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會議,從早晨一直開到了傍晚時分,方才在山本元柳齋重國的許意下宣布了結束。
在夕陽的光輝映照下,一個個隊長均從隊長會議室出來,有的往隊舍而去,有的則是前往了綜合救治所,繼續去接受治療去了。
他們身上可是還有著傷呢,傷勢沒有完全治好之前,再重要的行動都無法展開。
所以,在卯之花烈的勒令下,傷勢最重的幾名隊長都隻能回到綜合救治所去繼續接受治療,其中便包括了因為激動而導致傷口開裂,渾身都開始飆血的更木劍八。
至於艾澤,作為所有的隊長,除了卯之花烈和涅繭利以外唯一一個身上沒有傷的人,他卻是沒能在第一時間離開一番隊的隊舍,而是被山本元柳齋重國給留了下來。
“請用。”
在一番隊的總隊長辦公室,雀部長次郎端坐在小矮桌的一旁,為相對而坐的艾澤及山本元柳齋重國分別沏上了茶,神態頗為恭敬。
看著坐姿比自己還端正,正正坐在左邊的山本元柳齋重國,以及直接盤坐在地板上,不拘小節的艾澤,恍惚間,雀部長次郎想起了過去艾澤剛剛準備上任三番隊隊長時的場景。
那個時候,艾澤也是像這樣,非常不拘小節的盤坐在山本元柳齋重國的麵前。
明明隻不過是剛剛從真央靈術院中畢業,就讀時間還僅有半年,生前生後的年齡加起來亦是不到十八歲的少年,麵對現屍魂界中最強且是最古老的死神,少年卻是連絲毫的拘謹及緊張都沒有,禮節更是不端正,讓當時的雀部長次郎都有些皺眉。
如今,數十年的時間過去了。
這段時間,放在人類的身上是很漫長的,可放在死神的身上卻算不上什,對於有些活得很久的隊長級死神而言,甚至可以說是很短暫的一段時間。
雀部長次郎就是那個會這認為的死神。
因為,他跟在山本元柳齋重國的身邊,已經有整整兩千年了。
是的,兩千年前,雀部長次郎就已經在追隨山本元柳齋重國了,其身為死神的資曆甚至比現如今的任何一位隊長都要長。
在他看來,數十年的時間實在是太短了,短到或許連人類的一年時間都及不上。
可就是這樣的一段時間,卻是造就了一位比他一直以來追隨、敬佩、崇拜的總隊長更加強大的死神。這位年輕又強大的死神,此時再次盤腿坐在了山本元柳齋重國的麵前,雀部長次郎卻是再也升不起其“無禮”的想法了。
反倒是山本元柳齋重國,就像是先前的事情完全沒有發生過一樣,態度一如既往。
“我準備讓日番穀冬獅郎就任十番隊的隊長。”
山本元柳齋重國的開場白便是這句話,讓艾澤挑起了眉頭。
“日番穀副隊長確實有就任隊長的資格。”艾澤先是認可了一句,緊接著說道:“但這並不是需要和我商量的事情吧?”
就任隊長的途徑以前已經說過,就那三種。
而以日番穀冬獅郎的實力,不管是通過那一種途徑,都能很順利的當上隊長。
隻要山本元柳齋重國這位總隊長沒有意見,那就任儀式甚至可以提前到幾天後便開始。
艾澤雖然是三番隊的隊長,卻也隻是三番隊的隊長而已,既不是總隊長,更不是日番穀冬獅郎的長官,沒有理由日番穀冬獅郎要當隊長了,總隊長還來刻意征求自己的意見吧?
在艾澤這想著的時候,山本元柳齋重國卻是平靜的說了一句。
“他雖不是你的下屬,卻是在你的指導下成長起來的,所以我想知道你是什樣的態度。”對於山本元柳齋重國的這番話,艾澤倒是有些失笑。
“這就言重了,我雖然指導過他,但還稱不上是指導著他成長起來的。”
仔細算起來,艾澤其實也就指導過日番穀冬獅郎兩次。
第一次是在日番穀冬獅郎還在真央靈術院中就讀的時候。
那個時候是雛森桃拉著艾澤去看日番穀冬獅郎的,艾澤見日番穀冬獅郎在嚐試掌握始解,便隨口指導了他一番。
第二次則是上次日番穀冬獅郎輸給市丸銀,想要努力掌握好冰輪丸的力量的時候。
那次他也隻是和日番穀冬獅郎打了一架,給他演示了一番冰輪丸真正的使用方式,並在戰後給他指了一條路,讓他去和冰輪丸溝通而已。
所以,艾澤雖然指導過日番穀冬獅郎,卻還遠遠稱不上是讓他在自己的指導下成長起來。
這事,山本元柳齋重國難道不知道?
又或者,他是明知道這件事,卻因為別的原因在旁敲側擊些什?
