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詩禾把手的一串鮮紅葡萄遞給他,溫和說:“你也嚐嚐,挺甜。”
李稍微有些意外,沒想到這讓人不敢靠近的複旦大王會主動遞給他葡萄吃,不過一想到今晨她大早起來做飯,也就釋然了。
別看她總是一副拒人於千之外的高冷模樣,但對她認可的朋友,那是真心沒話說。
這並不是後世那些花胡哨的葡萄,就是本地葡萄,個頭不大,不過看起來熟透了,李接過掰一小半,把剩餘的還給她,“一起吃。”
“嗯。”
周詩禾嗯一聲,對於他投過來的目光,她選擇不動聲色地避開、落到了河麵上。
李連著摘三顆葡萄丟入嘴中,臨了道:“確實甜,就是顆粒太小了,要是個頭再大一倍就好了。”周詩禾溫婉笑說:“世間事哪有十全十全美,你有點貪婪。”
李同樣望著河麵,悠悠地感慨一句:“沒遇到你之前,我確實不相信世問事會有十全十美。不過你打破了我的認知。”
周詩禾知道他說的什?
但她卻陷入了沉默,用眼角餘光瞟一眼他後,靜靜地一顆一顆吃著葡萄。兩人許久沒再交談。在這期間,老付那邊傳來動靜,釣上一條桂魚上來,雖然隻有半個巴掌大,但今天的比賽規則是條數啊,頓時揚眉吐氣地向李炫耀了一番。
李歎口氣,活躍氣氛道:“你看,你不說話,魚就被付老師釣走了。這杆你還沒摸的,趕緊摸下魚竿吧。”
周詩禾淺淺地笑了一下,在他的催促眼神中,先是挪了挪身子,用身體擋住假道士和陳思雅的視線,然後伸手悄悄摸一摸魚竿。
李低聲問:“摸下魚竿也怕被看到?”
周詩禾難為情地說:“我還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你真是把我當財神了。”
李聽得樂笑出聲,“放心,關於你是財神的秘密,我以後不告訴別個,我有求的時候就偷偷來找你。”
周詩禾會心笑笑,“付老師又上魚了。”
李一驚,抬頭望去,假道士果然又上魚了,不過這回是一條鯰魚。看來這河的鯰魚也多。不過還沒等他羨慕完,自己的魚竿也動了,提起來,和預期一樣,桂魚。而且不來就不來,來就是大條。
接下來,李和假道士各有收獲。
不過李提魚的速度大約是老付的兩倍,其中百分之八十是桂魚,等到兩個小時一過,他足足釣了10條桂魚。
這把老付都驚到了,直直哎喲痛呼:“哎呦!今天就不該帶你小子來,這河段的桂魚都被你一次性殺絕了,老夫以後去哪找這好的釣點哦。”
李沒時間經常釣魚,哪管這多,興高采烈地轉身重重抱了抱周詩禾,然後對著假道士大喊:“別哎喲熏天了,現在太陽毒起來了,趕緊收拾東西回去啊,老付你還欠我們中餐和晚餐呢。”“知道!知道!別催,你小子,吱..!”看看李的10條桂魚,再看看自己才釣了3條桂魚,假道士感覺今天出門沒看黃曆,不吉利。
李在忙著收竿收魚護。
周詩禾則在他身後沒動,默默看著他,顯然還沒從剛才那一抱中回過神。
把物品規整規整,李和老付兩口子有說有笑朝來路走了去。
視線跟隨他的背影移動而移動,周詩禾低頭嘟了嘟嘴,稍後巡視一遍剛才釣魚的地方,見沒落下東西,也是開始動身。
走出30來米,發現不對勁的李猛地停住腳步,轉身看了過來,剛好和周詩禾的眼神對上。他後怕道:“嚇我一跳,我還以為你掉河了。”
見他神色嚴肅,周詩禾輕聲解釋:“我檢查了一下場地。”
“沒落東西。”
“沒有。”
“嗯,你走我前麵。”李側身,示意她先走。
周詩禾聽話地越過他,走在前頭。
“剛才和老付他們聊嗨了,一時忘記喊你,下次遇到這種事,你得和我們一起走,不然叫人擔心。”李囑咐。
“好。”周詩禾安靜應聲。
過一會,她側過來伸出手,“把小凳子給我,你不好提。”
“沒事,我一個大男人再多東西也提得動。”李口說著沒事,可見她手沒有收回去,末了還是分出一個小凳子給她。
望眼前麵小心翼翼攙扶著走的夫妻倆,周詩禾沒有急著趕上他們,而是問:“穗穗有說什時候過來嗎?”
李回答:“不知道,她沒跟我說。”
接著他問:“你們暑假沒通信?”
