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燈下。
江年還在孜孜不倦的寫試卷,聽見徐淺淺的敲門聲,頭也不回地喊道。
“在換衣服,別敲了。”
驟然,敲門聲停止了。
“呸,流氓。”
旋即,腳步聲遠去。
“配流氓?”江年奮筆疾書,一邊嘀咕,“那我這種老實人怎辦?”
資本的打壓,命運的不公。前麵忘了中間、後麵忘了,反正匡扶漢室!
做完一題,江年推門出去。
“媽,徐淺淺呢?”
“回去了。”李紅梅道。
“哦,那我……”江年正想走,又回頭試探道,“媽,我今天不回來睡。”
李女士轉頭,打量了一眼江年。
“你試試?”
“那算了,我就是斥責一下夜不歸宿的人。”江年道,
“網吧有什可去的!”
李紅梅:“……”
她有時候懷疑,生江年的時候。是不是在醫院抱錯了小孩,這人到底隨誰。
忽的,她又道。
“你要是和淺淺出去,可以不回家。”
江年:“???”
不是,這對嗎?
“媽,你不怕我被徐叔打死?”江年詫異,“又不小了,男女授受不親。”
“知道了,沒用的兒子。”李紅梅扔下一句話,抹布一扔,轉頭回房間了。
“???”江年不由緩緩打出幾個問號,“沒用的兒子?到底說誰呢?”
難道,還有……太子?
“爸!”他大喊道,“我媽說有個沒用的兒子,咱家是不是有私生子啊?”
砰的一聲,房門被憤怒的李女士拉開。
“滾!”
“哦。”江年夾著尾巴溜了。
對門。
江年換了拖鞋,大大咧咧走到了沙發前。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慢慢躺下。
“找我啥事?”
“你躲在房間幹嘛呢?”徐淺淺瞅了一眼他,“我剛剛有打擾你嗎?”
“沒,我媽見你就開心。”江年道,“她不覺得你打擾,也不覺得你煩。”
徐淺淺:“……”
江年轉頭,看向宋細雲。
“李太後就喜歡小姑娘,我懷疑我出生那會。要不是長得帥,怕是要被剪。”
說著,他比劃了一個剪刀的手勢。
宋細雲頓時轉過頭去,肩膀一抖一抖的憋笑。
她也佩服江年東拉西扯的能力,每次都能扯開話題,然後把人帶進他的節奏。
“。”徐淺淺進了房間又出來,扔給他一個袋子,“給你,拿去玩吧。”
江年打開一看,是一個醜醜的玩偶。
“還真帶了?”
“那是,我徐少說話算數。”她清了清嗓子,“建議你睡前,給我發點感謝小作文。”
“幾百字?”
“八百。”
“這是小作文?”江年懵了。
“哎呀,你看著發吧。”徐淺淺懶得和他掰扯,“說正事,去不去看電影?”
“現在嗎?”
“對啊,賀歲檔。”徐淺淺道,“你要是沒時間的話,那我和細雲去。”
江年沉吟片刻。
“誰買單?”
“我。”宋細雲小聲道,弱弱舉起了手,“買的是特價票,座位分散。”
江年道,“分散就分散吧,散是滿天星。”
“那聚呢?”
“別問他,狗嘴吐不出象牙。”徐淺淺拉著她往外走,“我們先走。”
砰的一聲,門關上了。
寂靜的客廳,隻剩下江年一個人。他抽出手機刷了一會,靠在沙發道。
“聚是一家人唄。”
過了一陣,他才起身出門穿鞋。在徐淺淺消息發過來
前一刻,出現在樓下。
“走吧。”
由於路途較短,且時間充裕。
三人並未騎車或是開車,而是選擇直接走過去。鞋踩在砂石路上,沙沙作響。
徐淺淺覺得有趣,於是故意摩擦鞋底。
“你們聽見什了嗎?”
“有個傻子。”他道。
“你才是傻子!”
“走了走了,再晚點就趕不上了。”宋細雲笑著,把徐淺淺拉開拖著往前走。
“買零食嗎?”
“啊?上次吃……感覺聲音有點大。”
“那算了。”
月上枝頭,小巷門前貼出新的對聯。也有的在門樓上,掛上了紅紅的燈籠。
夜遠遠看,像是巨獸的眼睛。
三人進了商場側邊的小電影院,吵吵鬧鬧取了票,又在放映廳門前安靜下來。
賀歲檔電影,其實就是一部周星馳的喜劇片。
“好奇怪的名字,前麵好像一般。”徐淺淺在小群發消
息,屏幕光映著她的臉。
年前看電影的人多,大部分都是一家三口組團來的。
三人的特價票,也是邊角料位置。
“確實,我也沒看懂。”宋細雲回應道,“再等等吧,說不定後麵有驚喜。”
小群,江年發了一個。
“山豬吃不了……”
徐淺淺頓時哢吧一聲,攥緊了拳頭。在電影院猛地轉頭,看向江年的位置。
距離太遠了,打不著狗。
她咬著下唇,在手機鍵盤上敲字。
“想死是吧!@江”
三人的群昵稱,都改成了一個字結構。原本沒這個規定,但江年名字太惡心了。
什,嚼不爛的濃痰。
過於辣眼睛,被強製改名。後麵發現他總能整點爛活,幹脆強製指定昵稱。
江:“(撓頭)怎了?”
