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年能看見未來。
不是被五等分的未來,那太哈人了。
他眼下說不上渣,純友誼渣不了任何人。無論是班長還是枝枝,門檻在這擋著。
隻能說五等分的友情,打不出be結局。(√)
嗡的一聲,通話視頻彈了出來。
徐淺淺打來的。
江年順手接通,卻發現手機攝像頭對著外麵黑夜,徐淺淺的聲音從屏幕外傳來。
“下雨了!”
“啊?”江年愣住了,看了一會外麵飄著條條雨絲,“確實,等我嚐嚐什味。”
“咦,你有病啊。”徐淺淺語氣嫌棄。
“那嚐嚐你 ..”
啪嗒,掛斷。
江年看了一眼通話結束的聊天界麵,心道徐少真是一點也不禁逗,脾氣也是風風火火。
仔細一想倒也也正常,徐淺淺不是那個性格,也不會一直和未來的自己藕斷絲連。
不過老老實實不行嗎?
江年望著天花板,思索著未來的自己應該算是一個好人,至少也算是心地善良。
初中那會,甚至因為看不慣一些事情。衝動之下,直接和對方死磕,直到鬧大。
直接或是間接的,也幫過一些人。
但有些事情不管好人壞人,隻要沒門票就是進不去,錯過了時機就是無可奈何。
上帝給你關了一扇門,同時給了你一發RPG。
他老實做人,最後連水溝的水都沒喝上。掙紮到三十喘不過氣,匆匆步入婚姻。
一敗塗地,轉眼半生已過。
若是隻有他一人時運不濟,那他也就認了。
然而並非如此,都. ...不太好。
高三隻剩下半年不到的時間,他隻想把抓住【時機】,在合適的時候做合適的事。
嗡,手機傳來新消息。
他翻身去摸,人有些困了。發現是陳芸芸問下午的果汁味道怎樣,不由一愣。
“你下藥了?”
陳芸芸彈出一條消息:“(偷笑)你猜?”
“口渴喝完了,現在感覺肚子熱熱的。”江年從床上起身,出外麵用冷水洗了一把臉。
回到房間,拉開椅子在書桌前坐下。
啪嗒,打開台燈。
他照例把試卷從包抽出來,擺在桌上,而後解鎖手機看了一眼陳芸芸的消息。
“放了一點點糖。(調皮)”
江年順手打字回複,“不是讓你別放糖嗎!(嚴肅)”
陳芸芸:“(白眼)你壓根沒喝對吧!什都沒放,鮮榨果汁。”
“我也是騙你的,全喝完了。”江年隨手點開相冊,把空杯的照片發了過去。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當然還有高手。
畢竟自己是晴寶的大弟子,下午早早就拍了照片,純粹有備無患。
不粘鍋要是玩不溜,實在有辱師門。
為啥這細心?
隻能說順手的事。
陳芸芸:....好吧。”
江年也沒放過陳芸芸,轉頭給她拍了兩道做不出的化學大題,讓她在被窩做題。
辯不過,那抬走,下去沉澱。
過了一陣,他回了班長的消息。也沒說下午的事,隻聊了一些期末省聯考的消息。
李清容:“聽說省聯考準備出卷子了,抽了幾個老師去出卷。”
“嗯,在準備了。”江年打字回複,“六百五十分還是太吃操作了,能降低一點嗎?”
其實,他也隻是習慣性的試探。
下一秒,李清容回複。
“不行。”
清清老師今天競然意外的嚴格,拒絕了來自江年的邪惡試探。
“一分都不能少。”
“好吧。”江年仰頭。
而後和班長聊了兩句,拍了一張照片。問了兩道題後,深吸一口氣繼續埋頭寫試卷。
翌日。
江年睜眼,如同行屍走肉一般爬出了被子。冰冷的空氣,瞬間將他緊緊包圍。
“草!”
“媽的,冬天怎這冷!”
