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
江年人還沒睡醒,就被拖上了車。同樣在車上的,還有兩個漂漂亮亮小姑娘。
“媽,去哪啊?”
“去哪?”
李紅梅從副駕轉頭,一臉無語看著他。
“回老家啊,還能去哪?”
江年往後一靠,“又是走親戚,真無聊啊。還不如不叫我,一覺睡到晚上。”
“那一個人過吧。”
“好啊。”
半大小子,氣死老子。
李紅梅頓時被江年氣得夠嗆,可惜在路上。隻能不痛不癢,訓了他幾句。
江年笑嘻嘻,滿不在乎。
“媽,這幫親戚天天吹這吹那的。沒事還老問東問西,一點意思都沒有。”
“你懂什,小孩一樣。”
其實,江年也略懂一些。不過老江他們心有數,也不用他去操心了。
親戚關係,也很難推脫掉。
所以,他今年還是得坐在桌上。吃著花生瓜子,聽著那一幫人吹牛逼。
掙不到二十萬,還能吹不到二十萬?
吹來吹去
徐淺淺和宋細雲坐在後排玩手機,中途一直沒插話,這時不由推了推他。
“要不,你來我家待著?”
宋細雲也不由放下了手機,好奇看了一眼江年。
然而,江年隻是擺擺手。
“算了。”
“你家親戚也多,大伯小叔的。我大年初一跑過去蹭飯,不得被我媽打死。”
李紅梅冷笑一聲“你知道就好。”
一路無話。
老江先開車到了徐淺淺老家,把兩個女孩放了下來,進去喝了一會茶。
徐淺淺拉著宋細雲上樓了,兩女估計要修整一番。
江年則撿了一把瓜子,在樓下晃蕩。溜溜雞逗逗狗,順帶回了一波消息。
張檸枝爺爺奶奶在瓊州那邊,拍了整天放鞭炮的視頻,一片煙霧茫茫。
壓根看不清路,隻有火光和煙霧。
屋,她父母和親戚在打麻將。也是煙霧繚繞,似乎準備打一個通宵。
“新年快樂呀!”
江年當時在做試卷,枝枝寶寶視頻直接打了過來。大過年的,不能不接。
於是,他聊了沒幾句就往黃色上麵扯。
張檸枝受不了,臉紅紅的。瞪了他好幾次,說了沒幾句,就跑去睡覺了。
班長和李嵐盈一起守的歲。
兩人沒熬夜的習慣,看著電視睡著了。半夜十二點被縣城的爆竹聲驚醒。
給江年發消息,結果發現這人在做題。
聊了幾句,繼續睡了。
陳芸芸則在三人小群開了群通話,和王雨禾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起來了。
江年偶爾插一句,後麵又一起打了一盤遊戲。
到了後半夜,剩一堆新年祝福沒回。朋友的、同學的,甚至金主許霜的。
韓瀟直接轉賬一千,他沒敢收。
早上睡醒,往前翻了翻消息列表。一個頭兩個大,還沒來得及回就被拉去洗漱了。
然後,就到了現在。
他挨個回消息,發現了婷子的新年祝福。內容也很簡短,隻有四個字。
“新年快樂。”
時間是十二點零五,細節不卡點。
“嗯,快樂。”
江年回了一句,但並未就此結束。他發完之後,過了大約十分鍾又發了一條。
“1。”
然後,光速撤回。
做完這一切,江年笑嘻嘻。
小龍潭村。
江家的自建房幾乎荒廢了,老江進去巡視了一番,該修的修了修就走了。
一家三口今晚不住這,隻是回老家走親戚而已。
估摸著,天黑就回縣城。
至於徐淺淺她們則要在老家一直住到初五。到日子了,再過來接她們。
至於接的人,自然是江年了。
大家族聚會就那個流程,門口寒暄、進屋喝茶,嗑瓜子抽煙吹牛逼。
