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府小區，書房。

桌上放著剛切好的水果，以及一盞茶。他喝過了，比老江書房的爛葉子好喝多了。

江年在裝機，李清容在一旁幫忙拆快遞盒子。

“清清，你自己選的配件？”

李清容：“上網看了一眼，隨便買的。”

“哦哦，還挺合理的。”江年小心翼翼取出cpu，“是不是聰明的人，幹什都很簡單啊？”李清容沒吱聲，拿了一塊哈密瓜遞到他麵前。

“吃？”

江年瞥了一眼，發現哈密瓜是用牙簽插著的。

“我喜歡手拿的。”

李清容：“？”

過了一陣。

“主板、固態硬盤、內存條都簡單. .. .”江年絮絮叨叨，“嘶，這理線確實麻煩。”他盡力弄了弄，自己看著都有點難繃。

“清清，這個理線.. .”

“沒關係。”

“那我就放心了。”

江年一番折騰，裝機十分順利。美中不足的是理線相當拙劣，好在班長也不在乎。

插上電源，一切準備就緒。按下開機鍵，電腦順利點亮，接著就是安裝係統。

等待的間隙，他轉頭問道。

“清清，你還沒這快入住吧？”

“嗯。”李清容點頭，垂眸道，“隻是打掃一下。”

“哦哦。”

江年對班長的家務事並不感興趣，也沒多問。他隻要當一個鵪鶉就好了，歲月靜好。

畢競神仙打架，碾死小鬼。

他可不希望神仙戰火燒到自己身上，一個不小心，把友誼變成了鎮南小時代。

給你五百萬，離開我女兒！

噫！謝謝叔叔！

拿著命運的饋贈，總歸有些不好意思。

不過真到了那一步，其實和他也沒什關係。一沒早戀二沒那啥，純純好同學。

怎，錯殺一千不放過一個是吧？

如果是別的家長，愛女心切指不定還真會這幹。但....班長的父母，不好說。

“好了，全弄好了。”江年看了看時間，已經六點多了，“先打把遊戲，測測電腦.. ..”“不對！完了完了！快上課了！”

李清容見他急急忙忙要走，先是一臉疑惑看了他一眼。而後出於好心，出聲提醒道。

“已經遲到了。”

聞言，江年瞬間安靜了下來。

“哦，那先吃飯吧。”

他這人就是這樣，既然趕不上。那還急什，湊上去也是遲到，不如先吃飯再說。

李清容見他跑到門邊又回來，不由覺得有些好笑。

“嗯。”

兩人出了門，天已經黑下來了。周日街道行人不少，幾個初中生騎著單車掠過。

霓虹招牌下，兩人影子掠過。

“吃什？”

“都可以。”

江年就知道班長會這樣回答，於是帶著她進了一家木桶飯的店，湊合湊合吃得了。

誰讓她說都可以的，那就按自己心意來。

“好吃嗎？”他故意問道。

“辣。”

“嘻嘻，你還得練。”江年沒臉沒皮，問道，“我這個不辣，要不我們換換？”

李清容猶豫了幾秒，搖頭拒絕了。

“不要。”

江年見逗不動班長，順勢也就放棄了。他隻是想抽象一下，並不想被當成傻逼。

教室，正準備周測的時候。

江年和李清容趁亂進來了，直接換到了周測考試的座位上，倒也沒人注意到他們。

除了.. ...玉麵腎虛公子李華。

他坐在江年斜對角的位置，轉頭瞅了一眼江年。又瞥了一眼班長，頓時臉色扭曲。

“你下午幹嘛去了？”

“學習，在家學了整整一下午。”江年隔著過道出聲，“那，你下午在學習嗎？”

“嗷！！”李華瞬間臉色蒼白，抱著頭發出了尖銳爆鳴，“赤石，我踏馬在網吧啊！”

“嘖嘖。”江年存心刺激他，繼續撒謊，“我連廁所都沒去，學了五個多小時。”

“啊你媽的，還是人嗎！”

他聽著李華的咒罵，心舒坦了不少。學沒學習不重要，讓李華覺得自己學了很重要。

對此，馬國俊就完全無所謂。

誰埃及吧學誰學。

周測依舊是語文開道，陶然一邊發答題卡。路過江年周測座位時，順便問了一句。

“我玩偶呢？”

“路上。”

江年也是汗顏，這byd的陶然也是變態完了。看著斯斯文文，內心純純一福瑞大魔王。

語文考試天然吞噬時間，晚自習時間眨眼過去大半。

他寫完試卷後，一如既往手撐著頭。什也不幹，就盯著班長看，光是看都覺得幸福。

李清容瞥了他一眼，眼神有些無奈。

“轉過去。”

“我不。”

李清容：..”

