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追遠搖搖頭:“看不出來,你覺得呢?”
譚文彬:“我一直在試探,但沒找到任何破綻,他們兩個人,都在很努力地帶著我逃命。”
李追遠:“既然看不出來,那就不要看了,可能,到底哪個是內奸,並不重要。”
譚文彬:“小遠哥,你的意思是,寧可錯殺一
個也不……”
李追遠:“不至於。而且,不能辜負了你的努力,我打算從內奸的真實目的著手,看看能不能加以利用。
這一次的浪,真的挺特殊,那一頭的心思,好像格外多,也格外活泛。”
“小遠哥,你已經猜出來了?”
“隻是個猜測,還得依靠事情發展去證實。我想應該快了,那三位,快出現了。你先躺下吧,純當多留個後手。”
“好。 ”
譚文彬又躺了回去。
李追遠掀開簾子,走了出來。
陰萌已經煮好了一鍋,她以錫箔紙當鍋蓋,將鍋包裹住,戳了幾個小洞,有熱氣升騰的同時還不斷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響。
李追遠捂著鼻子,提醒道:“可以熄火了,也沒必要這投入。”
“是我的疏忽。”陰萌將下麵的酒精爐關閉,又給上頭糊了一層錫箔紙。
李追遠出來時,察覺到遠處吳欽海與辛繼月的目光,都朝這看來。
吳欽海目光主要落在自己身上,辛繼月則落在帳篷上。
少年沒去搭理他們,隻是看著麵前的鍋,緩緩開口道:
“飯都做好了,該來客人了。”
客人,說來就來了。
首先,是潤生和吳欽海那邊發出示警。
在他們的坡地下方,燈塔老人出現,他腰間纏繞著一條生鏽的鎖鏈,行進時,鎖鏈在岩石上劃過,小的石頭直接被碾碎,大石頭上也出現了碎裂。
當他抬起頭時,眼的紫色,變得極為濃鬱。
吳欽海提醒道:“他的鎖鏈很沉,被砸一下整個人都會爆掉。”
潤生輕輕扭了扭脖子,他喜歡和力氣大的人打架,這會很暢快。
不過,潤生還在等待後方來自小遠的命令。
陰萌:“小遠哥,潤生那邊示警,來了一個敵人!”
李追遠:“那林書友那邊,應該會來兩個。”
下一刻,林書友那邊也傳出示警。
陰萌:“阿友那邊,來了兩個敵人!”
老婆婆手持一杆長槍,立在下方,絲毫瞧不出佝僂老態,反而像一棵青鬆般,挺得筆直。
船老大手中拿著漁網,雙腿叉開,站在那
,那漁網在陽光下,閃耀著類似金屬的光澤。
辛繼月:“居然來了兩個,我們趕緊帶著彬哥逃,快!”
林書友伸手拽住辛繼月的胳膊:“小遠哥沒下達命令前,不準亂動。”
“你……”
“否則,死。”林書友的雙眸,漸漸成豎。
這句話,有一半,是童子說的。
現如今,林書友起乩不用開臉,甚至都不用做動作了,與童子的親密度不斷加深後,他可以瞬間完成神降,進入扶戰狀態。
童子對辛繼月有著一種本能排斥。
辛繼月:“他們很強的,之前一個人來我們都擋不住,隻能逃,現在來了兩個,你們……你們真能打過他們?”
林書友沒搭理她,祂的豎瞳依舊處於半開狀態,沒全開就意味著力量不會降臨,這是為了節約扶乩時間以用於戰鬥。
豎瞳與那兩雙紫色眸子接觸後,林書友臉上浮現出怒意。
祂先前對辛繼月的排斥,是因為祂嗅到了辛繼月作為八家將“叛將”的氣息。
這意味著辛繼月被開革出了廟簿。
但對下麵這兩個,童子則是感到了憤怒,兩
側嘴唇泛起,不斷抽搐。
也就是林書友沒戴牙具,要不然就能看見外露獠牙因憤怒而不停摩擦碰撞的景象。
“邪祟……安敢稱神!”
