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追遠指向前方,示意不要去取了,向前繼續遊。
取拿這些東西,李追遠心是沒負罪感的,反正他拿去也是為了更好地斬妖除魔,可既然人家不答應,那自己也就沒辦法了。
如果他們還保持著假死的狀態或者殘留意識的話,估計交流之下,是能取到他們的東西,偏偏他們沒有。
紮堆死得很幹淨的同時,又因為這的特殊環境條件,讓他們的屍體間形成了一種特殊的瘴。
超過一定程度的刺激,說不定就會讓他們集體化為
死倒,生前都是玄門中人,他們要是變了死倒,那真是一件大麻煩。
“嘩啦啦……”
離開水麵,來到岸上。
腳下是一種大理石般的地麵,前方則是蜜蜂窩一樣密密麻麻的孔洞,風水氣象在這完全是亂的,連氣機都會被撕扯攪散。
如果不是有陳靖可以帶路,到這後,就是李追遠想自尋路徑,都得費很大一番功夫。
陰萌上岸後,揮動驅魔鞭,將水麵上漂浮著的譚文彬纏住後,吊拉了上來。
水中環境譚文彬還是挺喜歡的,因為他隻需要往那一躺,倆幹兒子出來推他遊動就行。
林書友最後一個上岸,有些無奈地看了身後一眼,然後掏出一張封禁符給彬哥貼上,將彬哥背起。
趙毅走到梁家姐妹麵前,攤開手:“來點藥液。”
梁豔:“什藥液?”
趙毅:“我送你們的。”
梁麗:“送了的還能要回去?”
趙毅:“再補就是了。”
梁豔:“你確定能補?”
梁麗:“你自己都說了,田老頭在家藥舂子都快搗出火星了。”
剛癱瘓回去的田老頭很悲戚低沉,認為自己再也幫不了少爺了,沒多久他就發現自己想多了,在趙毅開啟發瘋般的高頻走江後,田老頭簡直比當初陪著少爺一起走江時還要累不知多少倍!
趙毅:“我給了你們兩瓶,夫妻共同財產,我能分一半,所以,拿一瓶給我。”
梁豔將一個小玉瓶取出,遞給趙毅。
趙毅拿著它,走到陳靖麵前,遞給他,示意喝下去。
“毅哥,我不累……”
“不,你累了。”
初次覺醒血脈,又疾速奔跑這久,現在的陳靖,已處於將虛脫狀態。
陳靖隻得將玉瓶的藥液喝了下去,當即就感到小腹處有一股暖流出現,然後流遍全身,疲憊感大大降低。
林書友砸吧了一下嘴。
背上的譚文彬有些好笑道:“你在不滿意什?”
林書友:“團隊資產流失了。”
譚文彬:“。”
趙家的藥,是得到這邊所有人認可的,畢竟他們都曾是受益者,而且受益了不止一次。
譚文彬在林書友耳邊耳語了一番。
林書友眼睛一亮,走上前,對梁家姐妹說道:“夫妻共同財產他隻能拿走半瓶,他拿走一瓶證明你們兩個都是他妻子,所以,他這是答應入贅了。”
梁豔:“有道理。”
梁麗:“頭兒,這一浪結束,我就讓家長輩去九江趙給你下聘。”
趙毅:“我說,向導要是累昏過去了,我們還走個屁!另外,麗麗,別再說這種不吉利的話,你得知道我們在走江,因果深重,你看,你姐姐就很知道分寸。”
梁豔:“挑撥離間。”
梁麗:“當我們傻。”
李追遠挺羨慕趙毅的藥物供給,確切的說,應該是完備的後勤供給。
如果他是正常開啟走江的話,柳奶奶肯定也會把這些東西提前給自己配好,相當於提前分家,再點燈。
就比如這藥園,柳奶奶怕是會提前幾年就讓秦叔去開墾,再讓劉姨去兩家老宅移植進天材地寶,打理成熟後,再給自己簽個十年承包合同。
趙毅本想回擊一下林書友,這小子反了天了,居然敢當眾給自己上眼藥,但扭頭瞅到小遠哥的目光,就馬上道:
“虞家,虞家,好東西肯定多多的,到時候肯定什都不缺了。”
李追遠看向陳靖:“繼續帶路吧,我們休整好了。”
“好,請跟我來。”
繼續行進時,趙毅主動走到李追遠身側,小聲道:“有個隱患點,我得和你提前溝通一下。”
“怕被修改記憶?”
“對,我擔心會出現被修改記憶後,本人還不知道的情況,是有這種極端可能。
比如,在你們家林書友腦海修改一段記憶,把你變成他的仇人,他就會舉起雙朝你腦袋敲來。”
林書友:“喂……”
那間,林書友雙眼一鼓,同時後背傳來涼意,童子和譚文彬同時提醒他,這時候就算知道那三隻眼在夾槍帶棒,但你也不能打擾。
李追遠:“我的人,不會發生這種事。”
趙毅疑惑道:“你是不是又自創出了什新東西?”
李追遠:“嗯。”
趙毅:“什東西能有這種效果?”
