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說,我不是傳承者級數,南境一甲第八的苦諦都比我強。”
李唯一如此大喊一聲,右手黃龍劍閃電一般刺出。
明明是刺,卻形成三個劍圈,由無數劍影堆疊而成,劍鳴聲銳利刺耳,將剛剛落地的苦諦迫退,險些墜河。
苦諦也就十七八歲的模樣,眉頭皺起,不知道李唯一剛才突然喊出那一句是什意思。自己乃是第七海武修,比他一個五海境第五境的武修強,不是很正常的事?
反而該她吃驚才對。
對方能夠硬抗她一杖,不僅沒有受傷,還有反擊之力。
“果然心計了得!故意自稱比我弱,從而麻痹我。”苦諦警惕起來。
李唯一迫退苦諦,立即化為一縷青煙,施展最快身法速度,踏雪無痕,衝向左側河道上正和道諦鬥在一起的齊霄、石十食。
眼睛餘光看見,集諦也正向那個方向趕去。
“好古怪的家夥,速度比我還要快一籌。看來一年前,師父在九黎城遇到的那個看不透因果的李唯一,就是這個李唯一。”苦諦暗忖。
李唯一先苦諦和集諦一步,到達道諦、齊霄、石十食的戰場附近。
法氣搬運向手臂,又湧向黃龍劍。
他的眼神和戰法意念鎖定道諦,手中的劍,同時響起悠長的劍鳴和洪亮的龍吟,以席天卷地之勢,一劍橫斬出去。
劍氣長達十多米,跨越虛空落到道諦身上。
隻有先除掉一諦,接下來,雙方才有得打。
“哧!”
劍氣摧枯拉朽。
道諦的護體法氣和戰法意念,被一劍破去,心頭大駭,自感死到臨頭,全身冰涼。
強大的求生意誌爆發出來。
道諦選擇憑借身上的法器僧衣硬抗齊霄一刀,繼而不顧體內傷勢,施展身法,向河道對岸遁去。
李唯一的劍,如影隨形,劍追氣走。
速度比他快一大截。
“錚!”
奔逃中,道諦聽到身後,近在耳邊的劍鳴,立即轉身,打出一掌。
掌力還沒有爆發出來....
黃龍劍已擊穿他眉心。
“噗!”
下一劍,斬下他頭顱,裝進袋子。
劍尖滴血!
李唯一目光冷銳,盯向追上來的三諦:“道諦已死,你們確定還要繼續打?”
太突然了!
誰都沒有想到,身經百戰而不死的道諦,會被李唯一兩劍擊殺。
十步外,集諦雙瞳湧出金色火焰,雙手捏拳,體內怒意沸騰:“是我策略失誤,不該分兵四路合圍,沒有料到敵人足有三位,而且其中還有一位傳承者!”
“我不是傳承者!道諦是死在我們三人的圍攻之下,此前他硬抗了齊霄一刀,已經重傷。”
李唯一覺得,所有人都在捧殺他。
滅諦身披虎皮袈裟法器,露出嘴尖銳的牙齒:“必須為道諦報仇,至少斬他們其中一人....…就石十食吧,他最弱。”
“....”石十食道。
李唯一不想打,覺得繼續打下去,肯定會將別的高手引來。他道:“就此休戰吧!若想報仇,我們固然難敵,但你們至少再死一諦。”
滅諦看向苦諦和集諦:“東城現在都是我們的人,他是害怕了,怕被我們牽製在此,引來更可怕的高手。”
苦諦和集諦輕輕點頭,覺得他的分析有理。
“不好!”
齊霄看向手中請帖內部的地圖,臉色唰的一下,變得極其難看,聲音發顫:“有長生丹票,已經來到附近..…麻煩大了....”
“什?”
李唯一和石十食皆頭皮一麻,緊張起來,環顧向四周。
能持長生丹票的,可都是十大高手中人。
花羽子在十大高手中,隻能排在靠後的位
置,隻從渡厄觀拿到一張長生丹票。
二十張長生丹票:
前三,各拿三張。
第四到第七,四人各拿兩張。
第八到第十,三人各拿一張。
長生丹票的數量,將前十大高手,分成了三個層次。
今夜風急,吹得河畔樹搖草動,簌簌不休。
滅諦冷笑:“現在才知道害怕,會不會太遲了?”
“噠噠!”
一輛百字經文法器車架,由三頭青焰魂馬拉引,從李唯一三人身後的長街上緩緩向河道行來,堵死了他們的退路。
滅諦臉上笑容漸漸收住。
因為他發現,來的並不是極西灰燼地域的那位。
今夜朝廷、極西灰燼地域、雪劍唐庭的確是聯手攻打東境,但真要天真的,把另外兩家視為自己人,那可就大錯特錯。
車架中,薑寧動聽似天籟的聲音,悠揚響起:“你們誰殺的道諦?”