周詩禾說:“我沒給她回。”
“啊?”李啊一聲。
周詩禾說:“一直和餘老師在商議編曲的事,給忙忘了。”
李誠摯地感謝:“謝謝你們,辛苦了。”
周詩禾說:“我看你最近每天都出去寄信,等會我回一封信給穗穗,你幫我一起寄走。”
“行,順手的事。”李痛快答應下來。
來時快,回去感覺更快,因為大家滿載而歸嘛,心情好。
回到廬山村,老付和陳思雅忙著做中餐去了。
周詩禾回了自己家,開始給麥穗寫信。
李休整一番後,也提筆寫信,寫給腹黑媳婦兒。因為銀杏樹照顧不當,心有愧疚的說好每天寫一封,那肯定信守承諾,必定每天寫一封。
而且還不能敷衍,不能提前寫好,必須每天現寫,以示真心。
寫信大約花了半個小時,主要分享今天釣魚的快樂事,不過關於周詩禾的事,他隻字不提。倒不是他心虛,而是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免得腹黑媳婦疑心。
男人嘛,絕對不能自己給自己找事,麻煩能避免就避免,不能避免也要想方設法避免。
封好信,貼上郵票,剛出院門就遇到了周詩禾,後者把手的信交給他。
她說:“我家沒郵票了,要麻煩你。”
說著,她把早已準備好的郵票錢一塊塞給他。
李本想說不用,可同她相視兩秒後,接了,沒有任何緣由。
騎上自行車,李順帶拿了兩條魚,一條大桂魚,一條鯰魚。
老付不解問:“你拿魚幹啥子?去你老師那?”
陳思雅和周詩禾一齊看著他,同樣疑惑。
李簡單解釋:“現在8月份了,魏泉老師和魏曉竹應該來了滬市,我去瞧瞧。反正魚多吃不完,順便送個人情。”
聞言,周詩禾也騎上一輛自行車,“我跟你一起。”
有外人在,李沒多問,直到出了廬山村,他才開口:“去找魏曉竹?”
“對。”她言簡意賅。
見這姑娘不想多說,李熄了八卦之心,用力蹬著踏板,不一會兒就到了燕園。
還沒下自行車,李就看到了二樓走廊上的魏曉竹,後者也同時看到了他們。
此時魏曉竹似乎剛洗完頭發,正在用幹發毛巾擦拭,瞅見兩人後,迅速下樓迎了過來,“李、詩禾,你們來了。”
李問:“你和魏老師什時候過來的?”
魏曉竹笑說:“昨天晚上到的,你要是昨天來找我,還得撲場空。”
李把兩條魚遞給她,順便問句:“我小姨回濟南了沒?”
“沒,還在連雲港,你爸媽也在,他們正在修繕田氏祖墳,估計還要一段時間。”魏曉竹顯然同田潤娥保持有聯係。
聊幾句,李把道:“你們先聊,我還有點事要去辦。”
“馬上中午了,要不吃完中飯再走吧。”魏曉竹一手一條魚,挽留他。
李背身擺手,在季風中瀟灑離去。
周詩禾替他說:“待會我們要去付老師家吃中飯。”
魏曉竹沒去過廬山村,不認識假道士,所以沒問付老師是誰,反而問:“詩禾,暑假你沒回去嗎?”“有點事。”
周詩禾想了想,又把錄製純音樂專輯的事講了出來。
魏曉竹很震撼,不敢置信地開口:“《故鄉的原風景》那樣級別的曲子,他還有9首?”
周詩禾輕輕點頭。
由於和麥穗來往密切,魏曉竹無形中同周詩禾接觸也不少,她是知曉周詩禾為人的,不會無的放矢。魏曉竹失神了,杵在原地久久說不出話。
好半響,她才再次問:“那餘老師是不是也在?”
周詩禾說在。
魏曉竹特別好奇:“有時間帶我去你們那看看。”
周詩禾一時沒答應,想了想說:“我幫你問問他。”
如果隻是純音樂專輯還好,可涉及到他的作家身份,周詩禾不敢冒然帶人過去。這也是麥穗和魏曉竹關係那親密、卻從來沒邀請過魏曉竹去廬山村做客的原因所在。
魏曉竹十分通情達理:“好,謝謝你。”
汽車來到五角廣場,他先是把兩封信寄出去。
接著開始尋一雜貨鋪打電話。
先打陳家電話,找子衿,結果是陳子桐接的。
“喂,你好。”
“子桐?”聽出對方聲音,李問。
“姐夫?”陳子桐聲音帶著幾分雀躍。
“對,你姐在不在?”李問。
“哦,我可是你小姨子呀,你也不問候一下小姨子嗎?眼隻有我姐姐啊。”陳子桐一屁股坐沙發上,瞧這架勢,準備給他好好嘮嗑嘮嗑。
李眼皮跳跳:“小姨子好,下次來京城請你吃大餐,你姐去哪了?在不在家?”
陳子桐問:“那你什時候來京城?”
李回答:“還過幾天。”
“幾天是多久?”
“一個禮拜。”
得到確切答案,陳子桐講:“上午楊應文來了我家,我姐和她出去了。”
李問:“什時候回來?”
陳子桐講:“不知道,你最討厭的嶽母娘、曾罵過你的陳小米也跟著去了,很難說清楚噢。要不我們討論討論,你過來請我去哪吃飯吧。”
李聽笑了,“去哪都可以,你自己想,到時候等我直接去就成。”
陳子桐念叨:“那全聚德烤鴨、東興樓蔥燒海參?”
李答應爽快:“可以。”
“真答應?”陳子桐欣喜問。
李道:“當然。等你姐回來,記得把我要來京城的消息告訴她,要她空出時間。”
“我知道啦,要她洗白身子,姐夫要睡她啦。原話是這樣,對不對?”陳子桐大眼睛滴溜溜轉圈。李暗暗歎口氣:這小姑娘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怎就和子衿完全兩個樣呢,一個賢妻良母類型,一個能飛天。
這通電話被纏著聊了10多分鍾才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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