這時,走在前麵的梁豔和梁麗同時回頭:“他們團隊似乎可以……”
趙毅:“閉嘴!”
本少爺問的是這東西,問的是能不能這種防備機製,把他們三人也捎帶上。
李追遠:“不可以。”
紅線隻能牽絕對信任且會無條件服從自己意誌的人,因此別說梁家姐妹了,連趙毅都不能牽。
牽成功就說明趙毅徹底信服了自己,心氣兒直接散了,可以回去二次點燈認輸了。
趙毅:“那怎辦。”
李追遠:“我的人不會出問題,如果真發生極端中的極端情況,那最先被修改記憶受到愚弄操控的,隻能是我,你可以多留意一下我會不會有什突然的變化。”
一旦情況有變,李追遠可以將紅線釋出,與自己所有夥伴連接,然後主動將針對他們的手段,拉扯過來,作用到自己身上。
因此,團隊要出問題,第一個就是李追遠。
不過,有件事李追遠沒告訴趙毅,那就是他自己也不清楚,自己的記憶到底能不能被修改。
畢竟,自己體內還住著一個本體。
他們倆之間,內心思維和精神世界是獨立的,但這具身體所經曆的事,本體是能感知到的,要不然他也不會在自己每次去丟垃圾時,都要對自己的行為指指點點進行批判。
這也就相當於……自己還額外備份了一套記憶。
尋常心魔與本體間,但凡遇到這種事,那幾乎是毫無疑問,直接撕破臉爭奪主導權了。
但本體最近在研究《走江行為規範》,在沒推演出如何占據主導且不遭受來自天道進一步打壓的方法前,本體沒空去發難。
趙毅:“媽的,這意思是,悲劇隻能在我這發生?”
李追遠:“互相留意吧。”
趙毅:“你可得對我手下留情,盡量搶救一下。”
李追遠:“我會的。”
又行進了一段路後,前方明顯開始收縮變窄,從原本的半開放式開始收攏。
陳靖:“就在前麵,快到了。”
陰萌:“雖然遊了一小段泳,但還真算挺近。”
相較於前幾次去秘境,這次確實算路程短的了。
忽然,陳靖停下腳步,看向斜側的岩壁:“這是什?”
後方的李追遠和趙毅也看過去,沒看見什東西,然後二人馬上向前邁步,與陳靖平齊,再看岩壁時,上麵出現了壁畫。
“我上次來時,這沒有白蒙蒙的東西。”
趙毅:“那是因為你上次來這時,還隻是個剛入門的普通小道童,它應該一直就在這,隻是過去的你感知不到。”
雖然有些澀眼,但趙毅看見的,是清晰的壁畫,可不是什白蒙蒙的東西,這說明哪怕是現在的陳靖,也無法將其完全看清。
其餘人也都跟了過來,一起看向岩壁。
潤生掃了一眼,發現黑漆漆的,就挪開視線,半點都不掙紮,從背包掏出壓縮餅幹,開始及時補充體力。
陰萌:“怎霧蒙蒙的,這會起霧?”
林書友豎瞳開啟,疑惑道:“山水畫?”
陰萌默默地低下頭,攤開手,潤生將一塊壓縮餅幹送到她掌心。
潤生:你不該多嘴的。
陰萌:你說得沒錯。
這多嘴一問,直接把自己送小孩那一桌去了。
譚文彬看見的也是一幅山水畫,但構圖並不大,山脈輪廓不在麵,所以無法分辨出畫的是不是青城山。
林書友:“在動唉,天氣再由陰轉晴,又開始下雨。”
譚文彬:“我這是早中晚的變化。”
梁豔:“從早到晚的循環,還挺有意境。”
梁麗:“陰晴不定。”
姐妹倆對視一眼,各自伸出一隻手握住,閉眼,再同時睜開。
隨即,姐妹倆齊聲道:
“畫中有人! ”
潤生將嘴的壓縮餅幹咽了下去,取第二塊時,對身邊的陰萌小聲道:
“有霧。”
陰萌瞪了他一眼,用手去掐潤生的腰間肉,掐住後,再順勢一絞。
“嘶……你這死人!”
剛指尖發力呢,就有一種針紮的痛感傳來。
這是潤生上次康複後的後遺症,他的皮膚隻要承受外部壓力,就會釋放出煞氣。
也就是現如今潤生哪怕站著不動讓人打,對方打著打著,也會漸漸煞氣入體,生機被破壞。
梁豔:“哪有死人?”
梁麗:“我們隻看見了活人,死人在哪?”
二女將目光投向陰萌,在她們看來,陰萌應該是比她們看到了更高層次。
陰萌擰開水壺,開始喝水。
譚文彬雙肩處的倆孩子,已經在努力瞪眼看了,卻也隻看到了時辰變化。
不過,有了梁家姐妹的示範,譚文彬就建議倆孩子手牽手。
小手一牽,譚文彬再看壁畫時,不僅時辰變化有了,陰晴轉變來了,更是看見一道人影正行走在山間小路上,人影腳下……像是還有一條四隻腳的東西,有一條尾巴在搖啊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