聽到這聲音,滅諦臉上別說笑容,簡直都快哭出來。
須知,當初在亡者幽境,薑寧追殺龍庭的時候。就是宇文拓真、滅諦、道諦三人伏擊她,她才被擊傷,中了夜皇蟾毒,後來從亡者幽境一路追殺她至丘州。
這仇,可不小!
石十食和齊霄對視一眼大氣都不敢喘。
李唯一若有所思,揚聲道:“勉強倒也算是,死在李某劍下。”
“宇文拓真呢?”薑寧又問。
李唯一看向齊霄。
齊霄哭喪著臉,後悔先前那一刀砍得太快,根本沒有李唯一那樣的魄力承認。
他沒有見過薑寧,不知道車中是誰。但,能夠持拿長生丹票,就絕對不是他惹得起的人物,恐怕數招就能取他性命。
石十食聽出是薑寧的聲音,但在葬仙鎮他可是偷襲過薑寧,還追殺過莊玥,心頭自然也
怕得要命。
車架來到十丈外。
車內聲音又響起:“宇文拓真、道諦、滅諦,皆是我必須親手擊殺的敵人。你們殺了其
中之二,那我該殺誰?”
李唯一向前指去:“滅諦還在!”
“你....”
滅諦怒瞪李唯一,飛身落到五丈長的金虎光影背上,向後急逃而去。
“嗷!嗷....”
車簾掀起。
五條霧狀龍魂飛出,蜿蜒飛行在半空,凝成一條龍頭、龍爪、龍鱗皆凝實的巨龍。
巨龍將金虎光影連同滅諦一起,吞入腹中。
滅諦慘叫連連,極其淒厲。
苦諦衝向巨龍,正欲出手。卻見,滅諦的一聲,從半空墜落下來,全身血淋淋的如一團爛肉,已經沒有氣息。
“嗷!”
巨龍重新化為五條霧狀龍魂,衝進薑寧身
上的州牧官袍。
不知何時,薑寧已站在車旁,女扮男裝,州牧官袍將她身材勾勒得淋漓盡致,柳腰纖細,胸前豐盈,明明英姿俊逸,卻就是充滿引人心動的仙子氣韻。
她隻需站在那,就讓周圍環境化為清淨縹緲的仙境,很是誘人接近她,探索她。
不過,當滅諦血淋淋的屍體落下,在場幾人皆是有些腿軟,隻想奪路而逃。
“一位第七海武修一個照麵就被擊殺,我們逃得掉嗎?”石十食擦拭額頭冷汗,已經做好使用最後底牌的心理準備。
齊霄道:“她悟性太高了,肯定修煉成了醒龍訣,借州牧官袍中的龍魂之力,足可比擬道種境武修。她是朝廷的二號人物,接下來殺的,必是我們。唯一兄弟,趕緊想一個突圍方向,再不逃就來不及了!”
苦諦那顆寧靜的佛心,燃燒起來:“薑寧,今夜我們可是盟友,你太肆無忌憚了!”
“能留他活到今日,我已經是大發慈悲。苦諦,你不是我對手,再不走,我連你一起收拾。”薑寧冷冰冰的道。
李唯一看出來了,薑寧傾城的美貌之下,內在卻是一個眼睛揉不得沙子的強硬性格。無論是殺盛輕燕還是滅諦,根本就不會妥協於形勢。
什盟友,或者自己人,隻要與她為敵,見麵就是直接擊斃。
“唯一哥,你嚇傻了,跟你說話呢?怎突圍...…完了,看過來了.....…”石十食臉色一變,想立即遁地逃走。
隨苦諦和集諦退走,薑寧的目光落向他們三人。
她眼神冰冷:“十食法王,葬仙鎮的恩怨,我一直記著。齊霄,你們左丘門庭正在攻打州牧府吧?李唯一,好一個少年天子,敢搶我的敵人,那你便要用自己的命來償還。”
李唯一覺得薑寧有些無理取鬧,顯然是不敢將交情擺到明麵上,於是冷笑:“想除掉我就明說,何必找這樣可笑的理由?你們兩個先走,我來擋住她。”
“要走一起走,要死一起死。”
齊霄雙手握刀,身體下蹲,準備拚死一戰。
“我還有一招絕境底牌!我們三人聯手,縱
然她再強,也絕對可以一戰。”石十食道。
李唯一喝斥:“胡鬧,趕緊走!你們留下來,隻會讓我分心。”
齊霄看出李唯一是認真的,感動得熱淚盈眶:“唯一兄,患難見真情......我齊霄今日才知道,世間何為有情有義.....”
