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都是兒子,結果生下來還真是。
後來,他們也沒少找我來測算,反正就認
我這個本事。
這次是她男人走了,就請我去做了趟法事。
你太爺是去京旅遊了,要是他在家,我也會喊他一起去。
那戶人家有錢,以前做漁場就賺了錢,後來轉去開大漁場了,賺大了。”
李追遠:還好太爺去了京,要是跟你去了,保不齊也得帶點東西回來。
“劉奶奶,法事就你一個人做的?”
“那哪可能,請了不少人呢,和尚道士都有,可不是咱們平日見到的那種假的,都是從山上和觀下來的,那派頭氣場,不是演的。”
李追遠點點頭,繼續吃著蘋果。
劉金霞:“小遠侯啊……”
“嗯?”
劉金霞:“翠翠你多帶她玩玩。”
“嗯。 ”
劉金霞不再言語,睜著眼,看著病房的天花板。
李三江買來東西回來了,然後一直陪著劉金霞說話。
李追遠一直坐在角落,推演引咒的方
法。
下午,山大爺也來了。
三人在病床邊絮叨了很久。
劉金霞精神頭好得很,竟是一點都不累。
近黃昏時,李三江和山大爺才起身打算離開。
“太爺,我在這等翠翠放學。”
“等翠翠放學?”
香侯說道:“那就讓小遠侯待在這兒吧,我晚上帶翠翠回去時,把小遠侯也一並送回來。”
李三江點點頭:“那就這樣吧,辛苦你了,香侯。”
太爺和山大爺離開了。
翠翠放學後,就背著書包跑了過來,跑得一身的汗。
在看見遠侯哥哥也在這時,她眼睛一亮,等看見奶奶氣色好多了開始喝粥時,她才真的露出了笑容。
“好了,你帶呀兒們回去吧,明早再來,反正我這鹽水都掛完了。”
“那我就帶他們回去了。”
翠翠有些奇怪地問道:“媽媽,我們今晚不在這陪奶奶?”
劉金霞:“翠翠啊,聽話,奶奶好了,你跟著媽媽回家。”
陪護是件很累人的活兒,劉金霞不想看孫女受苦。
香侯帶著翠翠和李追遠出了衛生院後,去了外頭一家小餐館吃晚飯,她點了好幾個葷菜。
翠翠以為奶奶真的好了,就吃得很開心。
李追遠留意到香侯阿姨是沒食欲的,但她在強迫自己把那些肉往嘴塞和吞咽下去。
這是曉得自己晚上得“幹活”,提前給自己補補。
等把翠翠送回去後,她夜應該會再獨自離家,來到病房。
吃完飯後,香侯阿姨騎車載著二人回了村,先把李追遠送回壩子上,與翠翠揮手再見後,李追遠走進西屋。
西屋,該準備好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家各種材料都挺富裕,算是劉金霞母女那一套的豪華版。
潤生:“小遠,劉奶奶是怎了。”
陰萌和林書友與劉金霞沒什交集,潤生因為山大爺的關係和劉金霞接觸過很多次。
三人小團體,經常完成一單活兒,吃了一頓慶祝後,他爺爺會和劉金霞再去吃第二頓,
就為了說李三江的壞話。
李追遠:“被下咒了。”
潤生聞言愣了一下:“在這?”
李追遠搖搖頭:“不,在外頭被下的咒。”
雖說桃樹下的那位隻是鎮壓邪祟不敢靠近,但玄門人士不在此列,上次辛繼月不就來了。
但劉金霞畢竟就住在這個村,你要說誰敢來這個村給人下咒,那位肯定也不會允許,畢竟是在它眼皮子底下。
李追遠去二樓,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和阿璃說了今晚的安排後,本打算讓阿璃先回東屋休息,但阿璃搖頭拒絕,繼續坐在房間刨著祖宗牌位。
意思是,她會在這等少年回來再回屋休息。
李追遠也就同意了。
山大爺留在家吃了晚飯,和李三江一起喝酒,全都喝高了。
這酒一旦帶上情緒,就更容易醉人。
太爺被林書友背去了二樓房間床上,山大爺則被潤生放進了自己平時睡的棺材,其實他睡的那口本就是山大爺預定的壽棺,這也算是提前入住新宅了。
看了看時間,覺得差不多了,李追遠就帶
著三人收拾好東西,去了醫院。
本以為香侯阿姨得先等翠翠做完作業睡了才會出來,但誰知道,眾人來到醫院時,看見她正好停車走進去。
不僅出來得早了,而且走的是另一條村道,沒從太爺家麵前過。
李追遠知道,她肯定不是在避自己,而是在避太爺和山大爺,畢竟她們家有什擅長的門道,那兩個老人也是知道的。
“阿友,去把她打暈,溫柔點。”
林書友深吸一口氣,溫柔地打暈,這難度不是一般大。
陰萌:“我有蒙汗藥。”
潤生:“小遠知道。”
香侯阿姨是自己人,非必要時刻,還是別用陰萌的藥了。
林書友本就是個專業練家子,走江後功夫提升得也很明顯,在香侯阿姨上樓梯時,他自背後竄出,一記手刀劈中其後脖頸,香侯阿姨立刻暈厥了過去。
林書友將人摟住,第一時間去探對方鼻息。
確認沒出差錯後,鬆了口氣。
李追遠走了上來,說道:“隔壁病房是空的,給她安置在那,再手腳捆了,嘴塞上
棉布。”
手刀劈砍,沒辦法確認昏迷時間,而且香侯阿姨這種命硬的人,越是這種時候反而越是堅強。
林書友:“明白!”
