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啊。”江年一口答應。
家沒飯吃,老江和李紅梅女士忙著走親訪友,估摸得一直持續到初六結束。
大年初二,李華他們也約不出來。
李清容:“晚上六點。”
“OK。”
江年放下手機,在房間活動了一會。做了幾組俯臥撐,又繼續伏案寫題。
一邊寫,一邊嘀咕道。
“請神上身!”
神,指的自然是戚雪了。
除夕那天,江年給熟悉的老師都發了祝福。
晴寶回了紅包,茜寶回了個耶。給江年拍了一大盒零食,說是要寄給他。
老劉最裝逼,回了一個已閱。
三個小時一晃而過。
六點。
江年站在景府小區門外,看著黑色奧迪副駕駛坐著班長,不由陷入了沉思。
上次開的車,好像.搓. . ..不是這輛。
“清清。”
“別叫了,過來開車。”李嵐盈從主駕駛座下來,上身小西裝下身長褲。
“凍死了。”
江年:“?”
他還是第一次見李嵐盈穿成這樣,小西裝下的襯衣緊繃,隨時有崩開的風險。
長發鬆散束在腦後,顯得優雅而幹練。
“恩.”
江年坐上車,自然而然接過了駕駛任務。車在寒風天發動,駛入夜色中。
“去哪?”
“古蘭居。”李清容道。
“哦哦。”江年瞥了一眼車內鏡,李嵐盈在場,也不好問這是什飯局。
畢竟,他就是個蹭飯的。
不管了。
到了地方,一路開了進去。停穩後有人過來接待,引導著三人往樓上走。
“三位嗎,這邊請。”
“小心台階。”
他不是第一次來,上次過來時喝茶的。沒想到還能吃飯,倒是長見識了。
樓內有中央空調供熱,迎賓小姐黑絲包裹著修長雙腿。
江年看了兩眼,不由自主點了點頭。
“嘖。”
隻是他一回頭,對上了李清容的目光。整個人頓時尬住了,心道怎這巧?
“好看嗎?”李清容淡淡問道。
“見...”
三人進了一個裝修別致的包間,入目是一張屏風,桌椅是明代的家居風格。
不一會上了前菜,接著是鬆茸雞湯。
江年有些疑惑,環顧四周。
“沒人來嗎?”
這要是有人來,也說不過去。畢竟前菜都上了,除非對麵的人遲到了。
“就我們。”李清容點頭。
江年:“???”
他懵了,看向了李嵐盈。對方打扮得如此成熟,按理說應該是準備應酬。
最次最次,也是相親了。
就三人,是什鬼?
“清清,你不是說你姐姐的飯局嗎?”江年問道。
“是啊,這不請你吃飯嗎?”李嵐盈笑道,“不然,你以為來幹什?”
“啊?”他懵了。
“今天初二啊。”李嵐盈道,“本來就計劃出來吃,這不就是飯局嗎?”
江年心道自己這是算湊巧,還是沾光了?
過了一陣。
隨著椒鹽河蝦,蒸魚、海參陸陸續續上桌,他也懶得思考了,讓胃代替大腦。
就吃吧,還想什配方。
“哎,我來我來。”江年起身,戴著手套給班長剝了一個蝦,“給,清清。”
“嗯。”
但他也隻剝了一個,心意到了就行了。
肚子還餓著呢。
李嵐盈正準備吃蝦,見狀不由有些懵。
“我的呢?”
“哦哦,手套在這。”江年起身,一次性手套遞給了她,“給你給你。”
李嵐盈:..”
吃的差不多了,江年出了包間。在三樓的走廊窗戶往下看,看到一輛帕薩特。
下來的人有點眼熟,是許久未見的於同傑。
主駕駛座下來一個肥胖中年人,穿著一件黑色的夾克,走路搖搖擺擺的。
沒頭腦和不高興父子。
“草。”
江年看著對方要上樓,下意識轉身準備回包間,不見麵心情會更加美麗。
“你去哪?”
許霜站在過道,一臉疑惑看著他。
“嗯?”江年愣住了,看向了許霜,“我回包間啊,你也來這吃飯?”
“嗯。”許霜緩緩點頭,又回頭看了一眼走廊,“你們在哪個包間?”
