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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盒子裝的,是一塊麵皮。

    趙毅伸手,輕輕摸了摸。

    “是他的麵皮。”

    “嗯,他說,沒有當事人的麵皮,又想製作得逼真不露餡兒,那就隻有用匠人師自己的麵皮來做。

    我跟他說了,這張麵皮做完之後,少爺與他過往的人情債,就此一筆勾銷。”

    趙毅: “別跳步,說全乎了。”

    梁麗: “他們當然不願意用自己的臉皮來幫我們做東西,差點打算跟我出手拚命,最後我一匕首抵在他老婆的脖子上,又看向他們倆的孩子。

    他才同意,把自己的臉皮切割下來,幫我們製作這副麵皮。

    他老婆幫著他一起做,一個人流血,一個在流淚。

    我就教育他們,說少爺您對他們一有救命之恩,二有庇護之德,拿你一張臉皮來恩債兩清,是你們賺大發了!”

    梁麗說的,正是那對開早酒店的夫妻。

    聽完講述後,趙毅點點頭,道:

    “他們夫妻倆欠我的,就該還。

    唉,接下來,我該頭疼自己該怎還了,這次怕是得欠姓李的欠大發了。”

    ……

    李追遠乘坐著轎子,來到了祖宅外。

    他走出轎子。

    先看向後方。

    卜晨那三個,都麵無表情。

    和尚與師太都向他遙敬虛禮。

    坐在大女人肩上的小男人,則一臉玩味地看著他。

    這三夥人,一路尾隨至此,期間雙方並未發生什矛盾。

    李追遠轉而看向祖宅大門,目光微凝。

    很快,少年就發現了這祖宅陣法的問題,和《說明書》對不上。

    李追遠:“祖宅陣法,被改了。”

    林書友:“小遠哥你肯定能破開。”

    譚文彬:“關鍵不是在破不破得開。”

    林書友:“彬哥,那關鍵是什?”

    譚文彬:“你猜這陣法是誰改的?”

    林書友:“三隻眼······吧?”

    譚文彬:“那三隻眼改陣法的目的是什?攔我們,我們有小遠哥在,他攔得住?還是攔後麵那幫人,後麵那幫人都不知道老陣法什樣,需要改?”

    林書友:“那好像沒有改的必要,除非······”

    李追遠:“有祖宅的人,被趙毅攔在祖宅外了。”

    潤生立刻向李追遠靠近了幾步,右手往鏟柄上端提了提。

    林書友也將雙抽出,立於側麵。

    譚文彬自站在這後,就一直在眼觀六路耳聽八方。

    “小遠哥,沒動靜,應該是不在動,龜息了。”

    李追遠:“如果是麵的老東西被擋在外麵,除非他主動出手,否則確實很難發現,他們善於冬眠。”

    李追遠這邊在警惕隱藏在附近的趙家老東西時,後頭的三夥人,也結束了新一輪商議。

    商議的主題是,如何進到這座祖宅去。

    本來,這不應該成為困難,甚至連門檻都算不上。

    因為按照最初流程,大家都是換了趙家人的皮後以祭祖的名義進去的。

    現在,大家身上的皮都被撕開了,如何進門,反倒成了一個大問題。

    卜晨團隊的陣法師仇楚音被林書友殺了,失去陣法師的他們,此時隻有旁聽的份兒。

    小男人懂點陣法,能將趙宅這陣法說出個三四五六,可對於如何破陣,卻沒個頭緒。

    主要是這種以家族祖宅為根基的陣法,會經曆代修繕更迭,底層基礎上會更加繁複,且九江趙又不是江湖上尋常之家,就算是它的底層,也是普通家族門派所無法企及的高度。

    到最後,真正能在這方麵講得上話的,就隻有慧音師太了。

    慧音師太: “此等陣法想要徒手破除的話,幾乎不可能,最正確的方法,因是先望其神再觀其形,最後布置一個檢測陣法,尋找漏洞,然後再布一個高規格陣法去嚐試撬開一個口子。

    若是讓貧尼來負責的話,最樂觀的情況下,貧尼也需要一天時間。

    主要是貧尼現在身上有傷,不是最佳狀態。”

    小男人: “一天的時間??好久。”

    慧悟和尚問道: “還有另一個方法,那就是去叩門,說我們是雲遊的僧人,想要求麵的主人施舍一頓齋飯。”

    化齋都化到人家祖宅來了,手還沾染著對方家族人的鮮血,這個方法,肯定不切實際。

    知道慧悟和尚是在懟自己,小男人也不生氣,隻是解釋道: “一天的時間,足夠發生很多變數了。”

    大女人: “我們已經被這一浪給弄疲了,想快點結束這一浪回去休整,再物色新的成員。”

    一直沒說話的卜晨開口道: “若是和他一起呢?”