比如……他發現了自己身上也有一把冰輪丸的事?
艾澤不禁沉思了起來。
“這說,你對日番穀冬獅郎成為十番隊隊長的事,並沒有什意見?”
山本元柳齋重國抬起眼簾,做出詢問。
“當然。”艾澤見山本元柳齋重國不像是發現了什的樣子,便點了點頭,道:“日番穀副隊長雖然還年輕……”
此話一出,艾澤就發現了山本元柳齋重國和雀部長次郎都露出了有些微妙的表情。
這讓他嘴角微微抽了抽,咳嗽了一聲。
“先別管我的年齡了,你們就說他年不年輕吧。”
聞言,山本元柳齋重國和雀部長次郎雖然還是神情微妙,卻紛紛點下了頭。
不算艾澤這個怪胎的話,日番穀冬獅郎確實是死神中極為年輕的一輩。
不過才一百多歲的年齡,對於動輒數百歲,甚至有著上千歲的死神們來說,這就和日番穀冬獅郎的外表一樣,都還是妥妥的小孩子。
隻要不去看艾澤,不說是和一眾隊長級的死神相比了,即便是和那些普通的死神相比,這個年齡都是過分年輕的。
“年輕歸年輕,但日番穀副隊長的實力還是很不錯的,相較於之前來說,對己解的掌控也更深了。”想起日番穀冬獅郎使用己解對藍染忽右介發起進攻時的場景,艾澤便暗自點了點頭。
別看日番穀冬獅郎在麵對藍染忽右介的時候一下子就被解決掉了,可那是藍染呼右介太強了,不是他太弱。
最起碼,艾澤就發現了,日番穀冬獅郎對冰輪丸的使用已經提高了一個層次,對己解的運用亦是開始變得成熟。
要是換作之前,發動了己解的情況下,日番穀冬獅郎一定會直接衝上去砍藍染呼右介,而不是對其展開冰雪攻擊。
說實話,有時候看到日番穀冬獅郎開著己解去砍人,艾澤也是挺繃不住的。
作為冰雪係最強的斬魄刀,冰輪丸的能力已經是很明確了,就是對天氣的操控及將大氣中的水分凍結成冰。
這無論是從哪個角度看,冰輪丸都是妥妥的遠程法係,結果硬是被日番穀冬獅郎完成了近戰白刃係,這跟讓光之巨人開著快樂型去斷角有什區別?
日番穀冬獅郎貌似也漸漸意識到這一點了,有在慢慢改變戰鬥的風格,這是好事。
“現在的他,即使還有幾分稚嫩,卻也絕對是貨真價實的隊長級死神,早點讓他當上隊長,同樣是一件好事。”
相比較之下,阿散井戀次就不行了。
他的己解還不完全,自身的實力也還不足,不發動禮解的情況下依舊是副隊長級別,若是沒有特殊情況發生的話,其想當上隊長,還有些言之過早了。
山本元柳齋重國明顯也是這想的,所以隻字不提已經習得了己解的阿散井戀次,顯然同樣是覺得他還不足以擔任起隊長的重任。
“既然如此,在針對藍染愁右介的行動開始之前,先讓日番穀冬獅郎就任十番隊的隊長吧。”敲定了這件事以後,山本元柳齋重國看向艾澤的眼神才變得鄭重起來。
“你是什時候發現藍染有問題的?”
果然,這才是今天的正題吧?
艾澤一邊這想著,一邊倒也沒有隱瞞。
“一開始。”艾澤端著熱茶,喝了一口,道:“自從遇到他開始,我就知道,這個人不是一般人物。”山本元柳齋重國頓時想起了艾澤能夠在一定程度上窺破鏡花水月的催眠一事,心中有些恍然。他還以為,艾澤是因為發現了鏡花水月的催眠,才會注意到藍染恝右介的問題的。
殊不知,艾澤有先知先覺的優勢,早在來到這個世界之前便已知曉了對方的真麵目。
“這一次,是我們的失態。”山本元柳齋重國看著艾澤,說道:“你所做的一切,雖然有些過激了,但那都是正確的。”
“老夫想對之前誤解你的事,向你謝罪。”
說著,山本元柳齋重國競真的向著艾澤低頭致歉了。
“元、元柳齋閣下……!?”
雀部長次郎頓時驚到了。
連艾澤都沒有想到山本元柳齋重國會這做,愕然了一會以後,方才說了一句。
“其實你不用這樣。”
對於艾澤的話,山本元柳齋重國隻是搖了搖頭。
“我已經老了,這個屍魂界遲早得交到你們的手中,由你們來守護。”山本元柳齋重國如此說道:“你是我特別看重的一人,你在此次事件中表現出來的一切也都遠遠超過了我的期待,讓我感到了欣慰。”“或許,我也是時候給年輕人讓路了。”
“希望你,別讓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