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徒堂這邊的十號到十八號岐黃館,每個館教授的是什方麵的內容,花長曦還一無所知,如今木牌不在身上,她也沒法驗證,呆在十三號岐黃館,她一時間競無事可做。
花長曦坐在院子,發現,她回館後,館的藥童幾乎都出去過了,有兩個還進出過好幾次,不由沉思了起來。
在這各方勢力雲集的醫藥司,她之所以能成為十三號岐黃館館主,完全是因為她得到了廣場老院的木牌。
她這個館主當的,其實是名不副實的。
對外,皇室和醫藥司高層都沒怎將她當回事,讓她當館主,不過是想利用她罷了;對內,八個藥童,除了有點交情的許藥師,其他七人全是各有目的的眼線。
可謂是,內外皆不利於她!
麵對這樣的局麵,花長曦心是憋屈的,她一直堅信,隻要她夠強,就可以隨心所欲的做自己,可現實的情況,狠狠打了她一個耳光。
童曜說得對,實力並不能解決一切。
花長曦驚然發現,隻要和人打交道,她就會經常麵對捉襟見肘的尷尬局麵。
她現在麵對的憋屈局麵,其實之前也發生過。
當初,穆青穎和袁天酬要到六號岐黃館講課,也是一句話遞過來,就要讓她將六號岐黃館讓出來,那時她也是相當憋屈的。
當初古興問她,有沒有找到在醫藥司的位置,現在,位置她找到了,可憋屈仍然存在。
顯然,岐黃館館主這個位置,並不好坐。
花長曦還沒想要下一步要怎做,是當個空有名號、無一兵一卒可用的館主?還是將十三號岐黃館打造成堡壘,成為真正的掌權者?
前者好辦,什都不做就行,反正她要的也隻是醫藥司岐黃館館主的名號;而後者,則需要她費些心思了。
許藥師見花長曦坐在院子發呆,想到她是自己看著長大了,說是長輩也不為過,便起了提點之心,笑著走過去:“九娘,你要不要去拜見一下其他館的館主?”
花長曦從自己的思緒抽回,看著許藥師:“有這個必要嗎?”
許藥師:“當然有了,日後大家肯定是要走動的,保不準什時候,就有用得到其他館主的地方,提前先打好交情,求人的時候也好張嘴啊。”
花長曦覺得許藥師的話有些刺耳,一副篤定她會求人似的:“你想得可真長遠。”頓了頓,“之前我不在的時候,其他館主們都是如何走動的?”
許藥師:“自然是相互登門拜見。”
花長曦想到她對各館主一點都不了解,還是先按兵不動為好:“既然是相互登門拜見,那就先等其他館主先登門吧。”
信息殘缺,不好出擊,隻能等著其他館主登門,她接招了。
“見.....”
許藥師看著理所當然的花長曦,神色有些尷尬,不知該如何接話。
花長曦見他欲言又止,笑道:“許叔,你想說什就直說。”
許藥師猶豫了一下,試探著:“那我說了你不要生氣。”
花長曦:“你說說看。”
許藥師:“..其他館主都是有身份的人。”
花長曦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語氣有些不好:“所以,就應該我主動去拜見他們?”
許藥師:“你說了不生氣的。”
花長曦: .我沒生氣,就是有些不服。”
許藥師看著她:“九娘啊,咱們身份背景不如人家,這點得認,主動交好,是要放低姿態的,這不是什寒慘的事,能屈能伸才是大丈夫呢。”
花長曦:“我不是大丈夫。”
許藥師見她油鹽不進的樣子,有些著急:“九娘啊,你要是想當好這個館主,就得團結周圍的人啊,你想等其他館主先來拜見你,可是.….……他們的身份地位太高,隻有遇到同等身份地位的人他們才會主動登門的。”
“我知道,你從小就很驕傲,可是現在是咱們想攀上人家,可不就得咱們先主動嗎?這,就是現實呀。”
花長曦看著他:“許叔,你錯了,我沒想攀上誰。”
許藥師有些氣結:“在衙門做事,一個人是難成大事的。不,不僅是在衙門,就是在任何地方,你也不可能單打獨鬥呀。”
花長曦沉默了,就在許藥師再要說什的時候,腰間傳來震動。
是童曜的傳訊符!
花長曦直接起身:“許叔,天色不早了,我先回藥鋪了。”說完,就徑直離開了,徒留許藥師站在院子唉聲歎氣。
十四號岐黃館,知道花長曦又離開了,段語嫣笑看著楚君豪:“表哥,看來你之前的有意示好算是白做了,那花長曦根本沒將你放在眼嘛,回了岐黃館,也沒說來拜見你。”
楚君豪神色不變,淡笑道:“有本事的人,總是高傲些的。”
段語嫣“哼’了一聲:“有本事的人多了去了,不照樣該低頭低頭該彎腰彎腰,我看她呀,根本就是沒認清楚自己是誰,擺不正自己的位置。她以為她是花長馨,背後有太素宮做靠山呀?”
楚君豪淡淡的看了段語嫣一眼,臉上的笑容收了起來:“就算這樣,你也得給人家認識自己的時間和機會呀。”
感覺到楚君豪的不快,段語嫣垂頭抿了抿嘴,然後訕笑著道:“希望這次花長曦不會和上次一樣,現了一次身就消失不見了,要不然,王爺那邊又該生氣了。”
楚君豪想到花長曦毫無章法的行事邏輯,也頗為的頭疼。
岐黃館隱藏的秘密,他們都快將岐黃館翻個底朝天了,也沒查出什。花長曦是唯一破解了岐黃館秘密的人,他們得靠著她解開所有岐黃館,以此一步步掌控丹聖殿。
可現在的問題是,花長曦不配合。
段語嫣:“要我說,還是表哥你太心慈手軟了。”
楚君豪看了她一眼:“如何各方蠢蠢欲動,光靠權勢逼迫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段語嫣嗤笑道:“對有權有勢的人來說,是不能靠武力解決問題,可花長曦什都沒有,花家也是小門小戶,真要對他們做什,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楚君豪揉了揉額頭,歎氣道:“那你覺得,為何至今全京城沒一個人站出來對花家動手?”段語嫣哼了哼:“不就是因為花家出了個花長馨嗎。”
楚君豪:“不僅如此,還有花長曦,古興院子的木牌,到底有什作用還未可知,但絕對是丹聖殿的信物,而且還不是一般的信物。”
“這說吧,現今醫藥司的所有人,隻有拿到木牌人才算是丹聖殿的人。而我們,能不能成為聖地的人,還未可知呢?”
“能拿到聖地信服,花長曦多少是有些氣運在身的,這樣的人,難殺。與她為敵,若殺不死,那就是死敵,日後肯定會成為我們掌控丹聖殿的阻礙的。”
段語嫣撇了撇嘴,雖然楚君豪說得很有道理的樣子,可她知道,這並不是他不出手對付花長曦的真正原因:“表哥,我覺得,你做人做事有些過於執著了。”說完,就轉身離開了。
看著段語嫣的背影,楚君豪笑了笑。
執著點不好嗎?
在哪跌倒就得在哪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