    卜晨手指向前方站著的少年。

    慧音師太: “雖然聽起來很荒謬,但貧尼真心認為,那位少年的陣法造詣,大概率在我之上,如若貧尼能與那少年聯手,一天時間可減半,甚至還能再縮減一些。”

    小男人: “去談談?他反正也是要進去的,這時候,應該合作,畢竟,大家的目標是一致的。”

    大女人: “誰去談?”

    小男人縮了縮脖子: “反正我不去。”

    慧悟和尚: “阿彌陀佛,貧僧去吧。那位少年施主雖然表現出與那趙毅合夥的跡象,但並未太過出格。”

    聽到這話, 卜晨冷眼掃過和尚。

    和尚不以為意。

    人家是攔路的,你不想停下來,上去打架,沒打過己方還被殺了一個,那是自己技不如人。

    慧音師太: “慧悟,幫我轉達我對那位少年施主陣法上的期待。”

    和尚搖搖頭,微笑道: “應該向他袒露你的陣法造詣才對。”

    說完,慧悟和尚就主動脫離這邊的團體,向李追遠那邊走去。

    剛走近,和尚就察覺到了些許不對勁,對麵那幫人身上的肅殺與警戒感,實在是太重了。

    慧悟和尚不由地整理了一下身上那被火燒成破爛的袈裟。

    人家如此看重貧僧,將貧僧視為威脅,那貧僧自然也不能失了禮數。

    “施主。”

    李追遠看著和尚,反問道: “來尋求聯合破陣的?”

    “施主聰慧,貧僧佩服。”

    “我同意。”

    “阿彌陀佛。”

    “但我有個條件。”

    “施主請說。”

    “破陣之前,要先望其神觀其形,我這人有個習慣,在揣摩感受陣法時,心神會更加投入,一旦被幹擾,輕則心神受挫,重則產生心魔。

    因此,我的條件是,在大家一開始觀察陣法時,彼此之間的距離,需要拉得更遠一些,我的意思是, 比現在更遠。”

    “這……”

    “讓你們那邊的陣法師先來看, 等你們看好後,我再看。”

    “這個條件,當然沒問題。”

    慧悟和尚又施了一記佛禮後,就轉身走了回去,將少年答應合作以及條件講出。

    小男人: “這個條件,能理解,我見過有人觀摩陣法時,將靈魄意念離體入陣感受的。”

    慧悟和尚: “既然如此,那就這般定下了。”

    卜晨開口道: “萬一他直接打開門,進去了怎辦?”

    小男人: “你還在懷疑他們與趙毅是一夥的?我覺得他們之間要有交情,要有交易,但我並未看出來那位有鐵了心站趙毅那邊的意思,要不然他完全不用到前頭去堵你們的轎子,完全可以後退,在趙毅對我們出手時,趁機一起發動。”

    卜晨: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想說的是,他很擅長陣法。”

    自家陣法師在團戰中被格殺的場景仍曆曆在目, 卜晨就算不通陣法,也能看見仇楚音臨死前臉上的絕望與震驚。

    作為三方中唯一曾與李追遠那幫人交過手的,他對少年的忌憚,更深。

    小男人: “我們知道他很擅長陣法,要不然也不會去求合作。最重要的是,我們的師太率先去看陣,一切以師太的評判標準為主。

    看看那少年是否有那個‘啪’一聲就把門打開,在我們來不及反應之前就進了門,還能從容地把門給再關上的能耐。”

    慧音師太: “阿彌陀佛。”

    這邊商議好後,李追遠這邊的人就騰開位置,

    將靠近大門的區域讓給了對方。

    而且,還主動向外又拉出了一段距離。

    這亦是接下來輪替觀陣時,對方要退至的區域。

    站定後,李追遠對潤生和林書友道:“現在可以放鬆一點,時刻保持緊張對自身的消耗太大。”

    潤生盤膝坐下,拿出壓縮餅幹和水,吃了起來。

    林書友也將雙置於背後,用上的棱角給自己後背撓癢癢。

    “彬哥,現在可以放輕鬆的原因是,那個藏匿起來的趙家長老,隻會盯著大門處?”

    “嗯,恭喜你,阿友,都會自己帶著答案來問了。”

    “那待會兒小遠哥破陣時,我是站前麵還是站後麵?”

