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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霜凝聚,寒氣滾滾。

“喀嚓。”

凜冰碎裂的聲音在空洞的地底回響,李周巍落在此處,原本黑暗無窮的地底立刻光明起來。

兩位明陽一道的真人在此地落足,這才發覺此地不斷回蕩的靈機有多的濃厚,盡管被神通不斷壓製吸納,卻依舊隱隱卷起一股風暴。

更重要的是這些靈機似乎是從地脈水脈中湧起,隻要一個不慎,極有可能洶湧而起。

‘不知壓製了多久。如果不加管控,恐怕靈脈早就四處浮現,地麵上也風雪飄飄,現出一片雪地。’兩人身上的光彩照曜,濃厚的冰霜即刻有溶解的征兆,更是破壞了得之不易的平衡,可環繞四周飛舞的白光神通則在迅速匯聚,將一切波動定格。

天宛立在洞府之中,幽幽地看著兩人。

李曦明是極不喜她的,甚至帶了好些恨意,赤礁島的仇恨且不說,當年【明方天石】的事情固然算作交換,卻害死了自家峻弟,雖然李曦明知道是自家來奪取靈物,占不了多少理,沒有多少報複的心思,可麵對直接的凶手,情感上的厭惡是難免的。

若不是天宛神通高一些,這些年來並沒有太多招惹,她又與長霄反目成仇,出於理智,不宜同時得罪,李曦明當真是說不出一句好話。

眼下李周巍既然落足了,他隻能冷著臉站在後邊,並不看她,聽著身前的晚輩冷冷地道:“前輩。無故來我荒野,可不大合規矩!”

可天宛卻從正中的冰雪之中步下,靜靜地道:“兩位可是為李泉濤而來?”

此言一出,李周巍心中暗暗一定,神通與叔公相勾:‘果然是鴻雪門!’鴻雪門曾經的遺址就在荒野一帶,李周巍剛才見到了這位大真人心中就有猜測,如今一聽到李泉濤的名字,心中算是明白了。

李曦明始終冷著的臉也微微放緩,心中暗動:‘到底還是李泉濤。是治哥兒的好友,老大人總是記掛他。

原來在這。“而在這白光閃動之間,竟然又有人從遠方趕來,迅速現出形來,身著青底玄紋道袍,麵有苦澀:“兩位道友!”

此人竟然是靜怡山的玄怡真人!

他與李曦明有一麵之緣,彼此關係還算不錯,不曾想竟然在這處撞著了!想必是在周圍穩固地脈,李曦明微微一震,心中暗忖:‘純一勢大,他與純一道不和,找赤礁島幫襯幫襯倒也算正常。

李曦明微微緩了神色,向他點頭,眼前的冰雪美人低低地道:“寧婉坐主青池,焦頭爛額,李泉濤遂在稱水澤為我所得,我尋找鴻雪下落多年,早就尋到此地,她又失了一步,連李泉濤也丟了,我便與玄怡來開啟此秘藏。”

“兩位既然尋到此處,若是有心,你我互不相犯,等到我事情辦完了,便將李泉濤交給貴族,我隻要鴻雪道統。”

她微微一笑,讓這地底的寒雪都向上漂浮起來:“這畢竟是主人家的地方,事成之後,我可以讓貴族挑一樣靈資。”

李曦明一言不發,卻見李周巍緩緩在此地踱起步來,欣賞了周圍的冰霜之景,靜靜地道:“張前輩給青池去了不少信罷。”

天宛的笑容慢慢消失,注視著這金眸的男子,聽著那白麟沉悶的聲音在地底回旋:“既然李泉濤早早到了真人手中,前輩自己也能打開此地,為何始終要與寧婉前輩合作呢?”

