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修改版】
張野立刻調取監控,畫麵顯示陳立偉在事故發生前半小時進入動力室。他蹲在閘刀前,手指在接線處快速操作,監控死角閃過藍色的火花一一他用短路的方式破壞了備用電源的自動切換裝置。老陳的回憶像鑰匙,打開了被忽略的細節:“陳立偉上周問過我備用電源的型號,說要做備件統計。”
技術部門的無塵室,第七塊受損的存儲模塊被放在防震台上。工程師用激光探針逐微米掃描磁道,在焦黑的電路層下發現了隱藏的備份區。當最後一組加密數據被破解時,屏幕上跳出的不是技術圖紙,而是一份人員培訓名單一“禿鷲”在過去三年,向浩宇航天輸送了十二名偽裝成技術人員的特工,培訓地點就在城郊那三家倉儲園區。
“他們的目標是“星焰計劃’的發動機控製係統,但真正的殺手是這個。”吳浩指著屏幕上的流程圖,“他們通過內鬼修改了燃料罐的壓力參數,一旦發動機試車時壓力超過閾值,整個測試場會被偽裝成技術事故炸毀。”張野看著流程圖上的紅色標記,那是陳立偉負責的液氮管路,像毒蛇的信子纏繞在燃料罐上。
傍晚的戈壁刮起風沙,張野小隊奉命突襲城郊倉儲園區。直升機在雲層下低空飛行,艙門打開時,隊員們不再使用機械外骨骼,而是換上了靜音滑翔翼。當第一顆閃光彈扔進園區時,麵隻有空蕩蕩的培訓教室,牆上還留著未擦淨的板書:“如何修改工業設備參數”“摩爾斯電碼加密技巧”。
事故後的第七天,浩宇航天為遇難者舉行追思會。靈湖醫學研究中心的醫護人員抬著花圈,花圈上的白色緞帶在風中飄動。王工的母親將兒子的照片放在紀念碑前,照片下方壓著一張紙條,上麵是她連夜抄錄的兒子的工作筆記:“液氧泵的轉速要盯著,別讓壓力晃得太厲害。”
吳浩站在紀念碑後,看著張野將繳獲的存儲模塊殘骸放入密封罐。罐子埋入紀念碑基座時,戈壁的夕陽正將天空染成血色,像極了礦場焚燒爐跳動的火焰。餘成武走來,手拿著最新的安全檢查報告:“所有內鬼名單核實完畢,相關設備整改完成,新的加密係統正在部署。”
追思會結束時,戈壁的星星漸漸亮起來。張野抬頭看著星空,想起礦場廢墟未燃盡的文件,上麵有一句話被火焰燒得模糊:“我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但需要有人守住海岸線。”他摸了摸機械外骨骼上的凹痕,那是EMP衝擊時留下的印記,在星光下泛著冷硬的金屬光澤。
指揮中心的燈光依舊亮著,吳浩在終端上關閉了最高級別安全預案。屏幕上的數據流漸漸平息,隻剩下基地外圍的警戒雷達在緩慢旋轉,每一次掃描都在戈壁上空劃出看不見的弧線,如同守護這片土地的沉默誓言。而遠處的測試場,新的發動機正在進行調試,低沉的轟鳴與戈壁的風聲交織,成為這片土地上最堅實的心跳。
技術部門的無塵實驗室,陳工戴著放大鏡,鑷子夾著半塊燒焦的存儲芯片。顯微鏡下,電路基板的碳化紋路呈現出詭異的螺旋狀一一那是“禿鷲”特有的數據銷毀模式,但在芯片邊緣的散熱層下,幾微米的電路居然完好無損。
“找到臨界點了!”年輕工程師小李突然壓低聲音,手指在示波器上劃出一道弧線,“高溫自毀時,這部分電路因散熱膏的保護延遲了0.3秒熔斷,殘留了 127個字節的引導數據。”
吳浩俯身看向屏幕,二進製代碼在熒光屏上跳動,最終解碼出一串加密的P地址和……“2025年6月25日 23:59”距離現在還有不到二十小時。
“IP地址指向境外,但用了七層代理,”可可的電子音帶著電流雜音,“不過引導數據藏著物理標記“雅丹- 3號機櫃’的散熱孔編號,和我們在雅丹地堡找到的服務器一致。”
張野剛從裝備維護區過來,機械外骨骼的肩甲還滴著潤滑油:“地堡的服務器日誌顯示,“禿鷲’在撤離前向這個IP傳輸了壓縮包,大小約 1.2TB。”
“1.2TB?”吳浩猛地抬頭,““星焰計劃’的超算模擬數據總量才800B,他們偷走的比這還多。”他突然想起劉誌遠死前提到的“誘餌”,心髒像是被無形的手攥緊,“他們真正的目標不是超算數據,是整個基地的技術架構!”
指揮中心的全息屏幕上,基地的技術架構圖如神經網絡般展開。吳浩用激光筆圈出幾個節點:“發動機測試數據、材料實驗室的配方庫、甚至是……太空站對接機構的模擬程序,這些都在 1.2TB的數據。”餘成武揉著布滿血絲的眼睛,麵前的咖啡杯早已涼透:““禿鷲’要這些幹什?他們又不是航天企業。”
“別忘了,”吳浩調出一份解密文件,“三年前“禿鷲’曾試圖滲透軍工企業,他們的真正目的是將航天技術逆向用於武器係統一一比如用耐高溫材料製造導彈彈頭,用軌道計算技術優化彈道。”陳工的聲音從通訊器傳來,帶著壓抑的憤怒:“剛發現,趙偉在審批涉密文件時,偷偷替換了三個核心模塊的版本號。現在比對原始數據,我們用的居然是被篡改過的“閹割版’!”
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砸在每個人心上。張野猛地站直身體,機械外骨骼的關節發出“哢噠”聲:“也就是說,我們這半年來測試的發動機,用的是被“禿鷲’動過手腳的設計?”
“還不確定,”吳浩滑動屏幕,調出發動機測試的參數曲線,“但冷卻係統的故障時間點,剛好和趙偉替換模塊的時間吻合。”
基地家屬區的清晨籠罩著薄霧,幾位遇難者家屬坐在長椅上,低聲交談。李偉的妻子攥著醫院的診斷書,指節泛白:“他醒來說的第一句話就是冷卻係統,是不是早就發現問題了?”
旁邊的老人輕輕拍著她的背,正是之前與餘成武對話的那位:“孩子們在前線拚命,背後卻被自己人捅刀子……”話音未落,一輛黑色轎車緩緩停在樓前,吳浩和餘成武從車上下來,手拿著厚厚的文件袋。“各位家屬,”餘成武的聲音沙啞卻清晰,“這是趙偉等人的審訊記錄副本,還有技術部門的初步核查報告。”他蹲下身,將文件遞給最近的家屬,“我們知道任何解釋都無法彌補傷痛,但必須讓你們知道真相。”
一位年輕母親突然站起來,淚水在眼眶打轉:“我丈夫負責材料測試,他電腦的配方數據是不是也被偷了?”