

陰萌說道:“山大爺,東西都準備好了。”

山大爺有些艱難地對陰萌笑了笑,很是不好意思地躲進了屋。

陰萌走到譚文彬身邊,問道:“都輸光了?”

譚文彬:“嗯,都輸光了。”

陰萌:“我知道他一直輸,但沒想到效率這高。”

譚文彬:“他也不是瞎打,小牌就丟,也不偷雞,就是次次拿到大牌,都會被強暴。”

“強暴?”

“就是牌桌上有人會剛好拿到比他大一點點的牌,簡直邪了門。”

“就該戒賭。”

“戒不了的,打打牌輸輸錢也挺好,要是哪天山大爺忽然高興地喊自己贏錢了,那才是真的嚇人。”“什意思?”

“不太好解釋。”

譚文彬跟在遠子哥身邊久了,看書學習就沒停過,耳濡目染下,也是懂了些命格風水的道道。在遠子哥麵前那肯定是不夠看,可要是去社會上,騙騙那些暴發戶土老板,那還真是綽綽有餘。別的不說,現在回頭看一看,光是家戶口簿上有個潤生,山大爺還能身體硬朗的活到現在,已著實不容易。

“既然知道必然輸錢,那還給他做什,還不如拿去給他和潤生多買幾件衣服。”

譚文彬從兜取出一遝錢,遞給了陰萌:“給,去給潤生買衣服吧。”

“你今天出門到底帶了多少現錢。”

“還是先前給山大爺的,我和他一起上的賭桌,他輸的錢基本都被我贏了。”

二樓露台,李追遠在看書,阿璃坐在旁邊陪著他。

少年覺得,自己以前對這些養生著作偏見感過重,其實細讀之下,還是能發掘出其中奧妙。正經養生書所倡導的理念,雖然方法路途各異,可大方向上,都是把人體當作一個大周天來調理。換言之,就是將人體本身,當作一處風水或一座陣法。

這倒是和秦氏觀蛟法的煉體術有著異曲同工之妙,潤生身上的那十六道氣門,不就是十六個風水氣穴。

李追遠合上書,開始沉思。

他是看什書,都會習慣性去吃透,以前也習慣了推演其它功法。

對這養生書,也是一樣。

但依舊無法避免一個問題:身體發育。

不管是養生還是煉體亦或者是武術,都是對人體的一種再開發。

因此,在成年前,也就是身體發育完備前,所進行的任何再開發,都是殺雞取卵。

這一點,柳玉梅和秦叔早已明說過,哪怕是過去秦柳兩家的年輕族人,青少年時期,也都是在不斷進行基礎打磨,不會去幹提前透支的蠢事。

即使是李追遠,也無法對此進行破局,因為他終究還是個“人”。

無論你心智再成熟,超越同齡人多少,可你的身體,始終還是需要時間來慢慢長大。

但也不是一無所獲,其實收益很大。

各本書的精華內容和訣竅思路,做一個綜合,少年能自己給自己量身定製一個體質調理規劃。不需要靈丹妙藥,不需要天材地寶,甚至連藥浴都不用,因為他能揮揮手,改變自己所處的風水格局,了不得再在每日吐納時,給自己設計一個合適的陣法。

這樣,他就能自己給自己調理氣血,牽引經脈。

讓自己一步步,朝著武道奇才的苗子進發。

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而且他又正處少年發育期,本就是可供調整與塑造的黃金階段。

那些大家族,往往會有經驗豐富的長輩來對年輕族人進行調教指導,李追遠自調自導,論效率和效果,不知比前者高出多少倍。

他是異類。

因為有他這種能力的,普遍年歲久遠,莫說人到暮年了,很多甚至都已經變成不人不鬼的狀態,就算有滿腦子的思路和想法,也無法回到少年時期付諸實踐。

領悟到這一層後,李追遠甚至都有些理解天道了。

少年伸手,輕輕拍了拍額頭。

我理解它做什?