他轉過頭來,那雙破幻的金眸直刺對方的眼睛:“因為此地落在荒野,興許開啟秘境的動靜並不大,不會吸引來太多真人,可絕對瞞不過荒野的主人,當時駐守荒野的就是寧真人。前輩知道一定瞞不過了,才會選擇與寧真人合作。”

天宛並不答他,李周巍則道:“那。覬覦鴻雪道統的一定不止一兩位,不但利益關鍵到前輩難以威懾宵小,甚至還有讓前輩極為頭疼的存在樂意插手。所以前輩不得不瞞。”

李周巍靜靜地道:“前輩也不必糊弄我,你我兩家本就沒有情誼可言,也不僅僅是我家是荒野主人家那簡單,隻要我家一開口,必然叫前輩達不到自己的目的。”

天宛臉上終於浮現出冷色來,淡淡地道:“青池到底是千瘡百孔,半點消息也藏不住。”

她話語中沁滿寒意:“你我一定要結死仇?看來李泉濤的命兩位也是不在乎了。”

兩方的關係本不算好,天宛實力足夠壓製兩人,眼前的東西又極為重要,便靜靜開口了:“白麟至今還看不清前路乎?長霄伺機而動,唯忌憚你而已……我並不想得罪貴族,可如今還要壞我好事,今後昭景還要不要去東海了!百年之後李氏的路又該如何走?”

兩方的氣氛逐漸凝結至冰點,玄怡尷尬不已,他受人之邀前來幫襯,可不是來得罪李氏的,頓時有種隱身遁去的衝動。

“兩位道友大可試一試……赤礁島對我來說不過是累贅,可李氏一經動蕩,可不知道有多少族人要為你而死!”

她這話音方落,見著眼前的青年男子笑起來。

他那雙眉眼有些扭曲地深陷下去,密密麻麻、白金色的鱗片在這青年的脖頸周圍浮現而出,他微微一笑,露出口中細密精銳的白色牙齒,聲音沙啞且充滿磁性,仿佛獸類低吼:“為我而死,豈不應當?”

他那瞳孔已經化為渾圓的金白色小環,笑道:“赤礁是累贅,望月豈不是?你敢在我麵前吃獨食,我一定叫你後悔。”

此言一出,四方寂靜,玄怡的表情凝固了,有些難以置信的望著他的模樣:‘真是白麟!’而天宛被他毫不客氣的斥了,麵上倒是沒有什忿怒之色,隻暗暗皺眉,心中惱怒,可明白眼前人殺又殺不得,歎起來:‘到底是白麟……不能用人來看待,唯有獨夫之心而已。’她心中還真有幾分忌憚,李周巍身份特殊,成就神通速度一定快得很,雖然最後必死無疑,可還是有幾分光芒萬丈的時候,這類人一向是說到做到的,她天宛叛出金羽,身後沒有太大的背景,壽命還長,餘下的日子要圖謀真君之位,更不能出半點差錯——不見長霄眼下都躲起來了?

可莫說他,李曦明都暗暗心中一驚,玄怡連忙上前一步,唱起紅臉來,低聲道:“到底宛陵天在旁,這時候鬥爭受傷。實在不合適。”

天宛眯了眯眼,低聲道:“寧婉既然躲起來了,鎮守荒野的隻能是貴族,貴族能為我遮掩聲勢,再怎樣也好過被北方的人尋過來,你我通通什都得不到來得好!”

“至於鴻雪道統,你我來分……”

她顯現出幾分隱忍的姿態,眼中的神色卻很平淡,答道:“功法術法我要。其餘之物我也有勢在必得的東西!”

李曦明欲言又止,卻見她幽幽地道:“我不止缺個道統功法,如若道友非要逼迫太甚,倒還不如敞開了讓北方道統來……一份鴻雪道統換取我天宛的站隊,想必是一件極為劃算的事情。”

“這東西我一定要,哪怕是摻和進南北的風雲都不容惜!”

她斬釘截鐵地答了,李周巍冷笑著拂袖而去,留下森森的話語:“無論你二人如何分,我家自取一份!”