“還裝!”
宋:“(尷尬)都別吵了,看電影吧。”
江:“我們兩豎著,就是公明哥哥。”
【宋改名為雲】
雲:“……”
電影劇情漸入佳境,小群的消息也就少了。直到劇終了,才有三個走字。
“走?”
“走!”
“走。”
放映廳燈光亮起前,三人就默契偷摸開溜了,也不管後麵有沒有彩蛋。
因為人太多,不適合跑路。
“這電影還行吧,前麵有點囉嗦。”徐淺淺點評道,“下次不看這部了。”
宋細雲道,“一般。”
“可能會成為經典。”江年道,“畢竟是周星馳的電影,再看看吧。”
三人踏月而歸,偶爾能聽到鞭炮聲。過年的氣氛越來越濃,到處喜氣洋洋。
“好多人放爆竹。”徐淺淺道。
“小年,祭祀吧。”江年插了一句,“過兩天除夕,你們記得過來吃年夜飯。”
“晚上吃嗎?”宋細雲道,“我們老家那邊,好像是初一早上吃大餐。”
南方客家十不同俗,鎮南別的地方亦有不同的過年習慣,稱之為早年。
江年道,“反正來就是了,人多熱鬧。”
夜深,安鎮。
餘知意自打下午送別三賤客後,匆匆洗了個澡,就一直睡到了晚上十點。
她百無聊賴時,一邊啃麵包一邊刷群聊。
自然而然,看見了群的記錄。
“大長腿?”
說著,她放下麵包,下意識站了起來。走到了鏡子前,看著自己修長的腿。
“我的腿,好像也不短。”
她看了好一會,又覺得褲子太礙事。於是開著空調,又把褲子給脫了。
欣賞了一會白皙細腿,又猛地驚醒。
自己在幹什?
餘知意眨了眨眼睛,又急急忙忙把褲子穿上。暗道自己真是瘋了,有病。
羞憤之餘,她覺得該找個發泄對象。
“江年,我發現你這人真是有毛病。白天那多人,你
竟然當眾說我騷!”
隔了一會,江年回了幾個問號。
“不是???”
“你反射弧挺長啊,白天的事情。你晚上快睡覺了,還翻出來炒冷飯。”
“你管我,反正你說了我那啥!”餘知意揪著這點不放了,狠狠抨擊。
江年:“我說的是悶騷,不是騷。”
“你! !! ”
“好了,我要寫試卷了。”江年打斷施法,“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餘知意:“算了,我試裙子去。”
“裙子,那玩意穿你身上跟窗簾似的。”江年樂了,“退回去吧,孩子。”
“狗嘴吐不出象牙!”
餘知意心道,自己還有絲襪呢。偷偷一個人穿,折騰一番後又興致缺缺。
最終,一個人累倒在床上。
她望著天花板的吊燈,鼻頭上溢出一絲絲的熱汗,眼神也不由有些渙散。
自己在幹嘛?
江年不知道她在幹嘛,反正自己在寫試卷。有點懷念教室了,能安靜寫題。
寫了一會,手機又響了。
“餘知意在幹雞毛?”他一把抓過手機,準備把餘知意這個比給拉黑。
低頭一看,是低分仔發來的消息。
“學長,過年好! (敬禮)”
“哦哦,噓噓過年好。”江年不得不強調一遍,“我在寫試卷,你懂的。”
林逾溪:“哦哦。”
江年鬆了一口氣,心道總算可以安靜一會了。
“嗯。”
“試卷過年好。”
"? "
好在林逾溪聊了一會,就不再糾纏他了。如此一夜無話,甚至還有空寫小作文。
江年洗漱,在書桌前完成了一張試卷。
出門前又看了一眼手機。
班長給他發了一條消息,“找到個禮物,你應該會喜歡,【圖片】。”
“什?”
他定睛一看,是一把沒開刃的仿真劍。
“這個是真喜歡。”
“姐姐的朋友送的工藝品。”李清容道,“你喜歡的話,找時間過來拿。”
聞言,江年不由陷入糾結。
沒人能拒絕一把寶劍,但今天確實是沒空。總不能路過一趟,拿完就走了。
總要喝喝茶,坐一坐之類的。
江年斟酌片刻,還是說了實話,“我今天有點事,要帶人去林棟那幫忙。”
“晚上取可以嗎?”
李清容:“嗯,我能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