與天道共情,還不如趁早給自己選一處未開發的吉穴。

這時,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推著一個木輪車向這走來,是吳有根,老吳家僅存的二兒子。

他應該是來找太爺的,現在太爺不在家,彬彬也不在,那就隻能由李追遠下樓去招呼。

吳有根是來送錢的。

他和他大哥當初手本就沒什錢,辦葬禮時很多款項,都是拖欠著的。

現在分家了,財產分割清楚,那就該來還賬了。

許是看慣了周圍親人的爾虞我詐和吝嗇算計,所以對願意在特殊時刻伸出援手的李三江,他和他大嫂,是無比感激的。

李三江的幾天坐齋費,葬禮板凳、碗碟、紙人等這些,都是在李三江這賒欠的,要是沒李三江抬這一手,那葬禮怕是都辦不起來。

吳有根拿著一張紙,一筆筆算著費用,錢也是一筆筆遞到李追遠手中。

等這些錢結清後,吳有根從木輪車上拿出帶來的禮物,煙和酒,都是店買的,在農村,屬於中檔以上了,不是村民們的日常嚼穀。

李追遠:“這些就不用了,拿去退了吧。”

少年知道,他們剛分家,還拿出分家錢從老三老四媳婦那邊買下了那兩間瓦房,其實手的餘錢,真的不多。

大部分,都落在了房子上了,而農村宅基地也不方便買賣,算是真正意義上的“不動產”。吳有根用力搖頭:“錢是有的,以後我掙錢就我和嫂子花,有錢的。”

以前,吳有根上有父母還有大哥,每天叫自己幹啥就幹啥,要跟著大哥去打零工,要就去種田,有口吃的有身衣服穿,就不在乎其它了。

其實他種地是一把好手,而且瓦匠活兒也做得不錯,要不是掙的和種的都得交公拿去貼補那倆弟弟家,他日子在村至少能過得滋潤紅火。

以前是沒接觸過,現在真發現自己掙的能落到自己手,才發現日子可以過得這寬裕。

“我太爺是不在家,但這些東西,我太爺就算在家,也肯定不會願意讓我收的,他幫你們,可不是為了這些。”

吳有根麵露難色,說道:“可是嫂子吩咐我,這些一定要送到。”

李追遠建議道:“分批送吧,逢年過節時,當親戚走動走動,每次送一點,太爺就不好意思不收了。”“好。”

吳有根覺得這法子很不錯,直接應了下來,然後,他把一張四方桌從木輪車上卸了下來。

“這是送給李大爺的,說好了的,他喜歡。”

李追遠記得這張桌子。

太爺給吳家坐齋時,就是坐在這桌子後念的經。

應該是太爺覺得這桌子高度正適合自己,手肘往桌麵一撐,手掌托著側臉,恰好方便打盹兒。吃齋飯時,太爺就笑著提起過這事,被吳有根和他大嫂記下了。

李追遠掃了一眼這桌子,桌子年代有些久遠了,大概估量,應該是清代的,上過幾次漆,桌腿也做過幾次修補。

並不是年代久的物件兒都是古董,排除那些有特殊曆史故事的,大部分的古董,都是那個時代貴族用的東西,平民使的物件,哪怕存放多久,也不值錢。

“那桌子我就收下了。”

“行,我給你放進去?”

“不用,就先放這壩子上吧。”

“好。”

錢給完了,桌子也送了,吳有根卻依舊不打算走,反而欲言又止。

“還有事?”

“有的,本想求李大爺給我算個八字的。”

吳有根從口袋掏出另一張紙,將其打開,麵還夾著兩張錢。

這是來之前就思慮好的事,連算命的錢都預備好了。

李追遠伸手接過錢和紙,紙上寫著兩個人的八字。

“你和你嫂子的?”

“對。”

“算合不合?”

“要合。”吳有根很堅定地說道。

李追遠點點頭,曉得他意思了,這是要造假。

吳有根繼續道:“我問了嫂子,嫂子不願意,說不想成為我的累贅,怕耽擱我。”

相親市場,一向很現實,每個人在這頭,都會被標注上相對應的價格標簽,有些時候,比農貿市場都準確。

吳有根年紀不小了,但身體好,人老實,有手藝,家人又死了個幹淨,上頭沒公婆。

這條件,想找黃花大閨女那是不可能的,但俏寡婦或者離異帶孩子的,那還真是吃香。

喪事一辦完,就有牽線的人上門來問吳有根的意思了。

但吳有根心隻有嫂子。

葬禮結束那天,村人的攛掇話,他是聽進去了。

他以前對嫂子沒歪心思,現在也沒有,但他不想看嫂子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沒依靠。

現在家好不容易清靜了下來,他要是再討個媳婦住進家,他害怕又變回以前那種鉤心鬥角互相算計的生活。

他很直白地對嫂子開口了,但嫂子拒絕了。

算個八字,對李追遠來說是再簡單不過的事,這倆人,八字不犯衝。

至於八字契合這種的,本就是極小概率,不犯衝就沒什問題,日子是人過的,又不是指著八字過。“那你回去就說,我太爺算過了,很合得來,我會把這件事告訴太爺的。”