他這個唱白臉的離去,氣氛頓時緩和不少,李曦明不願與這女人多說,平淡地向玄怡道:“道友如若同意,我等會在上方鎮守,也掩蓋靈機變動。”

玄怡始終在打圓場,連忙道:“好。好。那就麻煩貴族了!時間尚早……後頭可以慢慢商議!”

天宛注視著他的麵龐,那雙眼睛神采奕然,似乎明白他的敵意從何而來,輕聲道:“當年之事固然是計算屠龍蹇,可貴族不也是挾人情自重?

犧牲築基就能換取一份明方天石。實則不過是利益交換而已,可是要賴在我一人身上?這枚明方天石也成就了你李曦明,何必如此執著是非!”

她不提尚好,一句罷了,李曦明已經邁步,忍不住回過頭:“非是神通牽引,郭紅瑤出手傷人,你出手相阻,安有後頭之事?豈不是你天宛算計不成,才賠上明方天石!安敢說什成就之事!”

他森然丟下一句話,踏破太虛而去,隱約發覺天宛凝眉,麵露思索之色,似乎從他的話語中得了什信息。

……

李曦明踏光入山,李周巍已經端坐其中,默默抿茶,見他便笑:“唬一唬天宛,也省得她拿捏,這事情對她來說至關重要,我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東西在我們的地界上,本就該分一份!”

李曦明經過方才那幾句話,其實情緒並不太美麗,片刻之間收拾好了心情,笑了笑,道:“別看她麵色難看,能拿到關鍵的東西,餘下的她哪在乎?早就有分給我們的準備,隻是以退為進,怕我們得寸進尺而已!否則哪會那容易鬆口?”

李周巍頗有同感的點頭,見李曦明話鋒一轉,問道:“那可是你的什變化之術?到底是命數加身,好生威風。”

其實天宛看得滲得慌,李曦明心頭也有不安,用了威風二字,李周巍卻低眉擺手,答道:“看著唬人,‘君蹈危’並未煉成,算不得什,真要與古代白麟相提並論,怎也得個神通圓滿,‘君蹈危’若是成了,能借一兩分力,沾個取巧的神妙。”

“原來如此。”

李曦明入座,為他添了茶水,一邊吩咐李絳壟上來,一邊歎道:“我曉得。若不是局勢動蕩,也不必與她虛以委蛇,也不知她話語幾分真幾分假,如若真叫她妥協北方,對我們來說也不是好事。”

李周巍不置可否,可眼中明顯有不少思慮之色,答道:“她倒是有一點說的不錯,叔公近年來都在四海走動,【鎮濤府】又越發重要,天宛還好些,長霄才是致命的,等我家實力壯大了,一定要先處置。”

李曦明答道:“倒還有個成言。”

“成言不足為懼。”

李周巍思索道:“若不是怕打草驚蛇,以他那點本事,我家早可以動手了……”

“至於如今。”

他正思量著,李絳壟已經從山下上來,向著兩人拜了,李曦明吩咐道:“荒野底下有東西,你去吩咐人調整更新大陣,移動山脈,好好整理,弄些靈機變動出來,掩蓋一二。”

“記著了,要細細慢慢的,能拖多久拖多久,一定要總有些靈機折騰,好時刻掩蓋。”

“是!”

自從上次李周巍談過話,李絳遷便閉關打磨修為去了,至今也未出關,兩位受符之人都在暗暗抓緊時間,李絳壟卻也手段不低,應付此事綽綽有餘。

兩人才安排罷了,突然若有所查地抬頭,李周巍疑道:“誰?”

卻聽著山腳下有人來報:“稟大人,青池宗司勳會到了山腳,說是。說是……青忽真人前來拜見。”

李曦明先是愣了愣,立刻站起,與李周巍對視一眼,心中一同浮現出一個名字來:“司元禮!”