“倒數第二間。”
“哦。”
兩人打了招呼就各自散了,畢競維係兩人關係的東西是金錢,沒什好聊。
快結束時,服務員送來了賬單。
“您好,由於您是本店第一千桌幸運顧客。特此享受免單服務,請慢走。”
“免單?”李嵐盈抬頭。
“是的。”
江年看向李清容,李清容也看向他。
“這地方消費可不便宜,也就是有人在這請我吃飯,這才把你帶上。”
於父在包間外,小聲交代著。
“你提的要求都給你完成了,零班上課這久,你成績也該提一提了。”
“知道了。”於同傑有些不耐煩。
原本,他跟著進包間時。正好看見隔壁的人出來,目光隨意一瞥頓時愣住。
江年?
看見李清容與他並肩,他大腦微微缺氧。又看見李嵐盈,更是胸口悶著一股氣。
什情況?
翌日,初三無事發生。
江年蹲在家,半天打遊戲半天寫試卷。宅了一整天,睡前才想起翻翻群聊。
李華依舊在赤石赤石,馬國俊分享了鬥地主的鏈接,邀人歡樂鬥地主。
餘知意今天倒是活躍,嘰咕嚕說了一大堆話。
他往前麵翻了翻,沒看見陳芸芸和王雨禾說話,兩人一直在潛水狀態。
退出來,看了一眼三人小群。
陳芸芸拍了小狗的照片,“街上發現的小狗,不知道誰家的,好像走丟了。”
王雨禾:“好可愛!”
江年往前翻了翻,兩女也沒聊什。說了一會明星,又聊了一會電視劇。
“@王雨禾,狗怎叫來著?”
王雨禾立馬回了一個憤怒的表情包,“@江年,就是像你這樣叫的!”
江年不以為意,“我反正沒狗叫過。”
“你!!”
他看著屏幕上的文字,不由笑出了聲。甚至能透過文字,看見氣抖冷的小學生。
“@陳芸芸,你收養了那條狗?”
“沒有,喂了點東西。”陳芸芸道,“我家不適合養狗,家人不喜歡小動物。”
“啊?”王雨禾有些失望,“那我下次去你家,要滿大街的找狗了?”
“不一定,我喂幾天。”陳芸芸道,“說不定,小狗習慣了每天去那個位置。”
“好啊!”王雨禾發了個期待的表情。
江年想了想,@陳芸芸。
“你喂狗的地方在哪?下次喂的時候,發一下定位,我把狗悄悄偷走。”
陳芸芸:“”
夜深。
江年又收到了韓瀟的qq消息,依舊是簡短的三條,這次倒沒嘰咕嚕說一堆。
“最近有個男生追我,不過我拒絕了。”
“你明天有空嗎?”
“我爹買了複合弓,被我拿來玩了。你不想試一下,複合弓射箭的感覺嗎?”
三條消息,側重點都變了。
江年忽略了第一句,跳過了第二句。目光被複合弓吸引了,打字問道。
“什樣的?”
韓瀟發來了一段視頻,點開見一人佩戴護具在射箭,簌的一聲射了出去。
一秒後,遠處傳來咚的一聲。
他有點心動了,打字問道,“我不會玩複合弓,有更簡單的弓箭嗎?”
“有,那種..【圖片】。”
江年看了一眼,發現是傳統弓。類似於古代武俠劇,大俠用的大獵弓。
彎弓射大雕,挺帥的。
“行,我明天過去玩。”
他已經閑了一天,明天總不能又蹲家。初五有活幹,初六差不多要上自習了。
掐指一算,不如去玩鳥. .….不是。
玩弓。
至於韓瀟,就是個有賊心沒賊膽的。平時說話跟魅魔似的,本質還是個雛。
論變態,不及江年一半。
翌日。
江年興衝衝跑去了韓瀟家,順帶拎了一盒茶葉,也不管韓春平喝不喝。
拎了東西,就不算空手。
真要是按照韓父的標準送禮,那完全沒必要。反正又不是嶽父,慣著幹嘛。
而且,別人送茅台中華是為了他女兒。
自己拎茶葉,是為了搞他的弓。
“韓叔叔。”
韓春平看了一眼故作老實的江年,又看了一眼他拎的爛葉子,眼皮不由跳了跳。
“來了?”
“來就來,還帶什東西。”韓瀟摟住他的手,“寶寶,你也太客氣了。”
韓春平:.”