“謝謝,謝謝。”

吳有根心滿意足地推著木輪車離開了。

壩子上,一直坐在那喝茶的柳玉梅,全程聽到了這的對話。

她是有些奇怪的,這孩子,什時候耐心一下子變得這好,而且近期總是幫人處理這種對象夫妻間的事兒。

放在過去,這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柳玉梅見李追遠第一麵,就曉得這孩子是個早慧的,但越是早慧的人,越是情感淡薄。

李追遠伸出一隻手,將這四方桌抬起,搬進了屋子。

秦叔恰好這時扛著鋤頭回來,見到了這一幕。

習武之人,對力道方麵本就更為敏感,他不由得看向柳玉梅。

躊躇許久,他走了過來,小聲問道:“主母,您傳授小遠習武了?”

柳玉梅放下茶杯,捏起一塊酥糕送到嘴咬了一口:“我可沒有。”

“那小遠……”

“小遠這孩子,以前就每日練你教的吐納和基本功,也就前些日子開始,早上會打一套自創的散拳活絡筋骨調整氣血。”

“可這力氣………”

柳玉梅不以為意道:“阿力,人和人,是有差距的。”

秦叔:….…”

柳玉梅笑了,不知怎的,她有點開心。

老太太站起身,茶也不喝了,東屋剛補了新的一批牌位,她想去和他們再嘮叨嘮叨,嗯,趁著祖宗們還齊整時。

秦叔走進廚房,倒了一碗涼茶喝。

劉姨正磕著瓜子,瞥了秦叔一眼,說道:“你也學會拍馬屁了啊。”

“啊?”

“算了,你沒學會這一茬。”劉姨歎了口氣,“是我想多了。”

“什意思?”

“沒事你就多去主母那提一提小遠,主動拿自己和小遠做做對比,反正你也早就習慣了,不如拿這個換主母開心。”

“我知道了,我會的。主母現在,是越來越喜歡小遠了。”

“小遠這樣的孩子,隻要沒病的,都會喜歡。”

劉姨從爐子上取下湯藥,端著送去東屋。

東屋,正傳出柳玉梅對著牌位聊天的聲音:

“我現在看小遠這孩子啊,是越看越喜歡。”

劉姨故意掐著嗓子說道:“哎喲喂,這招婿上門,隻能招那種老實的,可不能招那種過江龍,要不然家底子都便宜了人家嘍。”

柳玉梅側過頭,繃著臉,看著劉姨,隨即,她自己就先破了功,笑道:

“皮又癢了,掌嘴。”

劉姨放下湯藥:“您先喝藥,我掌嘴給您解解苦味兒。”

柳玉梅端起碗,一邊喝藥一邊看著上頭的新牌位,問道:“漆料都一個色?”

“是的,但材料不同。”

“跟阿璃說了沒有?得跟阿璃介紹一下,這些祖宗分別用什材料做的。”

“這倒是不用,阿璃這方麵,比咱們精通。”

“我也是奇了怪了,琴棋書畫等等那些,小時候我都是教過的,但鍛器這方麵,我自己都不精通,你們也不精通,又到底是誰教的她?”

“小遠那孩子看書多,阿璃也在旁邊一起看著,應該也是看進去了一些。”

《江湖誌怪錄》,魏正道介紹的符紙、器具,多了去了,雖然不可能無比詳細,很多都是淺嚐輒止,但對於聰明人而言,有個圖樣或者有一句介紹,就等於指明了方向,解決了最大難題。

柳玉梅一口氣喝了半碗藥,感慨道:

“阿璃要不是沒了先祖靈位庇護,遭了那樣的事,也是絕頂聰明的孩子,小遠就不用說了。你說,他們倆以後長大了,成婚了,生的孩子,得會是什樣?”