一瞬間,他從頭到腳都清醒了。也得虧身體好,不然大冬天這一激容易關機。
客廳昏暗,陽台那傳來沙沙聲。
江年知道下雨了,但並不能阻止他學習。在浴室洗漱時,他抬起頭看著鏡中的自己。
有些憔悴,但精神頭很足。
“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嘶溜嘶溜。”
江年走出家門,對門徐淺淺的粉色運動鞋還放在門口鞋架上,看著幹幹淨淨。
還好他不是經驗豐富的變態,不然現在已經吸上一口了。
老樓外,天還有些黑。
雨下得不大,在半空飄零著雨絲。雨點打在水泥院子,地上水流匯聚流入排水渠。
他撐開一把黑傘,往前一步踏入雨中。
天沒亮又下雨,注定路上沒人。
江年一路聞著土腥味,東邊買豆漿,對麵買卷餅。沒心情逗包子店老板,沒看一眼。
進校門後,在雨水蒙蒙的籃球場看到了一道人影。
是個女生。
他原本想避開,但已經開始了沿著下水道磚縫行走,並且憋氣一百個數的生死挑戰。
如果做不到,會死。
於是,江年繼續撐著傘憋氣往前走。
玩過這個挑戰遊戲的男生,顯然會明白此刻的含金量,一百個數絕對是男人中的男人。
九十二、九十三四五大....七八九,十。
江年正好停在了女生不遠處,然後開始毫無征兆的大口呼吸,嚇了那個女生一跳。
“啊?”
先別啊,哥們是奧賽三班李華。雖然路過不小心嚇到你了,但你說謝謝了嗎?
他天生高冷,也有點五行缺德。
江年正打算無視那女生,目光一瞥。正好看見水窪泡著一部手機,不由震驚。
“同學,你手機掉水了。”
“嗯,我知道。”那女生撐著傘,如同蘑菇一樣蹲在地上,抬頭道,“我扔的。”
傘麵慢慢移開,露出了一張不修粉黛清秀的臉。
女生穿著一件紫色的羽絨服,襯得皮膚很白。一雙葡萄眼滴溜圓,頭發微微淩亂。
蹲在地上,給人一種聰明又不聰明的感覺。
“這是我的手機,我不確定它壞了沒有。”女生遲疑道,“哦,我蹲在這三分鍾了。”
江年出於好心,提醒了一句。
“你現在撿起來,或許還有救。”
女生聞言,又揭開傘麵。好奇看了一眼麵前這個,打著傘穿著薄外套的清秀男生。
“我要它死,耽誤我學習。”
好一個鎮南中學の人類殺手機事件,偶然路過案發現場。無意冒犯,這就離開。
“你這手. . .”江年瞧了最後一眼,出聲提醒道,“好像是防水的,所以你 ....”女生懵了,把手機從水撈了出來。哇的一聲就哭了,一邊哭一邊冒出各種詞匯。
什複讀,成績,考砸了。
江年低頭看了她一眼,心沒有任何波瀾。考砸了怪手機是吧,你還真是包青天。
反正素不相識,他出於人道主義精神安慰了一句。
“同學別急著哭,有什心事可以和考了六百二十多分的奧賽四班學霸說。”
早自習前。
張檸枝在走廊收了傘,雨線在地上畫出一條線。片刻之後,又隱入磚縫之中。
“哈嘍!哈嘍!”
她進入教室後,朝著第六組的抽象組員。滿臉膠原蛋白,元氣滿滿的打招呼。
“早啊,芳芳。”
“早.. ...你怎不應我!”她頓時氣鼓鼓,拍了江年的手臂一下,“校園孤立。”“你哪學的詞?”江年打了一個哈欠,“你最近怎總愛打我,有點暴力傾向了。”
“還不都是你. . ..你!!”張檸枝說不過他,哼了一聲坐下,“反正都怪你!”
胡攪蠻纏!
不可理喻!!
哦,我常偷摸她腿,那沒事了。
不過說起來,江年倒也不常摸。更多時候,都是在沒人發覺的時候,興致來了搭上麵。
沒有來回摩挲,然後順勢史詩級過肺聞手。隻是搭在她的腿上,用手指輕敲。
不管怎說,逗逗小姑娘為主,緩解學習疲勞。都和那啥搭不上邊,最多算情趣。
“行吧,怪我。”江年也不太在意,轉頭問她,“昨天晚上,姚貝貝和你一起睡的?”
“昂。”張檸枝抬起下巴,把他的口頭禪給韓國了。
“夫妻”相處久了,確實會越來越像。枝枝屬於是好的不學,壞的全學會了。
“晚上抱一起幹嘛呢?”江年問道。
“呸!你才抱一起。”張檸枝微微臉紅,“一人睡一邊啦,我的床還挺大的。”
聞言,江年頓時繃不住笑。
“是嗎?”
