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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燕晚雖然身體還未發育完整,但他從沒有把自己當成小孩子過。

因為張清溪這位大師兄過於天才的緣故,以至於他的師父,師伯,師叔,師兄,師姐們也都並不把他當小孩子。

在嵩陽派內部甚至有個默認的小事兒一一張遠橋大宗師雖然教學水平低下,但挑選徒弟的眼光,冠絕當世,無雙無對!

文魁殿上卻沒人能夠忽略他的年齡!

不管是最上頭的皇帝,還是皇帝身邊的大儒,望向孫燕晚的眼光都有一股非同尋常的熱切。當皇帝禦口欽點的一那,人人皆知,大琅王朝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狀元就誕生了!

十三歲的狀元,堪稱前無古人,亦極難後有來者。

朝堂上的大儒們雖有爭論,卻沒人反對把孫燕晚點為狀元,孫燕晚詩才極盛,隱然已冠蓋大琅,很多大儒甚至都認定了,此子必為大琅未來文壇領袖。

滿殿的考生們,在孫燕晚被欽點的一刻,人人都露出極度震驚的表情,但卻沒有任何人不服氣,甚至都不是表麵的不服氣,而是心服口服。

孫燕晚參加這次科舉的消息傳出去的時候,這一屆的考生們幾乎都公認了,他必然為本屆狀元。文魁殿上,就隻有孫燕晚一個人,還不太摸得清狀況。

年輕神童,才華蓋世,又無“屬辭浮糜”的毛病,也沒寫過“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就算他今日國論做的差些,皇帝也要捏著鼻子給他一個功名,何況他背寫的《六國論》真是千古文章,皇帝都擔心今日不點孫狀元,日後這篇國論流傳出去,自己在史書都有汙點。

待得唱名完畢,又有金花禦酒賞賜下來,賜宴瓊林閣。

孫燕晚總算是撐到了吃飯的時候,雖然他也知道皇宮大內的飯沒那好吃,但總歸是有的吃。禦賜的瓊林宴上,孫燕晚是當之無愧的風頭第一。

不知道多少人來跟他攀談,孫燕晚是來者不拒,稱兄呼弟,好不親熱,這可是他穿越前就嫻熟掌握的技能,此時牛刀小試,人人都覺得此子雍容大度,虛懷若穀,堪稱品行無缺。

孫燕晚一麵應付來攀談的人,一麵盡可能的填飽肚子,雖然他吃的時候沒少腹誹,這禦賜的瓊林宴也太難吃了,遠不如小南夢親手做的菜肴美味,但好歹也填飽了肚子。

吃的差不多了,他摸了摸肚子,正思忖什時候可以離開?就聽到有人叫道:“我們今日同科及第,乃是盛事,何不留些詩文,以為後來追憶?”

“今日考的乃是國論,我建議以山嶺,雄關,大雪為題,各自作詩一首。”

孫燕晚記得此人,乃至本榜殿試第八,姓柳名補之,賜進士及第,宴席上聽人提起,都推為年輕士子中詩名極盛之輩。

其實,若沒有孫燕晚,這位柳補之便是當今年輕士子公認的詩詞第一。

隻是孫燕晚一出手,不是李白就是曹子建,哪是區區柳補之可以匹敵?

柳家子的崢嶸頭角,就這被孫家子生生壓下。

雖然柳補之看過孫燕晚的詩也甚服氣,但仍有別一別苗頭的心思,他見眾人一起叫好,笑吟吟的說道:“今日燕晚兄為狀元,當該第一個起筆。”

孫燕晚這一餐吃的不甚合口味,也沒什興致,聽到山嶺,雄關,大雪,腦子也沒多轉,當紙筆遞到眼前,抓起來信手一揮而就:一封朝奏九重天,夕貶潮州路八千。欲為聖朝除弊事,肯將衰朽惜殘年!雲橫秦嶺家何在?雪擁藍關馬不前。知汝遠來應有意,好收吾骨瘴江邊。”

寫完擲筆,笑道:“今日酒足飯飽,又與諸位同科相識,真乃美事,隻是小弟太過年幼,已經不勝酒力,欲提前告辭,諸位仁兄莫怪罪。”

眾人齊聲道:“不罪,不罪!”

待得孫燕晚瀟灑離開,早有人把這首詩傳遍宴席。

這群新科進士欽佩之餘,人人都生出了一股擔心。

這首詩可是號稱“文起八代之衰,而道濟天下之溺”的韓愈之手,哪有不好的道理?但這首詩在當今,也太犯忌諱了,剛好應了不久前,朝堂上的一件大事兒。

孫燕晚不關心朝廷上的事兒,但是他們有誌科舉,怎能也不關心?這首詩明明白白,就是寫了四門博士,禮部都官員外郎,中書舍人韓軾上書之事,甚至連遮掩都沒有,堂而皇之的寫上了“夕貶潮州路八千”,韓軾豈非就被貶為潮州團練使?

好多人都後悔,尤其是柳補之,心道:“這首詩如此直戳當今聖上心窩!萬一得罪了皇上,我等豈非也要牽連?”

“我詩才就是不如,何必非要不服氣,逼他做什鬼的詩?”

“為什要以山嶺,雄關,大雪為題啊?”

“大琅境內哪來的秦嶺?潮州那邊既無雄關,也不下雪……他這是裝都不裝了。”

半柱香後,這篇詩文就放在了皇帝的桌案上,皇帝看著這位親筆新點的狀元,新鮮出爐的文字,嘿然一笑,說道:“小東西當真好大的膽子!”

旁邊的大小太監噤若寒蟬,過了良久,皇帝歎了口氣,說道:“也是該讓韓軾回來了。”

他瞧了一眼,這篇詩文,笑道:“讓人把這篇詩,八百加急給韓公送去,就說……”

“他於文壇,新得知己。”

張清溪得了通報從容而入,溫聲說道:“孩兒拜見母親。”

蘇妃見兒子來了,盈盈一笑,問道:“可是你那小師弟有什消息?”

張清溪望了一眼,母親身邊的小道姑,低聲說道:“二師弟今日瓊林宴上作詩一首,父親看了便下旨令韓公回朝!”

小道姑身子微微一震,平日嫻靜柔雅的氣質全然不見,急切問道:“我父親果然要回來了?”張清溪微微一笑:“如此大事,又怎好欺哄幼娘!”

他從袖中取出一張素箋遞給了母親,說道:“便是這一首。”

蘇妃看了一眼,忍不住笑道:“你二師弟好大的膽子,這事兒也亂說,還寫的如此明目張膽,什秦嶺藍關,大琅何曾有?倒是瘴江確在潮州。”

她把素箋給了身邊的小道姑,說道:“沒想到,此子還是令尊的傾慕。”

韓幼娘細細讀了一遍,眼眶微紅,說道:“也難為他了。”

蘇妃不欲再提這件事兒,說道:“清溪吾兒,你與幼娘的婚事,在韓軾公回朝之後,就趁早辦了罷!”張清溪低聲答道:“一切都由母親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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