收完卷後，班上人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最後一節晚自習。

新的一周換了位置，自然也是新位置。第六小組，又回到了他們忠誠的衛生角。

“他媽的，誰吃了辣條扔垃圾桶了？”

曾友沒繃住，直接站了起來。他坐在第一排角落，屬於是跑也跑不掉的好位置。

“誰！”

“這還要問，辣條王子林棟唄。”李華先入為主，“他沒事就愛在教室吃辣條。”

“草！”曾友道，“他還欠我一個蘋果呢！”

一聽到蘋果，張檸枝布靈布靈頓時感興趣起來。

“你們關係這好？”

吳君故抬起了頭，微微皺眉。暗道林棟byd，想牛別人前女友就算了，怎連基友都偷？真是這樣的話，那真要控製他了！

“沒啊，他問我要不要買蘋果。”曾友道，“我讓他送我一個，他默認了。”

對於枝枝來說，這個抽象版本的曾友還是有點超前了。

張檸枝思考了片刻，陷入沉默。

“好吧。”

“說起蘋果，過幾天就是平安夜了吧？”李華扭了起來，“臥槽，真期待啊！”

“嗯？華啊。”江年懵逼，“你在期待什？平安夜又不是節日，不放假。”

“你懂什！”李華切了一聲，又咧嘴笑道，“年啊，你說，在平安夜那天晚上。”

“會不會有個姑娘，對啃蘋果的我表白。說最近好累，想找一個踏實可靠的男人做依靠？”聞言，周圍人都繃不住了。

江年笑嘻，“你這個蘋果怎還致幻啊？平安夜吃上豆角了？”

“赤石！”

曾友說話就更毒舌了，“都做上夢了，怎給自己賦予的品質還是踏實可靠？”

“赤石赤石！！”

“李華啊，小情侶平安夜吵架一拳把路過啃蘋果的你打飛，這個可能性要大一點。”

嘲笑從四麵八方來，擋都擋不住。

“季明路過，不抓談戀愛的狗男女。把啃蘋果的你拎到了辦公室，給你一個通報批評。”

“出男是這樣的，送蘋果被喜歡的人反扔爆頭。頭暈目眩時，一點點幻想罷了。”

“沒人送蘋果，晚自習埋頭學習。被麵前的垃圾桶臭到暈厥，死之前的走馬燈而已。”

惡毒的言論，如同天降大雨。

“赤石！我不聽不聽！”

江年還在那樂，忽的感覺腰間被戳了戳。下意識轉頭看向張檸枝，隨口詢問道。

“怎了？”

張檸枝抿了抿嘴，壓低了聲音問道。

“你....過幾天，會給誰送蘋果嗎？我沒別的意思，隻是好奇問問。”

江年想也不想，直接回答道，“不送啊，我是一個很傳統的人，向來不過洋節。”

張檸枝癟了癟嘴，“噢。”

“你想要的話，我也可以單獨送你蘋果。”江年又道，“誰讓你是我同桌呢。”

“真的嗎？”

“當然。”

忽的，李華湊了過來。

“哥，我呢？”

“你.. . .我後天上菜市場弄點豆角。”江年摸著下巴道，“你比較適合吃這個。”“你踏馬的，真是搓.…咦！”李華指了指他，嘴硬道，“到了那天，會有人給我送的。”後排。

李清容抬眸看了一眼江年，臉上浮現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蘋果.

晚上放學後。

回家小分隊多了一人，也更熱鬧了一些。

夜幕深深，黑夜如蓋。

徐淺淺和宋細雲手挽著手，嘰嘰喳喳走在前麵。說著一些閑話，咯咯咯笑個不停。

江年純純橘外人，與兩女隔著一些距離走著。

三人越過校門，朝著雜居的方向走去。路燈明明暗暗，三人的影子交疊在一起。

“江年！”

“嗯？”

說話聲響起，影子如同被拋了石子的湖水，揉碎了一地。

“你平安夜要蘋果嗎？”徐淺淺轉頭問道，“你如果要，我們就給你的份加上。”

“蘋果有什吃？”江年不甚在意。

“是很好吃的蘋果，糖心的。”宋細雲出聲道，“超市有賣，你吃了就知道。”

江年瞥了一眼宋細雲，點頭道。

“好吧。”

他說完，出於好奇又多問了一句。

“在你們的預算，打算給幾個人送？”

“加上你五六個吧，都是玩得好的朋友。”徐淺淺道，“女生很在意儀式感的。”

“我就不在意。”

“廢話，你又不是女生。”徐淺淺無語，“其實我們也不想送，但商量一下覺得還是送吧。”“為啥？”

“因為這是高中最後一次平安夜了啊。”宋細雲解釋道，“以後也隻能送給大學同學了。”江年聞言，心道也是。

“我不送你們哈。”

“切，不送就不送。”徐淺淺瞥了他一眼，“小氣吧啦的，說的好像誰稀罕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