不過有些親戚,確實是純那啥。
這些人一般人到中年,事業小成,賺了點錢,在親戚也有一定話語權。
開個寶馬,在社會上也有點身份。
說話也是高高在上的人態度,平時不關心後輩。一到過年,就開始指指點點。
江年有個姨父,就是這種人。
“姨父。”
姨父姓趙,正在院子坐椅子上玩手機。聽見聲音,頭也不抬直接無視了。
江年:“”
你媽的,狗東西。
趙姨父並不是沒聽見,這人十年前就這樣了。發了一筆財,最先買上寶馬。
當時的老江,還在苦苦養家。
周圍一圈親戚,也是在柴米油鹽。子女都在上學,各處的錢也是緊巴巴的。
反觀趙姨父,宴賓客起高樓。
一開始,隻是言語中頗為輕慢。後來,把走親戚的時間安排在宴請賓客時。
讓一群親戚過來喝茶,結果半天人都沒見到。
找了個理由,轟走了。
隻能說沒有最離譜,隻有更離譜。
不過,趙姨父也並非什事都順,現在沒那有錢了。
另一個,他心的心結。
想要個兒子。
三個女兒了,硬是要生個兒子。
“姨父...怎好像少了一個?”江年嘀嘀咕咕,“算了,去問問軍軍吧。”
江年最小的表哥生了兩兒子,最小的那個叫軍軍。
趙姨父一聽,臉色驟然一變。
“軍軍呢,我怎沒看見?”江年大喊道,“外婆,益華表哥他們來了沒?”
另一個姨父聽見了,以為江年不知道。
“你表嫂又懷了,今年沒來。”
“啊?”
江年確實不知道,“真的假的?”
趙姨父忍不住了,忍不住道。
“益華還在廠上班吧,現在這個形勢。怕是錢越不好掙了,不好養哦。”
前一句還算正常,後一句舒展了腿道。
“我有個朋友,幾個小孩沒時間教。成績都不怎樣,跟江年差不多。”
趙姨父歎氣道,“多養不如細養。”
江年聞言,不由嘴角微扯。心道狗日的東西,什叫成績跟老子差不多。
直接說,我成績差不就行了。
不過,他也不禁有些疑惑。李女士這愛嗨瑟一個人,竟然沒曬自己成績。
江年沒懟,自吹自擂也太小醜了。
一會還得自證。
更重要的是,他也沒那生氣。那老小子有點煩人,但人畢竟也老了不少。
有錢沒錢,精氣神確實差別很大。
所以,江年隻想陰陽兩句。比起和老東西吵架,他倒是更好奇另一件事。
廚房,外婆和幾個阿姨舅媽都在。
“媽!姨父說我讀書不行。”
江年直接闖了進去道,“你沒跟別人說,我省聯考六百五十多分啊?”
初生牛犢,不知低調為何物。
話音落下,廚房的幾個女眷都驚住了。
外婆不懂分數,但見幾個女兒一臉震驚。就知道這分數不低,於是笑道。
“年崽能上一本了吧?”
“媽,這都夠上985了。”大姨糾正道,“我們家出了第一個985大學生啊!”
“何止,還能衝一衝吧?”三姨更懂一些,“說不定,考個清華。”
“真的啊?”外婆問道。
二姨,也就是李紅梅女士。既為江年的直言直語感到尷尬,也有些自豪。
“還沒說呢,給你個廣播到處喊算了。”
“哦,也行啊。”江年臉皮厚,轉頭笑嘻嘻問道,“小舅媽,村廣播室在哪?
“哎,你這孩子。”
廚房,頓時洋溢著一片和諧的笑聲。不多時,小姨就跑出去散播消息了。
過了一會,全部的親戚都知道了江年的成績。
趙姨父還在吹牛逼,回憶他當老板那些年。聽見消息時,整個人都愣住了。
回過神後,起身摸兜道。
“我打火機放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