兩人早就察覺到了山外驟然降下的氣息,司勳會又是司家嫡係,算一算時間,山外之人也隻能是閉關多年的司元禮!

李周巍露了些思索之色,看向李曦明,輕聲道:“叔公見他,我去荒野看著。”

李周巍一向不與太陽道統多接觸,也不知司元禮如今帶著什目的前來,自然是讓向來當老好人的李曦明去試探,當下化光而散,李曦明則暗暗驚訝,麵上堆砌起笑容來,滿臉喜色的駕風出去:“可是司道友前來拜訪!恭喜。恭喜啊!”

便見山外雲朵簇簇,站著個身後背劍、腰間係著卷軸的中年人,同樣是滿臉笑容,答道:“正是!”

李曦明上下掃了一眼,估摸著他腰間的卷軸就是【淮江圖】,這心頭就更熱切了。

這兩個連麵都沒見過幾次的真人,真是熱熱切切,好像多年不見的好友,李曦明笑著迎他進去,隻道:“果然是道友!當年前輩就跟我提過好幾次,我估摸著神通必然是水到渠成。真替他老人家歡喜……怎地不見青池傳喜……”

提起元修,司元禮虛偽的笑容中多了幾分真切的感慨,正色道:“正是我家老祖遺留的提醒,我第一時間就來見道友,連宗內都沒報過喜!”

‘這老東西。【逍垣琉璃寶塔】果然也不是白給的!’李曦明心中罵了一句,麵色動容:“想我昔年突破紫府,第一個見的就是司前輩,如今道友也趕來見我。可見。兩家緣法之深厚。”

“是極是極。”

司元禮有心結交,欲介入局勢,李曦明見了靈寶,有借取冀望,都厚著臉皮吹了一陣,確保對方在兩家相結交方麵沒什好顧慮的,立刻在桌案旁坐了,司元禮歎道:“風雲變幻,真未可知也!”

遂細細問起來,李曦明透了些消息,司元禮果然問起來:“白江溪作了【濁殺陵】,真是秋湖的手段?”

李曦明心中暗笑,麵上沉重搖頭,伸出一隻手來,食指向上,微微一指。

“嘶。”

司元禮麵色一變,李曦明卻有心嚇他,暗忖起來:‘青池好不容易亂一陣,可不能讓這家夥自以為置身事外,經營起來了!’他凝色道:“道友可曾記過自己畫的一幅畫?”

司元禮明顯愣了,遲疑著想不起來,他這輩子就愛這幾筆畫作,哪能想過自己畫的哪幅畫,卻見李曦明沉聲道:“畫的那位大人!”

他這一提醒,司元禮心中一顫,算是想起來了,答道:“這……”

李曦明目光複雜,皺眉道:“你可知。一舉一動都在大人眼中。大人就是借了你那一幅畫現身而出,甚至……甚至還冷聲問過……說你畫的他滿臉凶厲!”

“啊?”

司元禮臉色一下白了,下意識地搖頭,卻見李曦明補充道:“你不著色。可大人看著,有什用呢!”

李曦明的話這樣詳細,司元禮幾乎是能想起是自己何時畫的畫了,心中微微一涼,答道:“我……我如何曉得……”

司元禮反應卻極快,最初的慌亂過去,心中暗暗疑起來,問道:“雖然畫了大人有些不敬……可怎也是幫助大人在江北出手。應當。不至於如何。”李曦明卻滿麵擔憂地道:“那是最好,可我見寧道友至今不敢現身的模樣。恐怕出了什事!”

司元禮本是多疑多慮的人,此刻一說,心中難免有些不安,默默點頭,李曦明卻趁機問起來,隻道:“道友隨後如何安排?”