你妹的,連個牌子都沒有的爛茶葉。都不知道,這人有沒有摻木屑進去。
以那人惡劣的性格,嘶~真不好說。
“一點心意而已,大過年的總不能空手。”江年一臉“羞澀”撓了撓頭。
“寶寶,你真是麵麵俱到。”
韓瀟歡天喜地,“賴”在江年身上。一邊聊天一邊往院子走,嘰嘰喳喳說話。
門外,韓春平麵色淡然。
他也不擔心,擔心也沒用。自家女兒這個白給樣,要是能成早就成了。
說不定,自己現在都當外公了。
說起來也是孽緣,當初韓春平從外地回來。半夜十二點,看見一人在路上狂奔。
身後一群小癟三在追,現場亂得不行。
他坐在車親眼看著,江年在路上兜圈子。兜著兜著,過道上躺了一地人。
刻板印象這一塊,算是直接定死了。
誰也沒想到,這人最後還能學好。不僅正常了,還考到奧賽班前麵去了。
隻能說,造化弄人。
“鬆開。”
“寶寶,我們不是和好了嗎?”
“韓二丫,鬆開。”江年甩開她的手,“我一會還要玩弓,你別在這發癲。”
韓瀟滿臉幽怨,“你不能玩玩我嗎?”
“你這有點逆天了。”
“江年,你對我有意見!”
“是你爹對我有意見,你不會看不出來吧?”江年轉頭看向了她,無奈道。
“我什也沒幹,仿佛罪大惡極似的。”
“他這人是這樣!”韓瀟也有些煩,“下次我好好說說他,總給我添堵。”
江年道,“沒必要,這樣也挺好的。”
韓瀟:”
“你是挺好的,也不管我了。”
“。”
江年摸到了弓,懶得理會韓瀟嘰咕嚕。表情也逐漸變態,總想射點什。
“靶子在哪?”
“後院。”
韓瀟家還挺大的,坐落在鎮南縣核心地帶。其中偏外一些,較為安靜的地段。
前院後院,獨棟別墅。
若非用不上,估計還能附帶一個遊泳池。有錢人是真的,讓人羨慕嫉妒。
後院有個靶場,也可以踢足球。
江年選了一把傳統弓,他不懂這些。隻是覺得這把弓更有感覺,順手拿了。
這邊,張弓搭箭就要射。
“等一下。”
二樓冒出一個男子,長得器宇軒昂。旁邊站著一少女,眉眼間盡是清冷。
“幹啥?”
“會射箭嗎?”那青年約莫二十出頭,“我說,你拿弓的姿勢都不對。”
江年頓時不爽,轉頭看向韓瀟。
“這人誰啊?”
“我爹的客人。”
“哦哦,真煩人啊。”江年懶得理會,準備拉弓射箭,“叫來叫去的。”
“說了不聽,聽了也不會。”那青年搖頭,念叨道,“蠢人,終究是執拗的。”
江年放下了弓,轉頭看向了青年。
“我要是射中了怎辦?”
“算你厲害。”那青年溫和道。
江年:“”
和想象中不太一樣,釣魚失敗了。
看來,有錢人多半奸詐。
“表哥,你們在這看什呢?”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如同高山遇流水。
李華冒頭,往下看了一眼。
“赤石!”
“臥槽!”江年一指樓上的李華,脫口而出,“你個傻逼東西,怎在這?”
“我還想問你呢,怎混進來的。”李華道,“我踏馬走親戚,你踏馬的。”
那神色清冷的少女,聽見這滿院子的踏馬的。
不由皺眉,準備走了。
江年指著李華潑髒水,“叫你去上網也不去。”
“草!”李華準備跳下去,又看了一眼高度慫了,“你在下麵幹嘛呢?”
“射箭啊,下來玩。”
“來了。”
韓瀟站在一旁,一臉複雜的看著江年。
“你是基佬嗎?”
“有毛病?”江年一臉疑惑。
“你為什對朋友能這熱情,對我又冷酷又殘忍。”韓瀟徹底繃不住了。
“那能一樣嗎?”江年嘀咕了一句,抽出一支箭就射,“你沒有唧唧。”
話音落下,箭嗖的一聲飛出。
除了下樓的李華外,二樓兩兄妹。以及院子的韓瀟,都看向了那一支羽箭。
陽光下,傳來咚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