李追遠:“陰萌,去給劉奶奶貼上清心符。潤生,去檢查一下太平間。”
陰萌輕輕推開病房門,她身法靈活,很快就潛了進去,劉金霞還沒睡,依舊睜著眼。
她知道自己現在這是什情況,馬上就要長眠了,這會兒得再多看看。
忽然間,眼前一黑,腦門上被貼了一張符。
回光返照本就是一股虛火,清心符剛好對其鎮壓,劉金霞直接昏睡了過去。
李追遠進來後,檢查了一下劉金霞的情況,判斷老人家堅持到明天天亮沒問題。
換句話來說,她目前這狀態,最好結果也就是看見明早太陽了。
李追遠之所以摒開其他人,偷偷來做這件事,是因為他還無法判斷,這起事件,算不算下一浪投遞過來的一片浪花。
為她們好,她們還是暫時做個不知情者吧,省得因此沾惹上走江因果。
陣法不難,很快就布置好了。
兩根蠟燭點燃,再牽一條浸染過黑狗血的線團,一端纏繞住劉金霞腹部,另一端握在李追遠手中。
陣法開啟,李追遠打算自己先來。
這時,林書友眼皮一跳,先狐疑了一下,然後明悟過來,主動上前道:
“小遠哥,把咒轉我身上吧。”
李追遠:“沒事,我先來。”
林書友:“小遠哥,還是我先來吧。”
李追遠:“我知道大概率轉不到我身上,所以我才先來。”
林書友:“……”
李追遠開始嚐試咒力轉移,他很努力嚐試,但不出所料的失敗了。
這很正常,他的身體連陰神都不敢下來,那個明顯有著初步自我意識的咒,敢過來才是真的奇怪。
李追遠把線遞給陰萌,自己往後退了一步。
他早就清楚,以自己等人為載體的話,咒力轉移不大可能成功,但不管怎樣,也得試一試,最好能試出這種咒力的喜好,比如它對哪種特征更為敏感。
這樣,自己才能對症下藥,他先前讓潤生去檢查太平間,就是去確定那是否有屍體,
待會兒他會用儺戲傀儡術,把一具屍體捏出來,“裝扮”成咒力喜歡的樣子,騙它出來。
至於屍體的原主人,該給賠償給賠償,自己再為他親自辦白事,為其適度超度。
陰萌手持絲線,陣法發動。
咒力毫無反應。
她是陰長生血脈,雖然已經稀薄得很了,但正常東西還真不敢上她的身。
輪到潤生,手持絲線,陣法發動,依舊毫無反應。
潤生身上帶煞氣,那東西也不敢上來。
李追遠抿了抿嘴唇,看來,接下來捏傀儡時,還得重新試錯其癖好。
最後一個上來的是林書友,作為乩童,他如今和童子關係又最緊密,其實也是不可能的了。
但當陣法發動後,李追遠竟意外察覺到,原本龜縮在劉金霞體內的咒力,竟然活躍了一下。
林書友也察覺到了,開始主動勾引。
但那東西確實有反應,卻還不至於出來。
李追遠:“停。”
林書友鬆開線,很是疑惑道:“小遠哥,為什就我有反應?”
按理說,他應該是小遠哥之下,最不該有反應的,畢竟陰萌和潤生接手時毫無動靜,而且身上可是有白鶴童子的氣息殘留。
李追遠:“你身上有白鶴童子留下的靈念,這種咒力,應該是對靈念極其敏感,甚至饑不擇食到,連童子留下的靈念都能引起它興奮。”
林書友:“靈念?”
潤生:“壯壯。”
林書友:“那要是彬哥在這,靠他身上那兩個幹兒子勾引,豈不是就把它勾出來了?”
李追遠點點頭,但問題是,譚文彬人並不在這。
另外就是,自己可以隨便捏傀儡,但沒辦法捏出靈念,現在去抓邪祟不說來不來得及,如今整個南通怕是最缺的就是邪祟了。
場麵,一下子陷入了安靜。
李追遠開口道:“萌萌,你看著劉奶奶,阿友,你去看著香侯阿姨,潤生哥,你載我回一趟家。”
等李追遠和潤生離開後,林書友對陰萌道:“小遠哥這是想到方法,回去取東西了?”
陰萌點點頭:“應該是的。”
林書友:“就是不知道取的是啥。”
陰萌:“你快去隔壁吧,到時候就知道了。”
過了一段時間,潤生先跑回病房,推開門。
陰萌好奇地問道:“小遠哥呢?”
潤生:“小遠他們在後麵。”
陰萌:“他們?”
很快,李追遠走進了病房,他身後,還跟著一個人……
是阿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