兩個警戒點分處於這塊平坦區域的南北兩側,間隔還是有點遠的。
按照常理,當敵人出現時,應該即刻回收力量,嚴陣以待。
但李追遠並未下達這個命令,嗯,他甚至連命令都沒有下。
下一刻,兩側敵人,同時發動了攻勢。
燈塔老人手持鎖鏈,如猛虎般,呼嘯而上。
潤生雙手掄起黃河鏟,對著他砸去。
鎖鏈和鏟子先是重重碰撞到了一起,然後形成交纏,雙方各自開始發力。
潤生發現,對方的力道比自己更大,他的雙腳止不住地開始在地上滑行。
隨即,潤生幹脆抬腳,將腳麵踩入岩石縫隙中,以自身為軸,再度發力。
場麵立刻陷入了勢均力敵。
吳欽海驚愕地看著潤生,他沒料到,彬哥的朋友,實力能這強。
他也沒耽擱,先仰頭,雙臂和雙腿開始快速搖擺,嘴念叨著:
“大仙大仙快顯靈,大仙大仙快顯靈!”
搖擺結束,他的氣息發生了變化,變得更陰沉的同時,也顯得有些雜亂。
相似的情況,潤生上次在南通也在辛繼月身上見過,對方起乩後,降臨在身的力量,也顯得很虛浮很亂。
吳欽海彎下腰,雙手在地上一抓,一顆顆石子主動吸附到他手中,等雙手抓不住後,開始逐漸向上,很快,他雙臂乃至胸口處,也都吸附著大大小小的石子。
伴隨著他一聲低喝,雙臂向前一甩,所有石子都疾馳而出,砸向燈塔老人。
每一顆石子的力道都很強,正常人被砸到至少都是重傷吐血。
先前他在洞穴,就是以相似的方式,引起的浪濤。
麵對這些快速砸來的石子,燈塔老者左腿向前一甩,一條細小的鎖鏈被抽出,於身前甩動,形成一道簾幕。
“啪!啪!啪!”
激發出去的石頭,有一半砸向老者,此時全部粉碎,餘下的那一半,似乎本就失了準頭,落在周圍,嵌入縫隙。
潤生神情凝重,在於自己“拔河”時,對方居然還能單腿離地,而自己卻並未感受到對方有任何的力氣下降,這足以說明,對方的體魄,超過
自己很多。
自己要想贏過他,要靠氣門全開找拚一把機會,要就是靠耗。
對方雙眸泛起的紫色,明顯是一種不正常狀態,就像林書友請神的效果,隻要耗過去,對方力量應該就會大幅消退。
潤生的腦袋有些發癢。
小遠沒有指揮,那他就得自己動腦來分析局麵和戰術了,這讓他有些不習慣。
不過,他相信小遠沒指揮肯定有其目的。
吳欽海的一擊被輕鬆化解,並未吃驚和氣餒,他與對方接觸過,本就知曉對方的恐怖。
但此時他身邊有得力幫手在,他覺得自己可以與對方再過兩招。
雙臂撐開,再猛地閉合,雙掌拍在一起後迅速成印,挪之身前,沉聲道:
“起!”
原本灑落到燈塔老人四周的石子紛紛開始顫抖,各自擺列成陣,緊接著集體炸裂開,化作塵霧向燈塔老人包裹而去。
潤生有些驚訝地看向身側的吳欽海,雖然對方在絕對力量上不夠格,但在施展手段上,確實很有想法,而且也真做出來了。
“嗡!”
所有塵霧都貼在了燈塔老人身上,整個人如同被刷了一遍灰漆。
吳欽海見狀大喜,立刻進行下一步動作,伴隨著其雙手印訣的不斷變化,老人身上開始出現一道道紋路。
接下來,就是將紋路催發,使得其發揮出效果,這樣就能將其重創。
然而,燈塔老人隻是身體一抖,身上的所有附著物,包括其原本的衣服,在此刻全部炸開。
“噗!”
吳欽海噴出一口鮮血,單膝跪在地上。
潤生心歎了口氣,再有想法,沒有絕對力量支撐,也終究是蒼白的。
不過,潤生也察覺出了些許不對勁,對方似乎隻沉迷於與自己進行拔河角力,寧可繼續忍受著來自吳欽海的騷擾,也沒有欺身上前與自己展開更進一步搏殺的意思。
像是……隻是為了拖住自己似的。
相較於潤生這的拉鋸,另一側方向上的戰鬥,就顯得更為直接,甚至是慘烈。
老婆婆身形矯健,幾個閃身間就來到了平台上,手中長槍直刺,直取林書友要害。
林書友也在此刻徹底完成起乩,白鶴童子力量降臨。
童子先是一個側身,躲過這一槍,然後右手
虛握,術法凝聚的三叉戟成型,對老婆婆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