司元禮撫須,思慮道:“【宛陵天】將落。洞天墜落一向是盛事,我自然也是有幾分向往的,眼看著這一次了。隨後也要見一見我司家的幾位故人。”

“而這次過來,也有些私事。”

他微微一笑,似乎有些顧慮地遲疑一瞬,把側旁的司勳會領上來,笑道:“勳會。想必道友也曉得,是令兄的徒弟,我家的嫡係,這一次來。本是為了親上加親,為他的婚姻大事做一做主。”

“哦?”

李曦明不曾想他這樣直接,一時還有些犯難,司勳會的確是個人才,遂問道:“原來為了此事!不知看上了哪一位姑娘?”

司元禮撫須,似乎在斟酌:“聽聞望月有幾位嫡係,年紀都與勳會相配,不知……道友可有人選。”

李曦明最怕他嘴蹦出來李闕宛的名字,再怎樣都是不願意嫁出去的,司勳會又不可能入贅,眼下暗暗鬆了口氣,皺眉道:“我家中的嫡係也不多,出色的更少,闕宛誌在四方,闕惜又鎖在福地,如今倒有一個女孩兒,叫闕宜,在新雨群礁。”

他雖然明白這是最好的人選,卻故作為難,搖頭道:“隻可惜她是紫煙門的弟子,婚娶已經由不得族內了,全看她自己的意思。”

“嗯?”

可聽了這個消息,司元禮果然浮現出滿意之色。

他也將司勳會看作心頭寶,之所以提這一茬,主要還是顯示親近之意,能不能成到時候無非一句喜不喜歡合不合適的事情,可一聽是紫煙女子,還真有了幾分興趣,答道:“這是極好的姻緣,讓會兒自己去接觸就好,能成則成,不必說是族的主意,正好當兩個宗門弟子相戀,不必誰入誰的譜,到時候如果起了什風波,也不必惹出風聲。”

李曦明其實也是滿意的,他去過一次新雨群礁,對李闕宜這孩子印象極好,司勳會本就是半個自己人,相貌出色,天賦絕佳,也就如今司家地位尷尬,否則還難說誰遷就誰……

她性格柔弱,卻很乖巧聽話,司勳會是極有想法的,如果真的成了事,對她來說也是下半輩子的一場機緣……

司家有不少手段……難說能結交得多深,可維持一些情誼總是好的。‘兩人都還算滿意,一旁的司勳會更是又驚又喜,兩人談了談近來的事情,又說了吉利話,李曦明趁機問道:“司道友可知【明真合神丹】?”

此言一出,司元禮微微一愣,心中怪異,答道:“自然知曉,當年……在大寧宮中,正是我與貴族長輩一同奪取。”

司元禮口中所說的自然是李玄鋒了,他其實一直與李玄鋒以道友相稱,可畢竟是人家長輩,說得委婉了些,見李曦明搖頭感慨:“我正是聽說了這事,才估摸著道友手中有【明真合神丹】,正好問一問。”

“原來如此!”

李曦明這樣一問,司元禮有些遲疑地道:“倒是好說。可此丹貴重,道友可是欲與我換取?”

李曦明很快意識到,司元禮多疑,剛剛突破紫府,戒備心重,生怕稀糊塗把什貴重的東西換出去,此刻換取絕不是合適的時機,也容易引起誤會,‘上巫’靈胚未成,其實並不急著換取,於是微微一笑,答道:“道友想必也知曉定陽子,如果前往漆澤,可以問一問我寄在他手中的諸物,若有感興趣的,可以傳信給我。”

“好!”

這話一出,顯然更好接受,司元禮笑著點頭,不多時便駕風而起,告辭而去,帶著晚輩一路穿出陣法,離開大湖,這才笑道:“如何?你可滿意?”

司勳會笑著行禮,答道:“全憑真人安排!”

司元禮收回目光,眼中的笑意漸漸淡了,李曦明的話重新在他腦海中盤旋,讓他目光中浮起陰霾:‘畫。借了我的畫出手。隋觀也是個陰險狡詐的家夥,這幅畫的意義是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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