“當然!”張檸枝沒意識到他在笑什,興致不減道,“我們晚上聊到了三點多才睡。”
“這能聊?”江年順著往下問,隻要捧著說話,小姑娘就高興,“你們聊什呢?”
“女孩子的秘密!”張檸枝抿嘴笑。
“姨.”
“才不是!”張檸枝臉瞬間被氣紅,忍不住給了他手臂一拳,“你好討厭!”
“哼,不和你說話了!”
說罷,她轉了過去,趴在桌上開始寫作業。
江年習以為常,看了一眼後座。李清容還沒來,估計今天又是提前幾分鍾踩點到。
班級第一,清北種子的特權。
“草!今天真是赤石了。”李華從教室門口快步進來,“路上走一半,傘壞了。”
江年坐在座位上目光垂下,看了一眼李華的褲子。
“褲子怎壞了?”
“別提了,踏馬的。”李華坐下,把書包扔桌麵上,“早餐車挪位置,把我褲子勾壞了。”聞言,張檸枝一手握著筆,臉上浮現出同情的表情。
“組長好可憐。”
然而江年和馬國俊對視了一眼,開始爆笑。
“你扯呢?”
“弱不禁風,被路上小孩欺負了吧。下雨天給你傘打爛,褲子一腳踹開線了吧?”
“赤石赤石!我鎮南趙子龍!”李華一指那兩賤人,“別吵,我打個電話給我媽。”
聞言,江年問道。
“啥事,還要麻煩咱媽?”
“估計搖人吧,他媽單位挺清閑的。”馬國俊嬉皮笑臉,“估計找家長,給他做主。”
“我讓我媽給我送條褲子,不然我這上午就廢了。”李華說著,撥了個電話出去。
“噓!”
電話一通,馬國俊捏著嗓子道。
“網管,我泡麵呢?”
李華猛地轉頭,指了指大胖子。做出了警告的手勢,並比了一個你媽的口型。
“哎媽,有空給我送條褲子嗎?”
“褲子,你褲子怎了?”
江年捏了捏嗓子,在一旁敲了敲桌子道。
“先生,您要的早餐給您放門口了。需要客房清掃服務,可撥打前台電話。”
周圍熙熙攘攘,卻不算吵。
正巧姚貝貝過來找張檸枝,剛抱上聽江年整這一出,於是順嘴夾著嗓子道。
“那個,304退房。”
李華懵了,目瞪口呆看著旁邊一圈的賤人。
“不是媽,你聽我說。同學他們開玩笑呢,不信我給你打個視頻,哎媽我沒. . .”
解釋一圈,掛了電話。
“你們踏馬的,是一點人事不幹啊!”李華氣炸了,指了指江年和姚貝貝噴道。
“你們簡直是...狼狽為奸。”
江年笑嘻嘻,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狼還挺好看的,不過姚貝貝確實。聽說狽的腿都很短,和姚貝貝的形象比較貼合。”
“滾吧!”姚貝貝無語,挾枝枝以令江年,“你信不信我暴.. . ..爆炸給你看。”她忽的記起,江年手也有她的把柄。
無解了。
雨下了一個早上,直到上午九點四十依舊沒停。
大課間走廊上,圍著一圈男生看雨。
林棟趴在鐵欄杆上,望著樓外一圈雨喃喃道。
“下雨真好啊,不用跑操。”
“但是早上趕來學校很麻煩,到處濕漉漉的。”孫誌成補了一句,“除非開車。”
“起不來床,今天睡過頭了。”楊啟明抱怨了一句,如今他和林棟關係又恢複了。
“記名字了嗎?”曾友好奇問道。
“我寫的是四班。”
“那挺不錯的。”林棟比了一個大拇指,又看向江年,“年哥怎每次都來那早?”
“學習唄,還能為啥。”江年看著雨幕,忽的想起一事,“對了。”
“什?”林棟看他。
“上次你發給我,五棟對麵出租的校外公寓樓,不是有個高四的學姐那啥。”
聞言,林棟、曾友、楊啟明都看向了江年。
“哦~!!!”
“然後呢?”
江年轉頭看他們,“今天早上,我碰見一個高四的女生也住在那一棟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