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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隱十一返回明月七星閣,要主持那邊的大局。

    齊霄自從昨天回了醉花陰一趟,就奔赴戰場,再也沒有現身。無論是為了自己的未來,還是為了齊家,在左丘門庭最艱難的時刻,他都做不到逃避。

    天色逐漸亮開。

    一輛簡素的馬車,駛出地下冥市,駕車的是一位湧泉境武修。

    李唯一、石十食、白淑皆坐在車內,思緒各有不同。

    白淑是念力修者,對龍骨和龍種沒有執念,隻想逃離戰場,躲避殺劫。但做為地狼王軍的一員,卻又逃避不了自己身上的責任。

    石十食悄悄看李唯一一眼,不清楚他傷勢恢複得如何,喪氣歎道:“我藏起來的龍骨票,被人挖走了,追了兩天,也沒能追回來。”

    “藏票若靠譜,大家都藏了!”

    李唯一嗅到血腥味,推開車窗。

    寒冷的氣流吹進來。

    晨霧彌漫的街道上,正有各個勢力的湧泉境武修在收斂屍體,清洗街道。

    路過一處宅邸,主人家是道種境強者,其仆

    人和妻妾正歡天喜地的點燃鞭炮,迎接上元節到來。空氣中,充滿嗆人刺鼻的硝煙氣味。

    潛龍燈會再殘酷,也隻是五海境年輕武修的戰場。

    “當!”

    車輪滾滾向前。

    不時就會看到戰鬥痕跡,及曝屍街頭的年輕英傑,純仙體也好絕色美人也罷,皆如草芥一般。

    接連數天的殘酷爭逐,讓城中的節日氣氛降至冰點,行人寥寥。

    李唯一問道:“左丘紅他們敗亡了嗎?蒼黎和黎菱可還活著?”

    石十食搖頭:“不知道!這幾天,丘州州城各大勢力打得亂成一鍋粥,真假消息滿天飛,甚至有說你死在了葛仙童手中,逃走後暴斃而亡。”

    “反正,左丘紅他們傷亡慘烈,左丘、九黎、朱門三家,及三家旗下的勢力,整個派係數十位持貼高手,死了六七成,活著的可能隻剩十幾,二十人。”

    “昨天傍晚,左丘紅將所有長生丹票、龍種票、龍骨票,灑向圍攻者。然後,帶領殘兵敗將撤走,隱藏了起來。”

    “消息是這傳的,逃沒有逃走,不好說。”

    “若逃走了,或許是想修整一夜,療傷養氣,

    以退為進,圖今日之決戰。”

    全城兩百位持貼武修,隻有一州之地最頂尖的幾人,或者一宗一門的第一高手,才有資格入列。

    強如棺山的道諦和滅諦,都隻是乙等而已。

    南境僅傳承者級數,就有十數位之多,有的早就名滿天下,有的出身隱門,或者是大勢力的隱藏高手。

    大家都把家底拿出來了!

    其餘三境,傳承者級數比南境少一些,但也至少有六七人。

    三家聯盟的持貼武修,戰死六七成,便是有數十位道諦、滅諦層次的高手死去。其餘五海境武修、大念師,傷亡更是不計其數。

    石十食道:“兩百位持貼武修,最多還剩一半。傳承者級數的人物,隕落得少一些,加起來估計也有十人了!”

    李唯一陷入沉默,深切體會到當初薑寧、隱君、左丘紅婷勸他莫要參加潛龍燈會的良苦用心,他們早就預見到了這一切。

    他們是什樣的心態?

    是明知危險,迎難而上?

    還是身不由己,沒有選擇?

    “這不是一場盛會!”漁舟邊,薑寧的告誡聲,又一次在李唯一耳邊響起。

    這是一座戰場……

    你死我活的戰場!

    石十食道:“潛龍燈會比外麵真正的戰場好多了,至少還有規則在隻是年輕一代的爭鋒,可以退,可以藏。”

    “陶豔豔呢?”李唯一忽而問道。

    石十食沉默。

    白淑道:“陶子姐是初十那天,被人殺死在狼窩,沒能逃掉。”

    “誰幹的?”李唯一問道。

    “不知道!丘州州城中大大小小的勢力不計其數,高手各有來曆,為了陶豔豔那張龍骨票,任何人都有可能。”

    白淑和石十食苦笑,皆是搖頭。

    潛龍燈會絕大多數勢力,都倒在初七前,或被滅掉,或淪為千萬門庭的附庸。但在天下局勢中,這些勢力又都還是獨立的個體,皆有長生境巨頭,甚至是有超然,龐然大物般雄踞一方。

    地狼王軍別看在潛龍燈會上,隻有小貓兩三隻。但他們背後的石天王、大老爺、鳥二爺,以及浩浩蕩蕩的地狼鐵騎,那是在菽州呼風喚雨。

    “我傷勢恢複得七七八八了吧!你們先去東城的長青觀等我,我中午前趕到。”

    李唯一跳下車,使用易容訣,消失在人群中。

    決戰前他想見隱君一麵,於是一路潛行,來到拙園。

    敲門後,開門的是隱二十五。

    看見李唯一,隱二十五明顯嚇一跳,連忙將他迎進去,繼而,關門封陣。

    “謝天謝地,幸好都是謠言,我們真以為你已經……”

    “怎,以為可以不還錢了?”