    “前方有未知危險,後方有明確危險,你站前麵,潤生站後麵。”

    “懂了。”

    那三夥人,此時正站在大門前的台階上。

    小男人指尖掐算,湊個人氣。

    慧音師太雙手合什,誦念佛經。

    冥冥中,似有音律自師太口中蕩出,與身前的大門交融。

    良久,師太放下雙手,發出感慨:

    “不愧是曾出過龍王的家族,即使九江趙並不

    擅長陣法,可此等護宅大陣的布置,依舊稱得上精妙絕倫,恢宏中又不失細膩,想找到它的破綻,真的很難。

    還有……”

    小男人: “還有什?師太,我們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沒必要藏著掖著。”

    慧音師太: “這座大陣,最近剛剛被修改過,雖然隻是做了小部分的修改,但手段很精妙,與原有大陣短期內能夠融為一體,這就更增添了破陣難度。”

    小男人看了卜晨一眼,問道: “會出現那種頃刻破陣開門而入的情況?”

    慧音師太: “我懷疑,現在就算是原本住在趙宅的趙家長老,現在對這個被修改過後的新陣法,也沒完全掌握。”

    小男人: “那就是不可能了?”

    慧音師太: “我承認那少年陣法天賦高,但再高,也終究是人。”

    小男人點點頭。

    慧音師太: “我這結束了,換那位少年來看吧,等他看完後,我與他進行一番交流,共同製定一個破陣方案。”

    慧悟和尚招手示意雙方可以交換位置了。

    李追遠等人在門口站定。

    少年沒急著去凝神觀望陣法,而是扭頭向後看。

    譚文彬揮手做驅趕: “那邊,那邊,離遠點!”

    那三夥人隻能再次後退,退到了先前李追遠他們所站的位置,譚文彬還貼心地給他們在那兒畫了條線。

    確認好距離後,李追遠這才麵朝大門。

    林書友站在少年斜前方,潤生與譚文彬,一前一後分站兩個台階,對著後方。

    這種搭配倒不算奇怪,理由先前就給過了,防止對麵偷襲破壞自家陣法師的心神。

    趙家護宅大陣,李追遠熟到燒成灰都能認識。

    他現在需要做的,是查找出趙毅修改的節點。

    隻要找到這個節點,對其進行推導,再將推導結果代入到原版陣法,就能將這陣法部分掌握,確保進出自由。

    聽起來簡單,可推演量卻驚人,因為趙毅並未與少年提前做過溝通,李追遠也不曉得趙毅修改的節點在哪。

    然而,在李追遠剛準備進行大量推演時,又停了下來。

    少年看著大門上的兩隻門環。

    這是大門前端的兩處陣眼,與後麵的門閂相對應。

    修改陣法需要考慮及時性,那趙毅大概率會在進門後,於門閂處進行修改布置,因此,應對之法大概率就落在了這對門環上。

    門環……

    李追遠舉起雙手,做出虛握門環的動作。

    腦海中則想起今晨自趙家外宅出發時,趙毅站

    在自己麵前,雙手對自己揉臉的動作。

    李追遠當然清楚,這是趙毅的惡趣味,那家夥從不放過任何能占自己便宜的機會,並會為此傻樂。

    可是,如果在惡趣味的基礎上,再惡趣味一些呢?

    李追遠雙手複刻起趙毅捏自己臉頰時的力度、方向、頻率,然後立刻將其轉化為陣法的思維。

    轉化完畢。

    李追遠覺得,真可以試一下。

    少年向前幾步,雙手抓住門環。

    這個動作,在遠處那三夥人眼,並不算多奇怪,先前小男人也到處摸了摸,連柱子都沒放過。

    遠處藏匿在那一動不動連呼吸都沒有,隻睜著眼的二長老,也沒太當一回事。

    這群人想要破陣,估摸著還得要好一會兒。

    他自己都覺得好笑,身為趙家長老,現在竟然得靠外人幫忙破自家的陣,要不然自己連家門都回不去。

    接下來,

    讓所有人都傻眼的一幕出現了。

    慧悟和尚腦袋往前一伸,顧不得頭頂的傷口因此進一步撕裂。

    小男人“咕嚕”一聲,從大女人肩膀上滑落,女人反應快,用手托舉起他的小屁股。

    慧音師太身形一陣搖晃,雙眼泛紅,幾乎要嘔出血來。

    隻有卜晨,嘴角一勾,他做過提醒了,可是,沒人信。

    二長老更是龜息打破,呼吸變得無比粗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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