劉姨欲言又止。

柳玉梅忽地又歎了口氣:“不過,他倆好像一點都不喜歡孩子。”

劉姨寬慰道:“終究不是自己的嘛。”

“有理。”柳玉梅複又露出笑顏,將餘下湯藥一飲而盡,然後撿起本該讓其就著湯藥喝的糖塊,遞給劉姨,“還是你嘴甜,賞你的。”

劉姨張口接下,抿著糖,說道:“所以啊,您更得把身子骨養好,萬一他倆真不喜歡孩子,生了也不喜歡,還得您來幫忙帶的。”

“那是,再來一碗。”

林書友原本在大胡子家,想求熊善再給他介紹介紹辰州符的其它用法。

但有了上次把他搞出闌尾炎的經曆,熊善哪敢再自作主張幫他琢磨這個。

總之,任憑林書友如何軟磨硬泡,熊善都巋然不動。

最後沒辦法,林書友隻得在大胡子家幫蕭鶯鶯和梨花做了會兒紙紮後,就回來了。

潤生譚文彬他們都不在,林書友有些無聊,順勢往那四方桌上一坐。

到底是修修補補過的老桌子,就跟年邁的老人一樣,有時候能硬挺著活很久,可有些時候一點風吹草動就能讓它身子骨散架。

林書友一坐,就隻聽得身下傳來“哢嚓”一聲。

“砰!”

桌子被林書友給坐塌了。

李追遠手拿著傳呼機,正好下樓。

他剛收到來自薛亮亮的傳呼,準備去張嬸小賣部那回電話。

“小遠哥……”

林書友有些尷尬地站起身,說道:

“我會把它修好的。”

“修不好也沒事,劈了送去廚房當柴燒吧。”

李追遠不以為意,一張破桌子而已。

少年離開家,走到張嬸小賣部,給薛亮亮回了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

“小遠啊,你還在南通?”

念到“南通”兩個字時,亮亮哥的語氣,飽含深情。

“嗯。”

“還以為你們已經出門了呢。”

“我還以為你打電話給我,是要告訴我該去哪出門了。”

算算時間,也差不多該到接下一浪浪花的時候了。

接到傳呼時,他還想著這次是不是又是亮亮哥來提供線索。

“我哪能出門啊,選拔才剛開始呢,我正頭痛著呢。”

當下大學生很是金貴,且綜合素質能力較高,可即使如此,薛亮亮和李追遠他們那夥人待久了,就覺得自己現在選拔的人,有些食之無味了。

“你不應該給他們提前分配實習?”

“還早,得過幾個月。”

“哦。”

看樣子,這次不是亮亮哥給自己提供線索了。

薛亮亮是單純打電話來聊天的。

對一個天南地北到處跑且忙習慣了的人來說,再回校園主持工作,有一種猴子被關回籠子的感覺。李追遠就陪他聊了一會兒,等待著他的圖窮匕見。

鋪墊了很久,最終目的終於出來了。

“小遠。”

“嗯。”

“你讓彬彬幫我買點換季的衣服,代我送過去。”

“好。”

“替我對彬彬道聲謝,麻煩他了。”

“好。”

薛亮亮連續提了兩次譚文彬,意思就是他不想讓李追遠去。

亮亮清楚,自己那位,對小遠很畏懼。

掛了電話,李追遠往家走。

剛上壩子,就看見林書友拿著半截桌腿走了過來。

“小遠哥,這桌腿有夾層。”

林書友本想嚐試把這桌子給修好的,但壞得太徹底了,修它甚至比重新做兩張桌子都費時費力。他就幹脆聽小遠哥的吩咐,把這桌子給劈了當柴燒。

劈到這根桌腿時,發現頭有個小鏤空,塞著一張黃色的絹布,頭還包裹著一塊缺玉。

李追遠接過絹布,攤開,上書五個字:

【木王府寶藏】

整個絹布,就隻有這五個字,李追遠仔細檢查了一下,沒夾層,沒使用特殊痕跡和顏料,不用嚐試濕水或火烤。

這缺玉,按照比例,應該是原玉的三分之一。

而且上有特殊雕紋,應該不是無意間打碎的,更像是特意製出來以用作占卜指引的器具。

林書友:“沐王府?”

李追遠:“嗯,你繼續說。”

有時候夥伴們確實能提供一些新奇思路。

林書友:“雲南那個沐王府?”

李追遠:“嗯。”

林書友:“反清複明的寶藏,天地會?”

李追遠:“《鹿鼎記》?”

林書友:“對,就是這個!”

李追遠:“那個沐王府是有三點水的,這的木,沒有。”

林書友:“啊?”

李追遠:“不過也是雲南的,應該是麗江那位世襲土司。”

少年開始思索,這算不算是線索的一種?

可如果是線索的話,距離就有些遠了,雲南啊。

而且,線索給予的方式,也真是夠直接的,居然就藏在這根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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