    進門後,李唯一看著滿園屍骸,及搭在屍骸上的白布,頓時怔住。隨即釋放念力感知,發現拙園冷冷清清,除了隱二十五,一個人都沒有。

    “什情況?他們人呢?”李唯一沉聲問道。

    隱二十五低頭,低聲:“隻是幫忙收屍而已。”

    “什叫隻是幫忙收屍?九黎族的湧泉境武修知道去做,你們是五海境,一旦摻和,死無葬生之地。”李唯一聲音震耳。

    一刻鍾後。

    敲門聲響起。

    隱二十五小心翼翼盯向坐在湖邊白石上的李唯一。

    “去吧,去給幾位英雄好漢開門。”李唯一道。

    大門和陣法打開,隱二十三、隱二十四、堯

    音皆身穿夜行衣,從隱身中顯現出來。隨即,摸出血淋淋的界袋,取出麵的屍體,都是純仙體或者女子的屍身。

    隱二十四咬緊銀牙,緊拽雙拳,胸口起伏不停:“都怪你們,拉我做什,我還沒有殺盡興。太無恥,太卑鄙,連屍體都不放過,簡直沒有人性。 ”

    “它們本來也不是人。”隱二十三道。

    “嗯,咳咳……”

    隱二十五連連向他們使眼色。

    三人目光望向遠處,看到雕塑般坐在那的李唯一,先是一驚,隨即大喜,緊接著又忐忑起來。

    李唯一麵無表情,冷視隱二十四:“你這能,要不再出去殺一圈?”

    “好,我們一起?”隱二十四道。

    "……"

    李唯一被她整不會了,站起身:“沒有我的允許,誰讓你們擅自行動的?誰帶的頭?”

    “我!”堯音道。

    “我!”隱二十四道。

    “我!”隱二十三道。

    沒辦法,看家的隱二十五也站出來,低聲道:“我! ”

    李唯一道:“好,好,好,都是英雄好漢。”

    堯音年紀最小,雙眼還有些發紅,率先軟下來:“那些妖類,燼靈,各路邪魔賊子,想要逼蒼黎、隱九、黎菱他們現身,將九黎族的純仙體武修屍體用鼎烹煮,將女子武修的屍體扒光衣服,吊在城門上,如此奇恥大辱,我們怎能忍?”

    隱二十四揚著下巴:“我們也沒有做什冒險的事,從那些收集屍體的低境界武修手中,搶奪回屍體而已。”

    “是可忍孰不可忍。”隱二十三道。

    李唯一眉頭皺起,敵人的手段的確低劣,但用在蒼黎身上,或有奇效。

    這也算是一個好消息!

    至少說明他們還活著。

    李唯一來回踱步,冷視隱二十四:“你也就仗著擁有那件血煉法器,把它給我交出來。”

    隱二十四將手腕上的三頭蛇手鐲捂住,冷嘲道:“你不也仗著有血手印魔甲和紫霄雷印?”

    “你還敢頂嘴?”李唯一道。

    隱二十四道:“我們也就收個屍,你多能,你敢殺花羽子,敢戰葛仙童。外麵謠言滿天飛,都傳你已經暴斃而亡。我們怕不怕,收屍的時候,發現了你的屍體?我們怕不怕你曝屍街頭,被野狗啃了腦袋?李唯一,你是神隱人,我告訴你,今後哪怕你在萬外,十萬外,或者更遙遠的地方……隻要我們知道了你死去的消息,肯定會去

    把你帶回來,千萬……我也去!”

    “你就使勁咒我吧!”

    隱二十五已經搬來椅子,放到氣炸了的李唯一身後。

    李唯一坐下後,堯音主動上前,幫他揉肩捶背。她輕聲細語:“我們真的很謹慎,以後一定不擅作主張。”

    “全部以九黎之神的名義發誓,今天不可再離開拙園半步。另外,做好宵夜,我會把隱九和隱十一安全帶回來,誰最聽話,誰就有機會得到龍骨和龍種。”李唯一閉眼,享受堯音那雙柔軟玉手的揉按。

    聽得此言,在場隱人眼神火熱起來。

    隱二十四俏臉布滿驚喜:“龍骨和龍種,我們也有機會得到?”

    “你?你全身反骨,煉不了龍骨,以後多氣一氣我。”

    “你們相互監督,英雄監督英雄,好漢監督好漢,別再鬧出蛾子。”

    李唯一起身,逼他們都發誓後,才是離開拙園。

    臨走時,他看了一眼滿園屍骸,眼神變得凝沉,決心又堅定了一些。

    沒有見到隱君,隻能與三位師父溝通商量。

    他道:“若我衝擊五海境第五境,把自己推到

    更高的風浪中,會不會太過危險了?對這個世界,你們比我更了解。”

    “你怎還是不死心?”

    罐師父強烈反對,三個月淬氣,是他的底線。

    李唯一道:“武道的事,我心有數,我有辦法暫時穩住法氣。潛龍燈會後,一定潛心閉關一段時間,絕不再任性。”

    “那就打!五海境而已,有什好畏首畏尾?左丘門庭和九黎族若這點小事都扛不住,千萬門庭和千萬古族的招牌還是提前扔掉好些。”

    是禪海觀霧的聲音。

    靈位師父道:“你既然有辦法暫時穩住法氣,那我也支持你隨心意前行。修行如磨劍,平時藏鋒,關鍵時刻必要斬出最華麗的一劍。”

    “為了長生丹、龍種、龍骨,這個險,值得冒。以神隱人身份的首戰,可以打出氣魄來。”棺師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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