“唯一哥,你救過她侍女,或許可以談.....打不過,一定要逃.....”石十食道。
“趕緊走吧,他是傳承者級數的強者,沒有我們拖累,才更有機會逃走。我們去找幫手...
......"
齊霄拉著石十食遁離而去。
渡厄觀那位巡查仙使現身,出現在河邊,準備記錄接下來的一戰。她相信,李唯一應該有從薑寧手中逃走的能力。
但等了半晌,也不見二人交手,隻得又將書冊合上。
薑寧向他走去,至一丈內,才銳利著眼神以法氣傳音:“此刻必有老一輩強者盯著這,一丈內傳音,他們聽不到。我是代表二宮主前來招攬於你,你自己控製眼神表情。”
李唯一冷笑:“要我加入朝廷?你覺得,今晚你吃定我了?我逃不掉?”
薑寧傳音道:“二宮主向楊青溪問過你,楊青溪對你評價極高。或許是真的欣賞你,但也可能是借刀殺人,我不想枉做小人,但你自己得對她多提防。”
“我知道你全身反骨,主見很強。幾次都招攬不了你,這一次也一定是徒勞無功,所以我不勸了!”
“但做為朋友,我又不得不告訴你。”
“二宮主做了兩手準備,你投靠朝廷的機會,隻有今夜。明天天亮,葛仙童會親自出手殺你。”
李唯一盡量控製自己心中的震驚,不在臉上表現出來。
既震驚二宮主的狠辣,也震驚薑寧竟然冒著如此巨大的風險,將此事告知,心中自然感動。
薑寧道:“你絕不是葛仙童的對手!我苦思一下午,隻為你想到一條生路。”
“什生路?”李唯一道。
“我親自殺你!”
薑寧道:“待會兒,你想辦法觸怒於我,我會追殺你。你直接從東,逃出外城城牆,離開潛龍燈會的戰場。”
“你又是來勸我退出的!你知道嗎,像你這樣的絕世美人,每一次勸我退縮,都會將我鬥誌激發出來一分。”李唯一說出內心真實想說的話。
“別貧嘴,聽我說,此事開不得玩笑。”
薑寧又道:“你若是舍不得龍骨和龍種!我向你承諾,燈會後,我一定想盡辦法,給你一樣勻一份。”
“龍種和龍骨都是有數的,哪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勻出來?”
李唯一控製眼神,又道:“做為朋友,你做得已經夠好了,我非常感謝。我師父曾說,武道修行,什都可以缺失,哪怕環境差、起點差都沒有關係,但鬥誌必須永存。人一旦失去鬥誌和銳氣,將永遠無法攀登上武道巔峰。”
“今日,你說出葛仙童的名字,我不戰,聞風而逃。”
“那今後任何人,都可以用任何方式把我嚇退。”
“葛仙童願意在我身上花的精力和時間,一定不會太多。願意付出的代價,也一定不會太大。薑寧,凡是可以逃得掉的敵人,都沒有那可怕,都一定有應對之策。我這不是還有一夜時間?”
薑寧道:“你想躲藏起來?或者,你想逃回南城?借左丘紅婷之勢,對抗葛仙童。”
“左丘紅婷是誰?”李唯一困惑的問道。
薑寧更困惑:“你不會還不知道左丘紅婷是誰吧?你不是和她關係極好?”
李唯一更加茫然。
薑寧看明白了,他是真不知情,於是冷笑:“左丘停就是左丘紅婷,也是左丘紅。她連真實身份都不告訴你,你還指望她能庇護你?”
薑寧提葛仙童的時候,李唯一隻是短暫震驚,就被心中激發出來的鬥誌和戰意替代。但得知左丘停,竟然是左丘紅…...不,是左丘紅婷,他是真的驚到差點控製不住眼神。
這是從葬仙鎮,一路騙到丘州州城。
薑寧道:“小時候,還沒有小田令,天下也還沒有戰亂。府州和丘州挨鄰薑家和左丘門庭關係極好,我和她算是小時候的玩伴,是為數不多知道她性別的人!後來,她應該是進入了左丘隱門。”
“好,好,這會玩!”
李唯一已經開始思考,怎報複回去,得找左丘兄好好促膝夜談一番。
薑寧暗暗替他著急:“你啊,有機會的,才
叫挑戰,沒有任何機會的,叫送死。你覺得自己對上葛仙童,真的有生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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